《私生女(np 强制 骨科)》 1.祝雪漫 祝雪漫对自己上小学之前的记忆很模糊,回忆起来只有零星几个画面在她脑子里忽闪忽闪的,拼不成完整的记忆。妈妈跟她说没关系的,小时候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当年席卷全国的流行病,使得好多人发高烧进医院,你也是其中一个小倒霉蛋,高烧发了三天,把小脑袋瓜都烧糊涂了,没关系的宝宝,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美好的回忆。 祝雪漫的小学生活非常幸福,因为她的妈妈和爸爸非常爱她,一家人虽然不算富裕,但是过得很开心,很充实。 一家三口住在八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房子不大,却被妈妈布置得很温馨。虽然她们家只是普通小家庭,祝雪漫的课外学习却很丰富,因为她有全能的妈妈爸爸。 妈妈教她弹钢琴,唱歌,下棋,各种运动,还会教她做小甜品。妈妈的几门外语都是母语水平,比学校的英语老师厉害多了,所以祝雪漫的英语是全班最好的,老师还以为她小时候在国外待过。 爸爸是全国顶级院校毕业的高材生,大学的时候拿奖拿得手软。爸爸会教她简单的编程,会教她修水管,换灯泡,疏通下水道等等,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除了这些,还会教她拳击。 祝雪漫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小孩,虽然她不会像其他同学一样在假期出去旅游,但是假期里,妈妈爸爸会带她看很多书,教她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 十二岁生日前的某一天晚上,她夜里睡不着,准备像七八岁时那样跑到妈妈爸爸房间撒娇,她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卧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很奇怪,她听到了妈妈的哭声。 她有些意外,妈妈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形象,温柔坚强的妈妈也有心事吗? 老房子,隔音一般,按理说是能听清的,但是妈妈一直在哭,声音不稳,祝雪漫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词句。 追来了。好害怕。心理阴影。对不起,连累你。对不起漫漫。三林。畜生。谢谢你。亲子鉴定。 祝雪漫有点听不懂妈妈说的话,可就在她好奇的时候,爸爸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听不懂了。 “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我都快心疼死了,我一直把漫漫当自己亲生女儿…” 把漫漫当自己亲生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祝雪漫是即将小学毕业步入初中的孩子,她当然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懵了。 她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纠结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决定在生日过后去和妈妈爸爸坦白自己不小心偷听到了对话,不仅如此,她还要告诉爸爸,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父亲,我也会好好爱你的,因为你很爱我呀。 可惜老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她生日之前,妈妈和爸爸失踪了,同时,两个成年人,失踪了。 曾叔叔赶来家带她走的时候,只把最重要的证件,户口本,身份证,医保卡给捎上,其他的东西,丢了一把火,全烧了,字面意思。 “放心,烧不到别家,已经打过119了,他们一会就来。”曾鹤洋拉着祝雪漫的小手,想她保证。 祝雪漫只好点点头。 “但我们这样真的不算犯法吗?这是故意纵火。”祝雪漫还是不放心,她的认知告诉她,这是错误的行为。 曾鹤洋无奈一笑,“是的,这是错的。”不知道是在说给祝雪漫听还是自己听或是别人听。“但是我们没办法。”他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喝了一堆红牛,把祝雪漫带到了另一个城市。 离以前的家很远。 祝雪漫很乖,曾叔叔说,时间紧急,怕是来不及去休息区,实在忍不住的话,后排准备了尿壶。她看了眼尿壶,乖巧地应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用,她就那么硬生生的憋了这么长时间。 “他们…他们…是欠了高利贷吗?”祝雪漫声音发抖,尽管她努力憋着眼泪不往下掉,但泪珠还是不听话地往外跑。 这是祝雪漫在这个年龄能想到的最恐怖的事情。隔壁班同学的家长赌博欠债,欠了高利贷一堆钱,放贷的人拿不到钱都闹到学校去了,还在学校门口拉横幅“六四班xxx同学家长欠钱xxx余元不还。”在那过后没多久,祝雪漫就没再见过那个同学了。 曾鹤洋看着后视镜里小姑娘故作坚强的模样,懂事得让人心疼,他忍不住红了眼眶,“不是的,他们…突然想过二人世界,等他们享受完了,就回来。”说完还回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他是大人,不可以在小朋友面前哭。 祝雪漫知道,这是曾叔叔安慰自己的话,她把喉头的酸涩咽下去,许久才挤出来一个嗯。 没过多久祝雪漫的身份就变成了“孤儿”,被一对没有孩子的中年夫妻收养,改名换姓。 尽管她还是个小学刚毕业的孩子,经历改名换姓,换城市生活后,再怎么不懂,也知道家里出大事了。可她无能为力,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她只能等曾叔叔的消息。 所幸收养她的中年夫妇视她为己出,对她格外关照,算是痛苦中收获的唯一一点温暖。曾叔叔在安顿好她的新住处后也离开了,只会偶尔通过微信小号跟她沟通,但说来说去也只有简单的问候。 久而久之,祝雪漫对于家人失踪的痛苦变成了麻木。她从看到的各种新闻和互联网上了解到的东西推测,她怕是有钱人家“强抢民女”生下来的。 但是随着阅历的增长以及眼界的拓宽,她愈发觉得自己的妈妈和爸爸都不像普通人,普通人绝不是妈妈和爸爸那样的。 妈妈说等长大以后会教自己滑雪,高尔夫,这绝对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难道说,妈妈是不顾家里反对和穷小子私奔的?可是爸爸看上去也不是穷小子呀。 太奇怪了。 祝雪漫想不明白,她猜测,自己可能是豪门秘辛里见不得光的角色。 果真是。 在高一的暑假,她生父的秘书找上门来,把她带回了林家,名字也改回祝雪漫。 终于来了是她心里唯一的感受。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目的地居然只是距离养父母家车程两个小时的邻市省会。 或许,曾叔叔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2.私生女 林嘉禾在知道自己有个私生女妹妹的时候,正坐在贵宾厅等待候机,他要出国待一个月。 他的手机爆了,用膝盖想都能知道消息里都是什么内容。 有钱人家有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太普遍太正常了,但是林家出这种事,不正常。 林中晔在和周玲离婚之后,没有任何一点花边新闻,谈生意的时候别人给他送女人,他也是通通拒绝。 有的人猜测,他有爱而不得或者早死的白月光,为她守身如玉,有的人猜测其实他是同性恋,还有的人猜他是有什么隐疾,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在有钱人的圈子里,没有桃色新闻的单身男人实在是异类中的异类,林中晔还在富太太们的聚会里被评为好男人榜样,都想让自家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好好学学。 在这事情被爆出来后,那些男人算是松了一口气,哈哈哈,男人嘛,更何况是个有钱的单身男人,哪有不乱搞的?果然大家都是一类人。 这消息也不是林中晔放出去的,奈何盯着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许俊的车轮子刚驶入n市境内,林中晔有个私生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圈子。 此时,坐在车上的女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富人圈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坐在机场的林嘉禾,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波动。 他放下手机,闭目养神。说实话,毫无反应肯定是假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合适。 活了十七年,他才知晓有一个和他流着同样血脉的妹妹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好想知道,他的妹妹,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这对从未见过母亲,从未收获多少父爱的他来说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吗? 江珩从自家泳池上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手机里几个群的消息跟机关枪一样发个不歇,他面无表情地点开,准备扫一眼就去洗澡,肯定又是什么哪家公子吸毒吸得大小便失禁,谁和谁睡了这种无聊透顶的消息。 但看到主角居然是林嘉禾的时候,他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林嘉禾可不是什么八卦中心的人物,自家好友的八卦,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难得有耐心的往上翻了快一千条消息,消息越往上翻,他的笑意越深。 原来,我们也是一类人啊。 江珩突然一下子释然了,他突然懒得介意自己那个私生子弟弟怎样了,尽管他的私生子弟弟从未表现过半点要和他争夺家产的意思,一直是江珩在单方面欺侮自己的私生子弟弟。 反正江泰以后只会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 他走到露台,看向远处,点起一根烟放到嘴里。 周家大宅。 周景森见周景坤训练回来,朝他挥了挥手,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周景坤还没见他这哥笑成这样过,“哥,怎么了。”他放下球拍,换好鞋,朝他哥走去。 “你知道林家找回来个私生女吗?”周景森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周景坤皱皱眉,“林家?林嘉禾他们家?” 周景森连说了三个对,“他没跟你说吗,也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不知道为什么,周景坤对他哥这个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是很舒服,“他这会应该在飞机上,没信号。” 周景森喝了一口水,走到周景坤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小姑一早就跟林中晔离婚咯。”然后自顾自地走开了。 周景坤不喜欢家里人总拿小姑出来说事,家里人不喜欢他跟林嘉禾玩,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不过也只是表达了不喜欢,并没有在行为上过多干涉。 林嘉禾妈妈是周景坤爸爸的妹妹,也就是周景坤的姑姑,林嘉禾算他表哥。然而小姑在生下林嘉禾之后就和林中晔离婚出国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周玲不说,林中晔也不说。两家人自那之后关系僵化,合作也中止了不少,不过两个小辈之间的关系倒是不错。 林嘉禾,江珩,周景坤,三人家世相当,不过在一起玩的原因也只是三人很巧的从小学开始到高中一直被分到一个班,仅此而已。 周景坤打了一下午网球,根本没时间看手机,这会他打开手机,聊天软件从上到下一片红点,他依次打开,果不其然,全在说这件事。 他打开和林嘉禾的聊天框,消息还停留在昨天周景坤拜托他在美国代购的东西和对面简单的一个好字,林嘉禾没主动说这事,他也不知道怎么提,当事人都没表态呢。 周景坤纠结了半天,还是发去一个,“什么情况?” 发完,便把聊天框切到群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会估计也看不到消息回复不了,尽管周景坤觉得吃朋友的“瓜”不大好,但他还是顺着自己想吃瓜的内心,点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群。 不过看了一会他就关了,那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林中晔,林嘉禾都没出来说什么,结果那帮啥也不知道的人就在那乱猜,估计林嘉禾那边一落地,这群里编写的以林家为主题的小说都能出版了。 他把手机扔床上,脱了衣服去冲澡。 —————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 “右边楼梯上去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房,您有任何问题随时电话联系我。” 祝雪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得敏感了,许俊坐在驾驶位没有下车,她自己绕到后面打开后备箱,然后费劲地搬出箱子,在她走到铁门前准备向许俊道谢的时候,许俊直接把车开走了,她没有说出的谢谢辛苦了,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就算是出租车司机也不会这么敷衍的吧? 祝雪漫在原地站了一会,晚间的微风使她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对自己半开玩笑地说,怎么脚还没踏入“豪门”就沾了一身娇气?不要太敏感。她朝空气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拉起箱子,转身往里走。 很漂亮的小别墅,干净整洁,就是看上去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祝雪漫想了想,也是,这估计也就是一处不怎么住的房产。 这和她小学时候住的老房子,以及养父母家更老的老小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这种房子她只在影视剧里见过。 洗完手,将行李简单地整理完毕后,祝雪漫泡在浴缸里盯着水面发呆。 直到整个人泡在水里,她才有了一点“跨越阶级”的实感。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泡澡,由于家里一直住的都是老房子,只有淋浴间。 她看着平静的水面,热水缓解了身上的疲劳,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 3.第一通电话 或许是祝雪漫不认床,又或许是昨天太累了,她沾床就睡,除了换洗的内裤以及睡衣,其他东西都躺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 祝雪漫换了家居服准备下楼简单做个早饭,厨房里锅碗瓢盆齐全,冰箱里食材也不少,然而大部分都是过期的,她收拾半天才找到一包没拆封的方便面,她不禁疑惑这房子到底是有人住还是没有人住。 按理说,这种有钱人家的标配应该还会有个王阿姨李阿姨负责生活起居,不过对于私生女来说,能有一间一个人独享的别墅已经很满足了。 为了防止出现有钱人找错孩子,或者是哪天随便找个借口看她不爽赶她出门要求她偿还所有的费用,祝雪漫决定尽最大全力靠自己生存。 祝雪漫边吃面条边刷手机,搜索附近的菜市场,可惜这里较偏,附近也都是富人区,就算有卖蔬菜水果的地方也是那种一串葡萄大几百的类型,祝雪漫看到价格的一瞬间就划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比较烦,交通。 昨天许俊在车上跟她说过了,开学的时候早晚上会有司机接送,也就是说除了上学的日子,她只能走十二分钟到最近的地铁站,然后换成两条线去市中心,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她自己有小金库,除了曾叔叔给她的钱多是自己攒下的兼职的钱,这些钱维持最基本的有饭吃有衣服穿到大学毕业不成问题,如果跟得上新学校的课程,那就和以前一样利用课余时间去兼职。 收拾完碗筷和昨天没有打开的行李,祝雪漫来到了外面的小花园,她打开柜子,果不其然,里面的工具一应俱全,园艺铲、园艺叉、铁锹、修枝剪、剪枝剪…还有很多花的种子甚至可以做花墙的老苗。 祝雪漫不懂有钱人,虽然他们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一个不能缺,是这个意思?? 她在心里吐槽了一会有钱人的奢侈浪费,挑了几个能在夏天种植夏天开花的种子。向日葵、凤仙花、鸢尾花、牵牛花…老苗也不能浪费,应该是四季玫瑰。 祝雪漫看着本应像油画一样美丽的小花园现在只能用“荒凉”形容,不禁感叹道如此好的环境却不打理简直暴殄天物。 小径由细碎的鹅卵石铺成,蜿蜒曲折,犹如一条丝带落在花园里。祝雪漫决定左侧种花,右侧靠大路的那一侧留给花墙,如果幸运的话,明年的这时候,右边这一侧会铺满梦幻的四季玫瑰。 照着网上的方法,祝雪漫忙活到了傍晚,不只是布置花园,她还意外地发现了一堆蔬菜水果的种子,把小花园的一半分成了菜田,种了西红柿玉米草莓… 祝雪漫过了半个月学生+菜农+花农的日子,每天看完网上的免费网课刷完题就是在小花园小农田的忙活,三天买一次菜,日子安稳地如同流水一般自然流淌。 她每天就在自己卧室,厨房,餐厅和花园这几个地方辗转,由于在这几个地方干的事情太过充实幸福,以至于其他房间,她连踏进去的想法都没有。 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被有钱人找回家的私生女了。 不过这也不怪她,林家那边也是把她丢到这之后就没管过她的死活,直到现在,才有了第一通电话。 祝雪漫在洗菜的时候,收到了陌生来电。 她用小指点开接听键和外放,准备在广告推销完毕之后礼貌回绝挂断。 “喂。” 预想中的电话推销没有出现,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祝雪漫心中一凛,关掉水龙头,擦干双手,举起手机。 虽然对面人没有透露身份,但是祝雪漫心里肯定,这是林中晔,她血缘上的父亲。 “习惯了吗?” 这句话让祝雪漫有些意外,她顿了一下,回答道,“嗯。” 对面男人沉默了一下,“我最近很忙,可能冬天才能回去,你的生日是十二月三十号,对吗?” 祝雪漫又应了一声。 她对自己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没有什么好好沟通的欲望,因为他很可能是“强抢”母亲的罪魁祸首。 “我会在你生日前回去。”对面突然传来嘭得一声,像是杯子砸到了铁门上,她不禁把手机拿远了些,好一会,对面才重新传回男人的声音。 他没有解释刚才的声音,“你有什么事情找许俊。” 找那个连陌生司机都比不上的许俊吗?祝雪漫不禁腹诽。 “林先生。”祝雪漫开口了。 “您那边什么时候当面做亲子鉴定?我的意思是,我不想…” 林中晔打断她的话,“没有必要的事情就不要做了,你哥哥开学那几天会回国,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他,爸爸还有事,挂了。” “等一下…”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祝雪漫疑惑地看着手机,不懂这通电话的来意,通话时长连一分钟都没到,内容也像是一时兴起没话找话的样子,至今为止林家那边所有的行为都和她预期里的完全不同,祝雪漫不明白,但目前也只能把这些理解为有钱人还真是做事不按套路出牌。 祝雪漫干脆不想了,继续洗菜,只当这通电话是个小插曲。贵人多忘事,估计那边没几分钟又把她给遗忘了。 林嘉禾是林中晔二十出头有的,林中晔现在也不过四十一,再加上保养的好,看上去还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 林中晔擦了擦额头上被陶瓷碎片划出的血,叹了一口气,“当真这么讨厌我。” 祝芸瘫坐在床上,喘着粗气,身上布满欢爱后的痕迹,尤其在双乳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乳尖被吸得红肿,比平时大了一倍,“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你就等死吧林中晔。” “在你心里,我会是对亲女儿动手的人?”林中晔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可祝芸知道,这不过是这个男人的假面。 他走到床边,虔诚地捧起女人的双乳,可惜地说,“女儿生下来之后喝了多少,咬得你疼吗?我都没喝过…” 祝芸想推开吸吮自己乳房的男人,可是她现在早已筋疲力尽,使不出一点力气。 林中晔的舌头在她的乳尖上打转,“什么时候把名字改回来?” 见女人没有半点理会他的意思,他也不恼。男人停下吮吻,抬起头,眼里溢满癫狂。 “宝宝,我们再生一个吧,到时候奶水给我先喝,好不好?” 4.林嘉禾 祝雪漫就在这小洋房里乐得其所地当了一个月的“陶渊明”,花园里的花多数已经盛开,和一个月前毫无生气的小院子大相径庭。 少女用指尖轻柔地抚摸每一朵盛开的花卉,仿佛在和她们交换秘密。 一只蝴蝶轻轻地落在她的发丝上,翅膀偶尔扇动,仿佛在跟她的乌发上跳舞。阳光在她的发丝上点缀出斑驳的光影,蝴蝶的色彩与她的乌发交相辉映。 少女惊喜地伸出手指,蝴蝶像是与她心有灵犀,转而落在了她的指尖上。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那只蝴蝶与少女在静静地分享着属于夏天的美丽与宁静。 祝雪漫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阳光洒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为她镀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好似一副优美的油画。 林嘉禾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一刻,世界变得朦胧,唯有眼前少女的身影清晰明亮,林嘉禾感觉到名为血缘的东西在朝他奔腾而来,填补他内心亲情的空缺。 林嘉禾的心底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感情,他有预感,自己的世界会因为眼前的少女而变得完整。 仿佛感受到炽热的视线,祝雪漫侧头看去,阳光太刺眼,她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站在铁门边上。 祝雪漫右手举在额头前,挡住阳光,她不知道这个男生直勾勾地盯着她是想干什么,她忍不住开口,“你好,请问是…?” 林嘉禾这才缓过神来,他推开铁门,看到眼前的少女露出意外的神色。 我是哥哥。 林嘉禾不知道怎么开口,纠结了一会,他还是选择了先自我介绍。 “我是林嘉禾。” 祝雪漫愣了会神,半天才想出来这估计是自己那个血缘上的哥哥,难道他也住这?? “啊…”少女诚恳地道歉,“抱歉,我以为这里是我一个人住,擅自在房子里改造,真的不好意思。” 尴尬的情绪瞬间从头冲到脚,整个人变得僵硬。这也太尬了吧??祝雪漫脸色发红。怪不得这房子像有人住但又不像有人住,原来是住了一个没什么生活情趣的少爷。 林嘉禾看出祝雪漫的困窘,他正想说没关系,却见她低着头先一步进屋了。 林嘉禾后一步进了房间,他见房子里除了他只有祝雪漫一个人的样子,不禁问道,“梁阿姨不在吗?” 梁阿姨是谁?祝雪漫闻言一愣,“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林嘉禾顿时猜到是那个新来的助理许俊在那擅作主张,之前他就经常这样自以为是地“邀功”,只不过他一直对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林嘉禾好奇。 祝雪漫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蠢事,“就,就自己烧饭。” 这附近没有菜场,公共交通也少有,这得跑多远?林嘉禾讨厌自以为是的蠢人,许俊今天就可以结了工资滚蛋了。 祝雪漫见林嘉禾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收拾好碗筷便回房间了。 高鼻梁,高眉弓,高个子,这是祝雪漫对林嘉禾的唯一印象。 她收拾收拾行李,决定明天,开学第一天去申请住校。 林嘉禾看着家里多了人气,不禁感到一丝不曾有过的充实,他认识的同龄人中有的甚至连鸡蛋都不会煮,微波炉都不会用,而祝雪漫已经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他不禁泛上一股心疼,他妹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这要是让祝雪漫知道林嘉禾现在的内心活动,估计都要笑出声来了。少爷小姐们一个个爱好这么广泛,却连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具备,真是可笑至极。 林嘉禾望了一眼自己隔壁紧闭的卧室门,心想这许俊倒是做了唯一一件聪明事。 见祝雪漫没有和自己沟通的意思,林嘉禾也不急,相处需要靠循序渐进,他得花时间学会当一个好哥哥。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几个月后,关系一步步进到身体里去了。 新学校没有报道,而是把书本和校服在前一天寄到了家里。 祝雪漫翻看着书本,预习明天上课的内容。国际学校的大部分课程都是全英文授课,祝雪漫英语很好,但也不确定能不能跟得上学校的内容。国际学校和以前她上的普高的教材完全不同,基本上都是针对出国念书的学生的,然而她只想参加高考在国内念大学。 难以想象,这如果要是加上出国念书的费用,学费、生活…她以后要还多少钱。 祝雪漫翻了个身,所幸不想了,她希望能在新学校里一切顺利,当然,那个林中晔有一天能让她滚回去不认自己这个私生女就最好不过了。 5.开学第一天 早上下楼,一个陌生的阿姨正在桌边摆早餐,祝雪漫揉了揉眼睛,只见阿姨笑眯眯地对她挥手。 “小姐早上好,我是梁阿姨,负责照顾您和少爷。” “啊,好的。”祝雪漫醒了大半,“谢谢您,不过还是我来吧。” 祝雪漫不习惯小姐的称呼,也不习惯被人伺候,梁阿姨见状,急忙拒绝道,“我都准备好了,您赶紧趁热吃吧。” 祝雪漫看着跟她妈妈和养母差不多大的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一口一个您,实在是不太舒服,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少爷小姐的称呼着。 “谢谢,辛苦了,您直接喊我名字就好,我叫祝雪漫。” 梁阿姨闻言却是吓了一跳,自己照顾过三家孩子,没有哪家雇主的孩子是要求直呼其名的。 “小姐,这不合规矩的。”梁阿姨摇摇头。 祝雪漫见梁阿姨这样推辞,也不好再要求,毕竟这也是人家工作的一环。 她尝了一口眼前的皮蛋瘦肉粥,味道和外卖早餐铺子卖的一模一样,正想问梁阿姨配方,转而一想,过两天就住校了,于是把话又憋了回去。 “您烧的很好吃。”祝雪漫转头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梁阿姨回她一个微笑,“您喜欢就好。” 祝雪漫吃饭很快,林嘉禾下楼的时候见祝雪漫面前的碗都见底了。 林嘉禾没想到祝雪漫起这么早还吃这么快,他不想让祝雪漫等他,拿食品包装袋装了几个包子油条就走了,祝雪漫余光里看了他一眼,跟着他往外走。 祝雪漫上车后撇了眼驾驶位,司机换了个人。 她把身子紧贴到门边上,头看向车窗外,从林嘉禾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得到妹妹的侧脸。 祝雪漫就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一直到车停在学校门口,车刚停稳,她就推开车门钻没影了。 从未在意过自己外表的林嘉禾人生中第一次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对自己产生了疑惑。 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司机的后背,“我长得很吓人吗?” 司机虽然是新上任的,但是干私家车司机这行也有几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雇主问这种问题,他咳了两声,“咳…您很英俊帅气…少爷,这里不好久停…” 林嘉禾边看着前置摄像头里的自己,一边下了车。 江珩比较注重外表,林嘉禾决定等会到班上问问他。 祝雪漫淡淡地度过了前两节课。 她一个人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后门边上,教室里单人单桌,同一排左边那组的人不在。祝雪漫对这个位置很满意,她巴不得在学校里做边缘人物,这种少爷小姐群聚的学校,她做一个透明人是最好的。 然而,边缘人物只维持到了三十分钟后。 祝雪漫没有想过自己会通过这种方式去认识名叫江诗丹顿的手表。 大课间结束后,几个男生横冲直撞逆着人流涌向小卖部,祝雪漫就是被撞到地的倒霉人之一。如同多米诺骨牌,撞人的撞到她,她又被撞向别人,别人再撞到另一个,连锁效应。 在祝雪漫起身的时候,人群已经微微散开,变成一个小圈,周围十几个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以及…祝雪漫随着那群人的视线看去,一只掉在地上的手表。 她根本不认识这块表是什么牌子的,但她知道,这个学校里的人所穿戴的物件肯定不会是几百几千块可以买到的。 她努力稳定心神,把散落一地的玻璃碎屑和表捡起,手表的主人很好找,吃瓜的学生远远站成一圈,把主角留在了圆圈的正中心。 或者说,是手表的主人和倒霉的“肇事者”。 如果这里不是监控死角,那么祝雪漫去调取监控的时候,她会发现,这手表根本不是她撞掉的,她只是一个无辜路人,好心地捡起了不是她撞掉但在场无一人拾起的手表。 可惜这里刚好就是监控死角。 江珩看到了全程,他知道手表不是眼前女生撞掉的,他也不是什么难说话的人。可“没事”两字在看到女生校牌上的名字时被他硬生生塞了回去,转而变成一个恶劣的想法。 这不是林嘉禾那个私生女妹妹吗?好巧。 “我们聊聊?讨论下解决方案?”江珩开口。 祝雪漫自知倒霉,她点了点头,抬头望向手表主人。 操,江珩看清祝雪漫后,心里暗骂一声。 林嘉禾这私生妹妹,长得还挺漂亮的… 他挥挥手,驱散开看热闹的人,把祝雪漫带进附近的空教室里。 他长腿一迈,跨步坐到课桌上,“你知道这个多少钱吗?”他挑了挑眉,眼神示意祝雪漫手上的手表。 祝雪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想猜,知道这个东西价值不菲就够了。 她开口,“我会尽全力补偿你的。” 江珩不知道林中晔给祝雪漫多少生活费一个月,但他直觉不会太多,他们的生活费是五六位数,私生女的话,最多几千吧,他猜。 因为他爸就是这么分配给他和私生子的。 他抬起手,示意一个五。 … 祝雪漫面色不显,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她知道表很贵,但这也太贵了吧。她是对这些东西没多少概念,但她也知道这个五绝对不是五百五千。 她看着眼前人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明白了,麻烦你把手表的发票和报价维修费用发给我一下,确认之后我分期还给你,你看可以吗?” 倒不是个傻的,江珩心想。他掏出手机,加了祝雪漫微信,“嗯,你准备分多少期?” 祝雪漫在脑子里飞速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里能拿出来的最多费用,除去到大学毕业的基础生活费…… “可能…要几年。”祝雪漫小声说,实在不行就出去打工。 “我不会逃避责任的。”祝雪漫补充道。 江珩忍不住笑出声,她居然还真的去算了。 “这样吧。”江珩故作慷慨,他从桌子上下来,走到祝雪漫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我这有个活,给你开一个月五万工资,正好一个月还完。” 6.江珩 祝雪漫从未想过开学第一天自己会是这样一个开局。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她来说极具诱惑,她不想动自己小金库里的钱,如果去兼职,也不能短期内赚五万块。 不对,她又不是故意撞的,凭什么要她担全责?手表太贵,把她智商都吓低了。 “刚才有几个男生跑得太快,撞到人群,我不是故意撞掉你的手表的,我想,赔付更多的应当另有其人。” 江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祝雪漫见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瞬间安心了许多。 “好的,那方便一起去监控室调监控吗?” “好。” 江珩知道那个地方是监控死角,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带她去了。 祝雪漫跟在江珩身后。 “以前没见过你,高一的?” “我是转学来高二的。” “哦~怪不得。” 江珩没话找话,明知故问,他看着祝雪漫的老实样,觉得这种正经人玩起来肯定很有意思。 “刘叔。”江珩对监控室打盹的保安大爷打招呼。 刘建平困得头都快掉地上了,听到江珩的声音,立刻满脸堆笑,热情地打招呼,“江少好,什么事?” “东西丢了,调个监控。”江珩面不改色地扯谎。 “好好,那你自己来,正好我出去抽根烟。”刘叔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祝雪漫看呆了,没想到学校的保安也要对他们这些少爷点头哈腰。 江珩熟练地调出监控,祝雪漫站在旁边看他在那操作,心想这人以前估计没少犯事。 “哎。” 祝雪漫见江珩叹气,把头凑到屏幕边。 “怎么了?” “正好监控死角。”江珩解释道。 祝雪漫看屏幕上监控里拍到的画面,的确什么也没拍进去,就那么巧。 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祝雪漫沉默两秒,“有我一部分责任没错,但我也是被撞了才导致你的手表掉地的,我和碰撞的第一方一起担责,你看这样可以吗。当时旁边那么多人站着,一定有人看到是谁先撞人的。” 我就看到了。江珩心说。 “嗯,那我回头问问,问到了联系你。”他挥了挥手机,意思微信联系。 “嗯,好的,谢谢理解。” 说完,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班级。 江珩回到班上坐下,林嘉禾正好忙完学生会的事情捧着一摞资料回来。 “哥,出分了,你查了吗?”姚健回过头,看向刚落座的林嘉禾。 林嘉禾把资料收好,放到桌洞里,“什么成绩?” “托福,我不敢查,我感觉口语没发挥好。” 林嘉禾掏出手机,最近事情太多,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之前的成绩够用,这次也不过是去刷分的。 姚健把脑袋凑到林嘉禾身边,盯着他的手机屏幕,页面刚加载刚刷出来,他的大嗓门就把林嘉禾的成绩昭告全班了。 “我操!!!!!不是吧,120???!!真变态。”姚健大叫着,比当事人还激动。 当事人倒是冷静的很,查完就把手机收起来了,顺便把姚健脑袋推开。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牛逼。 江珩装作认真玩手机的手不禁捏紧了几分。 真操蛋。 就和没人会记住银牌铜牌只会记得金牌一样。尽管只有两分之差,118和120永远不会是一个水平。 不过他看着屏幕上旁边人私生女妹妹的朋友圈,心里又莫名舒坦了几分。 “江珩。” “江珩。”林嘉禾见江珩没听见,又提高嗓门喊了一遍。 江珩不是故意没听见,心思在外,才回过神。 他把头转过去,意思林嘉禾开口,听见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我长得很吓人吗?”林嘉禾认真地问。 ? 江珩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什么意思?” 林嘉禾换了一个问法,“就是,我看上去很不好相处吗?” 江珩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林嘉禾从小到大接触的人,除了他、周景坤,班上一些男生,也没别的人了。他从来不喜欢去主动社交去拓宽交友圈,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东西了。 难道说林中晔已经开始锻炼他慢慢接手三林了? “没啊,怎么了。”江珩装作不在意地问道,视线也转回手机,好像真的在看什么要紧事。 林嘉禾见他有事要忙,又想到了江珩和他家私生子的关系,“就随便问问。” 江珩见他不说实话的样子,更加确信心中的想法。 每每这种时候,比起不甘心,他更多的感受是不安。这种情绪如同海浪,一次次冲击着自己的内心。他无法摆脱这种心境,久而久之,这种阴暗的情绪变成一张网,将他紧紧缠绕,无法动弹。 大课间时间长,祝雪漫回班的时候离预备铃还有好一会。 她准备好下一堂课需要用到的书本,翻开预习,学校的课程虽然和普高的内容不一样,但她也不是跟不上,只是暂时还没跟上节奏。 祝雪漫把手表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那个江珩,看上去不太像坏人。 7.住校 祝雪漫没忘记申请住校的事情。 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好,单人单间还含卫生间,设施新,装修简洁,祝雪漫很满意。 申请条件很简单,只需要填写班级姓名性别身份证等等这些基本条件。唯有联系人那里让祝雪漫犯了难,她不知道写谁的好。不过她看学校查得也不严,于是随便写了一串12位的号码上去。 这就算申请好了。 学校的住宿费不需要另交,因为本来就是涵盖在学费里的。也就是说,钱我们收了,住不住随你,你要是住就住,不住,这个钱也不会退给你。 祝雪漫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资本真恶心。 住校的人不多,空的宿舍很多,所以她今天就能住进去。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祝雪漫直接跟班主任请了体育课回去把箱子搬到学校。由于不是放学时间,司机没来,祝雪漫只好自己打车回去。 祝雪漫的东西不多,和来的时候一样,一个箱子就能装得下。 她提着箱子走出门,望着小花园,犹豫再三还是拍了张照片作为留恋。 小洋房离学校远,一来一回花了她七十大洋,还是用了优惠券的情况下。祝雪漫的心在滴血。 到学校的时候,正巧放学铃响,林嘉禾班上也是体育课,他往校门走着走着发现祝雪漫正推着行李箱往宿舍楼去。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三两步跨过去抓住了祝雪漫的手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祝雪漫吓了一跳,立刻甩开了林嘉禾的手,眼里满是惊恐。 “抱歉。”林嘉禾垂眸,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愣神,也没解释自己是在干嘛。 祝雪漫正愁着没林嘉禾联系方式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住校的事情,这不正好。毕竟学费都是林家出,司机和阿姨负责接送和早饭晚饭,于情于理都应该跟他们说一声。 祝雪漫没计较林嘉禾莫名其妙的动作,坦言道,“我申请住校了,周末也在学校住,假期如果学校允许住的话也留在学校。” 林嘉禾不太能理解为什么祝雪漫不想住别墅,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私家车接送的生活,明明这学校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子过的,学校里住校的学生要不就是外地的,要不就是家住的实在太远,要不就是和家里关系不太好。 兴许是之前住校祝习惯了,林嘉禾想,他尊重妹妹的选择。 “好。”林嘉禾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二维码,“不想住了就回家,有任何事情告诉哥…告诉我。” 哥哥两个字他还说不顺口,他也不确定祝雪漫想不想认他这个哥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哥哥两个字收了回去改成了我。 祝雪漫心里隐约觉得林嘉禾似乎是真的想和自己好好相处的,和绝大部分原配的孩子不太一样,他似乎不太介意自己这个私生女的存在。 但尽管非她所愿,非她妈妈所愿,她是豪门秘辛里受人唾弃的角色,破坏别人家庭的产物这两点都是不变的事实。而且,虽然林嘉禾面上是这么表现的,但谁又知道他心底真正怎么看她?又或者说,就算他目前这么想,未来改主意了怎么办? 祝雪漫可不想跟林嘉禾处成什么“兄友妹恭”,想想都尴尬,维持最基本的礼仪就够了。 她扫过二维码,跳出来的名片头像不禁让她眉尾抽动两下,谁能告诉她,一个高中生,会用夕阳红做头像,还不是那种有意境的网图,一看就是拿手机随手拍的,像素都不清楚。 她不禁多看了一眼林嘉禾,实在无法把夕阳红和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林嘉禾没有读懂祝雪漫这个眼神,他只从中看到了探究和一丝惊讶,他忍不住把手放在自己脸上,自己看上去真的很凶吗? 祝雪漫也没懂林嘉禾为什么摸起自己脸来,她说了句“再见”就转身走了。 林嘉禾在和祝雪漫道别后,忍不住在手机搜索引擎里输入几个字,长得太凶了怎么办。 ————— 宿舍的设计偏简约,环境、配置与其说是宿舍,更像是五星级宾馆。自带的卫生间里居然不仅有淋浴间还有浴缸,马桶也是自动的,不仅如此,每人还享有一个小阳台。 祝雪漫想到自己以前军训的时候十六个人住一间房,房里经常有蜈蚣蟑螂和各种虫子出没。洗手间是没有的,想要上厕所需要走到走廊尽头的厕所。那种长条形厕所,还不能自己冲水,冲水的水箱又经常坏,因此,基本上每次上厕所都能发现隔间里的“惊喜”。 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祝雪漫不禁感叹道。 她的东西不多,一会功夫就收拾好了。离吃饭还有会时间,祝雪漫靠在小沙发上,准备在晚饭前刷会手机,她鬼使神差地点开林嘉禾的朋友圈,单纯是好奇有钱人家的少爷是什么样的。 翻到第一条,她就沉默了。 原来那不是什么普通的“夕阳红”,而是加州的落日。 祝雪漫看着那条带定位的朋友圈看了三遍,才确定那真的是加利福尼亚。她在网上刷到过加州落日,她难以想象如此梦幻美丽的场景是怎么能在林嘉禾手机里变成那样的。 林嘉禾的朋友圈基本上都是风景照+定位,几个月才发一条。祝雪漫粗略看了会便关了,没看见点赞里有一个她今天刚加的头像。 8.周末兼职 林嘉禾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漂亮的小花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明明他和祝雪漫才认识几十个小时不到,他却觉得房子比以前更空了。 “少爷,今天笼头又出问题了,一直有噪音。”梁阿姨见林嘉禾回来,赶紧跟他说,她胆子不大,一个人在这么大个房子里听着异响干活,怪吓人的。 再好再贵的房子住久了也是一堆毛病。 “好的,我等会联系人来修,明天麻烦在家接应一下。” “好的,少爷。”梁阿姨没见着祝雪漫的身影,忍不住探头往林嘉禾身后看,可惜没有人。 林嘉禾看出梁阿姨心中所想,回答道,“她住校。” “哦哦…”梁阿姨心中可惜,她对小姑娘印象特别好,还想跟她聊聊天呢,可惜了,私生女跟正房生的到底是不一样。 ————— 祝雪漫是在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收到江珩消息的。 「他们说太乱了没看清」 「图片x n张」 图片上是和各种人的聊天记录截图,备注都是高三n班xxx,无一例外,都说自己没看到。除了私聊,还有高三各种群的聊天记录,都说自己没注意。 「打个折算你三万吧」 「我们家有个保姆提前离职了,太突然,你愿意的话可以临时替一下,外面一般是8k-1w一个月,工资扣除维修费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图片」 「专柜开的」 图片上是专柜开具的报价维修单,祝雪漫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两分钟才缓过神,几万块对于大部分没有收入的高中生来说,是一笔不菲的巨款。 新学期的第一天,祝雪漫难得犒劳自己一顿好的,没在学校食堂吃,选择出校门到附近的商场吃饭。她看看屏幕上的数字,又看了看菜单上的价格,叹了一口气,坐立难安半天后跟服务员小声说了句“抱歉,没有爱吃的”然后捂着脸跑走了。 祝雪漫心神不宁,低着头走路,自然没注意到手表的主人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江珩发完消息在想,她要是不缺钱怎么办,岂不是显得他这人很可笑?他拿不准林家对祝雪漫的态度,更不知道祝雪漫身上有多少零花钱。他也是正巧看到祝雪漫在外面吃饭的,楼下就有专柜,他开完报价单上来准备吃饭,正好看见祝雪漫窗户边上看菜单。 他看着女孩窘迫的背影,不禁在心里笑出声。 江珩现在确定祝雪漫身上没多少钱了。 哎,私生女真可怜。江珩看了眼餐厅的门头,这是商场里消费最低的餐厅,他平时都不会踏足的平民饭店。最便宜的套餐也就三四十,这也要省吗?看来林家是真没给她什么钱。 江珩看着“对方输入中…”显示了七八次,嗤笑一声,关了手机。 不急,她迟早会回消息。 ————— 祝雪漫走到学校食堂,越想越觉得江珩发来的消息让人不舒服。 如果那条消息没发过来那倒还好,那句“保姆一般是8k-1w一个月”为什么结合上下文听上去像,我已经大发慈悲地给你打过折了,别人那里只有这个工资,我给你开三万,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而且,真不是职业歧视,去同龄人家做保姆,怎么感觉怪怪的… 是自己过度解读,把别人想太坏,曲解别人意思了吗? 祝雪漫纠结了半天,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说,不要太敏感了。 而且,一个月五万块,除去赔偿的三万块钱,她还能拿剩下的两万块,对她来说,这个工作不亏。 江珩靠在泳池边上,看到预想中的消息如约而至,不禁勾了勾唇,点开了微信。 「好的,我明白了。」 「可以把工作的时间,地点,要求发给我吗?」 江珩看着手机上客气的语气,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张正经的小脸。 「周末来就行了,周六周天全天,早上八点晚上八点,我家离学校比较远,周六你可以住我这,有单独房间。」 工作内容…江珩哪里知道什么工作内容?根本没什么突然离职的女佣,他瞎编的。 江珩想到什么活就把什么活往上扯。 「早上做早饭,做完早饭修剪花园里的花,中午做午饭,下午打扫所有房间,打扫完做晚饭,晚上打扫游泳池。」 江珩把字打完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好笑,然而删除的时候不小心点了发送,正准备撤回的时候没想到对面回了一个好的。 好的? 「有规定菜谱吗?」 江珩看着一本正经的回复,顿觉无趣,人太老实了也没意思。 「都行」 「随你烧什么」 「你住哪?司机会去接你」 对面秒回,「住校」 这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江珩把手机摔到一边。 人老实过头了会显得又蠢又无聊,他倒要看看,等周末来了,她要怎么身兼数职,一个人干女佣管家园丁厨师四个人的活。 9.小心左边那个暴力男/女仆准备上岗 祝雪漫也没想过开学第二天会是这样的。 班上女生对她都很好,送了她欢迎礼物,香水、玩偶、化妆品… 祝雪漫一一接过,她有点受宠若惊,不禁红了脸。 “哎呀,你害羞什么呀。”许甜搂着祝雪漫,还捏了捏她的脸颊。 许甜是祝雪漫的前桌。 “你们太热情了,我…”祝雪漫看着一桌的礼物,有点不知所措。“我还不起的。” “不用不好意思,不用你还的呀,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班上有个大美女转到咱班来的,不然礼物昨天就给你了,再加上昨天开学第一天,大家都死气沉沉的,都没睡醒呢。” 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昨天那么安静,祝雪漫汗颜。 “哎哎,问你个事。”许甜放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搂着祝雪漫往外走。 “怎么啦。”祝雪漫转头看许甜。 许甜凑到祝雪漫耳边,“你是不是林家那个…”她想了想,私生女这个词不太好听,“就是林家那个女儿。” 祝雪漫听到,不禁往旁边迈了一步,“是。” 许甜看到祝雪漫戒备的样子,赶紧说,“宝宝你不要误会,我就问一句,这个学校私生子私生女多了去了,有钱男的有几个不…不生那么多的?” 许甜觉得自己越描越黑,所幸祝雪漫不太在乎这些。 “你看,坐你旁边的就是私生子,不过他比较神秘,神出鬼没的,经常不来学校,这两天又没来呢。” 许甜指了指祝雪漫右边的座位,学校是单人单桌,也就是祝雪漫右边那组同排的座位。 “你最好离他远点,他这人比较吓人。”许甜眼神严肃。 “不会是那种…混混?”祝雪漫在学校里最不喜欢混混了,不学无术天天打来打去,特别弱智。 “嗯…可以算。他被排挤绝对不是因为私生子的原因,他有暴力倾向的,反正他打人特别狠,超恐怖。” 祝雪漫以前的学校里也有这种人,她见过他们打架的样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牙都打掉了,地上全是血点子。 祝雪漫昨天还觉得自己那个座位好呢,最后一排,还靠门,简直就是风水宝地,她现在觉得自己这个座位简直烂到家了。 许甜向她投去一个,小可怜,一路走好的眼神,“他高一的时候跟人打架,打得浑身是血,一个人若无其事地走在校园里,那时候临近放学,大家还以为恐怖分子在学校里行凶。后来他家把这事压下来了,所以才没被退学。不过,据说是对面挑事,他一打四打赢了,但这不管是挑事的还是被挑事的,一身血在学校里走还是很吓人啊!自那以后就没人跟他说话了。” 听到这,祝雪漫悬着的心是彻底死了,这已经不是混混的级别了,比她认知里的混混还要再上一级。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根蜡烛,只求左边这尊大佛继续保持不来学校的状态,来学校的话,自己可千万别撞他不爽的点上。 祝雪漫决定在这个学校里除了老师,不跟男的啰嗦了。昨天撞人的,左边那个打人的,一个比一个恐怖。 祝雪漫度过了幸福的四天。 作为学生,祝雪漫对幸福的定义非常简单,班上的女生对她很好,课程跟得上,有干净整洁独立卫浴的宿舍,食堂的饭丰富好吃,这些简单的小事足以让她倍感幸福。 她希望未来也可以继续这么顺利下去。 写完作业,祝雪漫开始上网研究有钱人家少爷一日三餐吃什么,明天上岗第一天,虽是为了还债打的工,但她也要尽职尽责。 祝雪漫学了几道菜谱,把菜谱存在手机里,早早睡了觉。 第二天一早,祝雪漫便站在校门口等江家车子来接。 七点半,一辆黑色轿车向她驶来,“请问是祝小姐吗?” “是的。” “请上车吧,我带您过去。” 祝雪漫发觉自己坐在江家车子上比坐在林家车子上放松,起码不是贴着门,仿佛旁边坐着洪水猛兽。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轿车内部,扶手都是木头做的,看着就价格不菲。后排只能坐两个人,座椅配备了多向电动调节、加热、通风还有按摩功能,不仅如此,似乎还能调节到接近平躺的位置。座位旁边还有专门放红酒的架子,智能中控版调节灯光、温度、音响等等。 祝雪漫是实用派,完全不理解这车除了乱七八糟功能挺多之外跟她平时打的坐的车有什么区别,还那么贵。轮子也是四个轮子,该等红灯的时候也是一起等,要堵车大家也是一起走不了。 车速放缓,祝雪漫望向窗外,说什么来什么,居然还真堵车了…不愧是大城市,周末也有早高峰,她在心里感叹道。 祝雪漫看着旁边电动车俩小轮子刺溜一下赶在红灯前溜走了,她在心里叹息一声,更觉得这花里胡哨的豪华车除了能起到一个装逼的作用,简直屁用没有。 作话: 女儿别担心 左边那个恐怖男人的拳头是用来保护你的 10.女仆上岗1 江珩住的房子比林家那个坡子上的小别墅还要夸张,祝雪漫还以为车子开进了哪个景区。 庄园别墅坐落在广阔的草坪上,四周环绕着高大的树木和精心修剪的花园。建筑外墙多采用玻璃,极具未来感,祝雪漫注意到左手边那栋玻璃楼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泳池。 没时间感叹这座庄园的豪华了,如果那真的是要打扫的泳池,那这个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祝雪漫后悔没问清楚具体的工作内容就稀里糊涂应下了,不过后悔无用,晚上再想怎么打扫游泳池吧。 现在的第一项工作是做早饭。 司机把祝雪漫领进大门,交给管家,管家递了个袋子给她,“这是工作服,麻烦您换上。” 祝雪漫站在卫生间里,穿了半天才把繁琐的女仆装给换好,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穿个裙子怎么好干活,穿裤子不比这方便? 鞋子配的居然还是一双高跟玛丽珍,这干活的时候真的不会崴脚吗,祝雪漫不理解。 算了,可能这就是她和有钱人的差距吧。祝雪漫迈着别扭的步伐,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向厨房。 和她想的一样,食材一应俱全,什么都有,感觉随便拿一个盘子都要几千块。 管家看祝雪漫一个人忙活,情绪复杂。少爷前一天“大发慈悲”地让佣人们都回去休息,本来还以为是他终于独立了,要自己烧饭,做家务,结果是找了新乐子来呢。 怪不得前几天还让他去买什么女仆装,明明家里佣人也不穿这些。 刘叔在心里默默为这倒霉的女孩祈福。 看着这女孩熟练地干着活,刘叔忍不住问道,“您学过做饭?” 祝雪漫抬头看了刘叔一眼,心想怎么老头还要对我称呼您啊,她不禁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呃…”祝雪漫思索了下什么称呼合适,想了想,还是大名听着舒服,“您还是喊我祝雪漫吧。” “也不算学过吧。” 祝雪漫把大米洗净,放入锅中,加适量水,开大火煮。然后把刚才煮熟的鸡胸肉拿出来,放入冷水冷却。 “我会做饭,之前也在饭店打过工,我也挺喜欢做饭的,算是一个爱好吧。” 刘叔在心里赞叹祝雪漫,他并不知道祝雪漫是林家的私生女,以为是哪家小姐。他只觉得家里锦衣玉食的孩子居然还会出去打工挣钱,真是了不起。如果自家少爷有人家小姑娘一半…哎,不想了不想了。 开水煮沸后转小火,祝雪漫把冷却好的鸡胸肉撕成细丝状。 一道视线盯着祝雪漫,她再怎么不注意也难,她转头看向刘叔,“请问您是监工吗?” “不是不是,不好意思。”刘叔才发觉自己看入迷了,自觉不妥,赶紧道歉,“小祝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好。”说完,立刻没影了。 快到祝雪漫还没来得及问这早饭放哪。 算了,先弄完再说吧。 江珩早就通过监控看到祝雪漫进房了,他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自己早饭制作的过程。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人做饭。 祝雪漫做饭行云流水,思路清晰,不浪费任何一个灶台,江珩从中看出几分意思来。 原来做饭也有讲究。 看着厨房里祝雪漫正在收尾,江大少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出去享用自己的早餐。 监控是从上而下的视角,看不清人像,只有亲眼看到祝雪漫穿女仆装,才知道她比监控里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修身的连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小腿笔直细长,脚踩一双小高跟,显得相当优雅。 女仆装的古典与她身上的青春气息显得相得益彰。 由于刚才厨房里温度较高,现在祝雪漫两颊红扑扑的,见江珩上下打量着她,一双眼懵懵地看着他。 靠,好可爱… 江珩把黏在祝雪漫身上的视线甩开转到她手里的粥上。 “这是什么?” “花胶鸡丝粥。” 祝雪漫见江珩问完了也不说话,她端着热腾腾的粥跟个傻子一样杵在那,不禁在心里骂人,这少爷什么毛病,哑巴了? “放哪里?”祝雪漫开口。 江珩本想端房间里吃,想了想房间里那个乱样,不太好意思给人看见,往旁边桌子上指了指。 祝雪漫把粥放到桌子上,也不知道站哪,只好站江珩身后。 江珩还算有点人性,看祝雪漫穿着高跟鞋站着不太合适,让她坐自己对面。 祝雪漫感觉自己这个样子像是在看儿子吃饭的妈妈。 江珩尝了一口粥,相当惊艳,他惊喜地抬头,脸上倒是装的云淡风轻,“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 顾及对面坐的是自己雇主,祝雪漫回答,“是的。” “你会做饭?” 不然呢?不会做你碗里的是什么?嘴里的是什么? 问的什么呆问题。 祝雪漫感谢江珩给自己这份工作,但不代表她喜欢这份工作。她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打工人一样,会在心里大骂自己的蠢货老板。 加上这一系列操作,祝雪漫对江珩的好印象已经磨没了。 “是的。”祝雪漫像机器人一样回答。 这也不能怪她,江珩问她的问题她也只能回答这两个字。 鸡肉在煮制过程中释放出的肉香与花胶的天然鲜香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浓郁却不油腻的清香味。大米通过小火慢炖,使得粥浓稠绵密,口感极佳。枸杞的甜香增添了食材的层次感,使得味道更加丰富,浓郁。 江珩只觉得祝雪漫的手艺比他家那些厨师还好。 一碗粥迅速见底,见江珩意犹未尽的样子,祝雪漫开口,“锅里还有。” 谁知那人听了这话脸突然垮了下来。 “倒了吧。” 铺张浪费,奢靡无度,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吃不起饭吗? “好的。”祝雪漫拿起江珩面前的碗,径直走向厨房,小高跟落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江珩不喜欢被人猜中心思,如果他主动开口问,祝雪漫回答有,他会很乐意再吃一碗,但是他没有。 他讨厌别人通过揣摩他的表情和言语来猜测他的内心,他希望是自己主动要求,而不是别人通过猜测来洞察他的想法。 他语气冷淡,对厨房喊了句“洗完碗去花园”后,回房间继续整理升学资料。 他是想写干正事来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神就是忍不住往监控那边飘。 监控里的女孩把厨房收拾干净后,来到了外面的花园。 11.女仆上岗2 林家的小花园和江珩家的大花园不是一个级别的。 江家的花园更像是公园,有草坪,花坛,休息用的长椅,中间还有喷泉。 祝雪漫本来也不是专业养花的,她看着修整漂亮的花园,根本无从下手。这么大的花园,要好几个园丁一起负责,她一个门外汉也不敢乱动。 这么热的天,祝雪漫还要穿着长袖长裙在太阳底下干活,刚走没两步,她就累得直喘气。她找了块阴凉地,坐到地上倚着铁栅栏休息,脑袋越坐越重,祝雪漫觉得自己变得晕乎乎的,突然两眼一闭,整个人倒在地上。 —————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祝雪漫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梦。 门被推开,江珩靠在门边上,见她没事,阴阳怪气地开口,“小姐,你自己看看几点了?” 祝雪漫眨了眨眼睛,她的意识还不清晰,含糊地说,“抱歉。” “我以为你中暑了。”江珩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女孩没睡饱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也就一会没看监控,再抬头的时候人突然不见了,调了好几个机位才发现人已经倒地了。江珩还以为祝雪漫中暑了,然而家里的人都给他驱散走了,一时半会没人帮的上忙,他只好自己绕大半个家,急冲冲出去抱她回房间。 上岗第一天做了个早饭就倒下了,祝雪漫自觉尴尬,没底气地小声说道,“这算工伤吧…” 江珩担心的情绪瞬间消散,直接被她气笑了,入职第一天干了几小时人就倒地了,中午饭也没做,害得他只能吃泡面。 他蹲在床边,把祝雪漫的脸掰过来,“哪个人第一天上班正大光明摸鱼还在老板家睡觉的?你好意思跟我说这是工伤?” 不过胡扯工作内容整人的是他,买了个长袖女仆装让她大热天穿的好像也是他,江珩没多少指责的底气,只能生硬地把语气放缓。 “咳…”他清了清嗓子,“你要是睡醒了就起来做晚饭。” 祝雪漫歪着脑袋听老板说话,她脑袋混混的,没彻底醒,江珩的话只能听到个响,听不见具体内容,不过为了表现自己很尊重老板,她还是“嗯嗯”地应着。 祝雪漫的睡意没有完全褪去,眼尾还带着慵懒,眼神也是懵懵的,几缕发丝贴在红润的脸颊上,显得… 显得好可爱啊,操。 江珩觉得自己真是出问题了,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好看的女生,可是从未有哪个人站在他面前他脑海里的心声就会变成报幕的旁白一样说着“她好可爱”“她好漂亮”。 他觉得自己有病。 “起来做晚饭了。” 跟早上一样,江珩丢下一句冷冰冰的命令就转身离开了。 祝雪漫又躺了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 满身的汗水已经凉透了,现在感觉身上好恶心,祝雪漫只想赶紧结束一天的工作,把黏糊糊的衣服给换下。 祝雪漫看了眼手机,四点一刻。她调出昨天学到的高档菜单,争取六点半之前把晚饭忙完。 江珩见祝雪漫进了厨房,眼神不自觉的盯着监控里的女孩一动不动。 尽管他不会做饭,但是他也能看得出来,祝雪漫不只是会做饭那么简单,她真的很熟练。 没有多余的步骤,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动作娴熟流畅,火候掌握得精确,做完饭之后迅速有效地清理工作区,时刻保持厨房的干净整洁。 江珩甚至觉得祝雪漫跟他家的专业厨师是一个水准的。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了两个多小时,他第一次觉得看人做饭也这么有意思。 祝雪漫把鲍汁烧翅和瑶柱炒饭端上桌的时候,江珩已经坐到桌边了。 “你晚上吃什么?” 江珩像是才想起来没有安排祝雪漫的员工餐。 “呃…”祝雪漫还以为江珩发现她早上蹲在架子后面偷吃他剩的了,随口说道,“我不饿。” 江珩想到祝雪漫上午也有可能是被饿晕的,心里冒出一点淡淡的愧疚,“你坐对面陪我吃。” 祝雪漫脑海里突然响起梁阿姨的语气,脱口而出,“少爷,这不合规矩的。” 江珩听祝雪漫这么说,心中嗤笑,这女人是故意恶心他呢。 他收回善心,由她在旁边站着。 炒饭色泽金黄诱人,米粒颗颗分明,香气扑鼻,除了摆盘差点意思,其余看上去和高级饭店里做的别无二致。 “你跟谁学的做饭?”江珩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小时候我妈妈会教我一些简单的,初中的时候隔壁邻居阿姨家里是开餐馆的,我会去她家馆子帮忙,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鲍翅的表面被鲍汁充分渗透,带着一层诱人的光泽,江珩咬一口鲍翅,香味带着淡淡的海洋气息,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开来,鲜美而不腥气。 俗话说,抓住男人的心之前要抓住男人的胃。江珩猜测,祝雪漫她妈估计就是这么想这么教的,小三嘛,都要提供一些原配无法给予的温暖,看来林中晔就是这么被勾走的。 12.女仆上岗3 跟外面的饭店一样好吃。 纵是对她抱有满满的偏见,味蕾也说不了谎。 “你去饭店帮忙,他们给你发工资吗,还是打白工?” 碗底已空,江珩在不自觉间吃完了祝雪漫烧的饭,明明以前在家再好吃的饭也要剩一点。 祝雪漫如实回答,想到许阿姨,语气也不经上扬,“给的,阿姨对我很好,雇童工不合法,但她还是照样给我发工资,一个月给我两千多呢。” 两千多是自己每个月零花钱的十几分之一,不对,十几分之一都不止。当真是傻透了,每个月就两千多块钱还高兴得很。 “给你两千块就这么高兴,那我开你五万一个月减掉你欠我的钱,也有两万一个月,你要怎么感谢我?” 祝雪漫嫌弃地看了一眼老板的背影,两万的确很多,但她拿得过程却不舒服。 与其说是工资,不如说是精神损失费。 “给你买个礼物吧。”祝雪漫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方式,像是怕被坑,还加了一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江珩居然对这个礼物有些期待,他站起身,指了指桌面,“收拾完了去洗泳池。” “好的。”祝雪漫把盘子端到厨房,瞄了一眼身后,然后迅速地把锅里剩余的吃的一干二净。 ————— 群聊(3) 周 「下周回来,要带什么?」 林 「无」 江 「看看鹦鹉螺」 周 「明天去免税店看」 周 「不是我拉踩,这边是真难吃」 周 「食堂都比这边像人吃的饭」 江 「图片 图片 图片 想吃吗?」 周 「滚」 江 「我家新来的女仆做饭很好吃」 江 「图片(偷拍的祝雪漫的背影)」 林嘉禾看着江珩发来的图片,为什么感觉这个女孩的背影好像自己妹妹。 周 「怎么没印象」 江 「说了是新来的」 林 「怎么看上去跟我们差不多大」 江 「说起来怪可怜的 打工还债」 林 「别偷拍了吧」 江珩看着林嘉禾道貌岸然地指责自己的行为,眼神里尽是不屑。 江 「帮她哥哥还债」 周 「【链接】n市新夜店back to 2000开业…」 江珩打字的手一顿,把对话框里打好的字删除。 江 「正好等你回来的时候去」 江珩借着周景坤发来的链接,把上面的话题揭过。 ———— 祝雪漫看着巨大的泳池,不禁感到绝望。 唯两点值得庆幸的是,这不是室外游泳池,她不需要捞泳池里的落叶和昆虫。以及,这是满水的泳池。 她把药剂倒满整个泳池,静候三十分钟后,然后拿池底吸尘器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干这活减肥绝对比跑步健身都要好使。 江珩在她打扫完泳池后,又是如此刚好地出现了。 祝雪漫喘着粗气,脸颊红扑扑的。 “我的工作结束了吧。”她问江珩。 “没有。”江珩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 其实他原本是想让祝雪漫去休息的,可是在看到她那张红润的小脸时,他改变主意了。 “你会游泳吗?” “不会,怎么了?” 江珩大大方方把T恤脱在一边,“没事,我教你,我要陪练。” 祝雪漫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个操作,赶紧偏过头,“没有泳衣,你找别人吧。”说完准备跑开。 老实人就是老实人,江珩扣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江珩184,比她高将近20厘米,按住她轻轻松松。 “穿内衣一样能游,你的工作明明是一日三餐加修理花园加打扫房间和泳池。你今天早上做完早餐直接睡到下午,害我饿一中午,我还没扣你工资呢,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你少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 祝雪漫自知理亏,只能反驳道自己真不是故意睡着的,然后跑去旁边的更衣室换衣服。 外面学游泳要好几千呢,两万工资外加一个几千块的游泳课,她赚了。 她庆幸自己的内衣不是浅色的,浸了水不会很透。 祝雪漫在更衣室里面磨蹭了半天才拘谨地走出来,她弓着背,浑身写满了不自在。 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祝雪漫身上居然有肌肉线条,江珩很意外。 女孩皮肤白皙,小幅平坦,两条腿笔直修长,就是身上的内衣太普通了。 祝雪漫胸不大,穿的不是胸罩,是小背心,内裤是普通的平角裤,旁边是木耳边,普通的内衣和性感毫不沾边。 “怎…怎么游?”祝雪漫见江珩不说话,主动开口。 江珩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太久了,所幸祝雪漫尴尬的眼神乱飘,根本没注意到他。 江珩走到浅水区,对她示意,“下来。” 祝雪漫不会游泳,再加上身上只穿着内衣,实在是不太习惯,她慢吞吞地下水,脚一滑撞到了江珩身上。 江珩在将她扶起来的过程中,手划过滑嫩的皮肤,他看着身旁少女青涩的身子,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13.学游泳(江珩微h) 祝雪漫往旁边挪了一步,“不好意思。” 江珩没有跟她计较撞他身上这事,“你怕水吗?” “还好,不是很怕。” “那你躺下来,躺到水上。” 江珩说得轻松,祝雪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江珩见她云里雾里的,向她伸出一条胳膊。 “你不要怕,抱我胳膊,把我当浮板,身体放松往后后仰,不要蹬腿不要紧张,我们在浅水区。” 祝雪漫抱住江珩的胳膊,重心往后仰,使整个人漂在水面上。 江珩看她还是紧张,“耳朵在水里正常的,背打直,别怕。” 祝雪漫调整了一会,终于能平稳地躺在水面上了。 “对,就这样,现在你慢慢松开我。”江珩在一旁引导。 祝雪漫闻言慢慢放开江珩,眼睛看向他,“是这样吗?” 江珩正准备看祝雪漫手上没有东西在水里挣扎的模样,却见她稳稳当当地躺在水上,一动不动。 江珩:… 要知道他小时候学游泳,因为怕水,光是不借助任何东西漂在水上就花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 “是要学仰泳吗?”祝雪漫见他不说话,开口问道。 结果祝雪漫不仅一下就成功了,还能轻松地把视线转向他,开口说话。 “…嗯。”江珩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他转过身上岸,水滴从他身上落下,“站起来,去岸上练打腿。” 祝雪漫灵巧地翻了个面站了起来,跟上去,躺在躺椅上。 江珩站在祝雪漫旁边,觉得两条长腿白的晃眼,他把视线飘到别处,“脚绷直,腿绷直,腿抬高,上下交替踢。” 祝雪漫照着他说的做,“是这样吗?” 江珩看去,一股生理欲望似乎要从他身体里冒出来,他看着祝雪漫认真的表情,不确定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勾人,还是装得清纯。 他敷衍的嗯了一声,准备回水里降降火。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了就下水练。” 祝雪漫觉得奇怪,这有没有问题难道不是老师说的算?算了,免费的课也不指望大少爷多认真教,祝雪漫自顾自练了一会觉得没问题了,抬头对江珩说下水吧。 祝雪漫早已没有下水前的矜持,既然是江珩说要教她学游泳,那么她现在就好好学游泳。身上的内衣和泳装的布料也差不了多少,她认真练习,心无杂念,对比旁边那人,祝雪漫可以说是坦坦荡荡。 她不知道江珩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以为是大少爷做什么事都只是一时兴起,可能现在已经没耐心教她游了。 江珩感觉自己下面有要抬头的趋势。 他泡在水里,希望祝雪漫过一会再下来,他现在在和自己的生理欲望作斗争。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祝雪漫已经站在他旁边了。 她歪着头,“下一步怎么做?” 江珩看着祝雪漫,愈发觉得自己身上的邪火越冒越旺,罪魁祸首还直愣愣站在他眼前,眨着眼睛看着他。 其实祝雪漫也只是正常的眨眼罢了,根本没有江珩眼里那么刻意。 “像刚才那样躺下,手部动作先不做,躺着蹬腿。” 在他准备伸出胳膊的时候,祝雪漫已经躺好了,且蹬得很顺利。 他悻悻收回手臂,觉得眼前因蹬腿溅起的水花也让人心烦,一双腿在飞溅的水花里显得更白,白得晃眼。 他是真的硬了,尽管他不想承认。 然而这完全是他自找的,本来是想整一整祝雪漫玩的,结果搞的自己狼狈的要死,还好他现在站在水里,祝雪漫看不到他这副模样。 “祝雪漫。” 江珩叫住祝雪漫,“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游一会。” 祝雪漫还沉浸在学游泳的快乐中,听到这话,对一会一个主意的大少爷也不好说什么,正好她也累了,现在回去睡觉也不错。 “好的。” 祝雪漫从旁边的躺椅上拿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走回佣人的房间。 泳池里的人就不好受了。 见祝雪漫走远,他赶紧做贼心虚似的关上大门,然后脱掉泳裤,坐在祝雪漫刚才躺过的躺椅上。 他不知道这股强烈的欲望来自于哪里,或者说,他知道,但是不想承认自己对身份卑贱的私生女起了欲望。 刚才站在泳池里,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幅画面,是他把祝雪漫压在泳池边操干的模样,那幅场景过于香艳逼真,以至于让他的下体又胀大了一圈。 他回想起刚才祝雪漫躺在这张躺椅上的模样,手放在阴茎上套弄,他只想赶紧驱散不该有的欲望。 他试图清空大脑里祝雪漫的模样,只是排解欲望那样自慰,可是他做不到,想到祝雪漫会让他更兴奋,尤其是想到那双玉腿,如果能缠到自己腰间,然后狠狠地操弄进去… 江珩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机械地套弄并没有让他舒服多少,脑海里不断浮现的身影使他更难受了,江珩和自己妥协,正大光明地在脑子里意淫操弄祝雪漫的场景。 把她按在水池边,狠狠得操进去,掰开她的双腿,进入最隐秘的小穴… 对,她的小穴,她的小穴长什么样? 她的乳房又是长什么样? 感觉不大,一只手就能包住。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在意淫操干自己好兄弟妹妹中,江珩射了出来。 他走到更衣室换衣服,看到了祝雪漫忘记带走的女仆装。 14.春梦·女仆装(江珩微h) 江珩鬼使神差地把忘在更衣室的女仆装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顺手带回来,准备明天带给她,他自我欺骗道。 尽管刚在游泳池旁边射了一次,但江珩感觉并不满足。他看着床上的女仆装,阴茎又一次翘起来了。 江珩愤愤地把裙子袜子扔在地上,冲冷水澡去了,冷水能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他自以为冷静地分析着问题。 首先,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有生理欲望是很正常的,刚才硬了可能是太久没自慰导致的。 其次,一个女人,光着两条大腿在一个男人面前晃悠,哪个男人能不硬?他是一个正常的,没有疾病的男人,又不是阳痿了,硬了很正常。 最后,他没有谈过女朋友,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没有喜欢的人,对着一个女生硬了那又怎么样呢,更别说那个女生不过是小三生的而已,就算… 不行,没有就算,他可不想跟恶心的私生女厮混在一起,也不可能和私生女共度宝贵的初夜,祝雪漫能作为他意淫的对象已经算是她高攀。 对,就是这样,他没有对私生女心存歹念,只是太久没有自慰而她正好在自己面前,仅此而已。 江珩这么想着,烦躁的心情压了下去。 ————— 江珩的床上,有两个人。 他把祝雪漫压到身下,祝雪漫的身上穿着今天的女仆装。 “不要…”身下的女生泫然欲泣,杏眼里蓄满泪水。 江珩两只手压着祝雪漫的胳膊,祝雪漫动弹不得。 “你觉得这由你说得算吗?”江珩嗤笑一声,嘲笑祝雪漫的不自量力。 他掀开祝雪漫的裙子,隔着内裤寻找她的小肉珠。 “找 到 了 。” 江珩找出藏起来的小肉珠,重重地往下按,身下的女生被激得叫出声来。 “这就受不了了?连前戏都没开始。” 江珩直接扯下碍事的内裤,手指放在上面大力揉搓,不一会,下面的小穴就吐出了春液。 江珩看着祝雪漫视死如归的脸,忍不住刺道,“下面这张嘴倒是比你上面这张嘴老实。上面这张嘴说着不要,下面怎么冒这么多水出来?嗯?” 祝雪漫娇喘出声,两条腿乱蹬,“不行了…不行了…停下…” 江珩知道她这是要高潮了,加快揉搓的速度和力度,穴里冒出大更多水,江珩将其作为润滑液,手指一插到底。 “这会弄开了,一会就能少吃点苦。” 祝雪漫浑身发抖,又疼又爽,她把脚蹬到江珩肩膀上,却被江珩一把抓住。 “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江珩坏笑道。 江珩抓住不安分的脚,亲了口脚背,把脚放到自己早已勃起的阴茎上。 “帮我弄。”他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江珩见祝雪漫装死,加快了插弄的速度,威胁道,“快点。” 她敷衍地踩着足下的阴茎,感觉脚下的阴茎因为自己的套弄变得更大。 江珩见她敷衍了事,拉开她的脚,阴茎对着张开的小穴,整根没入… 整根没入… 江珩直接坐起来。 他从来没有做过春梦,而自己初次春梦的对象居然是自己朋友的妹妹。 尽管他很想告诉自己,梦跟现实是相反的,但是裤裆里挺翘的阴茎是真实的,随着柱身流下的精液是真实的,空虚无法得到满足的内心更是真实的。 他想着祝雪漫,梦遗了。 思想斗争不过半分钟,他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尽快排解掉不该有的欲望。 他从地上捡起被他扔在一旁的白袜,回忆直筒袜主人穿着这双袜子的模样,纤细的脚踝,感觉捏紧些就断了。 他抚摸着女仆的双腿,把阴茎插入两腿间的小洞里猛操,操得身下人连连求饶,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咽。 阴茎从小穴里抽出,两条腿并起,中间留一条缝,他操进双腿之间的缝隙,阴茎在光滑紧致的大腿之间摩擦,模拟着性交的动作,近百次的摩擦之后,他把精液射到了那张可爱的小脸上。鼻子上,眼睫旁,头发上,甚至嘴边都是他的精液,看上去好可怜。 这时,殷红的嘴唇里伸出舌头,把唇边的精液勾进自己的嘴巴里,不仅如此,还扑闪着黑羽一般的睫毛,眨着无辜的眼睛… “喜欢江珩哥哥操我…” 我操。 我操,什么东西。 在幻想中女孩的模样里,江珩感觉自己把这一个月攒的精液都射干净了。 手中的丝袜已经不能看了,上面全是江珩的精液,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麝香味。 江珩把女仆装收起来,又骂了几句脏话,带着一身莫名其妙的火气冲澡去了。 15.又要硬了 “我的工作服好像丢在泳池边上的更衣室了,但我今天早上去那找了下没看到,你有看到吗?”祝雪漫穿着自己的连衣裙。 江珩坐在桌边,垂着头,直到祝雪漫把早饭放到他面前才抬起头来。 “穿那个干活麻烦死了,给你扔了。”江珩黑着脸,不知道是谁惹他了。 祝雪漫见他心情不好,闭了嘴站在一旁,装木桩子。 他已经习惯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了,大概就是三分钟热度,一会一个主意,喜怒无常。她只要适时地闭嘴,当一个透明人,就能规避掉很多不必要的问题。 看着是在埋头吃早饭,其实江珩的心思早已经飘远了,他现在脑子里面想的东西要多龌龊有多龌龊。 色情的想法如同地鼠一样从土里冒出来,江珩心里的小人只能拿着锤子在旁边不断地敲打,试图能赶走他们。 如果把她压到厨房里面操干… 不行! 如果把她压在这张桌子上操… 不行! 如果… 够了! 祝雪漫虽然在一旁站着当雕像,余光里还是能看得到江珩人的。这人好像在扭来扭去,好奇怪…身上痒就去洗澡好吗? “吃完了。” 祝雪漫走到他旁边,拿碗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江珩的手。 “你别碰我!”江珩突然大叫。 祝雪漫吓了一跳,以这碗五千块我赔不起的信念赶在她脱手之前把碗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她看着江珩如同贞洁烈夫一般的模样,低头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说完,迅速逃离现场,去厨房洗碗去了。 祝雪漫一边洗碗一边在心里默念,从一数到两万。现在应届生工资才几千块,还要朝九晚五,还要挤地铁去通勤…她一个人,也不要处理什么职场关系,没有烦人的同事,一个月工作八天,还包吃住,吃的还是山珍海味,食材包新鲜。她一个小小高中生,干这么点活一个月两万,赚,赚得很呐! 哪个老板不脑残?月薪三千也是受老板气,月薪五千、八千、一万还是受老板气,她月薪两万,受点气怎么啦,很正常的嘛。 祝雪漫越想越觉得这工作值当,手里的活都变得更加利索了,她洗完碗,跟前一天一样对锅里没吃完的饭大快朵颐。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出门修剪花朵去了。 根本没注意傻逼老板还坐桌子边上没走。 江珩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了,明明意淫祝雪漫的人是他,祝雪漫还要莫名其妙被他凶。 他看着梦里的人心情愉悦,精神饱满,和被情欲折磨没有睡好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里更不爽了。 不只是不爽,江珩感觉邪火又开始往身上冒了… 他回到房间,打字,删除,打字,删除,如此反复数十次,还是在搜索引擎里隐去关键搜索,“梦到好兄弟的亲妹妹怎么办?” 周公解梦: 此乃不吉之兆。近日不可陷害他人,否则会被反噬,不可目中无人…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滚。 江珩大骂一声关掉了页面。 花园里辛勤工作的小女仆还不知道屋内的雇主正在和自己的内心作斗争。 祝雪漫不是专业人士,只能做一些基本的工作。比如修剪植物的枯枝、病枝,以促进健康生长、保持良好形状,以及喷洒杀虫剂。 但她起码能摸到一点专业人士的边边,江珩连门外汉都谈不上。 所以在江珩看到她在花园里认真喷驱虫剂时,惊讶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你还会做这些?” 老板突然来监工,祝雪漫吓了一跳,手里的驱虫剂差点滋他脸上。 “会一点。”祝雪漫说。 那看来她不是傻到应下四个人的工作,是她真的会做那些活。 江珩心底,他自己意识不到的地方,对祝雪漫的看法已经产生了改观。 “我下午有事要出门,你要忙完了就走吧。” 祝雪漫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震,虽然知道他全凭喜好做事,但这是否太草率了,我的高薪工作… 江珩见祝雪漫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看出她心中所想,“工资不少你的。” 被看出心思,祝雪漫没觉得尴尬,她是在保障自己的权益,“那我需要补工时吗?” 人穷就是事多爱计较,“不要。” “真的不需要吗,工资还是两万?”祝雪漫又和江珩确定了一遍。 江珩皱起眉头,“确定不少你的,你快走吧。” 祝雪漫放下杀虫剂,提早下班还不扣工资,心情雀跃,她往外走了两步,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头问江珩,“那司机能送我回去吗?” “能。”江珩语气冷冷,似是对她感到厌烦。 “好!谢谢!”祝雪漫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然后转身快步跑开了,像是怕身后人随时会反悔。 少女的背影轻盈而活泼,随着脚步的跳跃,裙摆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江珩把视线往下放,试图看到被裙摆遮挡住的腿,他觉得自己又要硬了。 16.两个受害者 支走心魔的源头,江珩回房找了部av看。 他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握住自己的阴茎,上下撸动。 他看了眼自己下身的小兄弟,低下头对他说,“兄弟,起来下,证明你自己。” 快点证明你不是因为祝雪漫才硬的。 然而他的小兄弟完全不给他面子,没有半点抬头的趋势。 他加快手中的速度,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上男女交合的部位,试图唤起夜里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阴茎,可惜毫无效果。 十分钟后,那套被他扔掉的女仆装又回到了自己床上。江珩跪在裙子上,低头看着裙子,白袜包住阴茎,大力撸动着。 本来只是想整一整祝雪漫,被整的人没被整,自己却被“整”进去了。江珩自嘲一笑,看着女仆裙,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珩放弃挣扎了,他承认,那个私生女对自己有强大的性吸引力。下个礼拜,他会尊重自己的欲望,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 ————— 祝雪漫提早下班,得了清闲,心情极好。 坐在车上,她上网购买了迷你摄像头,录音笔,以防万一未来哪天又遇到不清不楚的事情,她好保护自己的权益,当然,她希望永远用不到这些东西。 周末两天一眨眼就没了。 由于祝雪漫参加高考,留国内念大学,因此她下午的文化课是和班上大部分人分开上的。 她之前问过许甜体育课水不水,在她得知体育课只是老师来走个过场然后各玩各的后,她就安心逃课了——之前走错路,她意外发现了一个秘密基地,一间不用的音乐教室。 里面有钢琴、提琴等各种乐器,她可以在里面弹琴。弹钢琴和游泳、骑自行车是一样的,只要你学会了,这辈子就不会忘。 祝雪漫很喜欢这个地方,没有人来,四周都是隔音墙,她可以在里面可以随意练琴。而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够帮助放松心情,减轻压力。 林嘉禾知道两个班的体育课是同一时间上的,因此在他眼神搜寻了三遍都没找到祝雪漫影子的时候,他给祝雪漫发了一条信息问她为什么不来上课。 江珩见他心不在焉的,把球砸到他脚边,“看什么呢?” “没什么。” 江珩只当是他最近忙升学忙得晕头转向,没多问。 “周五开包厢还是卡座?” “包厢吧,没那么吵。” “行,我订。”江珩拿出手机跟夜店的人联系。 林嘉禾见那边没回消息,起身往教学楼走,后面江珩不解,“去哪呢,一会不是放学了?书包不都带下来了?” “有点事。”林嘉禾没回头,大步走开了。 江珩看着林嘉禾的背影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嘉禾好像变了,可是哪里变了,他暂时还没看出来。 离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还有五分钟,祝雪漫回到班收拾书包,由于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因此大部分学生都选择直接带书包下楼,等下课铃一响就直接放学走人,所以这会只有祝雪漫一人在班上。 林嘉禾见祝雪漫在班上,一颗心放下来,“为什么没去上课?” 祝雪漫抬头,对门口站着的人颇为意外,更为意外的是他嘴里的问题。 “我不太想上。”祝雪漫对林嘉禾的“突然袭击”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没去上?” 林嘉禾不觉得关心自己妹妹有什么问题,因此他如实说道,“我没有在操场上看到你,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我很担心。” 祝雪漫看了一眼手机,的确十分钟前林嘉禾问她人在哪,怎么没去上课。 她对林嘉禾的“监视”和关心感到不舒服,对她来说,这越界了。 祝雪漫眉毛微蹙,“我好像不需要跟你汇报这个吧。” “我有义务对你负责。”林嘉禾神情认真,仿佛在宣示自己的决心。 祝雪漫听到这话,冷淡地开口,把对林家积压的不满一并说出: “说实话,我有点没太懂你们林家对我的态度。从我被所谓接回来的第一天起就没有人关心过我的死活,就算讨厌我也不至于这样吧,那接我回来是想干嘛呢?我血缘上的父亲至今没有露面,到现在为止只是给我打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我要求去做亲子鉴定他也说不需要。你们林家到底把我认回来干什么? 我对上流阶级的生活并不感兴趣也从未想过想要跻身于此,比起这个,我宁愿去当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和你保证,我对你们家的资产、房产、遗产等所有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我可以签字画押,举身份证录视频保证等等。既然我是举足轻重的存在,那么盯着我的动向又是什么意思?” 林嘉禾第一次见看上去好脾气的妹妹吐出这么一大段话,过了好久才消化完,他的心在听到“不感兴趣”的时候猛地颤动了一下,他对祝雪漫划清关系的态度感到慌张。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意祝雪漫要不要跟他争财产,他和林中晔没有感情,他有的时候甚至都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林中晔儿子。如果哪天林中晔要跟他断绝关系把他赶出家门他也不会觉得意外,反正他养得活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林嘉禾冲到祝雪漫面前,想握住她的手,思想斗争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一边。 祝雪漫眼里的疏离让他难过,他真的不想再和有血缘关系的人关系淡漠了,他根本不在意祝雪漫是不是私生女,那又怎样,她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吗? 他和祝雪漫才应该站在一起,他们都是林中晔不负责任的“产物”,是受害者。 本来还想和妹妹慢慢培养感情的,但是开头他就搞砸了。 祝雪漫说完就后悔了,她不该冲着眼前这个无辜的人说这么重的话,而且他似乎真的只是想关心自己,可惜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 “抱歉,刚才有点激动。”祝雪漫低下头。 林嘉禾蹲下,看着妹妹的眼睛,“没关系。哥哥关心你的方式错了,我和你道歉。” 祝雪漫听到林嘉禾自称哥哥,心里五味杂陈,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结成一团气。 17.睡奸·上(江珩h无插入) “你想好了?留国内?”江珩单手撬开啤酒瓶,看向对面穿着黑背心的男生。 “嗯,多数去北京。” “那我们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你呢,看你最近忙得很,你去哪?”江珩看向旁边像在喝闷酒的人。 林嘉禾把手里的酒喝完,淡淡开口,“看哪个要我吧。” 江珩极其讨厌林嘉禾这幅藏着掖着的模样,他是真不懂都他吗是朋友说点真心话怎么了?每次一副妄自菲薄的样子,“我没发挥好”然后考了满分,“这个我没什么把握”然后拿了第一,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结果成绩好的惊人,真的特别令人火大。 江珩在内心冷笑一声,看他说得可怜,自己没人要的样子,等到时候这人收到哈佛mit等等的offer他都不会奇怪。 估计到时候还要面色无常地说,可能是我运气好吧,想想都来气。 他好像对自己老子给他弄出来的私生女也不在乎,真不知道他是跟面上一样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还是装出来的。 林嘉禾在想祝雪漫的事情,对旁边人的心理活动一概不知。 “我估计这几个月就能定下来去哪,不过去哪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到时候的确聚的时间会少很多,明年就要开始打比赛了,一月头资格赛。” 周景坤又开了瓶酒,“你们俩来看吗?” “再说吧。”林嘉禾点了根烟,烟雾被缓缓吐出,形成一圈淡淡的白雾。 周景坤跟他借了火,仰起头,把烟吐到空中。 “那也就这半年,不对,九十十一十二,就这四个月时间能多聚聚了,再减去训练的日子,也就是一百天不到,对了,国庆你们去哪?” 江珩嫌恶地看了一眼眼前吞云吐雾的人,“又不是过了明年就要死了,在这搞什么煽情,国庆?没打算。” “没打算那正好,我姐新开了个度假山庄,正准备试营业,你们要去玩吗?” 江珩想到周景仪就头疼,但又不好直截了当地拒绝,“在哪啊,太远就不去了。” “没事,有车接你们走。” 江珩正要随便扯出个理由拒绝,却听见林嘉禾说,“能带我妹妹去吗?” 他猛地看向林嘉禾,眼里是藏不住的不可置信,他可不会承认那个野种是自己弟弟,这边一月不到都喊这么亲了? 周景坤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妹妹是谁,身边两个人对私生子女的态度还真是截然不同,他眼睛偷偷瞄向江珩,后者已经收回视线,周景坤嘴巴开合几次,才把字吐出来。 “额…额,当然可以,她住你那?” “她平时住校,放假我让她回来。”林嘉禾说得自然。 周景坤应了声好,嘴上喝着酒,眼神却时不时往江珩那边飘。 江珩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默默地喝酒,安静的反常。 一瓶酒下肚,他像是想出了什么好玩的点子,江珩脸上带笑,对周景坤说,“麻烦你来接我们了。” ———— 祝雪漫觉得江珩好像吃错药了,从吃早饭开始嘴角就时不时勾起一丝笑意,一整天下来都是这个死样。 “今天学游泳吗?”吃完晚饭,祝雪漫见江珩准备离开餐桌,上前一步问道。 她免费的游泳课还没学完呢。 江珩摆摆手,“今天有事,明天再说。” 祝雪漫努努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早知道上个礼拜死缠烂打也要学完。 忙活一天的祝雪漫回到房间,洗完澡上了床,在背完单词后喝了床头柜上摆的水进入了梦乡——和江珩所料的差不多,甚至更顺利。 江珩认识的人多,想搞到这些东西简直易如反掌,这是新品,无色无味,只需几滴就会让喝到的人陷入昏迷。 就像眼前的女孩一样。 祝雪漫穿着自己的睡裙,宽松舒适,叁两下就脱下来了,江珩把窗帘拉开一角,月光洒在少女身上。 祝雪漫的乳房的确不算大,看上去像两个诱人的小蛋糕,江珩借着月光,用眼睛描摹身下人的躯体,舌尖舔过蛋糕顶上的小樱桃,心里感到从所未有的满足。 江珩拉下粉色的小内裤,用手指寻找藏在小树林里的小穴。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女孩的身体,这份新奇使他更加兴奋。 房间里一片黑暗,月光是唯一的光源,江珩摸了好久才找到祝雪漫的穴口和小肉蒂,他挤出润滑,将润滑液抹在祝雪漫的阴蒂上,食指中指并拢,顺时针揉动。 江珩对于性的了解也只是来源于a片,从未实践过,因此手下的动作十分生涩,他换了好几个揉搓阴蒂的方式才把花穴里的春液刺激出来。 他激动地把手指放到穴口旁边刮了一圈,把带有少女液体的手指放到自己鼻子前嗅闻,甜腥味如同催情剂,激得他下半身翘得更高。 江珩脱掉裤子,跪在床上,整个人把祝雪漫压在身下,就像他春梦里梦到的一样。 18.睡奸·下(江珩h无插入) 尽管已经做了前戏,祝雪漫的花穴依旧很紧,江珩的手指只能塞进去一点。 江珩用手掌轻轻扇了一下祝雪漫的小逼,“紧成这样怎么伺候男人。” 未经人事的小逼在江珩的捣弄刺激之下分泌出了更多淫液,江珩见状,把手指捅进花穴模拟性爱的动作。 花穴对新到来的异物十分排斥,内壁紧缩,势要把外来物挤出去。江珩手指微弯,沿着内壁抠挖,抠弄着穴里的褶皱,“好紧,放松一点。” 江珩无师自通地用手指抽插着,祝雪漫的小逼上似是长了无数张小嘴,吸得他手指发麻。江珩抽出浸湿的手指,把手指上沾到的液体涂在自己的龟头上作为润滑。 他把祝雪漫翻了个面,头朝下,然后手动将她屁股抬起,双手固定住她的腰,保持后入的姿势。 他不自觉得吻上祝雪漫漂亮的后背,亲在她的蝴蝶骨上,祝雪漫的后背很漂亮,肩胛骨如同两翼轻盈地展开,曲线优美。 江珩从后背吻到腰,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像一个变态痴汉。他把两个枕头垫到祝雪漫身下小腹的部位,方便他接下来的动作。 阴茎早已经硬得发烫,江珩调整好姿势,对准了祝雪漫的…腿根。 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初夜是和祝雪漫一起过的,还是在他给祝雪漫下药的情况下。 他应该和一个情投意合、家世相当、彼此相爱的女孩共度美好的夜晚,绝不是现在这样,这实在太可笑了。 江珩在看到祝雪漫湿哒哒的小逼时恢复了些清醒,他改主意了,他不能操进逼里,他选择操祝雪漫的腿。 他用两只手卡住祝雪漫的大腿外侧,将阴茎插进两条腿之间,由于插入的地方靠上,抽插的过程中,阴茎还会时不时的碰到阴毛和潮湿的小逼。 江珩操着软乎乎的大腿,将双手固定改为左臂兜住祝雪漫的肚子,身体向前倾,右手抓祝雪漫的右乳。乳肉整个落在江珩手中,他胡乱地把玩着祝雪漫的右乳,手指夹住乳尖将她拉长,像是在玩一团棉花。 实际做起来的确比看着片撸管爽多了。 边缘都这么爽,要是实际操进去,会不会爽得升天? 江珩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往自己小腹以及下方涌,汇聚在一起,然后猛地爆发出来——他射了。 江珩射在了祝雪漫的后臀和大腿上。 他喘着粗气,身体往后仰,以前的自慰从来没有爽成这样过,他现在浑身颤栗,全身心感受着性爱带给他的刺激和快感。 只可惜祝雪漫是被下了迷药,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今夜的一切只能靠江珩主导,除了生理反应之外,她给不了江珩任何反馈,江珩只感觉自己是在操一个任人摆布的性爱娃娃。 如果祝雪漫愿意,他不介意和她当炮友,前提是在他彻底破处之后,目前这样操操腿就够了,虽然祝雪漫的确对自己有性吸引力,但还没有达到鸡吧不插到她身体里自己就会死的程度。 江珩打开床头灯,对准祝雪漫的屁股和大腿拍了好几张照片,还给双乳以及湿哒哒的小逼拍了几张特写,作为自己日后自慰的素材。 拍完后,他用纸巾擦干净祝雪漫的身体,帮她把内衣和睡裙穿了回去。 ————— 祝雪漫醒来之后发现下半身酸痛无比,不仅如此,内裤还黏糊糊的。 她以为是自己忙了一天加上月经将近,没有在意,起床做早饭去了。 荷叶饭软糯可口,鸡肉、腊肉几种食材交织在一起,形成多重口感,咸香与鲜美相得益彰。荷叶包裹的蒸汽让米饭吸收了荷叶的清香,形成独特的风味。 江珩边吃着早饭边回味着昨晚的欢愉。 他突然觉得祝雪漫很适合当老婆,会做饭,会各种家务,不矫情,干事利索…他身边认识的同龄女生只有各家的大小姐,掌上明珠,估计连荷包蛋都不会做,他好歹还能给自己弄个泡面呢。 祝雪漫看着其他地方发呆,完全不知道桌边的人正大光明地看着她意淫。 江珩看向祝雪漫,又给自己降了一层底线,以后要是还喜欢她的身子不只是当炮友,养在身边也可以,他结婚的对象肯定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里可能会做饭做家务伺候人?最多就是结了婚,上了床,生个小孩出来,然后各自从对方家族里获利,到时候把祝雪漫养在身边似乎真的不错。 江珩越想越美,浑然没发现自己已经逐渐变成了最恨的父亲那样。 19.三个人的晚饭 「中秋国庆有安排了吗?哥哥朋友家里新开了度假别墅,想不想去玩?」 「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 ^ ^」 妹「不用了,谢谢。」 「假期也住校吗?学校里还提供饭吗?」 妹「我可以出去吃。」 「好吧,注意安全。」 「想回家随时回来。」 祝雪漫收到林嘉禾消息的时候刚买完往返c城的车票,学校在假期不提供餐食,她准备假期回去探望养父母,正好拿工资给他们买点好的。 苏梅和杜洪无儿无女,把祝雪漫当亲女儿养,虽然家庭条件很一般,但也竭尽全力给她提供了最好的条件。 祝雪漫的拒绝在林嘉禾意料之中,这事需要循序渐进,以后肯定还有机会。 周一的体育课祝雪漫又没去上,林嘉禾站在楼梯口视线盲区目送她收完书包往宿舍走后才出校门。 “…爸?” 林嘉禾上车,看到林中晔坐在后排,不禁错愕。 从他上小学开始到现在,林中晔从来没有接过他放学,一次都没有。林嘉禾没有觉得这是迟来的父爱,反而感觉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等着他。 林中晔抬头看了眼林嘉禾身后,语气不满道,“你妹妹呢?” “她住校,现在已经回宿舍了。” “住校?小庄,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事?” 本来今天大老板突然说要来学校他就已经够紧张了,现在听到大老板质问自己更是冷汗直冒。 庄辉感觉老板的视线已经穿透座椅,射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抱歉,我…我以为您知道。”庄辉挺直腰板,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嘉禾不想为难打工人,帮庄辉解释,“是我没跟他说明,学校门口不好久停,爸,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林中晔没说话,意思是默许了,他掏出电话打给祝雪漫。 祝雪漫刚把书包放下,就看到一通眼熟的数字打了进来。 “喂。” “爸爸在校门口,快出来,带你去吃晚饭。” 祝雪漫手机差点掉下来。 从她知道林中晔的存在之后,他只是一直作为父亲的空壳存在,唯有一个空名,没有什么实感。而她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心中不禁激动与紧张交织。 林家的车子在旁边路口等她。 祝雪漫坐上车后,终于见到了自己血缘上的父亲,在看清他的面容时,她感到微微讶异,他长得有点像… “宝宝,晚上想吃什么?” 祝雪漫因为林中晔的“热情”愣了几秒,林中晔没有催她回复,只是面带微笑,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祝雪漫撇过脸,低下头,不想跟他对视,“我都可以。” “那我们就去宝丽轩好不好?” 祝雪漫不知道宝丽轩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祝雪漫都垂着头,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株成熟的麦穗,车上非常安静,除了冷气,听不到任何声音。 所以直到门童拉开车门,祝雪漫才发现林嘉禾也在车上,一直坐在副驾驶。 她尴尬地扭过头,假装自己在研究大门的纹路,隔着几个身位跟在他们身后。 包间私密性很好,装潢高级,现代与传统元素结合,舒适而奢华。灯光柔和,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林中晔站在桌边,为祝雪漫拉开椅子,一旁的服务员变成了摆设。 祝雪漫不明白林中晔这么做的原因,他的态度让祝雪漫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和原配生的儿子反而被他冷落在一旁,祝雪漫不敢抬头去看林嘉禾的表情,她现在只想尴尬地遁地。 点菜的时候林中晔问什么她都“嗯”,结果就是上了一桌子菜,看着就知道吃不完。 祝雪漫不敢动筷,林中晔见状不断给她夹菜,小小一个瓷碗装的满当当的。 不仅是祝雪漫被林中晔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坐在一旁像是被孤立出去的林嘉禾同样也是觉得奇怪。 没有别的,就是怪,太怪了。 林中晔流露出来的“父爱”不像是真情流露或是弥补对于祝雪漫前十几年的缺失,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刻意了,像是在演一个爱女儿的父亲给别人看。 但是他不知道林中晔是在演给谁看。 祝雪漫觉得自己头皮快要裂开了,一桌的美食诱人可口,她却味如嚼蜡,只是在机械地进食。 林中晔在旁边歪着头看她,都要把她给盯穿了,祝雪漫感觉浑身不自在。 “喜欢吗?”林中晔问她。 祝雪漫点点头,不吱声。 “喜欢的话爸爸把他们家厨师请到家里来烧饭,怎么样?” 祝雪漫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了,偶尔吃一次就行了。” 林中晔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堆菜,语气温柔,“宝宝为什么要住校,不想住家里爸爸给你在学校旁边买一栋房子好了啊,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爸爸讲就好了。” 室内温度宜人,祝雪漫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搞不懂林中晔想干什么,直觉告诉她温柔刀的背后必然藏匿着她无法承受的事情,未来等着她揭露。 20.父女谈话 “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 如同受刑一般的晚饭结束后,林中晔让当了一晚上透明人的林嘉禾先回小洋房去。 林中晔和祝雪漫坐在隔壁的空包厢里,面对面讲话。 林中晔摇了摇头,面露遗憾,“我也一直在找她,可惜线索断了,只找到了你。” 这和祝雪漫想得差不多,她也试图找过妈妈,报警、上网发帖她都尝试过,结局都是一无所获。 祝雪漫对法律了解不深,其实未成年人父母失踪警方绝对是会高度重视的,不仅如此,警方还会采取措施以保障未成年人的安全,然而她每次报警弄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祝雪漫只能当父母真的摊上大事逃到国外去了。 “你可以和我说说…”祝雪漫找了个温和的词汇,“你和我妈妈是什么情况吗?” 林中晔听到祝雪漫提起这个,脸上瞬间露出悲伤的表情,“我和你妈妈从小在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迫于家庭压力选择了商业联姻,我对天发誓,我和联姻的对象没有任何感情,你妈妈被我气跑了,我不知道那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你。” “是我对不起她。”他说地认真,好像真的在后悔。 祝雪漫听得只想笑,这个逻辑漏洞处处错误的东西也好意思编出来骗她,不想说就不说,当她是傻子吗。 这会林嘉禾不在旁边,祝雪漫刚才的尴尬和不自在早已经消失得荡然无存,转而变成一股不爽。 祝雪漫冷下神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中晔,“那你有强迫她吗,你们是两情相悦?” 林中晔闻言,露出一个颇为意外的表情,“宝宝,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祝雪漫神情淡漠,她开始怀疑林中晔脸上的表情,因为这个男人好像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装出来的,浑身写满着一个字“假”,“因为我觉得妈妈不会喜欢一个满嘴谎话的人。”她大胆地说。 林中晔听到祝雪漫说的话以及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声,他招呼几个人进来,站在他们旁边。 “你不是想做亲子鉴定嘛?前段时间忙,我们现在就做。” 旁边的人打开箱子,拿出亲子鉴定的采样仪器,给父女俩现场抽血。 “报告加急的话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出来,虽然这个完全是多此一举,但是为了宝宝放心,爸爸还是会尽快把结果发给你的。” 祝雪漫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把胳膊伸出来,她可真希望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 林中晔笑眯眯的,可祝雪漫总觉得那层笑脸之下,藏着很多恶心的东西。 “抱歉,有点事情要处理。”林中晔抽完血,示意工作人员回避,手指在屏幕上操作。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别墅,女人正因突然加大力度的跳蛋而达到强制高潮。 床单早已经被淫水和汗水打湿,女人控制不住地娇喘出声,林中晔看了一眼就关闭了画面,他还不能畜生到在女儿面前偷看监控发情,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去和祝芸共度美好的夜晚。 林中晔把视线转回祝雪漫那,“宝宝,还有什么想跟爸爸说的吗?” 祝雪漫忍不住戳破空间里假意的温情,“那我爸呢,我爸在哪?” 房间里的气压瞬间低了一度。 林中晔当然知道祝雪漫这个挑衅似的“我爸”指的是谁,不过他想到祝恒和曾鹤洋早已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释怀一笑。 “嗯…不知道,不关心,不过你只有我一个爸爸,把他忘了吧,他根本给不了你任何东西,而我能给你所有东西。” “林先生。”祝雪漫打断林中晔。 “有些事情,我想跟您说清楚。” 林中晔做一个请的手势,意思请讲。 “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财产,我可以现在立刻马上签字、录音、按手纹掌纹,发誓不要你一分钱,这个月你家给我提供的衣食住行学费我现在就可以归还给你,你们肯定有律师团队,过程流程你们肯定比我清楚…” “宝宝。” 祝雪漫明显感觉林中晔换了态度,他撕开自己的假面,现在才露出自己真实面貌的一角。 “你可以继续住校,不在家住,不把姓氏改回来这些都无所谓,唯有离开林家你想都不要想。你可以不结婚不谈恋爱,爸爸不需要你去联姻,你也可以不上班,一辈子在家当小公主,但是你不要想离开林家。” 说完,林中晔拿出两张卡。 “一张是爸爸的卡,一张是给你办的附属卡,里面的钱随便花。” 他把卡推到祝雪漫面前,祝雪漫看着桌面,没有要收的意思。 “时间不早了宝宝,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林中晔把卡塞到祝雪漫包里,用拉链给她放好,挽着她的胳膊把她带下楼。 几十公里外,祝芸通过耳机听到阔别几年,早已长大的女儿的声音,泪如雨下。 作话: 大家的愤怒我已经感受到了 我保证后面的火葬场几个男人互相把对方往死里搞 女儿绝不心软 21.民间校草竞选 祝芸觉得自己蜜穴里的褶皱都要被林中晔抚平了,为什么这个男人四十多了依旧精力旺盛?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个体位?”林中晔顶弄着身下人,眼睛盯着她的后颈,双眼发亮。 “猜猜是什么原因。”他加快速度,力度大的像是要把囊袋都顶进去。 祝芸一字不发,她死死咬着舌头,不让一点声音从喉咙里漏出来。 林中晔对于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毫不尴尬,他自问自答道,“因为这个体位我可以咬你的脖子。” 他轻轻咬上身下女人的后颈,像是狩猎猎物的野兽,“我早去做过复通手术了,再生一个和漫漫一样可爱的女儿。” 女人绝望地看着身下的床单,只希望身上的男人能早点遭报应去死。 ———— 林嘉禾站在校门口,亲眼看到祝雪漫被安全送回学校才让庄辉离开,他可不觉得林中晔是要做什么好父亲,他要亲眼看到祝雪漫才安心。 祝雪漫可不想动这两张卡里的任意一分钱,回到宿舍,她就把两张卡扔到了抽屉最深处。 简直是神经病。 她很想现在就滚到十万八千里外,把自己藏起来。但是林家家大业大,林中晔话里话外明说着“祝雪漫要是敢离开林家”的威胁,她实在不敢去赌林中晔想做什么事情,她只是一介草民,根本没有和权势试错的成本。 林中晔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温柔好说话,他拉着自己在林嘉禾面前演慈父,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 祝雪漫对林嘉禾的心情也很复杂,就算父子二人关系淡薄,他作为“正房”生的孩子看着父亲明目张胆地偏心私生女心里也不会舒服的吧? 祝雪漫思绪万千,但她也只能选择装死。 她去操场慢跑了一会,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回房摊开书本学习。 无论如何,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钱都属于身外之物,只有知识是百分之百属于自己的。高考,才是她现阶段最重要的事。 ———— “雪—漫—大—美—女——” 祝雪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许甜正弯着腰看着她。 祝雪漫揉了揉眼睛,困意还没完全褪去,“怎么啦。” “你是不是昨晚没看群?” “诶?” 祝雪漫昨晚睡得早,没在意微信消息,她现在才点开【姐妹不散男人常换】,发现里面聊了快一千条消息。 她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通知,赶紧把消息往上划,越划脑子里问号越多。 这…这是什么东西?? 许甜把她拉到隔壁空教室,“错过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参加呢?” “一年一度民间校草竞选又要开始了,新入学的高一学弟我已经替大家看过了,都不咋地,我们学校颜值最高的就是上面那届了,我们这届也是丑人如云,哎,一代不如一代啊!” 许甜夸张地叹了口气,把手机调到竞选页面,十几个…不止,几十个男嘉宾出现在屏幕上。 “来吧!选择你的心动男嘉宾。” 许甜把手机塞到祝雪漫手里。 祝雪漫看着满屏的男人,感觉像是在洗脚城挑选男技师。 “我来给你介绍哈,第一位…呃…” 排序是随机的,序号第一位是林嘉禾,许甜和祝雪漫同时尬住了。 祝雪漫瞄了一眼上榜理由,脸红了大半,感叹国际学校的学生就是开放… “林嘉禾,着名的冷脸帅哥,生人勿进型。然而这种人往往床下床上反差很大,会冷着脸把人往死里操,操得身下人求饶。又称,面上越冷,操得越狠。” 许甜和祝雪漫俩人互相呃了几声,彼此心照不宣地往下划。 许甜为了缓解尴尬,赶忙开口介绍二号男宾,“二号男嘉宾,吴子轩,学生会会长,上榜理由:热情有活力的魅力男高,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阳光狗狗型,感觉是喜欢传统体位的实干派。” “不是,不是,不是。”祝雪漫连说了叁个不是打断许甜,震惊地问,“为什么榜单上还有,还有这个东西?” “这都是看面相胡扯的啦,亲爱的,男的背后意淫女生给我们分类打分的海了去了,我们随便给他们评一评无所谓的啦。” 祝雪漫倒不是多封建一人,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这东西难道真的和面相挂钩吗? 许甜捏了捏祝雪漫的脸,“话说我还觉得你俩挺配的呢。” 祝雪漫心里一激灵,赶紧回绝,“别,别,我们搞事业为主。” 许甜没忍住笑出来,“宝你说得对,这些男的睡睡就行了,谈情免了,我们继续往下看。” “周景坤,上榜理由:传统帅哥,体育生,正经体育生,体育生叁字无需多说,奥运会要发几万个避孕套,你们自己脑补吧!” 祝雪漫逐渐接受这个榜单的画风,继续往下看。 看到名字的那一瞬间,祝雪漫:… “下一位,江珩,上榜理由:衣品吊打全校男人,审美在线,盘靓条顺,“衣架子”,腿长两米,感觉爆发力会很强。” 祝雪漫回想了一下江珩那张臭脸,好吧,除去他那些烂脾气,他的确有几分姿色,衣品好也能在一众土直男穿搭中脱颖而出,可惜脾气太差,这一点足以盖过其他优点。 祝雪漫可不想在工作日还看到自己老板那张脸,她赶紧往下划,一张直击心灵的帅脸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谁?”祝雪漫忍不住问道。 “你喜欢这种类型啊,话说我觉得你俩侧脸还挺像的,果然好看的人都是类似的呜呜。这是梁斯言,混得好吧,属于完美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不像有的混血混得难看死了。” 许甜见祝雪漫对梁斯言兴趣挺大,继续说道,“他去交换了,估计下个月回来吧,我跟你说,他真人比照片还帅。” 祝雪漫见自己的确盯着屏幕的时间有些久了,赶忙解释道,“没有啦,嗯,就,是挺帅的。” 许甜眯了眯眼睛,满脸的不相信,她打趣两句之后突然转折道,“但我跟你说,他属于只可远观的那种,因为他脾气真的很烂,不同于你旁边那个人的暴力型,属于残虐型,嘛,以后有机会跟你说吧。” 祝雪漫往下看了眼上榜理由,不同于其他人的长篇大论,梁斯言名字下只有一个字母。 「S」 作话:女儿不会做m的 放心 22.绷带男 第二天放学,祝雪漫收到了林中晔发来的亲子报告鉴定单。 xxxx年9月xx日,委托人要求检验林中晔与祝雪漫是否存在亲生血缘关系。 依据现有的资料以及dna分析结果,支持林中晔为祝雪漫的生物学父亲。 祝雪漫看了一眼就关了,她长舒一口气,真是无聊透顶。 ——— 周五早自习,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教室,全班抬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聚到他身上,安静地目送他走去自己的座位。 祝雪漫本来还在想这是哪位同学这么倒霉,然后就看到男生坐到了她左边那组同排的位置上。 男生戴着黑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落座的过程中,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秒。 他的眼睛像狼,眼神锋利充满野性,祝雪漫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好吓人,救命。 祝雪漫整个一上午都不自在,生怕自己无意中的某些言行撞到左边人的雷点上,除了看黑板,其他时间她都低着脑袋,动都不敢动。 漫长的上午终于结束了,祝雪漫带着笔袋和课本换教室去上普高的课了,就在她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只见绷带男一瘸一拐地坐到了祝雪漫旁边。 祝雪漫:…谁来救救我。 普高课程的教室和上午大班课程的教室不一样,是有同桌的,由于祝雪漫是新转来的,所以她只能坐到最后一排,一人独享两张桌。 合着这不是后排福利而是后排地狱啊。 祝雪漫看着前排的同学纷纷向她投来怜惜的眼神,她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根蜡烛。 “请同学们和同桌交换试卷改题。” 祝雪漫听到这句话,头都要炸了,她装模作样地整理了半天笔袋慢吞吞地掏出一支红笔,然后转头发现绷带男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是等很久了。 怕是早就看出了她拙劣的演技。 祝雪漫尴尬地咽了咽口水,轻轻接过对方的试卷,生怕不小心在上面弄出丁点痕迹来,在看到他试卷上的名字时,祝雪漫微微怔住。 一是他的字苍劲有力,十分大气,跟祝雪漫预想中混混的字完全不一样,他的字和同龄大部分男生狗爬一样的字相比,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字如其人,卷上的字同那双眼神十分适配。 二是感觉他的名字在哪里见到过,或是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祝雪漫在脑子里想了想以前认不认识名为祁峥的人,搜寻无果后放弃,可能是记错了或者重名吧。 绷带男在看到试卷上的名字时也是一愣,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祝雪漫现在长得比小时候更漂亮了。 不过他没有和祝雪漫叙旧的打算,他们只有过一次交集,要是没有祝雪漫他现在能不能坐在这都不好说,自那次祝雪漫救了他之后他就对她进行了单方面的暗恋,直到他转学,可惜他们不是一个班的,祝雪漫怕是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祁峥看着卷上清秀的字迹和答题思路清晰,总分接近满分的成绩,眼神逐渐变暗,她变得更优秀了,而且,能在这个学校念书,想必家庭条件也不可能普通,而自己只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虽然座位坐在一起,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祁峥的红笔落在试卷的一角,因为停留过久染成了一个红色的大圆圈,祝雪漫余光里瞥见,敢怒不敢言。 我的试卷呀…呜呜。 祁峥像是在想心事,祝雪漫也不好打扰他,只好默默地把试卷塞到桌子中间,希望他能赶紧回过神。 “抱歉…”祁峥也注意到了自己干的好事,他把试卷还给祝雪漫,心生愧疚。 “我可以怎么补偿你?”祁峥问道。 祝雪漫见他跟自己道歉,吓得魂都要没了,急忙说道,“不用的不用的,这不影响。” 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善良。 祁峥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声抱歉,准备先听课,下课再和她沟通。 结果下课铃才响了两秒,祝雪漫就跟左边坐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嗖”得一下跑没影了。 祁峥像是意识到什么,自嘲一笑,其实他能感觉得到,祝雪漫坐在他旁边紧绷了一下午,自己这副堪比木乃伊的鬼样子,哪个正常人看到了不害怕? 身上的伤仍在隐隐作痛,一牵扯就疼,动作幅度大了就剧痛,这次真是从鬼门关逃回来的,他还从未狼狈成这样过。浑身上下裹得像一具尸体,把人吓到了非常正常。 祁峥坐在座位上没有动,直到放学铃过后叁十分钟,学校里几乎没人,他才走出校门,坐上车回家。 前几周住院,江远允许他住在医院里不回家待着,但他现在已经出院了,再加上明天是周末,他必须回那个恶心的家,美其名曰兄弟二人增进感情。 祁峥望向窗外,看到祝雪漫蹦蹦跳跳地跑到学校对面的馄炖铺吃饭,烦躁的内心突然被抚平。他被自己无意识地心理活动给吓到,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 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你也配喜欢祝雪漫吗? 祁峥在心底质问自己。 23.这杂种长得好看? 江珩面色阴沉,脸色十分难看,祝雪漫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又有谁惹他了?祝雪漫不知道。 汤勺撞在瓷碗上发出不和谐的响声,祝雪漫听得都心疼,那么贵的碗… 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那是江珩吃完的信号,祝雪漫慢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收拾碗筷,不敢惹这个祖宗。 她准备下午弄点菊花茶,清凉败火,让他消消火气。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佣人都不见了,虽然祁峥住的偏僻,但是平时也会有一两个佣人给他送餐,或者说送牢饭更贴切一些。 除此之外,平时在花园里修修剪剪的园丁也不见了,整个家安静地诡异。 祁峥拿出藏在床底的储粮来吃,只当是江珩见他回来又发癫了,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祝雪漫的女仆生涯已经过半,只需再坚持两周就可以拿到两万块,也就是说她再忍耐叁天半左右的时间就可以不要再来这边上班了,发工资的日子近在咫尺,祝雪漫不禁在心里倒计时。 江珩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祝雪漫给他打工的日子只剩下四天不到,睡奸的机会只剩下两次,刚尝到性爱甜头的他怎么可能放弃祝雪漫带给他的欢愉? 尽管江珩是一个相当自以为是的人,但他也知道祝雪漫是不可能自愿留下来继续打工的。再加点钱,给她发叁万五万一个月不知道愿不愿意留下,但是江珩不愿意多掏这个钱,倒不是因为别的,他单纯觉得祝雪漫不配拿这么多钱,两万已经是最多了。 江珩一边坐在桌边转笔,一边想着怎么让祝雪漫乖乖留下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和手表差不多的办法。 他托人弄了个高仿古董假花瓶过来。 ————— 校草评选的日程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进入到决赛的男人有八位。 祝雪漫本来都快把这东西给忘了,耐不住群里消息轰炸,加上投票者去食堂二楼点菜送根烤肠的诱惑,她最后还是点开了投票软件。 她在两个人之间徘徊不定,一个是于情,对她还不错的她血缘上的哥哥,另一个是长在她审美点上的梁斯言。 踌躇片刻,祝雪漫秉持着公平公正的理念,把梁斯言旁边的按键点亮。 “你不好好干活在这里摸什么鱼?” 江珩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抓住她手机。 其实他本来不想偷窥别人的隐私的,但是他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去年元旦晚会上被截下来的大脸。 “民间校草评选决赛…?你们还搞这些东西?”江珩还以为祝雪漫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没想到是在选校草。 他上下划了屏幕,对自己出现在决赛里十分满意,算这群人有眼光,但是看见祝雪漫准备把票投给梁斯言的时候,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手滑了?” 祝雪漫尴尬的人就剩个魂在原地了,听到江珩问这个问题,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结。 江珩也没等祝雪漫回答,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质疑,“别告诉我你觉得这杂种长得好看。” 我的天啊,这不会就是他那个私生子弟弟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再怎么说,江珩也是她老板,她在明面上得站在老板这一边,“我随便点的。”她急忙滑跪。 江珩看着那张让他火大程度仅次于祁峥的脸,手快地把投票键改成自己然后飞速提交了投票。 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那样把手机还给祝雪漫,“嗯,我也觉得你的审美应该没有那么差。” 祝雪漫看着手机上的“祝雪漫将宝贵的一票送给了高叁二班江珩,你心目中的校草是谁呢?快来参与投票吧!”无语凝噎。 ——然后后知后觉到,这个投票怎么还是实名制?!她重新点进链接才发现,从群里点进链接的话,投票用户名直接默认为群名片的名字。 她看着一列的“爱吃香菜”“泡芙饼饼”“小鱼丸”,只有自己的尊姓大名祝雪漫叁个字挂在上面格格不入,恶狠狠地往锅里多丢了一堆辣椒。 江珩已经喝了叁杯水了,呛得难受还要跟祝雪漫讲述梁斯言的“罪行”。 “我跟你说,咳咳…那个人,真的,咳…我靠我不吃川菜你以后别烧了。” 祝雪漫站在一边,看着江珩被辣到不行的样子,心里冷笑。 江珩觉得自己刚才反应太大,怕祝雪漫觉得他这人多小心眼似的,忍着嗓子难受也要跟祝雪漫解释说是梁斯言这人有问题,不是他无缘无故针对他。 “那人…目中无人,没有教养,素质极差。”江珩巴不得把所有贬义词堆上去。 “我们跟他打招呼他都不带理的,两个眼睛长天灵盖上,那神经病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一样。”江珩说两句话嗓子里就难受,他赶紧又喝了一大杯水,“以后跟你慢慢说,这菜以后别让我看到。” 祝雪漫虽然一字不落地听完了江珩的控诉,但是心里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说辞,她总觉得这人嘴里说的话只能听一半。 她大概翻译了一下江珩的话,怕不是他以前被梁斯言揍趴过。 揍得好啊,祝雪漫在心里为梁斯言鼓掌。 24.卧薪尝胆 jile 1.c om 江珩被晚上的菜辣得性欲都没了,他也不是没吃过川菜湘菜,辣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吃,看不出来,祝雪漫居然口味这么重。 今晚,祝雪漫因为辣椒侥幸逃过一劫。 周天傍晚,送祝雪漫回学校的车刚开走,假花瓶就被送到江珩手上了。 假花瓶釉面光滑,雕刻精美,为了显得更逼真还特意弄了做旧处理,搞了一些裂痕和缺口。 “我们这里几个价位的成交单都准备了,您选一张。” 江珩看着那人递来的假单子,上面拍卖编号拍品描述、起拍价、竞标增幅、成交价,还有买家卖家的佣金等要素一应俱全,做的和真的没区别。 江珩思考片刻,选了一张叁十万的,还是跟现在一样五万一个月的工资扣掉里面的叁万来分期还款,正好到他毕业。 到时候,如果腻了就赶走,没腻就再想办法,反正对他来说,拿捏祝雪漫就跟拿捏蚂蚁一样简单。 ————— 评价一个人还是要根据自己的感受去判断。 和祁峥做了几天的同桌,祝雪漫觉得他没有传言里那么吓人,或者说,只要不惹他他也不会怎么样。而且从他的答题情况来看,他成绩挺好的,跟混混完全不沾边,再有就是他浑身是伤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有点可怜。 祝雪漫见他不像自己想得那么恐怖,鼓起勇气和他说话,问出她心中的疑惑。 她戳了戳祁峥的胳膊,祁峥转过头来看她,“你身上是怎么搞的呀?” 祝雪漫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出车祸撞的。” 女孩顿了一秒,“早日康复。” “谢谢。” 放学铃打响,祝雪漫没有跟第一天见到他那样逃得飞快,而是笑眯眯地跟他说了句明天见。 仿佛黑暗的人生终于有了些许光亮,祁峥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希望,觉得日子不再难熬。 江珩明年就毕业出国上学了,在他出国前的最后这段时间,心软的神给祁峥送来了久违的温暖。 —————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o1 8q.c om 为什么祝雪漫不认识祁峥,却会对祁峥这个名字有印象? 倒不是因为她记得帮过祁峥,间接救过他的命。而是六年级的时候,祁峥家里那件事在学校里闹得太大了。 “六四班祁峥同学家长欠钱八万余元不还” 放高利贷的人是没有底线的,他们见祁峥家长不还钱,就去学校外边闹,拉横幅,发大字报,一天只挑两个时间段闹事,早上上学和下午放学两个人最多的时间点。 没两天,祁峥就出名了,再然后,他就转学了。 不过他不是因为家里欠高利贷转走的,而是被江远抓回去的。 “你胆子倒是大,带着我儿子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看看你,没了我你什么也不是,搞得自己浑身上下连八万块都拿不出来,真能给我丢人,还以为我江远包养人连八万块都拿不出!” 祁书允跪坐在地上,死死抱着祁峥。 祁峥因为营养不良,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你就这么养我儿子的?” 江远看着祁峥的瘦弱样,和江珩简直不能比,明明只差一岁左右,两个人却是天差地别。 江远才不管祁峥是不是“正室”所生,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一个容器,反正都是他的种,哪个女人生出来的都一样。 手下试图把祁峥从祁书允怀里拉出来,却发现这女人的力气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你们别想动我儿子!”她用尽全力抱住祁峥,手指在他身上按出红印。 手下道一声“祁小姐失礼了”,用力分开母子二人,祁书允跌落在地,跑上前去想把祁峥抢回来,却被手下狠狠推倒在地,大门在她眼前重重合上。 江远看着以前包养的大学生变成了眼前地上哭喊尖叫的疯女人,不禁觉得倒胃口,祁书允的脸虽然一如以前那样美艳,但是早已经被柴米油盐磨得没了灵气。 他把祁书允扔到偏院,如同古时皇帝将妃子打入冷宫。 祁峥虽然年龄不大,但对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楚的,他开始绝食抗议,向江远表明自己的态度。 然而他这种自以为能伤害到大人的行为在江远眼里不过是小儿科,他敢绝食,江远就敢给祁书允断粮,他敢自残,江远就敢拿马鞭抽到祁书允身上,毫不留情。 祁峥很快就放弃了挣扎,开始接受自己被当成二号继承人培养的命运。 江远培养他,并非是因为多爱他,多器重他,只是因为他想和皇帝一样,看着子嗣手足相残以争夺继承人的位置。 自那时起,江家就变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被江珩打,被李唯抽变成了他的日常,江远选择在一旁当旁观者。 日子一天天过去,祁峥逐渐变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无论江珩换了多少花样欺侮他,他都一声不吭,全盘接受。 祁峥真的和表面上一样那么能忍吗? 25.胡搅蛮缠 祝雪漫没忘记要给老板送礼物的事情。 她在商场里逛了一圈,那些昂贵精致的东西江珩肯定也不缺,想了想,还不如送点实在的。 易怒是肝火旺的表现,祝雪漫买了一堆菊花、决明子、茉莉花、枸杞,把他们分别装在茶包里,她还买了芳香精油和一些梨子,全是清火的东西。除此之外,她还去距离学校的寺庙请了菩提子的手串,见菩提树如见佛,希望他老人家以后能少点火气,多些清净。 祝雪漫买了一堆漂亮的包装纸,把他们包好,装进礼盒。 很像网上那种女朋友送给男朋友的礼物,这是江珩拿到手的第一反应。 要不是祝雪漫提着礼物过来,他都忘了这茬。 江珩装作不在意地吃着早饭,心里满是对礼物的期待。 回到房间,江珩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留恋,他以前收到的礼物都是店里统一包装的,这种自己动手包装的还是第一次收到。 女孩子到底还是细心,礼盒包装精美,外层用绸缎质感的丝带缠绕,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内部同样精致,每个礼物都用不同颜色的包装纸单独包裹,颜色和谐,配色舒适,一看就是用心设计过的。 江珩对内部包装也很满意,拍了好几张特写,兴冲冲地把几张图片发了朋友圈。 这种一看就是女生送的礼物立马引起了朋友圈的热议,江珩本来交际圈就广,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收获了几十个赞。 由于江珩没有配文,只是单纯发了几张图片,评论区的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有情况。 路人甲:嫂子手好巧 路人乙:有情况啊 路人丙:哥为什么不发嫂子照片,不够意思啊 周景坤:? 江珩一个都没回,只在评论区发了个令人想入非非的【捂嘴偷笑】 【私信】 周「?」 周「什么情况」 周「你谈恋爱了?女生我们认识吗?」 周「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江珩看着朋友圈乱七八糟的评论和周景坤的“嫉妒”心情甚好,开始装高冷不回消息。 这群没有人送礼物的好可怜哦,怀着雀跃的心情,江珩撕开了包装袋。 脸在拆开最后一个菩提串的时候黑到了极点。 虽然他是一个极度没有生活常识的人,但他也知道,祝雪漫给他送的东西全都是去火的,这是明示他脾气不好呢? 尤其是这个菩提串,他爸都不一定爱戴这玩意,当他是老头? 江珩冷着脸删掉了朋友圈,当作无事发生,顺便回了周景坤的消息。 江「没有」 江「发错了」 周「我怎么不信呢」 江「下人送的」 周「啊?你爸允许你和佣人谈恋爱吗」 江珩要被他气晕了,智商全用在打球上的呆子,他把手机一摔,扔到床上,不想回消息。 好,祝雪漫,好,本来我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把那个花瓶拿出来,看你这样我也不会犹豫了。 此时的祝雪漫还在为明天就能解放而开心着,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一无所知。 ————— “祝雪漫,过来擦瓶子。” 祝雪漫听到江珩在喊她,走出厨房,看见他在摆弄一个古董瓶。 江珩未免有点太看得她了,“这个我不会。” “你上网学一下。” “这…”祝雪漫看着不知是乾隆时期还是雍正时期的古董瓶,站得离他两米远,“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这个我要是不小心打坏了也赔不起的。” 江珩见她小心谨慎,不轻易上当,心里开始不耐烦,“快点,给你加五千。” 擦个瓶子就有五千块拿,不嫌钱多的人或许会上钩。 然而这个加五千反而勾起了祝雪漫的疑心,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要有也轮不到她,江珩是不是想耍她? “我手笨,真不会。”祝雪漫继续推脱。 江珩耐心告罄,拿工资作威胁,“你不来擦工资就不给你发。” 祝雪漫听到这话,完全没有像江珩想象的那样因为工资而妥协,反而摆下脸来。 “江老板。”祝雪漫正色,“我们一开始讲好的工作内容里并没有这一项,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告诉我为什么拒绝擦一个非专业人士干不了的活就要扣除我的工资,这是否有些太不合理了?” 江珩当然没有合理的理由,难道他要对祝雪漫说,我想和你做爱,一看到你一想到你我就硬得疼吗? 绝对不可能。 江珩见祝雪漫油盐不进,火气也上来了,祝雪漫身上钱又不多,他不懂祝雪漫在这跟他装什么,“那么你拒绝的理由呢?” 祝雪漫太过无语,无法做好表情管理,她真的觉得老天好不公平,为什么这种胡搅蛮缠的傻逼能生在这么富贵的家里。 她拿出手机,调出聊天记录,“「早上做早饭,做完早饭修剪花园里的花,中午做午饭,下午打扫所有房间,打扫完做晚饭,晚上打扫游泳池。」这是你的原话,里面并没有提到要擦古董瓶,不是吗?” 她和她哥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刚好互补,一个什么都不在乎,一个在这抠字眼计较。 祝雪漫见江珩装死,上前一步把手机塞到他面前,意思你睁大狗眼看清楚自己说的话。 江珩将计就计,侧身往旁边一躲,脚下微抬绊住祝雪漫的脚踝,祝雪漫一个没站稳失去重心摔进他怀里,江珩往下摔的时候左胳膊故意往瓶子上一带。 “啪”,古董瓶碎落一地。 江珩即将为现在自以为聪明的一计悔恨终生。 26.嫉妒 祝雪漫在听到古董瓶碎裂的时候,脑子跟着炸开了。 该死的,刚才太冲动了,这下完了… 江珩抱着祝雪漫,充当她的肉垫,身上的女孩估计是被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后背疼是疼了点,但是温香软玉在怀,加上成功砸碎假花瓶,也算是好事成双。 江珩没有催促祝雪漫起来,他躺在地上,享受这一刻,如果他们以后可以在清醒的情况下做爱,事后,祝雪漫也会趴在他身上吗,或许还能跟他撒撒娇什么的,祝雪漫现在这种脾气太不好了。 “我不是故意的…” 祝雪漫的肩膀微微颤动,长睫毛跟着轻轻颤抖,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从她澄澈的眼眸中滑落,掉落在江珩身上,落在他心底。 江珩没预料到祝雪漫会哭,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够坏的,耍这种阴招,不过误打误撞能看到她这一面,也算是好事。 祝雪漫的眼泪似是他性欲的开关,他感觉血液已经往下半身汇去了。 江珩用手指抹掉祝雪漫眼角的泪,语气温柔,“别哭了…你先起来。” 祝雪漫吸了吸鼻子,从江珩身上爬起来,站到一旁,木木地盯着地上的碎片。 “你说怎么办吧。”祝雪漫像是考虑好了,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江珩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那就跟这次一样,每个月五万的工资,叁万当还钱,两万你自己留着。”他走到一边,从旁边柜子里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古董的拍卖报价单,足足叁十万元。 祝雪漫拍下单子,存到手机里。 “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我等不及想操你了,傻女人。 ————— 江珩从阳台翻进房间,看见祝雪漫睡得和上次一样熟。 他迫不及待地将祝雪漫的睡裙掀到最上面,含住乳房顶端的红樱忘情地吮吻,祝雪漫的身子让人上瘾,乳尖被江珩吃得又大又硬,如果光线再亮点就好了,她的双乳现在一定非常色情。 江珩不准备和上次一样,把祝雪漫翻过来操干,他准备一边操她腿一边吃她的乳。祝雪漫的乳尖一口就能含住,塞在嘴里有一种满足感。 江珩扒下祝雪漫的内裤,手准备探向花心的时候,灯亮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女孩的声音微微发抖,里面尽是藏不住的怒意。 江珩的大脑和灯光亮起的那一瞬一样,一片空白。 他看着身下祝雪漫的脸,她的脸上是数不清的泪痕,江珩的心脏瞬间被揪起,感到一股从所未有的慌乱。 可是这股慌乱很快就被他的恼羞成怒所代替。 江珩调整好复杂的心情,破罐子破摔,“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祝雪漫大喘着气,气得脑仁疼,江珩理直气壮的,颇有些对,我就干了这些事,能怎样的意味。 江珩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祝雪漫的乳房随着大口呼吸一抖一抖的,像诱人的布丁。祝雪漫顺着江珩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红艳的乳尖,闭了闭眼,将睡裙拉下。 “花瓶,你是故意的对吗?”她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江珩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江珩沉默一瞬,承认道,“嗯。” “那手表呢?手表你也是故意的吗?” 两件事太相像了,祝雪漫很难不联想到可能是一个套路的“手表事件”。 江珩还想给自己留点面子,否认道,“不是,手表不是的。” “好,不是。”祝雪漫重复着,她睁开眼,看向天花板,他说不是就不是吧,现在追问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 纯白的天花板在她眼里变成五颜六色的万花筒,她看着头晕目眩。 过了好一会,祝雪漫才调整好情绪开口,“那理由呢?你现在,在我身上的理由?”祝雪漫声音颤抖着,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浸湿了枕头。 江珩看着潮湿一片已成深色的枕头,难以想象祝雪漫无声地哭了多长时间。 理由?江珩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能一步步往前推。 因为他想多操一会祝雪漫,因为祝雪漫对他有性吸引力,因为他教祝雪漫游泳的时候鸡巴硬了,因为他想看祝雪漫在水里出糗,因为祝雪漫被骗到他家当女仆,因为祝雪漫欠他钱,因为祝雪漫帮别人背锅,因为私生子女都该死,因为他想整林嘉禾的私生女妹妹,因为他一直嫉妒林嘉禾。 对,因为他一直嫉妒,处处压他一头,随随便便就能考满分考第一,家里没有其他私生子女作为二号继承人培养上演“九子夺嫡”的林嘉禾。 这才是如今一切的源头。 27.梦里办婚礼现实挨拳击 江珩当然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讨厌、嫉妒甚至是有点憎恨林嘉禾,他只是从未直面过自己的内心。 祝雪漫见他迟迟不说话,忍不住提高声音,“你倒是说话啊。” 江珩看着那双和林嘉禾一样令人火大的杏眼,阴暗的内心扭曲,他俯下身,使得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那么我就是想操你,那又怎样呢?你准备怎么反抗我?” 江珩见她一言不发,看向祝雪漫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眼里的恐惧好像消失了,而就在他分神疑惑的时候,祝雪漫双手抱住他的后脑勺,双唇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江珩的世界瞬间缩小,只剩下欣喜、惊讶、和幸福…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祝雪漫穿着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人四目相交,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只剩下彼此。 他和祝雪漫互换戒指后,在亲友的见证下相拥而吻,满场掌声雷动,喜悦如潮水般涌动。江珩看向台下,多年的好友变成大舅子,林嘉禾站在最近的一桌,为他们祝福。 可惜江珩的美梦和泡泡一样,一戳就破。 等着他的不是祝雪漫的我愿意嫁给你,而是祝雪漫结结实实的一拳。 一声闷响,祝雪漫打的正是刚才亲吻他的部位。 不仅如此,她还火上浇油,双手大力擦着嘴,大声自言自语道,“这嘴不能要了。” 祝雪漫趁他愣神的时候迅速爬起,穿好自己的内裤,从床头上扯下一个东西,鞋子也不要了,尽全力往门外跑,江家这房子大的跟迷宫一样,她需要跑两分钟才能跑出大门。 江珩被这一拳彻底打醒了,他恢复为冷静的状态,拿出手机,将家里的安保系统打开,设置成整个家没有他的允许,门窗无法打开的状态。 整个房子变成了密闭空间。 江珩低笑一声,打开监控,欣赏祝雪漫的恐惧,没关系,我会慢慢陪你玩捉迷藏。 祝雪漫现在是彻底惹到他了,等会抓到她,是先操她的小嘴,还是先操进她的小逼呢? ————— 把时间往前推一个小时。 祝雪漫回到房间,越想越不对劲,虽然她不懂文玩古董需要怎么摆放,但是那个古董花瓶大咧咧地摆在一个与中式古典气息毫不相关的地方,未免有点太奇怪,跟故意摆在那的一样。 虽然江珩一身毛病,但他审美还是很好的,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江珩就那么巧的站在一边,然后那么巧的撞在花瓶上?他再怎么有钱也不会不管不顾地撞到几十万上面吧? 而且她明显感觉自己被绊了一脚,虽然也有可能是江珩不小心碰到的,但一切都巧的可怕。 要真有概率这么小的事情同时发生,她怎么到现在都没中过彩票呢。 世上就真有倒霉成这样的人?开学第一天弄碎人家表盘,现在又弄碎一个花瓶,主人还是同一个。 祝雪漫想不通江珩弄这一出是要干嘛,如果他想耍自己玩,明明有一万种方式,为什么要选这种极容易出错的,还是说有钱人的脑回路还真就跟常人不一样。 祝雪漫坐在床边,将之前买的藏在胸针里的微型摄像头拿出来,捣鼓半天,把视频传到了手机上,可惜因为视角有限,除了两个人的声音和一些局部的画面,什么都没拍进去,光是这些东西,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祝雪漫将视频音频保存好,发现软件上显示两周前的深夜也有一小段录到的视频,祝雪漫本以为是误触,想删掉多余的视频,点开的一瞬,她如坠冰窖。 “小逼这么紧怎么伺候男人?” 虽然没有拍到具体的画面,但是这句话已经表明了床上的人在做什么事情。 原来内裤湿了不是月经将至,而是她和男人交合的生理反应。原来床头那杯水不是自己的,而是藏了迷药的作案工具。 这句话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祝雪漫扶着床头,缓了好久才坐起身来。 是啊,哪有干八天活就给两万块钱的好事,自己真是见钱眼开蠢得发笑,居然还真相信这种好事能轮到自己,人家大少爷家大业大想找佣人还找不到?会让你一个非亲非故第一天认识的人到家里干活,还开一个高出市场价那么多的工资? 祝雪漫暗骂自己的天真,估计自己在那老老实实干活的时候,江珩还在心里笑她傻逼呢。 可是后悔无用,祝雪漫再怎么懊悔也无法将时间拨回两周前,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今夜的床头依旧有一杯水放着,祝雪漫把部分水倒进一个密封的小袋子里,藏在睡裙口袋里。 祝雪漫将屈辱的泪水擦干,将摄像头卡在床头上,她缓缓躺下,等待江珩的到来。 作话:没进去 28.反抗 祁峥其实带了自热饭来家吃,但是速食总归是没有热菜好吃的,他本想半夜去厨房偷偷煮点面条,却发现家里的门窗都上锁了。 祁峥为了不碍江珩的眼,住的是家里最偏僻的地方,要穿一大段才能到主区,基本的生活设施都在主区,所以他一般都从后门出去从花园中间穿到主区。 但是现在后门紧锁,他出不去。上一次启动这个安保系统还是家里佣人偷了东西抓人用的,现在大半夜的,家里佣人一个都不在,刘叔也住在另一个建筑物里,家里活人就两个,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祁峥找出以前藏的榔头,一瘸一拐地往主区走。 祝雪漫要疯了,大门被锁上,她根本打不开,她也试图翻窗逃走,但是窗户也被锁死了,明明白天还能开的。 她知道这是江珩锁上的,既然出不去,那她只能跟江珩在这个密室里搏斗了。 尽管爸爸教过自己拳击,但是她已经好几年没有系统学过了,她也不指望自己这个半吊子水平能打得过高自己将近二十厘米的人。 思想斗争片刻,祝雪漫还是去厨房拿了刀。 祝雪漫知道和武力值比自己强的人起冲突时,手上的武器会是双刃剑,如果武器被人夺去,只会对自己更不利。 但是如果手上没有武器,她怕是连反杀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现在祝雪漫也不想去假设江珩要是被她弄出什么叁长两短江家会怎么弄她了,她现在唯一的目标是逃出去。 江珩那种脾气极差的人,一看就会是睚眦必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自己刚给了他实打实的一拳,他肯定是要加倍报复回来。 祝雪漫左手拿刀,右手报警,对面很快接通。 “您好请问是警察局吗,我现在在(江家地址),住户江珩对我实施强奸迷奸,我有音频视频为证,他现在把家锁起来了,求求你们快点来救我。” 祝雪漫语速飞快地说完,怕对面听不清还又重复了一遍。 “好,小妹妹,我们很快就来。” 对面居然是女警,祝雪漫顿觉更加安心,她握紧手中的刀,给自己加油打气,她一定要坚持到警察姐姐过来救她。 等下,基层小警察会被江家为难吗? 祝雪漫突然想到那些社会的黑暗面,江家能起来手上必然是不干净的,他们不会还有什么警察局长的人脉吧? 如果有能和江家抗衡的人…祝雪漫脑子里想到一个人。 如果打给林嘉禾,他会来救我吗? 林嘉禾看上去不像坏人,但是江珩一开始看上去也不像坏人…烦不了那么多了,祝雪漫找出“夕阳红”头像,正准备打过去的时候,江珩从角落里出现了。 江珩刚一直闲庭信步地在家游荡,整个家都被他锁起来了,不仅如此,他手上还有整个房子的监控,祝雪漫逃到哪里他都能知道。 在看到祝雪漫拿刀的时候,他笑意变深。他现在终于懂得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喜欢小白花了,这种浑身带刺的女人的确更有征服感。 祝雪漫退后一步,把刀对着江珩,“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敢捅你。” 江珩对于祝雪漫的威胁毫不在意,他假模假样地举起双手装作投降的样子,往祝雪漫面前走,嘴上还假惺惺地说着,“我好害怕。” 这种富家公子都惜命,家里从小让他们学防身术,江珩也不例外,虽然他的体格看上去不像练家子,但其实也在高一的时候完成了空手道黑带的考核。 祝雪漫力气算比较大的了,一是祝恒从小教她拳击,二是她以前在饭店兼职,后厨全是大铁锅,久而久之,双臂非常有劲。 但是对面是江珩,从小接受专业训练的人,她没有胜算。 祝雪漫见江珩离她越来越近,手上拿着刀就往前刺,江珩眼疾手快,但还是被刀刺到一点边,他抓住祝雪漫的手腕,把刀弄掉在地。 “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江珩嗤道。 祝雪漫的手机跟着掉落在地,江珩捡起来,发现手机屏幕居然停留在准备给林嘉禾打微信电话的界面上。 祝雪漫也不管刀掉了,对着江珩就是拳打脚踢,她太紧张了,打得毫无章法,江珩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按在地上。 又变成了她躺在地上,江珩骑在她身上的样子。 如果祝雪漫眼里的恨意有实体,怕是能把江珩射穿,她倔强地开口,“江珩,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得逞。” 江珩对于祝雪漫放的“狠话”毫不在意,他没理她,打开手机不知道在找什么。 “想给你哥打电话?我帮你。” 祝雪漫看见江珩调出的聊天记录对话框,眼睛不由得睁大,她不知道他们认识,这下看来,两人何止是认识,关系还很近。 江珩当她面给林嘉禾打了过去,等待对面接通。 多年的兄弟和刚接回来一个月不到的私生女,林嘉禾会怎么选? 29.认清自己 “喂。” 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被对面接通,林嘉禾的声音传来,祝雪漫心跳如鼓。 江珩知道祝雪漫在林嘉禾心里是有些分量的,但他和林嘉禾认识这么久了,自然是比祝雪漫更熟悉林嘉禾。 他只要巧用一些话术,改变一些语气,就能引得林嘉禾说出自己想要得到的回答。 江珩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向祝雪漫,眼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过了好久,他才开口,“你觉得,私生子女应该存在吗?” 对面没有及时接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又和你那个,闹矛盾了?” 江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你觉得私生子女因为自身身份被欺负是应得的吗?” 林嘉禾认识江珩多久,江珩就和他那个私生子弟弟闹了多久,说真的,他觉得闹来闹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可他是旁人,也不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估计又是跟祁峥闹起来了,林嘉禾大半夜被吵醒,困得不行,虽然不赞同江珩的行为,但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然没完没了了。 “或许吧。” 江珩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那你那个私生女妹妹要是有一天被我欺负,你会怎么想?” 林嘉禾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江珩换了个语气,开始胡言乱语,活像一个酒喝多说胡话的,“啊,因为我不喜欢私生子女啊,你知道的。如果我说,我现在在欺负你妹妹,你信吗?” 对面那人八成是在发酒疯,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林嘉禾不想跟醉汉多啰嗦,他叹了口气,“你这么做想必是有自己理由,还有,你不要开我妹妹玩笑。” 电话早在还有的还被说出来的时候被江珩挂断。 江珩甚至没有捂住祝雪漫的嘴不让她发声,认识这么多年,林嘉禾的说话习惯他了如指掌。他在不想和人沟通的时候,就会顺着别人的话说下去。 林嘉禾见对面挂断电话,更加确信江珩是喝多了。 祝雪漫早在听到或许吧的时候就不想往下听了,她对自己说,祝雪漫,你真是天真的有点可笑了。 哪有人会坦然接受私生女的存在?更何况是家里有钱的,本来能拿到父母所有的财产,现在却要和别人分,恨不得把对方搞死的才是正常人。 她倒是没有因为这通电话记恨上林嘉禾或是怎样,只是其实她在心底对林嘉禾抱有一种奢侈的期待,暗暗希望他真的能和表现出来的那样关心自己,可以成为自己为数不多的依靠。 她在心底嘲讽自己不切实际的贪婪,林嘉禾有什么义务那么做呢?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祝雪漫放弃幻想,认清现实。 另一个希望的小火苗被掐断,江珩把手机放在一旁,欣赏祝雪漫的表情。 祝雪漫不想把脆弱展露出来,但是她忍不住,委屈的泪水如同决堤,在脸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江珩附身舔舐祝雪漫的眼泪,抓住她试图推开自己的手,亲吻她的手。 “别哭了,要是上面哭完了下面不流水了怎么办?” 祝雪漫闭上眼睛,她不是要放弃,而是等待逃脱的机会。 美人垂泪,江珩看得入迷,满眼欣赏祝雪漫的泪水,连后面来人了都不知道。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榔头从后面砸在江珩的胳膊上,江珩倒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他看见本该在自己卧室待着的杂种现在拿着榔头站在自己面前,愤怒在心里翻涌。 “你他妈的…”左臂遭到重击,江珩根本爬不起来,祝雪漫也没时间想祁峥为什么大半夜的会拿个榔头出现在这了,她赶紧爬起来,朝着江珩的裤裆就是一脚。 江珩觉得自己快被祝雪漫踢到断子绝孙了,祁峥也没放过他,他尽全力跛着脚移动到江珩身后,对着他的胳膊又来了一下,江珩疼得想死,彻底晕过去了。 祝雪漫怕他是假晕,对着他扇了好几个巴掌,见他没反应才放心离开。 这个发展是祝雪漫没想到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祁峥没有和平常上学那样戴着口罩,他的嘴角有疤,像是被刀割过。 祝雪漫先开的口,“你也在这里工作吗?我没有见过你。” 祁峥摇摇头,像是觉得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非常难以启齿,他含糊好久才开口,“我是他们家的私生子。” “啊。”祝雪漫不禁惊讶地啊出声,毕竟她以为江家的私生子是梁斯言。 祝雪漫的反应在祁峥意料之内,他低下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出身和嘴角的疤痕丢人。 祝雪漫自知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太伤人自尊,赶忙解释道,“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是私生女的。” 这下轮到祁峥惊讶了,他嘴笨,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嘴巴张着却吐不出个字来。 祝雪漫见他这样,主动跟他说话,“谢谢你刚才救我呀,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祁峥和江珩一样高,祝雪漫需要抬起头跟祁峥说话,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祁峥撇开眼,心跳加速。 他费力地蹲下身,拿起江珩没有关上的手机,“开关应该在他手机里。” 开关的确在江珩手机里,但是除了指纹还需要输密码,祁峥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对不起,我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祝雪漫安慰道,“没关系,刚才我报过警了,警察应该有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祁峥闻言,并没有感到安心,反而表情严峻地说道,“可能没有用,警察局局长江立宏是江远亲弟弟,也就是江珩他叔叔。” 作话: 我想写妹对哥关于私生子女的看法/哥的态度比较敏感 由于笔力不足水平不够没有呈现出来 抱歉 30.再赌最后一次 现实比预期的还要糟糕。 祝雪漫看着地上江珩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开始为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而担心。 祁峥见状,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们经常打架,进医院是常事,长辈们都习惯了,我会说是我搞出来的。”祁峥揽下所有责任,希望祝雪漫可以不要害怕。 祝雪漫摇摇头,扶着桌子在旁边坐下,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报警的时候有说江珩跟我有矛盾。” 祁峥的腿不能久站,他拉了把椅子,坐到祝雪漫对面。 “你方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祁峥小心翼翼地问,而且江珩骑在祝雪漫身上的姿势实在… 祝雪漫垂下头,把自己在这里打工的原因全盘托出,免去了学游泳这种不必要的事情。祝雪漫没把江珩迷奸她的事情说出来,这对她来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祁峥听完,怒火中烧,刚才那榔头怎么没砸地上这傻逼的后脑勺上? “我没想到他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手表砸碎是不是他设计的我不清楚,但是家里缺女仆什么的全部都是他编出来的。”祁峥本想说更多,但祝雪漫已经懊悔地快哭了,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他选择闭嘴。 祝雪漫撅着小嘴,为了让眼泪不掉下来只能不停地眨眼。 “我太蠢了。”她轻轻说道。 祁峥连忙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江珩太恶心。” 他好想上前抱一抱她,把她的眼泪擦干,然后告诉她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但这个不自量力的想法很快就被祁峥自己否决掉了。 一是他现在这个瘸腿的丑样根本保护不了祝雪漫,二是他自己在江家都如履薄冰,拿什么保护她,一腔热血吗?没有背景,没有底气,简直就像在痴人说梦。 “对了,监控。”祁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江珩的手机,监控不需要密码,他把手机里的监控录像删了个干净,“这下应该没事了。” “他不会死吧?”祝雪漫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江珩,心中后怕。 “不会的,我来处理。”祁峥向祝雪漫保证。 祁峥低下头才注意到祝雪漫光着一双脚,连鞋子都没穿,“你冷吗?要不要去我房间睡一会?”说完自觉不妥,急忙解释道,“我,我不进去,我在门外待着,如果江家的人来了你可以躲到我的衣橱里。” 祝雪漫木然地盯着地板出神,没有开口。祁峥坐在对面一声不吭地陪着她,过了好久,见时间不早,祁峥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去休息一会吧,里面可以锁门的。” 祝雪漫看着祁峥,和初次见面的眼神不同,他的目光柔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心防。 然而江珩和林嘉禾让祝雪漫不再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祁峥给她的感觉和那两人完全不一样,但她也不敢再仅靠表面去判断了。 祝雪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车祸,是人为的吗?是他们弄得吗?” 祁峥如实回答,“嗯,是江珩他妈做的。当时除了司机只有我一个人在车上,可能是我命大吧,活下来了。” 祝雪漫听完,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那你呢?你睡哪里?” 祁峥语气坚定,“我睡在门外守着,来人了我告诉你,你把这个拿着。”祁峥把榔头递给她。 祝雪漫没接。 或许是同为私生子女的缘故,祝雪漫犹豫了好久,她愿意再赌最后一次。 和主区完全不一样,祁峥住的地方七拐八绕的,在很偏僻的地方,祝雪漫在这上了几天班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祁峥给她找了双新的拖鞋换上,还把他自己的部分储粮拿了出来,他看着看上去毫无食欲又干巴的面包,面色窘迫,“对不起,我这里只有这点吃的。” 祝雪漫没什么食欲,但还是面露微笑,“谢谢你。” 她坐在床边,神色认真,“我可以相信你吗?” 祁峥单膝跪在床边,想握住祝雪漫的手,跟她说我可以把心挖出来证明,但是静默片刻,他只是看着祝雪漫的眼睛,认真地承诺,“我会保护好你。” 不知道为什么,祝雪漫觉得短短的一句话里藏了很多情绪,她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在祁峥走出房间后,锁上了门。 祁峥听到门锁落下后,走回主厅处理江珩的“尸体”。 江珩是硬生生疼晕过去的,到现在都没醒,祁峥估算了下自己刚才砸的力度,如果只是骨折那还算江珩幸运。 然而胳膊骨折和他这一身的伤相比算什么,他可是差点死了,这也算是这次车祸的回击。 祁峥看着一动不动的江珩,忍不住在他身上又踹了几脚,可惜他现在浑身是伤,连平时一半的力气都使不出,没有实质性伤害,只能当作泄愤。 要不是祁书允还在江远那边… “喂,刘叔,我和江珩又打起来了,他这个情况要送医院,但他现在把家锁起来了,你有办法打开吗?” 刘叔本来都睡着了,听见祁峥这么说,睡意被彻底吓没了。 刘叔那里也可以控制安保系统,他把锁打开后,赶紧联系江家的医生把江珩送到私人医院去。 天知道他看见江珩倒在地上的时候有多害怕,差点心脏病发了跟江珩一起送医院。 “小少爷啊…”刘叔满头是汗,正想说祁峥几句,看到他浑身缠着绷带,又把话咽了回去。 冤冤相报何时了?哎,都是老爷的错。 这么大个事估计白天一早就会传到江远那里去,刘叔只能劝祁峥一起跟去医院,做做样子,在江远到医院的时候及时道歉承认错误,老爷说不定会心软的。 可祁峥也是个倔的,说什么都不肯去,刘叔只好自己先跟去,然后让祁峥好好想想。 “对了。”刘叔像是想起什么,对祁峥说,“你有看到一个女孩吗?” 祁峥面无表情,神色自若,“什么女孩?” 刘叔摇摇头,转身离去,现在救人要紧,管不了这么多了。 祁峥把家里和祝雪漫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等祝雪漫醒了还给她。 处理完一切,祁峥坐在房间门口,撑着一身的疼痛和睡意,通宵守了一夜。 31.威胁 本来还觉得自己会一夜未眠,但是祝雪漫躺着躺着眼睛就不自觉地闭上了。 一夜无梦,睡得意外的好。 窗外似乎已是中午,太阳挂在正中央,祝雪漫揉了揉眼睛,爬起身来。 门锁没有打开,她按照昨天和祁峥约定的那样,快速地敲了两下门,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我在。”祁峥的声音透过门传来。 祝雪漫拧开门锁,见门外的祁峥眼下泛青,像是一夜没睡。 祁峥先开口,语气里是想藏却藏不住的疲惫,“我都处理好了,我们从后门走,这个给你。” 祝雪漫接过袋子,惊喜地发现里面全是自己的东西。 “太好了,我差点都忘了这些东西!”祝雪漫露出笑容,温暖而明媚。 祁峥说话突然变得结巴,“不,不用谢我。” “对了,昨晚警察来了吗?” 见祁峥迟迟不说话,祝雪漫心中也有了答案,她不知道那个接电话的姐姐怎么样了,希望她能平安。 两人从后门走,祁峥在前面沉默地带路,钻过灌木丛,来到江家后面的大道。 “抱歉,这里很难打到车,需要走去最近的公交站台。” 能溜出来就不错了,祝雪漫毫无怨言。 “谢谢你。”祝雪漫发自内心地说道,“不过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祁峥面不改色地撒谎。 纵使心中翻涌着千言万语,但想说的话却在唇边凝固,说不出口。祝雪漫上前一步,伸出手指,“答应我,你会平平安安的,可以吗?” 一股情绪从胸腔起始,翻涌上喉咙,祁峥将情绪藏好,伸出小拇指和她拉勾。 “我会的。” “好!学校见。”祝雪漫朝他告别。 “嗯,学校见。” 祁峥目送祝雪漫,直至她转身消失在路口。 他收回笑意,走回正门,联系司机过来接他。祁峥要去探望他哥哥,在江远面前演兄友弟恭。 ——— 意识逐渐回笼,感官变得愈发清晰。江珩头痛欲裂,感觉左臂跟被碾碎了一样。 旁边的女人见病床上的人眼皮微动,赶紧把身子凑到他旁边。 “儿子…儿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醒了吗?” 李唯见江珩睁开眼睛,上一秒还是满是担忧的脸突然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模样。 “上个月就该把他直接弄死的,儿子,妈妈这一次绝对不会失手,我要那骚狐狸和她的贱儿子痛不欲生。” 江珩听着母亲的话,置若罔闻,真的好烦好吵,他现在只想静一静。 “妈,我想自己待一会。”江珩脸上满是疲惫。 李唯见江珩现在不想同人多交流,只好转身出了病房,边走嘴里还喃喃着要把祁书允和祁峥弄得生不如死。 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如今因为丈夫不断出轨而崩溃多年的中年妇女,江珩的心底也从一开始的心疼母亲变成了厌烦。 江珩没有理会母亲,而是在脑子里回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挥着榔头砸向自己的祁峥,踹向自己裆部的女孩。 最可恶的是… 尽管江珩很不想承认,但是祝雪漫踹到他阴茎上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爽感。 祁峥为什么半夜会拿着把榔头出现在主厅?他为什么会救祝雪漫?他们认识吗,还是说如果身下换一个人,榔头也会砸在他身上? 江珩头脑里乱得不行,但这些不是目前最需要考虑的东西。 他对祝雪漫的心思已经暴露,他不确定祝雪漫这个性子会不会把事情捅出去,身为江家的大少爷对私生女心存歹念不说,还只能用下作手段实施迷奸,到头来肉没吃到手还被自家私生子弄出个骨折,传出去他肯定颜面无存。 他打开微信,准备和祝雪漫谈一谈,毕竟的确是他有错在先。 对话框里的话修改了好几次才发出去,江珩尽量把语气放得柔和,条件放得宽,结果收到的是一个显眼的大红色感叹号。 江珩脸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他都没计较祝雪漫踹他生殖器的事情,她居然先一步把他删除拉黑了?这是恨他恨得连工资都不要了。 自己也真是可笑,居然还在那个欺骗他的吻里幻想自己和她结婚的样子,这女人真是太不知好歹。 江珩的愤怒从头烧到脚,他的脸面和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怒火攻心,把他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不想你的照片满天飞就把我加回来,我们谈条件。” 江珩把手机里祝雪漫大量被偷拍的私密照截图以彩信的形式发给她。 32.谈条件 从离江家最近的公交车站回到学校需要整整一个半小时,祝雪漫把头靠在车窗上发了一路的呆。 回到宿舍,她倒在小沙发上,尽全力放空大脑。 一时发泄的确是爽了,但是发泄过后江家对她的报复她承受得住吗?还有祁峥,虽然他嘴上说自己不会有事,但江珩他妈都能让祁峥出那么大个车祸,这次又会弄出什么事情来?还有那个女警姐姐,她怎么样了? 林中晔呢,他会在乎吗?这条想法很快就被祝雪漫否决,那个男人还是算了,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什么态度。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太蠢惹的祸,祝雪漫自责道。 手机跳出一条彩信,本以为是诈骗广告想,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的私密照。 祝雪漫顿感呼吸不畅,她本来觉得这些富家子弟应该会受到良好的教育,有良好的教养,再不济,要有做人最基本的底线。江珩一步步打破了她对这些人的滤镜,没有最下作,只有更下作。 她申请好友的时候手都在抖,对面很快通过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珩发过去一张自己躺在病床上住院的照片。 「(医院地址)我们面谈」 「放心,就我一个人」 祝雪漫去超市买了把水果刀,独自前往医院。 ————— 祝雪漫到达医院的时候,祁峥刚走,江远在外地有事,李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在,所以他连病房都没进就直接回去了,观众都不在,他也没有演的必要。 祝雪漫带着一身怒气冲到病房外面,被保镖拦下。保镖粗暴地抓住祝雪漫,命令她离开。 保镖自以为是地骂着祝雪漫,让她不要试图母凭子贵,祝雪漫给气笑了。 “谁会跟你们家那个贱人老板鬼混到一起去?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里面的人像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放她进来,没我的允许不许开门。” 保镖犹豫片刻,放了一个人进去和江珩核实后,才把祝雪漫放进去。 后面门刚关上,祝雪漫就掏出水果刀抵住江珩的脖子,“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江珩优雅地吃水果,看到祝雪拿着刀威胁他,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 保镖在外面敲门,意思是要不要进来,江珩大声说了句没事。 “小姐,麻烦你冷静一点,对了,车厘子你吃吗?”说完右手拿起一颗车厘子,递到祝雪漫嘴边。 祝雪漫用力拍开江珩伸过来的手,车厘子滚落在地。 江珩遗憾地看了一眼,惋惜道,“好贵的。” “你别在这跟我扯别的,你删不删?”祝雪漫把刀又往前伸了一点。 江珩抬手往上头一指,“这里有摄像头。” “我管有没有摄像头,删照片,现在立刻马上。”祝雪漫挥了下水果刀,刀尖随时要插入江珩的脖颈。 江珩闻言不为所动,“我拍得不好看吗?自信点,你很漂亮。” 刀尖划破皮肤,留下淡淡的血痕,“你不要以为我在乎,我完全可以说是p图造谣。” “嗯,你说的对。”江珩在手机上找出一个视频,“那这个呢?” 视频中的女孩露出半边脸和半边身子,细腰随着身后人的动作而颤动,可由于视频只有一半,所以看视频的人都会以为她在被身后的男人操穴而不是操腿,虽然这两个也没什么区别。 视频比照片给人的冲击感更强,祝雪漫看到自己被羞辱,眼眶通红,“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完全可以说是ai换脸。” 江珩点点头,像是对祝雪漫的话不可置否,他又找出别的视频,是监控录像,“那这些呢?祁峥倒是聪明的,知道删除录像,关摄像头,可惜在他关之前的录像早有云端备份,这些角度怎么换脸?” “而且,不仔细看完还不知道,你居然偷偷吃剩饭,这是要扣工资的吧?” 祝雪漫看着江珩手机上的监控录像,自己烧饭的录像、修剪花朵的录像、清洗泳池的录像…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祝雪漫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刀尖虽已抵在脖颈,但是迟迟捅不下手。 她还没有成年,还没有出去旅游过,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过,好多地方没去过,她的人生要因为眼前的人渣而变得稀巴烂吗? 浑身的力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走,江珩趁她分神,右手夺走她手里的水果刀。 右手在抢过刀的时候带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江珩却毫不在意。 祝雪漫用手背擦掉忍不住落下的眼泪,“你直接说想要我干嘛吧。” 江珩靠在床边,欣赏祝雪漫的小珍珠,“做一次删一张,照片、视频还是监控录像,删哪个你自己选,我会当你面彻底删除的,这点你放心。做多久,玩什么,我来决定,不过我和你保证我不会玩那些对身体有损伤的东西,我也没兴趣。” 祝雪漫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我跟你发誓我不会把你做的事情说出去的,我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好,求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了可以吗?我刚才太冲动了,我跟你道歉。” 江珩笑笑,把手机里的录像找出来,作势要发到学校大群,“你是不是搞错了,是我在跟你讲条件,好吗?” 祝雪漫理智退散,上前猛地扇了江珩一巴掌,抢过他的手机,往地上狠狠砸去。 手机四分五裂。 33.不妥协【 江珩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看得出来,扇巴掌的人是下了狠手的。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脸上泛着密密麻麻的痛,但是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诡异的爽感。 祝雪漫删完巴掌摔完手机自己也惊呆了,动作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后悔也来不及。 她一步步往后退,身体近乎贴到墙上。 祝雪漫本以为江珩会发飙,可是他居然没有。 江珩从枕头边上掏出另一部手机,向她挥了挥,“还想要砸吗?” “傻女人,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云端都有保存的,你砸了我手机又能怎么样呢?” 江珩满不在乎地划着手机,不一会,一模一样的照片视频监控录像又展示在了祝雪漫面前。 “为什么是我…”祝雪漫低声呢喃,她真的不理解,全校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江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静静看着她逐渐陷入绝望的境地,可是奇怪的,他的心里并没有因为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崩溃而变得爽快,他似乎并不乐意看到祝雪漫这样。 过了好久,祝雪漫才声音沙哑地开口,“算了,随便你吧,你爱发不发,无所谓了。” 说完祝雪漫就转身出了门,背影果断决绝,江珩反应过来的时候祝雪漫已经走远了,他对着大门发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心脏像是被绳索紧紧勒住。 ——— 祝雪漫刚出去两分钟不到,江远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他的新秘书,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你们俩又怎么了?上个月他住院,这个月你住院,非得有一个人躺病床上是吧?”江远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珩,他死死盯着江珩的眼睛,甚至没看到江珩脖子上多了一个新伤口。 “就你看到的那样。”江珩语气不悦。 “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江远对江珩的态度相当不满。 江珩在心里深呼吸,努力变得平静,“祁峥打的我,用榔头。” 江远对祁峥的行为不做评价,“呵,你妈上个月把他弄成那样,他这样报复你都算轻的了,那蠢女人真是一天不能消停。” 江远清清嗓子,让后面的秘书给他把茶水递过来。 江珩看着他身边换的不知道第几个大学生,心里冷笑,一把年纪了还玩包养,也不怕精尽人亡。 “我警告你,这次是最后一次,你们都给我适可而止,祁峥那边我打电弧说过了,他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们两个以后都给我收手,听到没有?明年都要上大学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再有下次,你们俩一分钱都别想拿。” “你又找到流落在外的儿子女儿了?”江珩抬头讽刺道。 巴掌带着风落下,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手印又落在了江珩脸上。 “没有我,你他妈什么也不是。”江远说完就带着秘书离开了,秘书带上门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江珩一眼。 床头柜上的陶瓷杯被砸碎在地。 ———— 祝雪漫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去了警察局。 “请问,有女警吗?” 一旁的男警察听到这话,对祝雪漫遭遇的事情大概有了点数,他让祝雪漫坐在门口等一下,祝雪漫乖乖等候。 “你好,小妹妹,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一位长相柔和的警察姐姐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眼泪夺眶而出,泪珠如同掉线的珍珠,姐姐帮祝雪漫擦掉脸上的泪水,等她平复好情绪后,才示意她说话。 她和祝雪漫坐在小房间里,静静听祝雪漫说话。 祝雪漫把事情的始末,留存的录音笔、微型摄像头里的证据,袋子里的液体,江家的背景全盘托出,时不时哽咽,全程讲得磕磕巴巴的。 警察没有催她,而是耐心地听她说完,多次为她擦拭眼泪,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吴梦秋听完气血翻涌,仗势欺人的小畜生当现在是一百年前吗?但她不能在小姑娘面前表现出来,她语气轻柔地安慰道,“小妹妹,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会及时出警的。” 吴梦秋破例违反规定,给祝雪漫留下私人联系方式,希望祝雪漫遇到困难随时联系她。 祝雪漫顿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她满含感激地看着女警姐姐,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可是如果事事都能邪不压正,每年网络上也不会出现那么多举着身份证实名制举报的老百姓了,能被看到的还只是部分,限流、封号、炸词条的比比皆是。 吴梦秋只是一位刚到岗的基层小警察,家庭条件虽然还不错但最多也只能算个小资,再怎么义愤填膺,仅靠她也斗不过背景过硬的资本。 吴梦秋是想出警的,但是被上面拦下了,理由是两个孩子闹着玩没什么好费警力的,不仅如此,她还因为违反规定私自给别人联系方式被批评了。 整个派出所也就只有另一个和她一样刚毕业没多久的愣头青听到这事情同样愤怒,可是两个派出所小民警的力量和以卵击石没什么区别。 吴梦秋不知道怎么和祝雪漫说,难道真的要告诉孩子权势真的能当道,一手遮天吗? 她突然想到自己弟弟似乎和祝雪漫一个学校,或许可以让他多关照一下祝雪漫。 34.低估江珩的下作 江珩是不会因为对祝雪漫的丁点愧疚而反思自己的,虽然他已经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做的烂事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珩十七年来的自傲不会让他一时半会就能改过自新洗心革命。 或者说,他就是这么不长记性。 祝雪漫敢跟他顶嘴,揍过他脸,踹过他生殖器,扇过他巴掌,还把他手机砸了个稀巴烂,普天下集齐这几项的也就她一个人了。 但江珩就不信祝雪漫是真硬气,再硬气的人也有软肋,只是他还没找到。 这不就被他找了? 费心思忙活半天连口肉都没吃上,别的不说,起码让他喝点肉汤吧。 江珩看着对面发来的照片,毫不知悔改。 ——— 即将步入国庆假期,周景仪的度假山庄也要开始试营业了,试营业期间被邀请到的客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度假山庄内也有疗养的设施,江珩不想看见他妈一天到晚在他旁边一会哭哭啼啼一会骂骂咧咧的,于是选择转换阵地养他的断胳膊。 林嘉禾看江珩吊着个胳膊,不由想起前几天那通醉酒的电话。 “所以说你跟我打电话那天你确实在和你那个闹矛盾?” 江珩抿了口酒,点点头。 “那你提我妹妹做什么?你和她认识?” 叫那么亲,连你妹妹被我欺负都不知道,对了,如果以后和祝雪漫在一起是不是还要改口喊他大舅子? 江珩又抿了口酒,摇摇头。 一向话少的大舅子也被他这摇头晃脑的操作搞疑惑了,“你喉咙发炎了?” “你那条朋友圈还没解释。”周景坤拿了瓶新到的酒,坐下来。 “我要和林嘉禾对你进行严刑逼供。” 江珩想了会才知道周景坤指的是祝雪漫送的老头大礼包。 “手滑随便发的。”江珩敷衍道。 “嚯。”周景坤满脸的不相信,“你是说,你不小心打开了手机,打开了微信朋友圈,打开了发送界面,然后又碰巧的点到那几张图,最后点击了发送吗?” 林嘉禾很少刷朋友圈,对他们在说什么一无所知。 “你们在说什么?” 周景坤给林嘉禾倒了杯酒,“他谈恋爱了。” “啊?” “别瞎讲。”江珩把酒杯递到周景坤,“帮我倒点。” “那你女朋友我们认识吗?”林嘉禾问道。 “你骨折能喝酒?”周景坤迟疑了一下,“我们应该不认识,是他家的女仆。” 江珩听到周景坤这嘴真是一刻不得安生,气得扭曲,嘴边的话变成了,“你能别他妈胡说八道了吗,明明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林嘉禾想到之前那个背影有点像祝雪漫的女仆,以及前两天奇怪的通话,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八字没一撇?”周景坤愕然,“你还搞暗恋?不是,什么意思,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 叁言两语被人道出心里的小秘密,江珩恼羞成怒却又不好发作,他咳了两声,正欲解释,一串笑声由远及近。 “小江,你喜欢谁啊,我们认识吗?” 周景仪一身红裙挤在周景坤和江珩中间,玩味地看着他。 江珩:……. 周景仪动作幅度太大,坐下来的那一刻撞到了江珩的左臂,江珩感觉自己左臂又要碎了,一头冷汗冒出,江珩咬牙切齿,“是周景坤瞎说的。” 周景仪就跟没听进去一样,“是谁是谁,严芝?苏婉清?陶芊?” “姐,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年岁渐长就变得爱给人介绍对象,享受当红娘的乐趣,周景仪也一样,她拉着江珩就往外走,也不顾他胳膊还吊着,“那没有正好,我们出去,我给你介绍对象。” 江珩还在等祝雪漫来,不想出去社交,然而周景仪死拽着他那条断胳膊,他动弹不得。他给身后两人抛去求助的眼神,两人均是当没看见。 塑料兄弟情,江珩在心里骂道。 见江珩走了,林嘉禾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问周景坤,“什么女仆?之前他发群里那个?” 周景坤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可能吧,看他反应那么大说不定真暗恋人家。” 周景仪助理进来招呼周景坤出去帮忙挡酒,包间里只剩林嘉禾一个,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酒香弥漫,带着些许苦涩。 林嘉禾喝着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给祝雪漫发了条消息。 「国庆节快乐」 「现在在做什么?」 ——— 祝雪漫在来山庄的路上,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江珩千刀万剐剁碎了。 但是她不行。 看到养父母被偷拍的照片发来的一瞬间,祝雪漫就知道江珩想要做什么了,尽管对面只是发了两张照片来,什么也没说。 是她低估了这些人下作的底线。 轿车在黑夜里飞驰,一小时的车程祝雪漫感觉过了有一辈子那么久。 来之前她和吴梦秋发了消息,对面还没有回。 江珩的人在后门接她,还是病房门前的那几个恶意造谣祝雪漫的保镖,几个人动作极其粗暴地把她扯进房间,并给她灌下难以下咽的液体,祝雪漫甚至来不及反抗。 掺了药的液体进入自己的身体,祝雪漫逐渐失去意识,醒来时已是白天。 江珩身边自以为是的草包保镖成功地把祝雪漫送到了自己老板兄弟的床上。 35.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珩快急疯了。 几个远亲托关系上岗的草包,这么大个人居然能记不得送哪了,不仅如此,还擅自给她灌药。 江珩的确是要求他们把祝雪漫带到他面前来的,但是他说的明明是如有反抗适量喂药。 被邀请来的都是些明星网红,做生意的还有部分当官的,他也不可能说随便找个借口,比如什么自己东西掉了怀疑有人偷窃一个个进他们房间搜,他最多只能在员工宿舍搜搜。 山庄有好几个区域,里面房间多布局复杂,长得也差不多,要找祝雪漫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祝雪漫那么漂亮,万一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哪个有权有势的看上带走了怎么办? 叁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干完活把祝雪漫扔到休息室床上就跑去喝酒了,吹了一晚上牛逼,早忘了昨天把祝雪漫送哪里去了。 几个人见江珩来,居然还满脸贼笑地问老板昨晚过得如何。 “叁个废物。”江珩怒骂道。 江珩被周景仪拉着介绍一堆流水线出来的网红介绍到凌晨叁点,叁点半才回房,结果房间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打电话给保镖,对面说话颠叁倒四的,一听就是喝多了。 “她要是有什么叁长两短你们就等死吧。” 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在昏迷的情况下被人遇到会是什么情况? 如果运气好,能被女生或者极少数的正常男人遇到,运气不好遇到的情况,新闻上都报道了。 江珩越想越心慌,祝雪漫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如此看来真是凶多吉少。 “还他妈在这看什么?出去找人啊。” 叁个草包酒还没醒透,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 被拉去应酬一晚上,周景坤被灌得头晕目眩,酒量再好也抵不过红的白的一起上。 周景坤努力坐起身,头重脚轻,意识逐渐恢复,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种沉重的疲惫感。喉咙干涩,舌头像是被棉花塞住,难受的不行。 被子一团乱,他正准备找出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熟睡的女孩。 脑中一道惊雷劈下,周景坤木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自己上半身的衣服皱巴巴的,下身裤子被扔在地上,下半身只有个内裤。一旁的女孩睡得香甜,穿着内衣。 是他酒后乱性?还是旁边女孩设计爬床?还是… 脑子里乱得不行,昨晚喝断片了,他对夜里的事情毫无印象,只记得自己随便推开了一间没上锁的休息室。 回来的时候女孩在床上吗? 他试图在脑子里搜索记忆深处被遗漏的东西,最后以失败告终。 山庄目前还在试营业,昨天来的也都是些名人,不免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因此昨晚的监控压根没有开。 周景坤坐在床边穿好衣服,等旁边的女孩醒来。 身体沉重得像是被压在了无形的重物下,祝雪漫昨晚的记忆逐渐回归,片段如同碎片般闪现,被保镖抓住灌酒是她最后能想起的画面。 祝雪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只有内衣留在身上,她无法判断昨晚是否遭到了侵犯。 不过自己身上没有黏腻的感觉,低头看去,被子上床单上也没有奇怪的液体残留,她可能只是单纯睡了一觉。 “你醒了。” 仅存的侥幸心理被男声击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床共枕过夜,自己身上还只剩套内衣,要是说没发生点什么祝雪漫自己都不相信。 她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床边的男人,对坐着的人不是江珩而感到微微讶异。 还好不是老肥丑,她自我自慰道。 祝雪漫看着那张脸,感觉有点熟悉,是那个叫周景坤的吗? 周景坤一样诧异,他本以为会是昨天来的那群网红其中的一个,没想到不是。 祝雪漫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周景坤沉默,周景坤同样不说话,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很久。 “昨晚…” “我们…” 两人同时开口,周景坤示意祝雪漫先说。 “我们昨天晚上上床了吗?” 周景坤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这女孩看上去没有在说谎,莫非她也不知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而且现在是试营业,没有监控录像,无从考证,你是被邀请来的吗?” 祝雪漫听到周景坤说自己也不知道,心里猜测是不是江珩把自己送到这人床上的,她摇摇头,“是有人喊我来的,我刚到就被下药了,什么都不记得。” “是谁喊你来的,谁给你下的药?” 祝雪漫没有及时接话,他和江珩看上去不像是一伙的,她要把江珩说出来吗? 思来想去,祝雪漫还是选择了不说,“下药的是那个人的保镖,但那个人,我不能说。” 什么人会隐瞒自己的身份,高官的情妇?大佬的小叁?总之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你得告诉我是谁,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别人派来陷害我的。” 祝雪漫看向他,声音里不带一点温度,“我是被害的,想知道别的话你可以去报警。” 周景坤盯着她看了会,见她面无异色,轻笑一声,“行吧,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意思?”祝雪漫没明白周景坤这句话的含义。 周景坤不知道女孩是在装傻还是真不懂,“就,如果我们上床了,你要补偿什么的?钱?车?包?” 祝雪漫眉头微皱,虽然不是一伙的但怎么感觉跟江珩是一类人,“我不是干这个的好吗,既然我们也有可能没发生过关系这些就别说了,我什么都不要,你不说出去就行了。” “是吗,真的不要?”周景坤挑挑眉。 “不要。”祝雪漫肯定。 周景坤对初夜不初夜的不是很在意,且不说他俩也极有可能没发生过关系,就算发生过…周景坤又仔细打量了一眼祝雪漫,标志的美人,就算上了床那他也不亏,更何况她什么也不要。 周景坤本就是怕麻烦的人,有这么“识趣”的一夜情对象,倒也是给他省事,男的被女的“睡”没有任何损失。 “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很重要吗?” 周景坤看着准备离开房间的祝雪漫开口,“你就准备这么出去?” 祝雪漫把地上的裙子捡起来穿上,“掉旁边了。”她利索地穿上,拉开门就准备往外走。 “还是互相留个名字吧。”周景坤在背后叫住她。 “互相不知道姓名不好吗?出了这扇门,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都忘了吧。”祝雪漫没有回头。 她也不想管有没有和周景坤上床了,这重要吗?反正都被江珩迷奸过了,自己早就不干净了。 心死只在一瞬间,祝雪漫突然觉得疲惫占据整个身体,她是一具濒死的躯体,名为江珩的秃鹫就站在她旁边等着她咽气。 36.怀疑的种子 祝雪漫打开微信,一堆消息弹出来。 江珩的未接电话,林嘉禾的国庆快乐,许甜的国庆快乐,没有吴梦秋的消息…算了,不指望了,祝雪漫揉揉太阳穴。 江珩微信通话手机电话轮流打,根本不消停,祝雪漫无意中点开了接听键。 “喂?喂?你在哪里?”江珩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听上去很焦急。 祝雪漫觉得好笑,不是他把她喊来的吗,还问自己在哪做什么? 祝雪漫笑出声,“江珩,不是你威胁我来这里的吗?不是你保镖给我下药的吗?” 江珩听见祝雪漫这个语气,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你昨晚…有没有…” 祝雪漫打断他,“我昨晚有没有什么?你是想问我昨晚有没有被男人上吗?那我告诉你,我醒来旁边坐着个陌生男人,你满意了吗?下一次要把我送给谁你提前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便挂断电话,把江珩彻底拉黑。 祝雪漫也不想管江珩会怎么报复她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会,坐在角落里发一天呆。 “不是的,不是的,喂?祝雪漫?” 一开始听到她平安无事,江珩放下心来,但是听到她说和一个陌生男人上床时,江珩的心脏像是被挖空了。 怎么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 林嘉禾见祝雪漫一晚上都没回消息,有点担心,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 “你在学校吗?” “嗯。” “天天待在学校真的不会无聊吗,要出来玩吗?有想去的地方吗?” 祝雪漫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林嘉禾嘴上一口一个哥哥不会跟林中晔一口一个爸爸差不多吧?表面上装得关心自己,实际跟林中晔一样不知道心底在想什么。 “不会,没有。” 林嘉禾感觉祝雪漫那边有背景音,他把话筒调成免提,音量调到最大,怎么感觉和山庄里播放的背景音很像? “你真的在宿舍?” 祝雪漫不知道林嘉禾致力于表现得像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是要干嘛,他们很熟吗?而且他心里不还是对私生子女有意见? 祝雪漫倒不是怪罪他有这种想法,只是她曾经以为林嘉禾是不一样的,她是对心存妄想的自己感到不爽。 冷冷淡淡的,不沟通不联系才应该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正常方式。 “嗯,挂了。” 祝雪漫没有给林嘉禾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 烦死了,这地方怎么这么大,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林嘉禾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神情落寞,不知所措。他在网上查了很多如何跟妹妹相处的帖子,基本上核心都是哥哥就是要宠妹妹的,他也想,但是祝雪漫不给他这个机会。 「转账100,000」 「假期快乐」 钱应该不会出错吧? 林嘉禾转完账,想起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背景音和之前感受到的不对劲,给江珩打了个电话。 江珩看到来电,过了一会才接起,“喂。” “你真的和我妹妹不认识吗? 江珩沉默一瞬,“怎么了?” 林嘉禾捕捉到对面的停顿,“你为什么要迟疑,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江珩本来现在就烦,“我只是没有立刻回答你的问题而已,我不认识,怎么了?” 林嘉禾听着对面好似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江珩语气极差,“因为我他妈现在很烦躁,东西丢了找不到了,你还在这问东问西的。” 林嘉禾静默一秒,“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手表,手表丢了。”江珩随意扯道。 “调监控呢。” “没监控。” “所以你真的不认识我妹妹吧?” 怎么七拐八拐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江珩直接挂了电话。 林嘉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问得太烦了导致江珩挂电话,他的确一直这个脾气,有火直接发,林嘉禾思索许久,觉得自己最近实在太能胡思乱想。 信用一旦出现裂痕是很难修复的,林嘉禾对江珩的信任已经裂开了口子,怀疑的种子落在林嘉禾心底生根,等待未来某天发芽。 一口一个我妹妹,还以为两个人关系多亲,江珩不屑地嗤一声。 江珩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祝雪漫的身影,认真做饭的样子,认真修剪花草的样子,认真学习游泳的样子…她会的事情很多,做事也利索,真的很能干,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 被祝雪漫伺候那么长时间,嘴都被养刁了,总感觉平时家里厨师做的饭菜都没那个味道,缺什么味道他也说不上来,如果祝雪漫就这么走了,他真的会不习惯。 身边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江珩在房间里抽了一上午烟。 祝雪漫有那么不可代替吗?自己怎么就被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迷住了,反正她一身硬骨头,怎么都折不断,自己还强求干什么。 上流社会的男人对睡过的女人待遇不会差,那男人睡过祝雪漫应该会给她不少补偿的吧?对吧? 要是运气好,收祝雪漫当个情人什么的也算是跨越阶级了,自己也算是给他们牵线搭桥的,祝雪漫应该感谢他。 被这种女人牵住心神真是疯了,是时候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谈谈恋爱了。 37.运动会 发生这种事情,祝雪漫自然也没心情回去探望养父母,她把礼物寄了回去,并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国庆七天转瞬即逝。 江珩居然在那通电话过后没有再找过自己,或许是腻了吧,祝雪漫心想。 腻了自然是最好,但如果是还没想好怎么整她…裸照、视频、养父母都和定时炸弹一样悬在祝雪漫头上。 罢了,杞人忧天也是无济于事,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 节后开学,祝雪漫见到了祁峥,他身上的绷带拆干净了,腿也恢复得差不多,她在内心松下一口气,没事就好。祁峥心里也是一样。 不过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拉近太多,还是和之前差不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且枯燥无味。 十月中旬是运动会,由于国际学校的人数没有普高那么多,因此所有人都需要至少参加一个项目。祝雪漫并不擅长体育,报名其他项目都是拖后腿,于是她只报名了最省力的踢毽子。 运动会每个班入场不需要表演节目,但是需要一男一女穿礼服举牌。 任务自然落在了项目最少的两个人,不需要立刻换衣服的祝雪漫和因为出车祸还没完全痊愈的祁峥身上。 祝雪漫可没什么礼服,她只能上淘宝买了一条几百块的裙子然后等运动会结束挂闲鱼卖了。 “全体师生,上午好!在这个阳光明媚、秋风送爽的十月,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在此,我代表全体师生,向为本次运动会辛勤付出的教师与学生表示衷心的感谢!” 外面都开始致辞了,祝雪漫还在教室被几个女生“折腾”着。 “受不了了太美了我好想亲你。” 许甜拿着化妆刷在祝雪漫刷散粉,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好了没啊马上要走了!”班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急什么急啊,马上就好。” 祝雪漫已经被打扮了一个多小时了,旁边没有镜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化成什么样了。 “完美!” 几个女生分工合作,许甜和另一个女生负责妆面,还有两个帮她改衣服,改得更修身好看。 祝雪漫不习惯高跟鞋,许甜把她扶出房间,在门口等候的班长不禁愣了下。 “好看。”钢铁直男忍不住夸赞道。 “谢谢。” 女生捧花,男生举牌,祁峥已经在楼下拿着班牌等着了。 祝雪漫捧着花向他走过去的那一刻,祁峥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挪开视线,不敢看她。 自己这样子很奇怪吗?祝雪漫站到他旁边,见他看到自己的瞬间就移开了视线,不解道。 可能是男女生审美差异不同吧,祝雪漫整理了下裙摆,她现在只希望顺利走完,别摔跤。 高年级的先走,祝雪漫在看到高叁二班举牌的人穿得跟花孔雀一样时立刻移开视线,吊着胳膊走方阵还能骚成这样,简直神经。 高叁的人走完之后直接入场等候,其他人都要在太阳底下等着,祝雪漫一直盯着地面,后脑勺都被晒熟了。 等高叁的领导主任和学生代表在台上讲完一堆话才轮到高二进场。 “我去,那哪个班的?怎么之前没见过,那颜值,不应该啊?” 没人认真看班级进场,都在下面玩手机聊天,姚健这么一大嗓门引得旁边几个班的都往主席台前面看。 “卧槽,以前是没见过。” “谁认识啊?有对象了吗?” 讨论声此起彼伏,隔壁班一男生问交际花,“江珩,你认识吗?” 认识,当然他妈的认识了。 “不认识。”江珩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 江珩嘴上说不认识,眼睛却死死盯着祝雪漫,以及她旁边举牌子的杂种。 这两人居然是一个班的,他之前都没注意过,怪不得祁峥还会帮忙删监控,合着不只是为了撇清自己删掉监控,可能还是为了祝雪漫删的,这两人关系说不定近得很。 西装配礼服,两人站一起像一对的。 祝雪漫不习惯高跟鞋,更别说穿高跟鞋在塑胶跑道上走路了,踩到小石子的她差点摔一跤,祁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这一幕落在江珩眼里又是另一种意味,祝雪漫竟敢和那个杂种关系亲密?!不愧都是小叁生出来的,惺惺相惜啊。 不仅如此,居然还敢穿那么露的裙子,想勾引哪个,勾引旁边那个杂种吗?可惜那个杂种没地位。 鱼尾裙的确性感,衬得祝雪漫身材更好了,可是该遮的都遮住了,根本没有江珩眼里那么夸张。 之前还跟自己说不要再在意祝雪漫了要去谈恋爱,可在看到她的那一秒心脏又猛烈地跳动起来。 旁边人基本上都在往祝雪漫那个方向看去,没有人注意旁边人脸上的表情——一旁脸色堪比锅底黑的江珩,以及,比起像是在看自己亲妹妹,更像是在看自己喜欢女生的林嘉禾。 38.打商量 9 3 p e .c o m “所以有人扒出来是谁了吗?” “诶,等下,那是开学第一天撞掉你手表的女生吗?”一个男生问江珩。 林嘉禾往那看去,等着江珩的回答。 江珩无语了,哪来的大嘴巴,“好像是的。” “你们后来怎么解决的?”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江珩自己都没底气说下去。 还好那男生是个性子急的,他打断江珩,哀嚎道,“你要是当时就加了人家微信该多好啊,起码知道人家叫什么吧。” 林嘉禾心底涌出浓烈的不悦,眉头皱起,“加我妹妹干什么?” 旁边一圈人,“——诶?”,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的卧槽。 “卧槽,哥,你缺妹夫吗?” 起哄的声音一句又一句,林嘉禾那张冷脸看上去更吓人了。 江珩内心翻个白眼,呵呵,傻逼们,她连我都看不上还看得上你们。 江珩故意看向其他地方若无其事地发呆,林嘉禾走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又问了同样的问题,“你不是说你不认识的吗?” 江珩大大方方地撒谎,“我刚才才知道那是你妹妹好吗,我哪知道会有那么巧的事情。”看好文请到:2 h h p.c om 林嘉禾总觉得江珩没说实话,但他也没证据,他不知道江珩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见过祝雪漫的事实,难道他真欺负她了? “你欺负她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就欺负她了?”江珩也开始变得不耐烦,“你不觉得你在你妹妹身上的态度很不正常吗?” 江珩这里的不正常只是在说林嘉禾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突然在妹妹的事情上变得多疑敏感,一个问题问那么多遍。然而听到林嘉禾耳朵里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他不会是对自己妹妹抱有什么其他心思吧。 林嘉禾感到一阵心慌,他这样子是正常哥哥的样子吗? 江珩见他沉默,以为是他听进去了,他拍了拍林嘉禾的肩膀,“开导”他,“你最近升学压力太大了,有时间好好放松放松。” 林嘉禾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 踢毽子是早上最后一场比赛,祝雪漫有充足的时间换衣服卸妆。祝雪漫准备回班换完衣服,在楼上坐到检录开始。 祁峥本就没有项目,比较空闲,因此现在在楼下帮忙收集通讯稿。 整个教学楼就她一个人。 “你和祁峥什么关系?” 江珩靠在教室门边,看向正在卸妆的祝雪漫。 祝雪漫在专心卸假睫毛,被江珩吓了一跳。 “有病吧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江珩走到祁峥座位旁边,“你们俩坐这么近?” 祝雪漫懒得理他,就他现在这断臂样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她坐在原地干自己的事,“老师分的座位。” “你俩认识?” “都一个班的认识不是很正常。” “那天晚上是你喊他来的?”江珩搬了把椅子坐到祝雪漫旁边,玩她的头发。 祝雪漫一把拍开贱手,“我都没有他联系方式,你是有病吗,死一边去。” 祝雪漫起身换个地方继续卸妆,江珩跟狗屁药膏一样跟了过去。 这人又想干什么? 江珩想了想,祁峥嘴角两条疤痕祝雪漫不敬而远之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跟他有一腿,那天估计也就是个巧合,那杂种以前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情。这两人是同班同学,早上祝雪漫跌倒被祁峥扶一下也正常。 他换了个问题,“你那天…跟谁…” 江珩没明说,但祝雪漫知道他在问什么。 祝雪漫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好笑的看着他,“这不得问你自己吗?” 江珩低下头,语气难得诚恳,“这是有误会的,真不是我要送你到别人床上的,那人没欺负你吧?有给你补偿吧?” “药不是你手下给我下的?不过我要谢谢你,那个男的比你高比你帅比你身材好活也好,我被伺候得很舒服,那种体验不是迷奸可以做到的。” 江珩第一次听祝雪漫讲这种话,心头一震,随后冷下神色,“祝雪漫,别想激怒我,我不在意你有没有第一次,我是说,你可以…你可以跟我。” 江珩说这种屁话怕是自己都不信,他相当在意第一次,但是孽是自己作的,他也只能接受事实。在他发现祝雪漫仍然对自己有着强大吸引力的时候,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跟到教学楼来找她了。 等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 祝雪漫一脸莫名其妙,“跟你干嘛?” 江珩跟结巴了一样,“就是跟…跟我做炮,不是,跟我谈恋爱也行。” 祝雪漫不知道江珩脑子怎么长得,多半是跟正常人类不一样,“你给我下药,迷奸我,偷拍我裸照,用尽手段威胁我,还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结果你告诉我,你要我跟你谈恋爱?我看上去像抖m吗?你还要拿谁威胁我?” “不是谈恋爱,我讲错了,做炮友,我们只上床不谈感情。我把那些东西都删了,不信你可以自己看,还有,我绝对不会对你养父母怎么样的,我和你发誓。”江珩能屈能伸,谈不了恋爱只上床也行,他拿出手机给祝雪漫看相册,里面跟祝雪漫有关的东西被删的一干二净。 然而祝雪漫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手上手机那么多,这个删了那个还有,哦对了,不止这些,还有云端存储。”祝雪漫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这死女人真他妈…江珩被气得不轻,但话全都是他自己说出去的,他也不好反驳,“我只有两个手机好吗,我都没要你赔那个,你劲也是真大。” 祝雪漫不知道江珩今天是玩哪一出,威胁那套行不通,跑来玩死缠来打,自己逼里是镶金了?这么念念不忘。 “没有这种需求,你还是找别人吧。”祝雪漫卸完妆,走回自己座位,站起来的时候故意撞到江珩的断胳膊上面,江珩痛得发出闷哼。 “每个月给你五万,你不要来我家打工,就单纯上床,给你五万。”江珩捂着胳膊,跟祝雪漫谈价格。 祝雪漫没理他。 “十万?” “你连上个月两万块工资都没给我,还十万?” 江珩快步走到祝雪漫身边,抓住她的手腕,“是你把我拉黑了,你把我放出来,我马上给你转钱,给你转五万。” 祝雪漫抬脚就往江珩身上踢,江珩有了之前的教训,及时躲开。 “别来烦我,谁要你的脏钱。”祝雪漫满脸怒容,对今天吃错药的江珩毫无耐心。 “我就烦你你能怎样。”江珩拉起祝雪漫的手,在她手背上快速亲了好几下,祝雪漫拿另一只手迅速给了他一个巴掌。 操,自己不会是m吧,怎么就是不反感祝雪漫扇自己呢,不仅如此,还有点上瘾。 江珩放开手,祝雪漫立刻跑出教室,“急什么,你还主动亲过我呢?”江珩在后面大喊。 尽管那个吻是祝雪漫为了逃跑迷惑自己的,但每次想起都是回味无穷。 “残障人士”江少爷也没有项目参加,他摸了摸被祝雪漫扇过的脸,然后坐在座位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祝雪漫的书本作业和试卷。 39.再遇 江珩怕不是脑子跟着胳膊一起坏了跑来发癫。 祝雪漫也不管下面晒不晒了,再怎么晒也比跟江珩待一起好。 祝雪漫刚在休息区坐下,一群男的就跑了过来,搭话的要微信的,乱作一团,几个人都是在旁边蹲点的。他们把祝雪漫围住,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群架。 “有男朋友了吗?” “能给学长一个面子吗?” “有对象吗?” 祝雪漫被围在中间不知所措,谁能来救救她。 “抱歉…准备到大学再谈恋爱。”祝雪漫找借口拒绝。 “学长等你啊妹妹。” “先跟哥哥加个微信呗。” 林嘉禾从祝雪漫被围住的那一刻就往那边快步走了,听到几个人“哥哥妹妹”的瞎喊着,急忙扒拉开人群站到祝雪漫旁边。 “你们不要欺负我妹妹。” 空气仿佛被林嘉禾冰冷的声线和脸上的厉色所凝固,这几个人都是刚才离二班比较远的班级,不知道二人的关系。 周围能感受得到从林嘉禾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几个男生干巴地夸了几句祝雪漫好看,真有福气,妹妹真漂亮,然后悻悻离开了。 这还是继那顿尴尬的饭后,祝雪漫第一次跟林嘉禾面对面。 “谢谢。”祝雪漫小声说了句。 林嘉禾坐到她旁边,“为什么不收转账?” “什么转账?”祝雪漫一脸茫然。 祝雪漫打开手机,的确有一个转账,但是早就因为过期失效了。 居然有足足十万块钱…祝雪漫心里五味杂陈,“我没看消息。” 林嘉禾心底有点难过,两周过去了妹妹都没有看一眼消息。 “最近有遇到什么事情吗?” 祝雪漫心头一紧,为什么会这么问,“怎么了?” “有什么事情要跟哥哥讲。”林嘉禾自然地拨开祝雪漫额前的碎发,“真的没有吗?” 祝雪漫摇摇头,林嘉禾和江珩关系近,她没有试错的成本,只要有半点可能林嘉禾会站江珩那,她就不会去赌。而且,她也实在不想把自己被迷奸的事情跟任何一个男的说。 “没有。”祝雪漫肯定道。 林嘉禾见祝雪漫面色如常,没有再多说,“我把钱重新转过去,你收一下。” 祝雪漫看着重新转来的十万块钱,心里情绪交错。 如果这是中奖得来的十万块,她会非常开心,但这偏偏是林嘉禾给她的。 “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 林嘉禾心下一沉,这是他每个月零花钱的一半不到,祝雪漫居然觉得太多了。 “收着吧,买自己喜欢的。” 在炽热的视线里,祝雪漫收下了十万块,这钱跟烫手山芋一样,她收了也不想花。 其实林嘉禾对自己不像江珩对祁峥那样已经不错了,自己要知足啊。 沉默良久,祝雪漫小声开口,“如果我说,我…” “漫漫,检录了!” “什么?” “没什么。”祝雪漫起身离开了。 ——— “高二六班,祝雪漫。” 祝雪漫,这是林嘉禾妹妹吧?这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想着,周景坤抬起头。 在他看清祝雪漫那张脸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祝雪漫看到他却是一脸平静,她签完到就走了。 周景坤脑中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变得浑浊,聊天的声音,喝彩的声音糊成一团。 怎么他妈的会有这种事。 自己怎么成了和朋友妹妹上床的畜生,还误会她是爬床的,误会她是谁家的小叁情妇。 朋友妻,不可欺,在周景坤的世界里,朋友的姐妹,也不可欺。 林嘉禾知道这件事吗,他好像挺在乎自己妹妹的,她是被害了吗? 不不,还有很大可能没上过床,要跟林嘉禾说这事情吗? “你好?你好?在这里检录签到吗?”排队检录的女生见周景坤神游天外,不禁提醒他。 “抱歉。”周景坤回过神,继续检录。 看到周景坤,祝雪漫也不奇怪,都是一个学校的,迟早会碰上。 祝雪漫把自己说的那句“互相忘了吧”贯彻得很好,检录完她就把周景坤又忘了,看上去毫不在意。 踢毽子的比赛区域在足球场和跑道中间的区域,旁边就是跳高跳远以及热身的人。 部分青春期的男生会用一些幼稚的手段引起心仪女生的注意,比如“欺负”女生,在女生面前装逼等等。 国际学校的男生也是,只不过是家里条件更好,本质还是一样。 几个为踢球热身的男生看到祝雪漫来了,哄笑着乱作一团,为首的男生夸张地颠了几个球,然后一脚把球大力踢到祝雪漫身边。 祝雪漫背对着他们发呆,对他们的行为一概不知。 男生本以为能踢到祝雪漫脚边,借机和她搭讪,可惜他对自己的水平过于自信,足球正中祝雪漫脚踝。 刺痛如电流般瞬间袭来,祝雪漫痛得几乎无法站立,试图稳重重心不成后,直接摔倒在地。 四个男人同时向这里赶来。 40.被欺负了找我 全身都被这剧烈的疼痛点燃,脚踝周围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祝雪漫额头上沁出冷汗。 “同学你没事吧?”旁边的女生围了上来,上前关心祝雪漫的伤情。 “踢球的跟瞎了一样,不会踢还炫什么技?” 周围都是女生的怒骂。 祝雪漫听得模糊,周围的喧闹声似乎都变得遥远,只有炙热的疼痛刻印在她的感官里。 “你还能站起来吗?”旁边女生试着扶祝雪漫起来。 祝雪漫摇摇头,脸上生理泪水滚落。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踢球的男生跑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女孩满脸厌恶地看着他,“滚一边去吧,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同学,同学。”一个男生拨开人群,“同学你站不起来我抱你去医务室。” 祝雪漫咬紧牙关,强忍着想要喊叫的冲动,心中满是无奈与委屈。 “麻烦你了。”祝雪漫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 男生小心翼翼地将祝雪漫抱起,慢慢调整她的位置,生怕碰到她受伤的脚踝。双臂紧紧环绕着她,步伐稳定地走向医务室。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 余光里是林嘉禾跑来的身影,他本想说我来抱,但是想到交接的过程中可能会再次伤到祝雪漫的脚踝,于是又把手收了回去。 林嘉禾在大脑里疯狂搜索说什么话合适,疼不疼,什么感觉,没事吧,可这些听上去都是明知故问的废话,思来想去,林嘉禾沉声道,“哥哥陪着你。” “你是他哥?”抱着祝雪漫的男生听到这话,语气不太好。 林嘉禾感受到了莫名的敌意,但看在男生抱住妹妹的份上,语气不变,“怎么了?” “没什么。” 祝雪漫疼得没力气多讲话,下意识地把头靠在男生肩膀上。 “你去隔壁房间拿几个冰袋过来敷脚踝,每半小时一次,一次十到二十分钟。”医务室老师指挥林嘉禾。 “你把她放这张床上,袜子鞋子脱掉。” 男生把祝雪漫放到床上,看了下身后没人,凑到她耳边,“我姐姐让我在学校多照顾照顾你,你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哥知道吗?” 祝雪漫可不记得有什么姐姐,一脸茫然地问道,“你姐姐…?” “吴警官。” “啊,吴警官。”祝雪漫一脸惊喜,“她没事吧?” “没事,我是高叁叁班吴子轩,你要被欺负了可以找我。”吴子轩没跟祝雪漫说姐姐被上面批评了。 祝雪漫一阵感动,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吴梦秋不好把事情的细节和祝雪漫的隐私全部透露给弟弟,她只跟弟弟说他们学校有女生被欺负了,要他平时多照看。 国际学校仍有歧视链,有点小钱和有点大钱是不一样的,可能在其他学校,有点小钱的人跟别人比已经算是富贵人家,但是放在这里,有点小钱的人处在鄙视链最底端。 吴子轩就属于鄙视链底端的小康家庭,他在刚入学的时候还因为家庭条件没那么好被欺负过,所以他非常能共情祝雪漫的处境。 可祝雪漫遇到的事情要仅仅只是“没那么有钱”这么简单就好了。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吴子轩直起身子往旁边退了一步。 他对林嘉禾这个当哥哥的相当不满,重重说了句,“关心、照顾好自己妹妹,负点责任。” 林嘉禾以为他在阴阳怪气自己来得不及时被他抢先一步,没听出话里有话,说的是事实,林嘉禾也拿不出话反驳,只好嗯了一声。 吴子轩还有项目要参加,见林嘉禾还算认真地在照顾,先一步走了。 林嘉禾见指手画脚的陌生人终于滚蛋了,把门直接带上。 “你们认识?”林嘉禾拉了把椅子坐过去,把冰袋敷在肿起的脚踝边。 “不认识。” “嗯。” “要不要去医院?” “不想去医院。” “要是严重我们就去医院好不好?” 祝雪漫顿了下,“好。” 两人实在没什么话讲,房间里只有风扇的声音在嗡嗡作响。 ——— “跑什么?” 周景坤拦住几个试图逃走的罪魁祸首,语气相当不好。 “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周景坤见祝雪漫被靠谱的人抱走了,一颗心放下,转而去逮人。 周景坤本就是运动员,宽肩窄腰,个子还高,长相偏传统帅哥,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几个男生登时站在原地,听着他训话。 “我看到他们是故意踢的。” 祁峥虽然现在腿脚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仍然不能剧烈运动,刚没跑两步就感受到脚底传来撕心裂肺的疼,他尽全力拖着腿往这里赶,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周景坤看到说话的人是祁峥,有点意外,因为江珩的原因,祁峥平时也没跟他们有太多交集。 来不及惊讶,其中一个男生不服气道,“我们跟那女的道歉了。” 周景坤火气上来,“道歉顶什么用?没看见已经被抬去医务室了?我也给你脚踝踢肿怎么样?” 祁峥见周景坤发火,心里也是微微诧异,虽然他跟周景坤也没多熟,但他知道周景坤相当怕麻烦,起码在以前是绝不会出来“主持公道”的。 41.宿舍谈话 林嘉禾反反复复换了叁次冰袋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想吃什么?我点外卖进来。” 祝雪漫一直侧着头,像是刻意不看他,“没太多食欲。” 门被敲响,医务室老师进来,“下来试试能不能自己走,如果能走就可以离开了。” 林嘉禾正欲扶祝雪漫下床,祝雪漫的手机响了,一个名叫“傻逼欠我两万块”的人打了进来。 祝雪漫顿感无语,只记得拉黑江珩微信忘记拉黑手机号了。 林嘉禾不是有意要看妹妹手机的,只是这个备注太过显眼,过目不忘。 祝雪漫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林嘉禾犹豫再叁,还是开口问道,“那人还钱了吗?” “嗯…随便备注的玩的。”祝雪漫随便揭过,然后那个傻逼又打过来了。 祝雪漫只好把江珩的手机号也拉进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 祝雪漫本想说扶着她就行了,可林嘉禾坚持抱着祝雪漫走回宿舍。 林嘉禾双臂紧紧环绕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痛楚隔绝在外,祝雪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莫名感到安心与温暖。 一路上谁也没开口,微风吹在祝雪漫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这是林嘉禾第一次进女生的房间,也是他第一次多了解妹妹的契机。 他悄悄打量着妹妹的房间,试图找出她的喜好。整个房间充满温馨的氛围,书本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床上有好多小玩偶,一看就是小姑娘的房间。 林嘉禾把祝雪漫放到小沙发上,“你也喜欢那个紫兔子吗?” 祝雪漫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林嘉禾说的紫兔子是什么东西。 “那是星黛露…”祝雪漫无力吐槽。 祝雪漫的确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不过她可没闲钱买几百块的玩偶,那是班上女生送她的。 林嘉禾能感受得到妹妹对他的嫌弃,他默默记下。 “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 林嘉禾见祝雪漫跟自己实在是没话讲,又叮嘱了好几句才离开,开门的时候对面正好关门,祝雪漫微一愣神,隔壁搬人进来了? ——— 林嘉禾走后没多久,门被敲响,祝雪漫以为是林嘉禾东西落这里了,对外面喊,“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过了一会,门从外面被打开,走进来的人让祝雪漫感到意外。 祝雪漫脚不方便,她往后缩,“你想干什么?” “别害怕,就谈谈,我方便坐地上吗?”周景坤礼貌地询问房间主人的意见。 周景坤人高马大的,站着低头和自己说话有种莫名的压抑,祝序幕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周景坤在祝雪漫面前盘腿坐下。 “那几个人,你想怎么处理?” 祝雪漫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人?” 周景坤指了指她高高肿起的脚踝。 祝雪漫不知道周景坤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检录过后我就一直在看着你,自然也看到了你被那几个垃圾踢伤。” 周景坤说得暧昧,眼神却是坦坦荡荡,没有夹杂别的东西。 “那就按校规处理。” 周景坤点点头,和他预期的差不多,祝雪漫不是个会以牙还牙的。 “山庄是林嘉禾带你去的?” 祝雪漫对周景坤认识林嘉禾毫不意外,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不是。” “那林嘉禾知道你被人下药了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祝雪漫低下头,“我有自己的原因。” 周景坤注视着她的脸,似乎藏了很多情绪,缓缓开口,“你哥,挺在乎你的。” 祝雪漫听得懂他什么意思,在外人看的确是这样,就连在她眼里似乎也是这样。 “或许吧。”祝雪漫淡淡道。 周景坤见她不想说这个,转了个话题,“脚踝怎么样了?” 祝雪漫也用一句废话回应周景坤的废话,“就你看到的那样。” 足部曾经也带有隐私和美的意味,周景坤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只觉得短暂的一瞥白得晃眼。 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周景坤才开口,“如果我们,额,那个了,你要什么东西吗?” 祝雪漫听着这话怎么那么怪,她语气不好,“说了不要,我又不是做那个的。” 周景坤急忙解释,“我绝没有那个意思,就,毕竟你是女孩,这总归…” “总归什么?”祝雪漫打断他。 周景坤犹豫不决,她看着祝雪漫冷漠的双眸,半天说不出个字。 “真的不和你哥说?” 兜兜转转又把话转回来了。 祝雪漫无语了,为什么自己说了不想说还要再问,语气也变得生硬,“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有事找我。” 祝雪漫不懂周景坤为什么会说出这话来,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而已,他怎么比自己还在意。 “你不会是,”祝雪漫找了个词,“要对我负责吧?” 祝雪漫一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周景坤脸上冒出一丝窘迫,“倒也不是。” “不是?那是要我对你负责?” 不知为什么,周景坤听到这话脸上红晕蔓延,他慌乱起身,说了一句“我还有事,打扰你了”就匆匆离去了。 42.落荒而逃(江珩破防下线) 消停不过几分钟,关上的门又被敲响了,祝雪漫有些不耐烦,朝外面喊,“谁??” 外面的人没应声,门锁转动,一个恶心的人走了进来。 祝雪漫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江珩身上砸。 “你又想干什么??” 江珩反应快,虽然及时躲开但还是被擦到了一点边。 “你冷静,冷静,好吗,我不动你。”江珩举起右手示意投降,神情不像以前一样吊儿郎当。 祝雪漫才不信这个信用度为负分的人,她拿起字典就往他身上砸。 江珩没想到祝雪漫砸一个不成,还要往他身上砸第二个,字典正中侧腰,“…你把我肾砸虚了怎么办。” 祝雪漫见字典成功命中,心里舒坦了些,“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威逼利诱不成换别的了?” “我真的没有好吗,我已经反省过自己了,我是来和你道歉以及关心你受伤的脚踝的。” 祝雪漫嗤笑出声,“你要是会和人认错,母猪都能上树,你要干什么直接说,别跟我搞这些,恶心死了。” 江珩右手捂着腰,附和祝雪漫的话,“好,好,我恶心,你说得都对。” “我发现…”江珩像是憋着气,说完这叁个字就没声了。 祝雪漫才不管他在那放什么屁,准备找第叁个能砸出去的东西。 江珩余光里瞥见,顿感不妙,赶紧把剩下的话说完,“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听到这话,祝雪漫直接呕出声,反胃半天才呼吸顺畅,江珩看祝雪漫反应这样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咳咳…”祝雪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缓一下。” 江珩坐在祝雪漫座位上想了一上午,他喜欢她的脸,沉迷于她的身子,爱吃她做的饭,喜欢她的成熟独立,还有点…虽然不想承认,他甚至还有点喜欢她扇自己骂自己的样子,比假装乖顺的时候更有魅力。 长相、身材都很完美,看了她的卷子,成绩也挺好的,就算是私生女,背靠的也是林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势均力敌。 贤惠,勤快,能干,估计李唯也会喜欢这个儿媳,就是私生女的身份有些许尴尬,这个他作为“丈夫”会解决的。 江珩就是这么死性不改,还在这做跟祝雪漫和和美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春秋大梦,他甚至连以后两人小孩幼儿园上哪都考虑好了。 祝雪漫缓过劲来,怒极反笑,“你是说,目前为止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都是因为喜欢我?” 江珩噎住,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因为这个,但是久而久之自己就陷进去了。 见江珩不语,祝雪漫先一步开口,她指着江珩,手忍不住地发抖,脸颊因为愤怒而发红。 “你真是恶心得令人作呕!你是一个强奸犯,一个偷拍的low货,一个仗着自家有钱有权欺负老百姓的特权阶级,你不过只是投胎投得好点,除了你姓江,你还有什么?但凡你换个理由,说看我不爽,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我恶心,等等随便什么都行,我都不会觉得你这个人有多low多下作,你居然还好意思说喜欢我,你是想用‘我喜欢你’这个理由来合理化自己所有的违法行为吗?!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也配说喜欢? 你卑劣、下流、肮脏、无耻、龌龊,只会耍手段玩阴招,哪怕你身份尊贵,我也看不起你,根本看不起你。上午你跟我说要我跟你谈恋爱我还觉得是你随口胡说的,没想到你居然真有这种想法,我斗不过你,江珩,我惹不起你,我也没力气跟你掰扯了,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受不起你的喜欢,配不上大少爷。你要是还剩一点做人的底线和自觉,就请你滚出我的生活,滚出这个房间,滚回去过你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别再来烦我了!光脚的不怕穿鞋,我警告你江珩,你再来恶心我我真的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祝雪漫一口气说完,没有任何停顿,在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后,前所未有的愤怒如同暴风骤雨,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 一字一句如同针扎在江珩心上,心脏是密密麻麻地疼,他的自大、懦弱、善妒、虚伪,所有的阴暗面无处遁逃,彻底被祝雪漫的话挑破暴露在房间内。 江珩看上去游刃有余,万事掌控在自己手中,能通过自己强大的家庭后盾拿捏别人的人生,实际上却是不堪一击,只能通过外在的表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敏感和脆弱。 他甚至不敢直面自己对朋友的嫉妒,只能通过欺负他妹妹来幻想自己“赢了”,以此来安抚多年来感到不平衡的内心。 他连下水道的老鼠都不如。 沉默良久,江珩小声说了一句抱歉,他不敢再去看祝雪漫的眼睛,在她的眼睛里,只有一事无成不堪入目的自己。 江珩快步离开宿舍,落荒而逃。 江珩走后,祝雪漫哭了好久,心中积压的苦涩让她无从发泄,只有泪水才能释放内心的委屈。 她轻轻咬住自己的手臂,试图分散心中的悲伤。整个世界在此刻变得混乱模糊,只有那份无形的伤痛清晰可见。 宿舍隔音一般,这一下午,祝雪漫的宿舍门开了关关了开,先后进去了叁个不同的男人,所有动静都被对面听得一清二楚。 ps:具体内容听不清楚也听不到 只能听得出来在吵架 江珩下线一段时间 过段时间出来 接下来的戏份就是破防破防再破防 吃不吃肉看他表现 不想让他吃 43.小洋房的秘密地下室·上 梁斯言并非有意关注邻居的动向,不过对面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精彩,他忍不住多留意了些。 他和先后进去的叁个男人有过不小的矛盾,说得委婉些,给江珩留点面子,就是他跟江珩打过一架,说得直白些,他把江珩按地上打过。 另外两人扮演的角色是拉架的,不过也不能怪他们不帮兄弟,那时他俩离江珩的位置实在太远,赶来的时候江珩已经被梁斯言打得要昏迷了。 梁斯言心底的确是有些暴虐因子在的,但他也不是看谁不爽就随便打的,长这么大他除了其他拳手,普通人也就狠揍过江珩一个,而且归根到底,是因为江珩嘴太贱,触及自己的底线,活该被打。 梁斯言是练拳击的,虽然不是和周景坤一样走专业道路,但也是业余里打得好的顶级,江珩哪可能打得过他? 他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生能同时吸引叁个人。 ——— 林嘉禾提前回了家,今天家里还有有别的事情要忙。 上个月师傅修完水管,噪音的确减少了许多,但是治标不治本,噪音依旧存在,甚至还冒出些淡淡的异味,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今天请了更专业的师傅来彻查情况。 梁阿姨今天请假,只有师傅和林嘉禾在家。 几十年经验的老师傅在厨房捣鼓了半天,一会敲敲这个,一会趴地上听听那个,然后爬起来,看着林嘉禾,像是有口难开,“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吗?” “算是。” “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好像是我爷爷送我爸的成年礼,少说二十年了。” “二十年…”师傅重复了一句,继续问道,“买来什么样?” “这我还真不清楚,这要紧吗?” “没事。” 师傅走出厨房,环顾四周,继续开口问道,“你们这个房子还改造过啊?” 林嘉禾隐隐约约觉得师傅话中有话,“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师傅点点头,眼神依旧在屋子里扫荡,“嗯,方便我四处看看吗?” “没问题,您自便。”林嘉禾跟在师傅旁边走动,“所以,龙头噪音是什么问题您查出来了吗?” 师傅过了一会才开口,“你家的龙头不仅有噪音,还有异味,你家除了地面上的叁层,怕是还有个地下室吧?” 林嘉禾微怔,他看师傅神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师傅也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人,有钱人家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这样,我今天也只是上门来看看只收个前期费用的,我一会还有事,要是有问题,你再来联系我,咱们后头约时间。” 林嘉禾听懂了师傅的意思,他内心感谢师傅的体贴,把他送到门外。 一楼除了餐厅客厅,还有一个琴房,然而林中晔和林嘉禾都不会弹琴,他一直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林中晔的理由是,他学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一直搁置在那里。 林嘉禾由于没学过钢琴,也只是在小时候进去过几次。 他打开琴房,环顾一周,除了钢琴和一些放东西的柜子,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里都没有看上去像是密道入口的东西。 林嘉禾又不死心地找了一圈,如果力气够大的话怕是连钢琴下面都不放过,但是叁角钢琴太重,他实在挪不动。 林嘉禾鬼使神差地打开琴盖,一个白键突兀地高于其他键,林嘉禾在不知不觉中按下,叁秒后,房间出现异响,柜子移开,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在他眼前。 他眼睛瞪大,呼吸略微急促,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住了近十八年的房子,林嘉禾第一次知道家里有这样一个地下室。这个房子是林中晔上学的时候买的,这个地下室怕是那时候就有了。 里面会是什么?林嘉禾不敢细想。 他清楚有钱人家不免有些腌脏事,地下说不定藏的就是林家早年发家的历史,一些早已舍弃的不光彩的生意。 林嘉禾拿上手电筒,戴上口罩,一步一步往下走。 通道昏暗幽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久未通风的霉味,眼前的路如同未知的深渊,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直至整个人融入黑暗,只能靠电筒的小小光柱作为照明。 林嘉禾都快忘了走过了多少级台阶,这起码是地下叁四层了,他愈发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藏在地底。 电筒照亮的地方不再是台阶,林嘉禾仔细地往墙边照,找到了疑似是灯光开关的按键,他试着往下按,亮光照亮四周。 是一片开阔的区域,看上去只是一间普通客厅,沙发、电视、柜子、茶几一应俱全,与正常房间无异,桌上摆放的都是些生活用品,杯子碗筷茶壶…只是时间久了,看上去有些年代感。 左右各有一扇门,兴许是厕所或者厨房,林嘉禾先去了左边那间,这扇门和普通房间的门不同,虽然外表是木质的,但是两层木板里面似乎是铁制的,很重。 林嘉禾缓缓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东西不禁让他愣在原地。 44.小洋房的秘密地下室·下 林嘉禾看上去只对自己的学业比较感兴趣,在大多数风流倜傥的少爷里相当于富少版“书呆子”的存在,但实际上他只是不那么爱社交爱讲话而已,别人自己为很懂的东西,他心里也清楚。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正常的床,床角是长长的锁链,被锁在床上的人可以自由地在包含外面客厅的空间里正常活动。床头上有手铐和一些短的锁链,床上摆放着最起码二十几种情趣用品,有各种跳蛋、按摩棒、眼罩、皮手套、皮鞭、小圆拍、戒尺… 左边是一个巨大的笼子,看上去就知道不是给宠物用的。右边是审讯椅,上面还有用完的空瓶子,装得似乎是润滑液和别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林嘉禾往前走了一步,脚底下踩到一个东西,他捡起来一看,是一盒用光的避孕套,生产日期距离现在近二十年前。 发现生物学父亲癖好的林嘉禾忍着恶心把这盒子扔到一边地上,房间虽已多年未用,但林嘉禾还是觉得空气中留存着淫靡的气息,他扫视了一圈就退出来了,而后使劲关上门。 林嘉禾知道林中晔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谁知道林中晔居然私底下居然玩这么大。 那张床上躺过谁,自己的母亲?祝雪漫的母亲?或是还躺过其他女人。 林嘉禾在饭局上、宴会上,包括同龄男生那边听到过这些东西,在sm关系中,做m的一方毫无尊严可言,经常跪在地上和狗一样摇尾乞怜。 不知另一个房间是不是厕所,林嘉禾快步朝着另一边走去,他迫切需要洗把脸冷静一下。然而,这扇门甚至比对面那扇还要更厚更重些,使劲推开门的一霎那,一股生理性反胃欲要从食道涌上。 扑面而来的是不明的臭味,侵袭着林嘉禾的感官。 如果说刚才看到情趣房更多的是惊讶,看到这个房间的一瞬间是令人作呕。 这应该是一间病房,病床后面除了各种仪器便是各种容器,未被打碎的容器里冷冻的是不成形的胚胎,而被破坏的容器碎落一地,旁边是早已面目全非的黑色物体。 这明显不是为了情趣造出来的东西,林嘉禾走到病床旁的桌边,拿起早已经褪色的文件。 具体的内容早已经看不清晰,只能看到文件最上面加大加粗的血液检查、激素水平检测、输卵管检查、精液分析、促排卵、胚胎移植方案… 薄薄的纸片使得林嘉禾混身恶寒,在翻到最后一张文件的时候,他彻底僵在原地。 生殖中心xxxxxx 男方:林中晔 女方的名字看不清晰了 只知道是叁个字 隐约能看出姓氏为木字旁 治疗目的 为了帮助夫妻通过人工助孕技术(IVF)实现生育 往下是治疗流程、患者责任、医疗机构责任、费用条款等等,本就模糊的字变成一个个黑色的小漩涡,林嘉禾要窒息了。 他平复下心情,仔细去看这份合同的日期。 他的生日是20xx年12月21号,祝雪漫的生日是次年的12月30号。 试管婴儿前期准备最快40天左右,加上剩余怀胎的九个月到九个半月,大概一共是十到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而这份合同上的日期是和他生日同年的五月,如果他和祝雪漫的生日都是准确的日子,且都是足月出生,那么这份合同上的孩子既不是他也不是祝雪漫。 是其他的孩子,还是死胎? 还有这一房间冷冻的胚胎… 林嘉禾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一道又一道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在他颅内环绕。 林中晔到底为什么要做试管婴儿,是因为他不能生育吗? 你的母亲真的是周玲吗? 祝雪漫的母亲是谁? 你和祝雪漫也是通过做试管生下来的吗? 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林中晔从未给予过你父爱,你真的是他亲生的吗? … 情绪的激流不断冲击着林嘉禾的内心,愤怒、不解、迷茫裹在一起冲击着理智的堤岸。任由复杂的情绪重击自己过后,理智的声音开始从喧嚣中浮现。 林嘉禾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翻涌的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平静。 他将所有东西收好,带回楼上。 别的不重要,他要在羽翼丰满的时候带祝雪漫逃离这个恶心的家。 林嘉禾把需要探查的事情捋了捋,除了亲子鉴定,还有一个需要知道的怕是当年林中晔和周玲离婚的真相,周玲人似乎在国外,林嘉禾从小到大一次都没见过,更别说有联系方式了。外公那边也不认他这个外孙,只见过几次面,他也不可能直接去问。而且离婚的真相可不会和其他资料一样写在纸上,得去问知情人士才能知道,光靠他一个人查怕是难如登天。 不过亲子鉴定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林中晔的血液、唾沫、指甲、头发、烟蒂要怎么搞到手? 那人疑心重,轻举妄动必会引得他起疑。林嘉禾思考片刻,或许两个月后自己的成人礼上有希望弄到林中晔的唾液。 45.苍天无眼 学费交得多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祝雪漫哪会想到学校食堂居然还能送货上门,和点外卖一样。 最近实在是太不顺,据说雍和宫有用,等元旦放假要不去北京拜拜? 不知是不是老天看祝雪漫太可怜给她的补偿,祝雪漫打开邮箱,居然发现自己被选上了学校的两周游学,当然是包机票包住宿等一切费用的那种,否则她才不会去申请呢。 时间紧迫,就在下个月初,祝雪漫拍了拍自己的腿,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上个月祁峥瘸,这个月自己瘸,同桌俩真是倒霉蛋。 运动会持续两天,祝雪漫一整天都在宿舍内休息,临近放学,宿舍门被敲响。 祝雪漫恼了,又是哪个人来烦她,她没好气地朝外面大喊,“我现在不想见人,烦死了。” 敲门声挺住,外面的人放下东西就匆匆离开了。 ——— 祝雪漫看到了门外的拐杖,她仔细瞧了瞧,好像是上个月祁峥用的,想到昨天下午的敲门声,原来昨天是祁峥来送拐杖的。 祝雪漫顿感愧疚,一蹦一跳地拿了之前给江珩请串时买的香包捎在书包里送给他。 几个男生堵在班级门口朝里张望,祝雪漫撑着拐杖走到他们旁边,“你好,请问能让让吗?” 几个男生回头见是祝雪漫来了,不情不愿地开口,“对不起啊,昨天的事情,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计较呗。” 这个学校的饭菜是针对男的下药了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有病。 不想道歉就不道歉,何必来这么一出恶心人? “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赔我医药费。” 其中一个男生嗤笑一声,“又没把你踢骨折,你不要讹人好吗?” “我讹人?”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几人脸皮比城墙还厚,非但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倒打一耙。 “脚崴了下至于吗?那我们踢球的时候踢到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都有可能的啊。” 几个人强词夺理地你一言我一语,祝雪漫却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等他们扯完了才开口。 “说完了吗?”祝雪漫面色如常,毫无愠色,她晃了晃手机,“我都录下来了,怎么处理,还请各位的班主任定夺吧,没有别的事,就请你们让开。” 初中刚毕业的毛猴没想到祝雪漫会录音留证据,其中一个脾气不好的上来就抢手机,祝雪漫只是脚踝肿了不是完全动不了,她灵巧闪过,又指了指走廊的一角。 “这里有摄像头,你们吃一个处分不够还想吃更多处分?” 几个男生听到这话犹豫了,他们虽然不服气,但还是没再继续纠缠,其中一个路过祝雪漫身边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不好听的话。 “切,还不是靠男人。” 祝雪漫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也懒得理他们,自己走进班自习,因为住校的缘故,她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进班的。 祁峥看到祝雪漫在专心致志地低着头看书,于是放轻脚步走到自己座位,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拐杖放在祝雪漫的座位旁,祁峥见她有在用他的拐杖,淡淡的满足感从心里溢出来。 祁峥看着祝雪漫的侧脸,不自觉地忘了神,祝雪漫抬头,与隔着走廊的祁峥对上视线。 两人皆是一愣,然后双双撇过眼,同时感到不好意思。 祁峥觉得不好意思是因为“偷看”被抓包,祝雪漫觉得不好意思是因为昨天下午自己的语气。 “抱歉,我不是有意看你的。” “抱歉,昨天下午心情不好,以为是别人。 两人同时开口。 “没关系。”祁峥说道,“这个能帮到你就行。” “谢谢你,很好用。”祝雪漫拿出早上揣包里的香包,把香包递给祁峥。 小小的香包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祝雪漫的心意透过这小礼物传递过来,祁峥的内心顿时涌起一股不可抑制的喜悦,像是被轻轻击中了心房。 祁峥郑重收下,仿佛手里接的是什么御赐珍宝,“谢谢你!我会好好珍藏的。” “那个…”祝雪漫挑起话头,“你在他们家一切都好吧?” “嗯,你不用担心。” 其实李唯也不是没有想要再报复祁峥,只是江远嫌两儿子今天这个断腿明天那个断胳膊实在是太烦心,插手阻止了而已,否则祁峥这会不可能好端端地坐在教室里。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在得知祁峥也会去参加游学的时候,祝雪漫高兴有个还算熟悉的人作伴。 “我还没出过国呢。”祝雪漫语气憧憬,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祁峥捏着香包,一个班两个名额,正好是自己和自己喜欢的女生,或许是苦尽甘来,两个同病相怜的孩子终于有一点甜头了,哪怕是短暂的,他也满足了。 可惜苍天无眼,这个游学,祁峥注定是去不成了。 46.没有死而复生的人 没有了江珩的骚扰,祝雪漫的学校生活恢复正常,外加游学将至,她每天都过得异常充实快乐,月考超常发挥,成绩名列前茅。 在参加高考的学生里,祝雪漫总分第二,祁峥紧随其后。 游学是去z国待两周,不住酒店,住当地富人的古堡别墅,相当于民宿·贵族版。饭菜由学生自己解决,除了和当地人交流学习,还可以参与干农活、做手工艺术品,活动相当丰富。 祝雪漫跟许甜借了一个箱子,她坐在宿舍地上收行李,心里满是对游学的期待。 早上坐学校的大巴去机场,祝雪漫的箱子装的满当当的,她费半天力都没抬上去。 “司机师傅…”司机在另一边整理箱子,没注意到祝雪漫这边的情况。 “给我。”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走到祝雪漫身边,未等她同意便拿走她手里的箱子,帮她放了上去。 “啊,是你啊。”祝雪漫看清脸,“谢谢。” “不用谢。” 没等祝雪漫说完,周景坤就头也不回地直接上车了,好奇怪的男人,祝雪漫心里嘟囔。 祝雪漫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现在才六点多钟,她听了会歌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发现自己靠在了左边人的肩膀上。 我去,祝雪漫猛地起身,自己怎么靠在旁边人身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明显是男生的外套。 转头一看,坐在旁边的人竟然是周景坤,他不是先上车了吗,怎么坐在自己旁边?? 周景坤被身边女生的动静吵醒,见她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会在我旁边?”祝雪漫问道。 “跟情侣换的座位,他们想坐一起。”周景坤面不改色地撒谎。 还好这个理由听上去相当合理,找不出纰漏。 周景坤才不会说自己刚才是把这个座位“抢”过来的。 他本就坐在离祝雪漫不远的位置上,余光中看见一个姗姗来迟的混血“恐怖分子”正欲坐到睡着的祝雪漫旁边,立刻起身快步把他挤开先一步坐下。 那人嗤笑一声,坐到了周景坤之前的位置上。 祝雪漫显然是信了和情侣换座位的借口,她把外套脱下还给周景坤,“谢谢你。” “不谢。”周景坤接过自己的衣服。 「我家里突然有点事」 「我去不了了,祝你玩得开心呀」 祝雪漫打开手机,看到祁峥发来的消息,心头一紧,家里有事,还能有什么事?难道是江家这时候才秋后算账? 「你真的不要紧吗?」 对面秒回。 祁「我没事的」 「一路顺风」 祝雪漫看着对面发来的消息,不禁在心里为祁峥祈祷,一定要平平安安。 祁峥坐在病床前回完消息,把手机收了起来。 祁书允快不行了。 他是前一晚才知道的消息,打电话的人说,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江远在外地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来,常年的精神摧残下祁书允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祁书允为祁峥挨了一堆苦,虽然人住在江家,但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跟她是半点不沾边。江远拿她和儿子互相做对方的威胁,祁峥小时候的反抗,尽数罚了在她身上,同样的,她自以为隐蔽的反抗和计谋,又全都罚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没人知道江远不爱祁书允却又要把她养在家里是什么意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找她,有的时候是泄欲,有的时候是喝一夜酒后搂着她睡觉,江远说过,只要祁书允肯彻底服软,他就和李唯离婚,抬她做明媒正娶的正妻。 可是祁书允不愿意。 “妈妈…”祁峥握着祁书允的手,魂不守舍。 ——— 1-2-1的商务舱布局,祝雪漫运气爆棚,被随机分在了靠窗的位置,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机上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不已,但她没有表露太多,只是安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周景坤坐在她过道对面,见她对按键不是很熟悉,正准备教她,结果祝雪漫把门关上了。 他收回探出去的上半身,当作无事发生。 祝雪漫在飞机上又睡了一觉,醒来正好在发餐食,她吃饱喝足,望向窗外发呆。 自己现在正在万里高空之上飞往另一个国家,云层在脚下铺开,世界变得渺小,现在的生活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日子会持续多久。 祝雪漫将杯中的水喝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位上静静看书,无所谓未来怎么样,享受这一刻就足够了。 长途飞行,再舒适的座椅也会让人沾上一身疲惫。 落地z国已是晚上,祝雪漫揉着腰,无心再听接机的老师的介绍,她只想赶紧去浴缸里泡澡,缓解疲劳。 车子七拐八弯开上山,从机场到住宿的地方起码开了近两个小时,祝雪漫感觉魂都要被这路给颠没了。 她拖着行李箱,跟在队伍后面,只听前面的人进去一个“哇”一下。 踏入古堡的第一秒,祝雪漫就怔住了,宽广的大厅,穹顶高耸入云,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光滑如镜,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华丽的壁画,楼梯边摆放着精雕细刻的石像,仿佛置身于电影里的世界。 管家提过学生手中的箱子,帮他们摆放至各人的房间中,学生可以先在这里自由参观,看完了再回房休息。 古堡的每一处角落都散发着悠久的历史气息,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仿佛百年前的风霜依旧停留于此。 祝雪漫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古堡里的一切,脚下的红毯延伸到城堡深处,仿佛没有尽头,走在上面,仿佛踏入了一段未知的古老故事。 祝雪漫看着墙上的油画,浑然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画。 梁斯言站在楼梯上看着楼下的祝雪漫,握紧手中的怀表,眼神微动。 早上在大巴上还没看清脸就被周景坤挤走了,直到现在她才看清祝雪漫的正脸。 像,实在太像了…并非容貌完全相像,而是看到她的一瞬间,思绪瞬间被拉回十年前。 梁斯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看了许久,直到祝雪漫从另一边楼梯往上走才回过神。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神色恢复如初——世界上没有死而复生的人。 ——— 【关于男主】 从这里开始算是所有男主都出场了 后续不会加人 【关于收费】 完结之后会从游学篇开始收费 也就是下一章 每章50po币不论字数 每章不会低于1500字 完结之前全文免费 只会开打赏章 【关于剧情】 没有大纲没有定结局 最后肯定不会是男主全收的 介意勿看 至于是np/1v1/独美哪一个结局 暂时还没有想好 也可能叁个结局都写 到时候选自己喜欢的看就行了 预防针:还没出场的人中有比江珩更坏的 不过不是男主 【关于进度】 现在的进度可能还没到五分之一 我也说不准 【关于火葬场】 江珩下线是暂时的 只是这段时间没他什么事 他本质那死样 肯定还要出来作妖 进火葬场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他能不能吃到肉 说实话不是很想让他吃 只想让他看别人吃 他算是最恶劣没品的一个 其余四个人不会偷拍威胁女主也不会偷拍 进火葬场的原因跟江珩不一样 有的人不用进火葬场 四个人在后期会分别把姓江的揍一顿 禁止嘴女主 47.游学篇·1-周大少的厨艺 由于舟车劳顿太过辛苦,因此第二天白天是自由活动,大部分人都在补觉。 祝雪漫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时已是九点多,放在平常,她是不可能这个点才起床的。早中晚饭都要学生自己解决,算是锻炼动手能力,不过对于其他学生来说算是历练,对祝雪漫来说小菜一碟。 厨房里的食材用具比江家林家的更加丰富齐全,对于喜欢做料理的祝雪漫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中西方的调料一应俱全,各种餐具更是琳琅满目,光是碗盘就有不下几百种。 祝雪漫忙活了一个小时,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她转身挑选碗筷,对着几百种碗犹豫不决,各有各的美,太难选了。 “这是你烧的吗?” 周景坤睡醒准备弄点东西吃,刚到一楼就闻到了香味。 祝雪漫没回头,仍在纠结餐具怎么选,“嗯。” 周景坤见祝雪漫盯着一堆碗看,走到她旁边,“怎么了?” “我在选碗。” 几百只碗,陈列地整齐,饶是周少爷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要不就随便挑两只?” “也行。” “点兵点将…”周景坤点出两个碗,一人一个。选择困难症的祝雪漫接过碗,说了一句谢谢。 周景坤拿着碗站到炉子边,眼睛都快掉锅里去了,“我能尝一点点吗?” 祝雪漫见他跟讨饭的一样,不禁笑了,“可以啊。” “谢谢,你有想吃的吗?” “你要做?” 周景坤点点头,自己盛了一勺皮蛋瘦肉粥,“你想吃什么?豆腐脑吃不吃?” 祝雪漫微微讶异,“你会做豆腐脑?” “嗯,我昨晚还特意泡了黄豆,你吃甜口咸口?” “咸口的。” “好。” 祝雪漫对周景坤会下厨感到意外,他以为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不具备生活技能的。 周景坤喝了一口粥,眉毛微挑,“你做饭很好吃欸。” 这还是第一次被同龄人夸赞厨艺,祝雪漫还有些不太好意思,“谢谢。”她说。 周景坤将剩余的粥饮尽,继续道,“跟外面铺子卖的一个味。” “抬举我了。”祝雪漫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含蓄的笑。 “我说真的。”周景坤仍在说。 祝雪漫打断他,再说下去她都要不知作何反应了,“嗯嗯,我先去吃早饭。”然后端着碗出去。 周景坤也自觉话太多,他将碗洗净,着手去做豆腐脑。 祝雪漫没想到周景坤居然会下厨,还是难度较高的豆腐脑,她不禁联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大少,同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一碗粥见底,周景坤仍在厨房,祝雪漫忍不住进去观摩少爷做饭。 周景坤将过滤好的豆浆倒入锅中,中小火加热,不断搅拌防止糊底,然后在一个大碗中将3克内酯用少量温水溶解,搅拌均匀。 显然不是他一时兴起觉得好玩才做的,一看就是经验十足。 周景坤见是祝雪漫来了,以为她急着要吃,“再稍等一会,快好了。” 哪有吃别人做的饭还催厨子的道理,祝雪漫连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我不会做豆腐脑。” “很简单的,稍等,最多再过半小时就好。” 最主要的步骤基本上都已经完成,就差冷却了,他迅速将煮好的豆浆倒入装有内酯溶液的大碗中,盖上保鲜膜,等待放凉。 忙完这些,周景坤转身去准备一会要加的配料,酱油、蒜泥、香油、虾皮、葱花、榨菜丁、辣椒油…剁蒜泥的速度极快,一看就是厨房里的老手。 “你喜欢做饭?” “嗯,挺喜欢的。”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少爷都过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周景坤轻笑一声,“当然不是,不排除的确有这些人的存在,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正常的,而且我觉得做饭是基础生活技能。” 那我就是遇到不正常的人了,祝雪漫在心里嘀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厨房里的事情,言语间没有丝毫陌生或尴尬,轻松自在。 各自分享了一些心得之后,祝雪漫才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上过床”,见过没几次的人居然这么聊得来,她在心里暗自惊讶。 周景坤端着冷却好的豆腐脑到她面前,“尝尝怎么样。”眼中是厨师的期待。 豆腐脑入口柔滑细腻,豆香浓郁,仿佛每一口都能品尝到豆子的原始甘甜。配料的咸鲜恰到好处,酱汁香气四溢,稍带咸味的卤汁渗透在柔软的豆腐中,赋予它鲜美的风味。 “非常好吃。”祝雪漫真心赞叹。 她对周景坤改观了。 周景坤看着祝雪漫眼含笑意的双眼,突然脸一红,侧过脸咳嗽。 祝雪漫把碗放到一边,“怎么了?” “呛,呛到了,对了,请问我能再喝一点皮蛋瘦肉粥吗?” “当然可以啊,我们互相交换。” “嗯,好的,谢谢。”周景坤语气变得古怪不自然,祝雪漫只当他是被呛了还没缓过劲来。 周景坤背对着祝雪漫,后者看不到他微红的脸。 48.游学篇·2-干农活 陆续有人起床,大家各忙各的饭,虽然有的卖相不尽人意味道也一般,但好歹是自己动手做的,祝雪漫心想果然这世上还是正常人多。 游学较为自由,参加什么活动项目都是自己选择的,下午的项目祝雪漫选了学农。 z国属于温带,土壤在十一月份仍然松软,并没有完全冻结,因此今天的任务是土地翻耕,为来年春天的播种做准备。 现在的翻耕大多采用现代化技术,尤其对于大面积的土地,一般使用拖拉机、旋耕机或犁进行机械化翻耕。不仅能够节省时间,还能让翻耕更加均匀、深度一致。不过游学的翻耕多是体验为主,因此不选择机械化翻耕而是人工翻耕。 除了农活,别的项目还有陶艺和写生,这两个都比干农活轻松,因此现在站在农田边扛着锄头的只有两个人,老师敷衍地教了十分钟便走了。 居然有足足两人,真多啊,祝雪漫看着空无一人的农田,心里吐槽道。 “你为什么会选干农活?” 祝雪漫看了周景坤一眼,问出跟他一样的问题,“你为什么会选干农活?” “因为我看上面说干农活的能拿很多免费食材。” 祝雪漫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理由,“…好吧。”,她给自己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往前走去。 她蹲下身,戴好手套,将地面上的石块、树枝等残留物清理干净,避免这些杂物影响翻耕。 “所以你为什么会选干农活?” 周景坤蹲在祝雪漫附近。 “因为没干过。” “也是。” 祝雪漫侧头看了眼周景坤,大少爷蹲在这跟她一起捡垃圾也太违和了。 “我以为你们这些人不会委身来干这些事情。” 周景坤知道她嘴里的这些人指的是他这种别人眼里的“少爷千金”,他顿了顿,“其实,大部分‘这些人’没有那么,额,就是,不像刻板印象里那样。” “嗯,的确。” 祝雪漫淡淡回应,她抓住一把土,用手握住成团,然后轻轻一碰,土又散开了。土壤不宜过干或过湿,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周景坤看着她熟练的模样,不禁说道,“你看上去很了解。” “是吗?”祝雪漫直起身,准备将土地翻松。“可能因为我会使用智能手机吧。” 周景坤顿时语塞,而后改口,“那你学东西还挺快的。” “我也觉得。”祝雪漫毫不谦虚,因为事实如此,无论是做饭种花还是耕地,她都能学得很快做得很好。 下午的阳光透过淡淡的云层,洒在广阔的农田上,给一切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祝雪漫弯着腰,在田间劳作,手中的锄头翻动着松软的泥土。 她的头发因薄汗微微黏在额头上,几缕发丝随着轻风摆动,阳光映在她微红的脸颊上。 一般来说,翻耕的深度在20至30厘米之间。深耕有助于松动土壤,促进根系深扎,也能将表面的有机物和杂草翻入土中,增加土壤的肥力。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那也还好,但要持续一个动作数百次数千次,胳膊肩背没一会就变得酸痛无比。 于是祝雪漫把地想成江珩,一下一下往下砸,不仅没有累,反而越干越来劲。 周景坤见祝雪漫翻地的力气看上去比他还大,屡次放弃别干了回去吧的提议,老老实实跟着她一起翻土。 “你不累吗?”又干了近百次,周景坤忍不住问道。 祝雪漫没有抬头,继续干她的,“我在后厨打过工,颠过大铁锅。” 周景坤嘴巴微张,在心底重复消化这句话,像是在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听错。 他在脑海中浮现出她纤细的身影与那沉重的铁锅,完全无法想象那彪悍的画面该如何呈现。 其实祝雪漫的身材并不算纤细,她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而且身上更多的是肌肉,尤其胳膊上的肌肉,多是她在后厨练出来的。 夕阳渐渐低垂,长长的影子拉在祝雪漫的身后,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这活要干到什么时候?” 周景坤早就想说可以回去了,但看她干得那么卖力也不好打断她。 “差不多了,回去吃晚饭吧,晚上有欢迎晚会,不用我们自己烧。” “行。” 两人把锄头放好,一人提了一袋有机蔬菜回去了。免费给当地人干了一下午农活,现在浑身脏兮兮的,全是土,祝雪漫刚回去就直奔房间泡澡。 晚上的晚会有着装要求,需要穿z国的传统服饰赴宴,干完农活当公主,真是够接地气…如果哪天穿越回去,一定不要进皇宫,祝雪漫心里这么想着,费力地提着裙子,缓步往外走。由于裙子太过厚重,需要人一直拎着,祝雪漫感觉自己行动速度堪比蜗牛,平地都寸步难行,一会下楼梯该如何是好。 一楼的社交实在是索然无味,梁斯言与人寒暄几句后准备回房休息,刚迈上楼梯,便看见祝雪漫站在楼梯最高处整理裙摆。 她的裙子华丽而庄重,每一处细节都精雕细琢。裙摆长及地面,层层迭迭的丝绸如流水般柔软顺滑,礼服上用金线精致地绣着繁复的纹饰,在灯光下闪烁着华贵的光芒。 祝雪漫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她抬起头,向下望去,与梁斯言的目光猝然相遇。 49.游学篇·3-宴会 po18 i .c o m 远处隐隐传来救援车的鸣笛声,但此刻的别墅,仿佛已被火焰封锁在了另一片世界,像是要在瞬息之间便化为灰烬。 “少爷,不可以!”几个佣人死死按着想往火场里冲的梁斯言,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七岁孩子能爆发出来的力量。 梁斯言满脸泪水,不顾一切想往里冲,佣人实在没办法,只能几人合力将他捆走,塞到车里。 ————— 在将回忆赶走之前,梁斯言人已经站到了祝雪漫身边。 “需要帮忙吗?” 祝雪漫终于知道为什么许甜说梁斯言人比照片还帅了。 他拥有一张极具冲击力的面孔,五官深邃立体,带着混血的独特魅力。高挺的鼻梁从侧面看如雕刻般完美,线条分明的下颚线显得凌厉而俊美。皮肤白皙却不失健康的光泽,深棕色的头发略微卷曲,自然地垂落在额前。 祝雪漫眼神闪躲,她眨了眨眼睛,想开口说不用了谢谢,手却早已经不自觉地搭在了对面抬起的胳膊上。 “谢谢,麻烦了。” 梁斯言试探性地开口,“你是高二的学生吗?” “嗯,是的。” 梁斯言点点头,没有再问,相当绅士地将祝雪漫带到楼下的长桌边后借口有事离开了。 原本空旷的大厅已经被布置成了宫廷宴会的模样,长桌边已经坐了很多人,祝雪漫随便找了一个空座位艰难地坐下。 欢迎宴会的目的其实也就是促进两国学生的交流,桌边除了国内的学生还有z国的学生。 祝雪漫刚坐下就有几个z国的学生围过来。 先是夸赞她的美貌,然后夸赞她和礼服的适配度,再接着问她一些个人相关的问题,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喜欢吃什么做什么,有什么爱好,祝雪漫一一回答。 但是再往后,问的问题就越来越奇怪了,有没有男朋友?跟人牵过手接过吻吗?第一次还在吗? 祝雪漫全部打哈哈过去了,几人见她不想谈论这些,不想自讨没趣,转而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z国的学生见祝雪漫身边没那么多人了,坐到她右边的空座位上。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 8r r. c om 他操着一口不熟练的普通话开口,“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中国女孩。” 祝雪漫:…… “…谢谢。”祝雪漫差点呛出声。 “你有伴了吗?” “没有。” 祝雪漫觉得这男的百分之九十九是yellow fever,默默往左边挪了一点。 男人见状,反而变本加厉地靠过来,“我叫kevin,你有男朋友吗?” “请你离我远一些。”祝雪漫神情严肃。 “冷静点宝贝。”kevin露出一个微笑,宴会桌边近百人在交谈,人声嘈杂,即使是放大音量,也不会有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听说亚洲男人的阳具都很小,宝贝你要试试我的吗,我的鸡巴很大,保证操得你欲仙欲死,我们才是真正的男人。” 祝雪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哦,是吗?那我觉得真男人就该干真男人,你还是用你的东西去干男的吧。” kevin听到这话笑出声来,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你真有趣,可惜我不搞男的。” “抱歉。”另一个男生走来,把kevin往旁边拉,“他喝多了,我是Daniel,我向你道歉。” 祝雪漫冷眼看着被拉走的Kevin,后者念念不忘地望着她。 垃圾男真是不分人种肤色国籍,祝雪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吃她的小蛋糕。 长桌边的人越来越多,几个女生坐到祝雪漫身边的座位,宴会开始的很敷衍,z国的老师说了几句欢迎致辞就算正式开始了。 祝雪漫第一次感受到如同置身于霍格沃滋的晚宴是一种什么体验,她默默吃着眼前的饭,珍惜这一时刻。 “虽然亚洲男人的尺寸普遍不行,但是我觉得那个男生的鸡巴会很大诶。” 祝雪漫听到这话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她猛地抬头,发现坐在她对面的z国女生正和坐在她旁边的中国女生正“肆无忌惮”地讨论尺寸问题。 祝雪漫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朵却越竖越高。 “谁啊,噢,他啊,而且他是运动员诶,运动员需求量会很大吧,奥运会发几万个套子呢。” z “哇哦,他有女朋友吗?” “好像没有吧,没听说过。” z “太好了,我今天就想睡他。” “419吗哈哈哈哈。” z “那种极品男人睡了也不会亏的诶,话说你有看上我们国家男生吗?” “有诶,有几个坐前面的蛮帅的,我还没吃过西餐呢。” z “那几个啊,行诶,一会拉你过去。” 两人立刻打成一片,大胆地聊着体位和各种技巧,祝雪漫故作自然地搅了搅碗里的汤,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晚宴过半,z国的男学生们穿着燕尾服来给女生们送z国的特色果酒。 果酒的味道带着天然的果香,入口柔和而甘甜,果实的清新香气轻盈地在唇齿间散开,轻抿一口,酒液带着轻微的酸意和淡淡的甜味,在舌尖缠绕,咽下之后,酒精的醇厚感才慢慢显现,喉间残留的果木清香与一丝酒精的暖意,久久挥之不去。 祝雪漫抿了一小口,整体挺好喝的,就是喝完身体有点热。 她准备拖着长裙准备去厕所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然而一楼的设计跟迷宫一样,她拐了好几次弯才找到。 刚走到厕所门边,祝雪漫就听到了里面人“干好事”的声音。 “啊啊啊啊哥哥捅得好深…” “叫这么大声音是想所有人都看到你这个骚样?” 祝雪漫提着裙子扭头就走,真受不了这些人了,想做不能进房间做吗,非要占用公共空间。 七拐八拐回大厅,在拐最后一个弯的时候祝雪漫差点跟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撞上。 “抱歉。”周景坤向旁边挪开一步。 祝雪漫看着他潮红的脸,一看就是喝多了,“你要上厕所?别去了,那里有人在,额,在,在办事。” 周景坤听得懂这个办事指的是什么东西,他现在面色潮红并非因为酒喝多了,那个z国女人递给他的酒有问题,他现在浑身燥热,下面已经有抬头的趋势。 他努力保持清醒,看着对面祝雪漫愈发模糊的脸,凑到她耳边。 “我被下药了,随便找两个男的把我抬回房间。” 50.游学篇·4-自慰(微h) 祝雪漫立刻转身提着裙子去找人,然而没走两步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怎么了,小宝贝?” 祝雪漫听到这个油腻的强调,差点呕出来。 Kevin见祝雪漫不像被下了药的样子,疑惑道,“你没有喝酒吗?” 祝雪漫多多少少猜到她那杯酒里怕是也有点东西,泰然自若地回答他,“让你失望了,本人不喝酒。” 她庆幸自己刚只是抿了一小口,否则现在的自己怕是要跟周景坤一样路都走不稳了,不知道是剂量太少没多大用,还是药效暂时还没上来,总之,要赶紧远离眼前这个人。 “这里有人醉酒了,有人可以帮忙扶一下吗!”祝雪漫用最大音量朝大厅喊,扯着裙子就要绕过前人往外跑。 然而大厅过于吵闹,没人在意这边的动静。 Kevin顿了一秒,迅速上前拦住祝雪漫的去路,堵在她面前不让她过去。 华丽的礼服裙变成了阻止祝雪漫反抗的枷锁,她在心里发誓以后觉得不会穿这些繁琐的衣服。 “让开!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国家男人的品德?”祝雪漫厉声道,脸上满是嫌恶。 Kevin笑了笑,完全不理会祝雪漫说的话,“我听说亚洲女人的逼都很紧,希望你能让我体验一下,反正你也没有男友,跟我做一次又…”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股大力扇到一边。 “滚远点。” 周景坤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将kevin揍开,拉着祝雪漫就往楼上走。 突然一股奇异的暖流涌上祝雪漫的小腹,她能感受得到平时出月经的口湿润了。 “我的药效上来了。”祝雪漫对周景坤说。 “什么?!你也被…?”周景坤眼中满是诧异,他没想到外国人竟然胆大包天成这样。 “我们打救护车去医院有用吗?” “这里离医院太远了,撑不了那么久,而且说实话。”他顿了顿,“这东西基本上没有解药,是我大意了。” “你准备怎么办?”下面吐出的水越来越多,祝雪漫感觉身体越来越烫。 “我…我冲冷水澡。” “那我也试试。” “你住哪间?” “四楼,417。” “我们在一层,我在426,另一个方向,我的意思是…”周景坤欲言又止,他松开握住祝雪漫的手。“我…” 周景坤的脸红得滴血,除了药物所致,似乎还藏着些别的原因。 “我在426。”他又重复了一句便匆匆朝另一个方向跑走了。 401-420和剩余的房间在不同方向,祝雪漫也顾不得周景坤了,飞速往自己房间里跑。 她连片都没看过,连棉条都不知道塞哪,更别说自慰了。 生理欲望逐渐弥漫到全身,祝雪漫在性事上属于一无所知的小白,但此时此刻脑海里有个声音正在催促引导她,告诉她如何抚慰自己的身体。 她迅速把浴室里的冷水放开,然后去脱厚重的礼服,里叁层外叁层,脱下来要差不多五六分钟。 期间祝雪漫的下身跟开了阀门一样,潺潺溪流浸湿她的内裤,下体像是泡在水里那么夸张。 她脱下湿透的内裤,解开内衣,迅速站到浴缸里冲冷水。 冷水让她的意识暂时回笼,然而不过几秒,情潮再次卷席全身,祝雪漫觉得下面空虚得紧,只想迅速被填满,她不知道被情欲裹挟竟然是这般不受控制,只能生涩地在下身乱摸乱揉。 祝雪漫打开手机迅速搜了一堆a片,然而几乎每一部都是美女配丑男,她厌恶地划开,搜索关键词自慰。 她跟着视频里女生的动作,借着自己分泌出来的蜜水作为润滑,找到藏在玉蚌里的肉珠,打着圈抚摸着。 揉弄数十次后,祝雪漫感觉道一股暖流从自己的阴蒂渐渐延伸到腿部,原来这就是自慰的感受吗? 视频中的女人将两根手指并拢插入下方的小穴,一深一浅地套弄着,祝雪漫跟着照做。小穴饥渴地吸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告诉她需要更大的东西来填满。 祝雪漫将手指加到了叁根。 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乱动,踢在浴缸边上,呼吸变得急促,嘴里不禁发出阵阵喘息。 无意中碰到的一处让祝雪漫浑身颤栗,她小心翼翼地再次将手指伸到里面,轻轻按压那一点,快感迅速冲向全身。 视频中的女人将手指换成了自慰棒,祝雪漫没有工具,只好用手指不停地刮弄自己的高潮点,试图达成和自慰棒一样的效果。 百十次之后,她和手机里的女人一起高潮了,女人喷出了大量的液体,她知道那个词叫做潮吹。 祝雪漫大喘着气,静静感受初次高潮的余韵,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对这东西上头了,高潮的一瞬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快感,那一刻,自己好像在云间飘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能感受到极致的快乐。 身体告诉自己并没有得到满足,自慰高潮数次后自己的胃口反而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空虚。 这到底是药效的缘故,还是自己本身的性欲就这么强烈,只是现在才被激发出来? 太难受了…感觉唯有被喂饱才能恢复正常。 祝雪漫轻喘了一会,盯着某处发呆,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她掐了掐自己的腰部,用最后一丝清醒撑着自己把身上擦干净,然后随手抓了条裙子穿上。 脑袋像是泡在热水里,晕乎乎的,天地在旋转,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得不真切,直线变成曲线,走廊变成漩涡,6变成了9. 祝雪漫敲响了429的门,并在门开的一瞬间倒在了开门男人的怀里。 “救我。” 51.游学篇·5-你要对我负责 意识像浮在水面下,沉重而模糊,身体与四周的一切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 “你被下药了?” 眼皮微微颤动,有关昨夜的一切如同画卷一般,缓缓展开。 “你看清楚,知道我是谁吗?” 浑身酸胀无比,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你真的确定要和我?” 昏暗的灯光、高潮的愉悦、身上的汗水…脑海深处的画面正在一点一点浮现。 晚宴、喝果酒、去厕所、同被下药的周景坤、初次自慰、高潮、走廊… “稍等,我录个音,是你要我进去的,放心,到时候给你听完就删。” 一阵剧烈的冲动从身体深处涌上,意识猛然从深海拉回水面,眼睛猝然睁开。 “醒了。” 男人的声音不再朦胧,清晰地传到祝雪漫耳边。 “要喝点水吗?” 一张俊脸凑近,低头看着刚睡醒的祝雪漫。 祝雪漫下意识地往上拉了拉被子,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是穿了衣服的,内裤也在。 “好…” 一开口,祝雪漫被自己虚弱的声音吓到了,气若游丝,像是夹着嗓子在说话。 她爬起来,靠在床头,“几点了?” 梁斯言看了眼手表,“早上六点。” 他把水递到祝雪漫面前,顺势坐到床边。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这张脸的确好看得过分,不过祝雪漫现在实在是无暇欣赏他的美貌。 “我…抱歉。”祝雪漫垂下眼。 梁斯言打开手机,把夜里的录音放给她听。 “…要,要进来…嗯…求你了,进来…” 音频里女生说的话无比羞耻,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带着钩子,又娇又媚,祝雪漫完全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脸颊瞬间像被晕上了一层绯红,烫得祝雪漫忍不住低下头,连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粉。双手忍不住抓紧盖在身上的白色被褥,仿佛这样能掩饰心头的慌乱。 “拿走我的第一次,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梁斯言见祝雪漫低着头逃避现实,右手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灰色的瞳孔将祝雪漫牢牢锁住,让她无法挪开视线。 祝雪漫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怎么负责?” 梁斯言没回答她,把手机屏幕放到祝雪漫面前,当她面彻底删除了录音。 他看着祝雪漫的脸,神情认真,“周景坤是你男朋友吗?” 祝雪漫脱口而出不是的。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你昨晚是想去谁那?” 祝雪漫沉默两秒,还是决定不说实话,“我以为是老师的房间。” 梁斯言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祝雪漫总觉得眼前男人的眼睛带着一丝挑逗,“我忙了一夜,把你喂饱了,但是他还没饱,你得负责。” 见祝雪漫眼神再次闪躲,梁斯言托住她的侧脸,“我伺候你一晚上,舌头和手指都快抽筋了,一夜没睡守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我不是有意的…”祝雪漫说话变得结巴,明明被下药的人是自己,怎么在他嘴里变成了下了床就不认人的负心汉。 “我…用手帮你吧。”祝雪漫退一步,试图讨价还价。 梁斯言大拇指在祝雪漫脸颊上画圈,“你夜里可不像现在这样拘谨。” “那是我被下药了,我不是…”祝雪漫不是了半天,也没找出哪个词合适。 “不是什么?” 祝雪漫见他步步紧逼,直接自暴自弃,“总之我会给你钱的,好吗,我赔钱给你,你要多少?” 梁斯言怒极反笑,“你当我是鸭子?”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祝雪漫自知理亏,反驳无用,思绪却逐渐飘远,之前听班上女生聊天,现在市场上的鸭子和男模好贵的呢,他这种长得好看的洋鸭子估计一晚上要五六千吧… 梁斯言看祝雪漫早已经神游天外,好像真在算点鸭子一晚上多少钱,手伸进被窝抓住祝雪漫,把她的左手按在自己裤裆上。 祝雪漫惊叫一声想抽回手,却被梁斯言死死按着,那东西怎么那么大,感觉一只手都包不住。 “我硬了很久了,你得对我负责。” 负责、负责、负责…自己被他讲得像是抛妻弃子拔屌无情的渣男。 没等祝雪漫回应,梁斯言继续开口,“我也是很看重贞洁的,你不可以把我用完就扔了,你昨晚…嗯。”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需求比较大,我忙了一夜,既然你也没有对象,那我们就当互相解决生理欲望。” 祝雪漫正想说自己没有生理欲望,不需要解决,但是自己几小时前才投怀送抱缠在梁斯言身上,这理由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祝雪漫不想又当又立,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试探性地开口,“这里没有避孕套,我不接受无…” “这里有。”梁斯言打断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叁盒颜色不一样的避孕套,念出包装盒上的字,“超薄、裸感、凸点螺旋…嗯,尺寸应该够。” 祝雪漫一时语塞,找的借口被堵得死死的。 梁斯言见她不说话,解释道,“这不是我弄来的,你可以回头看看自己房间的床头柜里有没有这东西,老外嘛,比较开放,里面除了避孕套还有润滑油和…” “你不也是外国人?”祝雪漫忍不住开口。 “我只算0.5个外国人。” 梁斯言把抽屉剩余的东西一并拿了出来,除了几个盒子,瓶瓶罐罐的也不少,祝雪漫只知道避孕套和润滑油这些最基础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东西。 “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下。”梁斯言挥了挥手里的东西,侧头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明。 他的侧脸如同雕刻般立体,鼻梁高挺,线条锐利分明。晨光透过纱质的窗帘在他的颧骨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更加突显出轮廓的深邃,弧度完美的下颌线仿佛精心雕刻过,像一件艺术品。 心里某个角落轻轻颤动了一下,祝雪漫下意识地吸了口气,感觉脸颊在发烫,内心的悸动如涟漪般扩散。 好像再睡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就当免费睡了价值几千的洋鸭子,赚得狠。 52.游学篇·6-洋鸭子·上(梁斯言h) 祝雪漫没想到失去药效的作用下自己还能如此敏感。 “不要舔那边,脏。” 梁斯言把头埋在自己的花唇边,卖力地舔舐,初尝情事的祝雪漫不知道自己的欲望会像泄洪一般猛烈。 一阵强烈的酥麻感泛上全身,小穴里吐出更多春液。梁斯言用舌尖在穴口打转,而后将祝雪漫流的水尽数饮下。 “那个润滑液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他将舌头伸到温暖的小穴里抽插,穴肉敏感娇嫩,感受到异物在甬道里进进出出,立即收缩地厉害,梁斯言感受到嫩穴的抗拒,反而加快了速度。 吸吮声色情暧昧,祝雪漫羞地满脸通红,忍不住浑身颤栗,蜜水也越淌越多。 梁斯言起身,不再吃她的穴,未等祝雪漫缓过来,换成手指一插到底,正因为他夜里伺候了她近两个小时,早已经摸清她的敏感点,这会才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花心,直奔主题。 祝雪漫刚被梁斯言口地晕乎乎的,穴内搔痒无比,这会修长的手指插进来按在自己的敏感点上,祝雪漫下意识地将穴口往他手上送。 梁斯言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插在祝雪漫穴里,见祝雪漫欲求不满的样子,轻笑一声,“想要?” 祝雪漫浸在欲望的泉水里,听到梁斯言这话才迟缓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她满脸通红,口是心非道,“我不要。” “你不要?不要为什么吸我吸这么紧?” 梁斯言故意将手指插在那里不动,指腹顺着内壁按了按她的敏感点,祝雪漫不禁娇喘出声。 明明满脸泛着春色,还要心口不一地嘴硬说自己不要了,梁斯言半点不依着她,一轻一重地按着敏感点,下面的小嘴比上面的小嘴实诚多了,媚肉层层迭迭地缠在他指节上,差点夹得他手指无法动弹。 祝雪漫弓着腰,阵阵快感从指腹下的敏感点发散到全身,可是光靠按压难以消解自己的欲望,她看着看似无动于衷的男人,用脚轻轻踩了踩他的腹肌,“你动一动嘛。” 娇嗔似的语气让梁斯言喉头一紧,他两指并拢,快速插弄,搅得穴内发出“噗噗”的水声。 祝雪漫仰着头,两条腿不安分地乱动,“啊…慢一点…” 梁斯言置若罔闻,不理会身下人的求饶,加快手上的速度。 忽然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从花穴攀升到小腹,祝雪漫无意识地踢了梁斯言几脚,花穴中飙出一道透明的水液。 两人皆是一愣,祝雪漫以为是自己尿出来了,赶紧并拢双腿,欲盖弥彰地掩盖双腿间湿嫩的穴口,梁斯言却是被刺激地下身肿大一圈,如此敏感的身子,一会是不是要把自己夹死。 他诱哄似地拍了拍祝雪漫的腿根,意思让她乖乖分开腿,祝雪漫一动不动地装死,梁斯言也不着急,双手抚摸玉脂般的肌肤,过了好一会,祝雪漫才带着哭腔小声道,“你不要看我。” 梁斯言知道祝雪漫是以为自己尿出来了,他低笑一声,分开祝雪漫的双腿,祝雪漫试图拒绝,然而浑身无力,反抗只是徒劳。 梁斯言再次埋下头,亲吻她泥泞不堪的穴口,用舌尖将她喷射出来的蜜液全部勾进嘴里,祝雪漫震惊地看着扶着她双腿在她腿间吞吐的男人,她之前听说过有人拥有秽物癖,喜欢吃人的排泄物,在小众圈子里称为厕奴,难道他也是…?? 祝雪漫实在不想接触什么异食癖,她使劲往梁斯言身上蹬,让他起来。 梁斯言早就看出来祝雪漫心里在想什么了,他无视祝雪漫的挣扎,一心一意地享受着女孩分泌出来的琼浆玉露。 祝雪漫见他不为所动,拿手边的枕头砸他,梁斯言未卜先知似的侧身躲开。 “傻子,这不是尿。”梁斯言抬起头,唇角带笑看着她。 祝雪漫听到这话,脸颊微红,声音瞬间没了底气,“我怎么知道嘛…” 梁斯言下床,走到祝雪漫身边,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祝雪漫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他怀里了。 “要干嘛?”她慌忙问道。 梁斯言将她放在桌上,低头凑到她耳边,气音喷在她耳尖,“你说呢?当然是干你呀。” 他把祝雪漫砸来的枕头放到桌上,歪着头问她,“你想躺着,还是趴着?” 祝雪漫偷偷瞄了眼他下半身的鼓包,这么大个东西要怎么塞进去啊,真的会死掉吧?她往旁边挪了点距离,“…要不还是算了?” 梁斯言叹了口气,“真是渣女,爽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祝雪漫扭捏地下桌,双眼写着不好意思,正当她以为自己能跑路的时候,梁斯言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放在刚才放好的枕头上,桌子是大理石的,又硬又凉,枕头垫在底下会好很多。 他把祝雪漫的腿分开,驾到自己肩膀上,不顾祝雪漫的惊呼,对准湿淋淋的小洞,挺身操了进去。 ps:下次更新可能要到周末了 53.游学篇·7-洋鸭子·下(梁斯言h) 祝雪漫双目蒙着一层薄薄的泪水,因为情动而分泌的液体使得梁斯言的插入异常顺利,然而仅仅是开始的一瞬较为顺利,现在,梁斯言的下身被狭窄的甬道咬得死死的。 “放松点。”梁斯言捏了捏祝雪漫的大腿。 两人都是第一次,尽管已经充分做足了前戏,现在也因为青涩和不熟练而动弹不得。 祝雪漫顿时后悔了,这种事情只有被伺候的时候爽,插进来了一点都不爽,“好胀…你出去…” 梁斯言只进去了一半不到,现在卡着完全动不了,不仅如此,还被穴里的嫩肉吸得头皮发麻。 他挤出一点润滑液在指尖,抹在祝雪漫的阴蒂上揉搓,“慢慢来。” 刚高潮过一次,本就敏感的身子变得更加敏感,小腹一阵抽动,祝雪漫声音发颤,“不要了不要了,想尿尿。” “那就尿出来。” 阴蒂受到刺激,梁斯言能感受得到穴道没有刚才那么紧了,他抓住机会挺身而入,紧致的甬道被操开,推开褶皱软肉以及瓣膜,直接冲到最深处。 祝雪漫呻吟出声,强烈的快感使得她流出生理泪水,眼角一抹红,衬得泪珠更加晶莹剔透,令人心生怜爱。 梁斯言看着身下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欲望升腾,压住她的腰不断挺身。 不知是疼过了就没事了还是快感大于痛感,祝雪漫在完全操进来的第一下痛了一下,然后疼痛感逐渐消失,慢慢被快感所替代,然而舒爽没两下,另一种饱胀感又聚满了下腹。 或许是因为种族优势的缘故,梁斯言的阳具实在是大得惊人。 “你太大了…”祝雪漫踹他的胸肌,控诉梁斯言鸡巴生得太大。 这句话落在男人耳朵里跟催情剂没有区别,梁斯言听闻加大力度操干,强势又凶猛,媚肉化成千百张小嘴,紧紧地吸食他的肉柱。 低头看去,嫩逼被巨大的阴茎捣得汁水横流,水液溢出,湿了一地。 “等会保洁阿姨进来,就能看到宝宝流了一地的水,跟尿裤子一样。” 祝雪漫被撞得意乱情迷,听到这话找回几分神智,想到自己分泌出来的春水会被第叁个人看到,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 “去浴室去浴室。” 梁斯言猛烈抽插着,“去浴室?浴缸那么硬你会舒服吗?” “那我站着。” “你两条腿还有力气吗?” 祝雪漫感受得到自己身上的力气早就流光了,她撇撇嘴,“都怪你。” “好,都怪我。” 梁斯言再次操到底,而后双手托着祝雪漫的屁股将她抱起来,“抱住我。” “你要干嘛?”祝雪漫被带起来,重心偏移,赶紧抱住梁斯言的脖子。 “不是要去浴室吗?抱你过去。”说罢,便往浴室走。 祝雪漫的双腿死死环着梁斯言的腰,现在俩人下身连接在一起,为防掉下去,她只能牢牢挂在梁斯言身上,像一条水蛇。 梁斯言不浪费一分一秒,边走边托着祝雪漫的屁股操,由于姿势变换,阴茎朝着斜上方顶,能够轻松顶到祝雪漫的花心,深处的春液尽数淋在他的柱身上。 “快放我下来,我真的想尿尿。”祝雪漫可不想上高二了还尿床,羞死人了。 梁斯言哪里会放过她,又狠凿了几下,“不嫌你,想尿就尿出来。” 花心被接连撞击,祝雪漫现在是彻底没力气了,梁斯言抱着她站进浴缸,灰色眸子盯着她,“你说怎么做?” “先放我下来尿尿好不好嘛。”祝雪漫早就被操得头脑晕乎乎的,现在声音软软的,像是在跟他撒娇。 曾经也有个女孩喜欢用这个语调求他跟他撒娇,梁斯言眸色一深,记忆里的面容再一次和现在抱着的女孩重合。 他没有说话,而是将将祝雪漫放下。就在祝雪漫以为他同意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她整个人被梁斯言翻了个面,变成了小臂扶着墙面,弯着腰,撅着屁股的样子。 梁斯言扶着她的腰身,又粗又长的阴茎再一次捅入穴道,花唇早已经在数百次的蹂躏下变得充血,淫水被凿得飞溅,落在梁斯言身上和自己腿上。 “你这个骗子!”祝雪漫哭着控诉,下半身又疼又爽,媚肉一抽一抽的,从花心爽到尾椎骨。 整个人都被插软了,祝雪漫哆嗦着双腿,感受着梁斯言在她身后不断改变角度顶弄她的g点。 这人在发什么疯,怎么突然操这么狠。 祝雪漫试着抓墙,可是瓷砖光滑,没有能借力的点,她只好扭动着身子想要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在梁斯言眼里,这副模样却是扭着屁股欲求不满的样子,他绷紧肌肉,毫不留情地碾着花心,似乎要把身下人给撞碎。 忽然,一股暖流顺着腿根流下,祝雪漫被操尿了。 全身上下都在淌水,泪水尿水淫水同时落下,浇在浴缸池底。 梁斯言低喘着将肉棒抽出,紧绞着的甬道将他榨得精关大开,他扯下避孕套,射在墙上,然后打开花洒,将两人欢好的“证据”冲得一干二净。 被操尿的羞耻感溢满全身,祝雪漫紧紧咬住下唇,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沿着脸颊滑落,她的肩膀轻轻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情感,泪珠映着光,显得格外脆弱。 梁斯言心头一紧,轻轻拭去祝雪漫脸颊上的泪珠,动作温柔,仿佛怕弄疼她。他的指腹带着微微的暖意,轻柔地划过她的脸庞,拇指划过,带走眼角的泪痕,“别哭了宝宝。” 祝雪漫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去冲澡,这些人吃什么的长那么高,她站直了才到梁斯言下巴,他跟她讲话得弯腰,跟哄小孩一样。 不关心刚在自己身下高潮的女人实在不是男人所为,梁斯言俯下身,打算帮祝雪漫洗澡,手刚碰到她的腰就被她一手拍开了,她带着鼻音,看也不看他,“我自己会洗。” 就连发脾气都跟她一模一样,梁斯言识趣地离开浴缸,回到床上自我纾解再次升腾起的欲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毫无刚才的温情,薄唇微微抿起,灰色的眼睛里没有温度,如同寒夜般冰冷。 他回到了路人眼里相貌出众却情感疏离的模样。 54.游学篇·8-忍耐 祝雪漫洗完澡裹着浴巾出去,发现梁斯言正靠在床头自慰。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地离开了。 祝雪漫跑进梁斯言房间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她这会要是穿着睡裙出去,万一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嗯,不过好像已经洗不清了。 祝雪漫背对着梁斯言坐下,拿手机跟老师请了上午的假。 “坐过来聊会天。” 祝雪漫没转身,继续打字,“你在,你在那个我不想看。” 梁斯言觉得祝雪漫真是下床就翻脸不认人的典范,“你都吃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 祝雪漫哼了一声,“那东西丑死了,不想看。” “我说聊天你看我打飞机干什么,你不能看我脸吗,我长得很丑?” 祝雪漫本来装得气势汹汹,准备好一连串的反驳,却没想到对方的确说得有几分道理,聊天面对面就行了,她为什么要看他下半身在干什么,祝雪漫在心里暗暗叫苦,翻个身上床,侧躺着看向梁斯言。 “你要聊什么?” “你是本地人吗?” 祝雪漫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算哪里人,光是到现在她已经辗转了三个城市,不过这应该按户口本上的算吧,她户口本上现在还是c市人。 “应该算c市吧。” c市在更南方,离这里隔着几个省, “你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学?” “因为父母的原因。” 这话说的没问题,不过一般人都会觉得是家人工作调动的缘故,不会联想到其他原因。 “你什么时候来的n市?” “就今年。” “今年…”梁斯言低声重复了一句,未作多言。 祝雪漫侧躺着,头微微枕在手臂上,半湿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眼神慵懒地注视着他。 暧昧的情绪像是一层薄纱,笼在两人身上,许是同时觉得现在的氛围过于暧昧了些,祝雪漫和梁斯言不约而同地挪开了视线。 祝雪漫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突然想起另一个被下药的人,那人怎么样了? 另一个被下药的人现在正满胳膊是血的靠在浴缸边喘粗气,药效已基本散去,和自己斗了一夜,他现在需要好好上床睡一觉。 祝雪漫仅仅是抿了一口酒,而自己当时是将一整杯酒一饮而尽,他的药效比祝雪漫的更加猛烈。 回到房间后,周景坤就立即脱光了衣服站在浴缸里冲冷水澡,这种助兴用的春药堪比du品,身心备受折磨。 周景坤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缠绕,肌肉痉挛般抽动,像是被无尽的痛苦撕裂开来,尽管已经在用自己的手努力纾解欲望,但是他感受不到一丝爽意。 他能感觉得到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让自己回归兽性,身体对性爱的渴望在每一次呼吸中加剧。他的喉咙干燥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眼睛因为痛苦而微微泛红,瞳孔却因为极度的兴奋和渴求而放大,像是满月下的狼人,彻底失去人性。 “给我……”他不受控制地粗喘着,嗓音几乎不成调,带着明显的绝望与无助。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回响——他需要做爱,否则他会被这难以忍受的空虚和痛苦吞噬。 冷水澡并不能缓解多少痛苦,他的眼神变得疯狂,眼底泛起一丝血丝。 在和祝雪漫分别前,他报出了自己的房间号,他的意思是毕竟二人已经上过一次床,如今形势所迫,实在不行就来找他,两人也算是一起“共度难关”,然而自己的房门一直没有被敲响,看来祝雪漫的情况没有他那么严重,或是说,她不想和他做。 想到这里,周景坤心底莫名有些失落,可是这丁点情绪很快被新的欲望吞噬地不知所踪。 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周景坤的眼神开始涣散。时间仿佛拉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地狱中煎熬,折磨着他的身体和意志。他知道,现在只有性爱才能让这种痛苦暂时停止。 周景坤呼吸急促而紊乱,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滴落,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在清醒前,他人已经站在了门边。 周景坤喘着粗气,全身止不住地发抖,他的思维已经被对交合的渴望彻底占据,浑身被无尽的空虚和痛苦占据。 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走出去,往左走,敲开417的门就能得救。 不过两秒,周景坤掉头回浴室拿出一次性刮胡刀,狠狠往自己身上划,左臂很快出现了一条血痕,血珠滴在地上,鲜红的点滴瞬间将他从虚无中拉回。尖锐的疼痛宛如令人清醒的药剂,让他从恍惚中醒来。 这是他唯一能够控制自己的方式。 周景坤靠在浴缸边,如同头悬梁锥刺股那样,每每预感在坠入深渊前往自己身上划一道口,不仅是靠这个保持清醒,也是在惩罚刚才差一点就做了畜生的自己,房门未被敲响已经表明了祝雪漫的态度,哪怕是因为被药物所控制,自己要是不顾她的意愿强制和她做,那也是强奸。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庆幸还保持着一点人性,否则将对祝雪漫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他用疼痛驱赶欲望的毒虫,血液的温热和伤口的刺痛能让他感到自己依然像人一样活着。 周景坤左手握着胀痛的阳具自慰着,右手拿着小刀片,时刻准备着用疼痛换取片刻的清醒。 情色的画面一股一股往自己脑海里钻,他崩溃地发现,自己正在意淫着祝雪漫自慰,脑海里的画面赶不走推不掉,这究竟是药物所致,还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 他努力爬起来,把浴室也上了锁,以防万一失控的时候还能有一道门堵在自己面前。 周景坤在浴室里坐了一夜。 55.游学篇·9-把他揍一顿 祝雪漫在厨房遇到了周景坤,除了左边胳膊看上去不太利索之外,其他看上去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周景坤先开的口,“你现在好点了吗?” “我已经完全好了。”怎么好的祝雪漫是不可能说的,她拿出一个碗,把汤盛出来,“你呢?” “我冲了叁四个小时冷水澡好的。” “那就好。”祝雪漫语气平平,没有多少情绪,她把盛了汤的碗推到周景坤面前,“补点气。” 碗里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几颗枸杞点缀,泛着金黄色光泽,鲜香扑面而来。 周景坤看着汤色透亮的鸡汤,怔愣了一下,“谢谢。” 祝雪漫给自己也弄了一碗,“虽然听上去有点小学生,但是我想去告诉老师。” “你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周景坤跟在祝雪漫后面出了厨房。 祝雪漫听到这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话说这城堡里有监控吗?我好像没看到。” 周景坤跟着她一起站在原地,“好像没有,我也没注意到。” 祝雪漫不知道该对没有监控作何评价,没有监控意味着作案过程没有被拍进去,进城堡也不用搜身,本国人把不干净的东西藏在身上搞点小动作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没有监控也代表自己穿着单薄睡裙跑去男生房间的录像没有被拍到,嗯…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 “是那个拦着你的男生给你下的药吗?”两人面对面坐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应该就是他,他在吃饭前骚扰过我。” 周景坤不知何时将自己理所当然地当成了祝雪漫“保镖”一角,兴许是从得知一夜情对象是自己好朋友妹妹开始,他满含愧疚的心就时常想着要补偿她点什么。 “反正这里没监控,要不要我去把他打一顿?” 祝雪漫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啊?” 她看着周景坤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开口说,“这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再说了,万一他家里有背景咋办,准备客死他乡?” 周景坤看祝雪漫认真的神情,不禁轻笑一声,“哪会有这么夸张,就算他家里是皇亲国戚那又怎样,我在回去前一晚把他揍一顿第二天就飞回国了,难道他还要跟着我们追回去?他到时候只能打碎了牙齿咽在肚子里。” 见祝雪漫表情松动,他继续说道,“我说真的,告诉老师他们也是和稀泥,什么说辞我都能想象得出来,无非就是开个玩笑、国情不同,做人大度些,互相多点理解什么的,而且对方是外国人,老师还会以不要恶化两国关系来绑架你,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之前有一次游学老师就是这么处理的,不过不是因为下药。” 祝雪漫沉默良久,说实话她能想像得到,这学校也不过是多交了点钱,处理麻烦事的方法跟其他学校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周景坤的提议她是心动的,她也想亲自手刃仇人,亲自报仇,只是她顾虑得太多,始终还是下不了狠手。 她搅了搅碗中的汤,思绪随着波纹一起转动,“那要怎么做?” “我有办法。” “…你一个人去?” “他那么瘦,看上去就萎。” 祝雪漫回想了下那个kevin的体型,好像是挺瘦的,但也没有到周景坤语气里那种程度,不过的确,跟周景坤这个体格比,大部分人都是不行的细狗,不过重点不在这里,她是想亲自动手。 “不是这个,我想揍他,不过话说我们还能再见到他吗?” “最后几天还有交流课什么的,肯定能碰上面,不过你想揍他是什么意思?我把他揍趴下之后你来补几脚?” 祝雪漫听周景坤这么说,脑海里面已经浮现出她将讨厌的人踩在脚底的模样,她点点头说了声好,心里冒出一个计划的雏形。 接下来的几天就那么按部就班地过着,祝雪漫也去体验了点别的课,比来比去还是在田里最有意思,几天下来,她和周景坤的关系也熟络了不少,从刚开始的尴尬变成了能够像朋友一般自然交流。 双方都对彼此改观了不少,尤其是祝雪漫对周景坤,她心底还是觉得他和那些富家公子一个德性的,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就拿他和某个江性男子来说,周景坤具有正常人类的生存能力,做的饭很好吃,几天下来两人分工合作了不少顿饭,除此之外,周景坤没什么少爷架子,情绪也很稳定,不像某个二字男人一会一个脾气,比天气还难捉摸。 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伤害,若不是有江珩这个刻骨铭心的例子,祝雪漫可能还不会觉得别人跟他比起来竟是这么好,或者说,这么正常。 反过来,样样全能的祝雪漫在周景坤心底好感度飙升。 刚开始,他仅仅是觉得祝雪漫很能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份单纯的欣赏渐渐染上了温柔的色彩。他不再只是单纯地惊叹她的能力,而是开始留意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遇到麻烦时不服输的倔强,解决问题时专注的眼神,甚至还记住了她在每一次成功后那不易察觉的小小满足感与嘴角的弧度。 独立、真实、坚强以及最不值一提的美貌在周景坤心底泛起一股柔软而炽热的感情。 56.游学篇·10-把柄 时间一晃而过,两周的游学已经接近尾声,和周景坤猜测的一样,kevin出现在了下午的交流课上。 交流课的座位和宴会的长桌类似,两国学生各坐在一侧,面对面交流学习。 Kevin相当挑衅的坐在了祝雪漫的对面,并十分猥琐地对她挤眉弄眼,他本以为祝雪漫会生气,对他翻白眼,没想到祝雪漫只是笑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在他一系列动作下来之后,面带微笑地拍了拍手,仿佛在看动物表演。 Kevin见她这副不受影响甚至游刃有余的样子,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实则心里非常不爽。 下课的时候,祝雪漫故意走得慢了些,卡在最后一个出去,果不其然,她被Kevin堵了。 “被下药的感觉如何,是不是非常渴求男人?”Kevin靠在墙边,交叉着双手看着她。 “嗯,是啊,谢谢你的帮助,那天晚上我吃的可好了,跟一个大鸡鸡帅哥爽了一晚上。”说完,祝雪漫看了他一眼,侧过身就走。 明知祝雪漫说的话里百分之百带有夸大挑衅的成分,他依然十分恼火。 他拉住祝雪漫不让她走,被祝雪漫大力甩开,嫌恶的眼神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他准备直接动手。 然而扬起的巴掌刚要落下,他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头还没转过去,就又挨了一拳。 “fuck…”他被揍得一踉跄,双腿一软差点跌到地上。 周景坤跟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提起来,这里没有摄像头,所以处处都能算得上监控死角。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把人丢进了隔壁的空房间内,并且为了防止他录音录像,还把他手机扔在了一边。 到这一步,Kevin也看出来两人是串通好的了,那天他没看清周景坤的长相,这会看清他的脸,不由得一愣,这不是…? “喂,别装死。” 周景坤见Kevin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蹲下扯他的领子,“你这会知道怕了,给人下药的时候不是挺狂的吗?” Kevin突然没了刚才的嚣张,他抱着头,嘴里吐着不标准的中文拼命求饶,“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还没打呢,你在这叫唤什么?” 周景坤没理会他的求饶,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向他的脸颊,拳头与骨头相撞发出的沉闷声响回荡在空气中,Kevin被他这一击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愕和痛苦。 他没有停手,一拳一拳揍在他身上,每一拳都精准而猛烈,直击对方的软肋,从脸开始,一直砸到他的小腹,Kevin顿感不妙,再往下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了,他立刻挣扎着反抗,然而周景坤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拳砸了下去。 Kevin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捂着裤裆,眼里飙泪,在地上张牙舞爪地嘶吼着。 祝雪漫冷冷地看着他罪有应得的模样,几步走到他身边。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自食恶果,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她站在那里,抬起脚,用力往他的生殖器踩去,这对刚就遭受痛击的阴茎来说更是雪上加霜,Kevin只觉得自己的阴茎要被踩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捉弄你们国家的人!” 周景坤皱皱眉,总觉得这话听上去哪里不对劲。 “你们管下春药叫做捉弄吗?这是你们国家的传统吗?这好像叫强奸未遂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们开玩笑,请你们放过我!” Kevin扯着嗓子大叫,嗓音早没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像一块被扯烂的抹布。 祝雪漫毫无半点心软之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要是不干那些烂事,现在也不会捂着裤裆大喊大叫,这不是他自找的吗? 哭喊声逐渐停息,Kevin小声问了句话,“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景坤听到这话,微微愣神,他不知作何回答,同学?朋友?一夜情对象? 祝雪漫没听清,“什么?” Kevin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什么关系也影响不了你强奸未遂的事实。” 祝雪漫又往他身上踹了几脚,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景坤,“走吧。” 两人走到门口,听见背后传来大笑声,Kevin突然变得癫狂,捂着脸疯笑着,祝雪漫眉头微蹙,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 “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他在后面大喊着,祝雪漫看这人多半是被打成傻子了,也不想多理会,转头就走。 两人自然没发现还有一个躲在走廊角落里的人。 ————— “你拍到多少?” “我没拍,但是我录音了。” “没用的废物。” Kevin不屑地看着自家表妹,“把你的录音发给我。” 表妹上完课,发现东西落在教室里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撞见这样一幕,她和房间内的人对视一眼后就躲到了走廊里。 Kevin躺在地上,将录音发给了他哥。 “哥,送你个礼物,希望两个月后你用得上。” 57.江家人·上 po18gg.com 再大的病房,站了近十个人也显得拥挤无比。 “你们俩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江远站在一边,不怒自威。 手机上播放着理应被删干净的监控,祝雪漫的身影赫然在内,除了她在江家干活的点点滴滴,还有祁峥把江珩打伤的录像。 “这女孩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你们跟她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去报警,一字一句说清楚了,不许有任何隐瞒。” 他的神色冷峻,没有一丝怒意,然而那股无形的压力却仿佛充满整个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神色各异,祁书允躺在病床上昏睡,李唯担忧地看着江珩,江珩看着录像不知道在想什么,祁峥皱着眉头不语,刘叔坐立难安,江立宏背着手眼睛看着地面,小秘书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抱着文件站在角落。 江远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扫过沉默的众人,眼里没有丝毫波澜。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18bc.com “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俩同时哑巴了?”江远见没有人出声,声音染上了怒气。 李唯拉着江珩的胳膊,看向江远,“肯定是那女孩有问题,这不没闹出什么事来吗,她还拿刀威胁儿子呢,给她点教训就行了。” 祁峥在心里冷笑,这母子二人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往别人身上推,简直是倒打一耙的好手。 “爸,我们出去说,不要影响我妈休息。”祁峥开口。 江远看了这站了一屋子的人,也觉得不太妥当,他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只留了小秘书在房间内盯着祁书允的情况。 李唯出房门前瞪了一眼小秘书,后者朝她笑笑,不予理会。 “这下能说了?”几人来到隔壁的休息室,江远坐在沙发上,看向站在面前的几个人。 祁峥还在组织语言,他在想如何彻底把祝雪漫摘出去又能让江珩被江远罚。 江立宏先开了口,“孩子们之间的玩闹,怕是多有些误会,反正都是一个学校的,咱们给那女孩家打个招呼就行。” “那女孩跟他们念一个学校?”江远本以为愿意在别人家里做保姆的女孩必然不可能是跟他们一个阶级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在同一个学校念书的孩子。 “那女孩家里做什么的,跟我们家认识吗?” “没听说过,估计家里是开小公司的,叫祝雪漫。” 江远拧眉,这名字总感觉在哪里听过,“祝雪漫?” 江远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这个名字出现的时间点,“林中晔在前几个月找回来的私生女?” 私生女叁个字像是戳中了李唯的穴位,她在旁边尖叫起来,“出身就不干净,有其母必有其女,自然也跟她那个勾引人的妈一样下贱!” 哪怕李唯根本不认识祝雪漫妈妈,也要往她身上泼上小叁的脏水,祁峥不禁手指蜷缩,拳头握紧。 江远懒得理她,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看向祁峥,“其他我们先不谈了,你大晚上拿个榔头在家里晃悠是什么意思?” 祁峥看着江远,“那天晚上,我检查门窗的时候发现门窗紧锁,那个防盗装置上一次启动还是抓小偷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以为家里进贼了,于是拿着榔头用来防身。当时我看见一个男人像是在行凶,等砸下去之后才发现是江珩。” “你少胡说八道!监控里拍的一清二楚,你明明在看清是江珩之后还往他身上砸了一下!” “你再吵就滚出去!”江远不耐烦地朝李唯吼。 李唯听到这话彻底失控,她跑上去掐江远的脖子,“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放任小叁的小孩打我儿子,江珩也是你儿子啊,你个贱人,你他妈去死,去死啊!” 江立宏立刻跑上去拉架,“嫂子你冷静一点…” 祁峥后退了一步,跟看戏一样看着这家人的丑事,旁边的刘叔只感觉自己心脏病要发了。 江珩则是在看到监控录像后就跟死人一样,不说话也没有动作,这会自己亲妈发疯,他也没有动作不做言语。 他不知道既然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为什么他妈到现在还不肯离婚,明明自己曾经也是千金大小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大呼小叫的怨妇。 他觉得周身吵得要死,只想让所有人都闭嘴。 “都别吵了!”江珩突然大喊一声,房间内恢复了安静。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给她下了药,这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跟她也没关系了,不要再纠结这个了。” 江立宏开口,“是的,我也跟下面的人说过了,那份装有迷药的物证已经销毁,那女孩要是再闹我们再警告她也不迟。” “什么迷药?”祁峥突然如坠冰窟,他以为祝雪漫去报案报的是非法雇佣劳工,没想到江珩这个贱畜是想迷奸她,是他太蠢,明明他都看见江珩骑在祝雪漫身上了,他居然还以为那是简单的打架,当时那榔头就该把他脑子砸烂,把他砸烂。 江珩没说话,故作云淡风轻地说,“我已经对她没兴趣了,因为我的事情惊动叔叔,我很抱歉,下次…” 祁峥一拳砸向江珩,心中的怒火翻涌得更猛烈,恨不得将他彻底打死,永远都不能再伤害别人。 李唯尖叫出声,抄起手边最近的东西就往祁峥头上砸去。 打在一起的两个儿子,发疯的老婆,江远只觉得头好疼。 58.江家人·下 房间里只剩下父子叁人。 江远双眼紧闭,右手揉着太阳穴。 江珩抹掉唇角的血,眼神里满是讥讽,同为男人,在祁峥拳头砸过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祁峥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伤筋动骨一百天,江珩的胳膊还没好透,只有被祁峥按地上揍的份,不过就算两人完好无损的面对面打架,江珩也打不过祁峥,说起来祁峥这么能打还是拜他所赐,从小到大在挨打中成长,在李唯找的小混混中历练。 江珩躺在地上看着他,嗤笑一声,“你喜欢她。” 见祁峥不说话,江珩继续说着,“你喜欢她,对吧,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他妈不是九月中旬才去上学吗,就认识那么几天能爱成那样?” 祁峥冷冷地看着江珩,刚才的确是自己冲动了,可是他控制不了揍向江珩的拳头。 “只是因为我是个正常人。” 江远敲了敲桌子,“你俩闹够了?闹够了就在这坐好。” “你先讲。”江远看向坐在右手边的江珩。 江珩吊儿郎当地坐下,“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 “你非要我发火是吗?为什么在周末把其他佣人赶走?” “因为她把我手表撞碎了赔不起,所以我就让她在我们家当佣人打工还钱,迷奸她是一时兴起,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江远的头隐隐作痛,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 “迷药哪来的?” “徐洛那边拿的。” “徐洛,徐金儿子?你就跟这些人鬼混在一起?” 江珩看着茶几,语气不耐烦道,“只是有点联系。” 江远烦躁地点了根烟,江珩把头偏开,满脸嫌恶。 “她家里不知道这个事情?” “不知道。” 江远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李唯曾经也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他说林中晔洁身自好,是上流圈子里难得守男德的人,果然,只有装得好的男人,没有不乱搞的男人,现在他女儿被自己儿子上了都不知道,想必也不怎么重视这个种,还不如他呢,好歹他偶尔还会关心关心祁峥。 “那等她家找来了再说,以后别再搞这种事情,还他妈玩下药这一套,你自己不嫌丢人?” 江珩没说话,看着地面发呆。 江远转头看向那个祁峥,“你跟那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我和她是一个班的,仅此而已。” 听到仅此而已,江珩把视线重新转到祁峥身上,他原本也以为是“仅此而已”,没想到祁峥居然敢喜欢祝雪漫,这贱种也配? 祝雪漫连他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他?祁峥果然和自己妈一样,天生爱做叁。 哪怕祝雪漫对他毫无兴趣只有厌恶,江珩还是在内心最深处把自己摆在了正宫的位置,毕竟第一个“发现”这块美玉的人是他,不是别人。 江珩倒是不担心祝雪漫会不会喜欢上祁峥,就凭他嘴角那两道丑陋的疤,祝雪漫就不可能喜欢上他。 烟圈在空中扩散,江远眉头紧锁,吞云吐雾,俩人的小动作和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氛围被他尽收眼底,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人,一看就知道俩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江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林家那边则是更侧重于人工智能,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房地产早已经不如以前好做,要是能够搭上林家强强联手似乎也不错。 那女孩也挺能干的,什么都会做,长相虽然看不清楚,但隐约也能看出来是个漂亮的。 “她成绩怎么样,准备去哪个国家?”江远问祁峥。 “她应该不出国,参加高考,成绩挺好的。” 江远点点头,要是以后没有合适的联姻对象,祝雪漫也是一个选择。 祁峥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爸,你准备怎么…” “她家要是来找我们再说,这事就过去了,警局那边有你叔叔盯着,不会在那边出问题。你俩马上都是要上大学的人了,多把心思放在学业上面,别再弄出这种蠢事来了。还有,不许再搞小动作,最近家里事很多,我一会还要回去开会。” 江远将未抽完的烟怼在烟灰缸里转身就走,门突然被打开,小秘书飞奔进来,跌撞在江远身上。 “二太太她…” 江远扶起小秘书,眉头紧皱,“着急忙慌的做什么,怎么了?” “二太太突然就…” 江远下意识地推开她,快步走到隔壁,医生见江远进来,上前说道,“情况不太乐观,患者求生意识太弱。” 祁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房间的,他的心脏似乎在胸口沉重地坠落,无法承受扑面而来的无助与恐惧。 祁书允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意识不清了,可意识再不清晰,呼吸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混乱过,她现在的呼吸极其不规律,非常微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祁峥感觉她的皮肤也变得苍白青紫,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枯萎。 病号服没有遮盖住的地方还露着以前的疤痕,有他绝食抗议导致的,也有他曾经报复江珩导致的,还有的是祁书允自己自残的时候留下的。 周身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沉重,祁峥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海底,他已经听不清楚旁边的声音。 祁峥的呼吸几近停止,他握着母亲的手,手心冰凉,仿佛透着无尽的寒意。 妈妈,活着才有机会报仇,我还没能带你逃出江家,求求你,一定要度过这关… 59.俩哑巴 经过这次游学,祝雪漫算是对所谓“上流社会”彻底祛魅了,怪不得公费来交换,相当于免费帮人家干了差不多俩礼拜农活。 落地正是北京时间周天上午,祝雪漫一路睡到了学校,下了车就拖着箱子往宿舍狂奔,长途飞行的疲惫需要通过补觉来缓解。 拐入走廊,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站在她寝室对面,祝雪漫没在意,只以为是打扫卫生的阿姨,走近了才发现是梁斯言。 祝雪漫目光中满是不解,联想到上次她听到的关门声,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住这里?” 梁斯言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似乎带着几分隐秘的意味,“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 祝雪漫在他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意外,可是她现在实在是太困了,没空细究,她应了一声就先一步回了房。 梁斯言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一抹意义不明的神色。 ————— 将伴手礼分给同学后,第一节课的预备铃也打响了,祝雪漫看着隔壁空荡荡的座位,戳了戳前桌,“他这段时间来学校了吗?” 前桌摇摇头,“没。” 祝雪漫心里升起一股担忧,她发了条消息给祁峥,以往经常秒回的人直到中午吃饭都没有回她,祝雪漫不免胡思乱想,是不是江珩又欺负他了?‘ “恭喜校草候选人江珩的支持者祝雪漫获得烤肠一根!” 廉价的扩音器,嘈杂的音质,巨大的声音,祝雪漫整个人在原地石化,不得动弹。 投了票是能免费拿烤肠没错,但为什么会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所幸祝雪漫目前排的窗口在食堂二楼的角落,人不是很多,再加上劣质的扩音器音质极差,因此没多少人听见,就算听到了声音,也没听清具体说了什么。 这就是贪图小便宜的下场,祝雪漫僵硬地接过食堂阿姨递过来的烤肠,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她机械地转过身,看见梁斯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的品味好烂。” 祝雪漫可不想被误会成“爱慕”江珩的人,她立马磕巴地解释道,“那不是,那不是我投的。” 梁斯言端着饭和她并肩走,“那是你手滑了?” 祝雪漫没回答,她想起梁斯言和江珩之间的恩怨,好奇道,“你是不是和他关系不好?” 梁斯言没有说话,长腿一跨,相当自然地坐到了祝雪漫的对面,“你很好奇?” “是挺好奇的。” 梁斯言突然停下,手伸向祝雪漫手边,后者眼疾手快地躲开,“你想干嘛?” 梁斯言愣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为什么祝雪漫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他又看了眼祝雪漫的姿势,把烤肠护在一边,生怕自己要抢她手里的东西。 梁斯言不禁笑出声,“你是小狗吗?小狗才护食。” 祝雪漫自然也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梁斯言的意思,红晕瞬间布满脸颊,她眼神游离,缓缓道,“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梁斯言重新伸手,捻起她衣袖上的线头,“只是看到你袖口有脏,想帮你弄掉。” “不好意思,误会了。” 祝雪漫说完,把烤肠塞进嘴里。 梁斯言见祝雪漫似乎仍不放心烤肠的安全,像是在证明自己真的不在意她的烤肠似的,立马夹起一块肉,往自己嘴边送,“我和他有点过节。” “什么过节?” 祝雪漫装作不在意,表面上平静地吃着饭,其实耳朵早已高高竖起,等着听八卦。 “打了一架。” “为什么打架?你不要卖关子。” “因为他嘴太欠了,我实在忍不住。” 关于嘴欠这一点,祝雪漫深有同感,尽管还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祝雪漫觉得一定是江珩身上有问题。 “他的确嘴贱。”祝雪漫说道,“所以你俩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梁斯言拨了拨碗里的饭,“具体的以后跟你说,你和他又是什么情况?” 祝雪漫心里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说了一通废话,于是学着他的样子,“以后跟你说。” “你又换男人了?”一个男生突然站到桌边,满脸鄙夷地看着祝雪漫。 祝雪漫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那个运动会上踢球踢她身上的吗?结合他们来假惺惺道歉的那天模棱两可的“靠男人了不起”,祝雪漫直觉他话中有话。 “你把话说清楚。”祝雪漫冷下神色,站起来平视他。 “多亏了你,和你的男人,们。”男孩加重语气,“一个害我挨处分,一个害得我进不了学生会,你真牛逼。” 祝雪漫看傻叼似的看着他,“说完了?” 男孩见祝雪漫一点没生气的样子,愣了愣神,这女的怎么没什么反应? 祝雪漫见他不说话,当他默认了,趁他愣神的时候用尽全力踢他的脚踝,“还你。” 男孩痛得叫出声,“我操,你他妈…” 祝雪漫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看着他吃痛,唇角微微勾起,毫不掩饰对他的“恶意”,“什么感觉,喜欢吗?” 本来她都没把那几个死小孩怎么样了,他还敢一而再再而叁的挑衅,这个学校的饭是不是有问题,傻叼男含量这么高? 梁斯言本来看这毛头小子来挑事,想开口让他赶紧滚,见祝雪漫自己能解决便坐在一旁没出声,祝雪漫清冷的气质仿佛将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梁斯言撑着脸静静欣赏美人愠怒的侧脸,联想到那天被她骂出寝室的江珩… 这女孩不是个逆来顺受的。 那男孩没料到祝雪漫会反击,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骂骂咧咧地走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你给我等着。 祝雪漫无视他,坐回座位继续吃饭。 挨处分,进不了学生会?周景坤和林嘉禾是哑巴吗? 60.我也可以是她哥哥 看到这个,梁斯言大概猜出了那天的情况。 估计就是刚才那男孩犯贱惹了祝雪漫,然后那叁个人轮番上阵帮她出气,挨处分,那应该是周景坤搞的,周景坤姑且还算是个正常人,所谓报复手段也算正常,学生会的话就是林嘉禾,学生会会长名存实亡,现在基本上都是林嘉禾在负责。 梁斯言也大概猜到了江珩和祝雪漫什么关系。 大概就是那种,骚扰女生被拒绝后还要倒打一耙说自己是舔狗的low货,所以两人之间多半是江珩单方面骚扰的关系。 虽然可能不完全是这样,但应该大差不差。 话说江珩呢?他甚至不愿意出头吗?什么废物。 他想到江珩那天夺门而出的样子,可怜的自尊心看上去严重受创,不会江珩就是因为那个不帮祝雪漫出头的吧? 梁斯言在心底嗤笑,丢人现眼的东西。 不过周景坤和林嘉禾跟她又是什么关系,而且那几人之间看上去并不知道对方和祝雪漫也有联系,不然以江珩的性格这几人不可能彼此相安无事,除非他们转性了。 梁斯言抬眼看了看对面安静吃饭的祝雪漫,别的不知道,他只能确定绝对不是她去主动招惹的。 感受到对面的视线,祝雪漫抬头,“干什么?” “没什么。”梁斯言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林嘉禾看着远处略显熟悉的背影,眉头紧皱,祝雪漫和梁斯言并排走着,两人看上去关系很近。 他大步向前,走到他们身边,倒不是他干涉祝雪漫的社交自由,正常人还是应该离梁斯言那种疯子远些好。 一道黑影进入视线,来势汹汹,梁斯言抬头看向眼神不善的人。 两人本来关系就不好,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蔓延开。 祝雪漫正沿着地砖的纹路走,津津有味地听梁斯言讲江珩的傻叼事,见他不说话了,立刻开口催促道,“快讲,怎么不说了?” “你找我有事?” 祝雪漫听这话明显不是跟自己说的,不禁抬起头,只见林嘉禾正不爽地看着自己旁边的人。 “你们,认识?”林嘉禾冷冷开口,声音里是刺骨的冰冷。 “跟你有关系吗?” 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祝雪漫眼神在两人身上迅速流转,亲眼当vip观众吃瓜看八卦。 “她是我家人,怎么跟我没关系?” 原来祝雪漫就是林家找回去的私生女?梁斯言心底微微震惊,语气却照旧,“所以呢?” 祝雪漫无语,自己明明也在八卦其中,怎么刚才还准备在旁边看热闹。 眼看这俩人不对付,话里夹枪带棒的,还颇有把自己把也卷进去的趋势,为了避免误伤无辜,她赶紧开口,“下午有事,先走了,对了,谢谢你。”祝雪漫对着林嘉禾说完,扭头就走,远离战场。 林嘉禾还在困惑祝雪漫这声谢谢是什么意思,那边梁斯言就打断了他。 “在我印象里,你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的吧,这是在?” 两人差不多高,直勾勾地紧盯着对方,眼神都如刀锋般锐利。 “这话好像更适用于你身上吧?你不是看谁都不爽吗?你接近她什么目的?” 梁斯言眯了眯眼睛,“我在认识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你这样一位哥哥。” 梁斯言特意把哥哥两个字咬得很重,这人气势汹汹的,比起关心妹妹私生活的哥哥,更像一个来捉奸的丈夫,梁斯言看他面色凝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不会对自己亲妹妹抱有什么不干净的心思吧? 就和全国玩sm人数最多的省是考公大省一样,学生会副会长,理科学霸,品行端正,长相也符合校园男神那一挂,可以说是buff迭满,越是看似一本正经崩成一根筋的人,内外反差越大。 “你是哪里来的封建大家长?你妹妹已经高二了,她想跟谁交朋友都是自己的自由。” 明明只是来质问他接近自己妹妹的目的,林嘉禾却被对面先一步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她和谁走得近都是她的自由没错,但是你不行。” “彼此彼此,我也是第一天才知道你这种人居然还会有脾气。和我不行,和谁行?江珩?” 林嘉禾听到梁斯言突然扯到江珩,只以为他在提上次那件事,然而上次那件事梁斯言的“暴虐”正是林嘉禾不想让祝雪漫和他多接触的原因。 “你这种暴力分子就该离她远点。” 见他这个反应,梁斯言确定了这几个人对彼此和祝雪漫有接触并不知情,林嘉禾这种老古板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妹妹被人骚扰还无动于衷,哪怕那人是他的“好兄弟”,林嘉禾更偏向于帮理不帮亲。 他看向林嘉禾,语气加重,“不得不说,你对你的好兄弟还真是信任啊,你这么关心你妹妹,不会只是喊自己几声哥哥喊她几声妹妹的自我感动吧?那所有比她大的男的都能成为她哥哥,我也可以是她哥哥,整个高叁男的都能是她哥哥。我看你还是多在实际上关心关心她吧,毕竟,‘灯下黑’,不是吗?” 梁斯言上前一步,“不过我也能理解你,如果我也有个妹妹,我也会忌惮她身边的男人,不会放过欺负她骚扰她的人。” 他换了个语气,低声说道,“但是,我不会对她抱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如果有,那就太畜生了,不是吗?” 61.杀意 林嘉禾的确发现了自己对祝雪漫的情感有些变质。 或许是小花园里的惊鸿一瞥,祝雪漫就撞进了他心里。 其实他看到祝雪漫的时间比祝雪漫知道的要多,比如说他在偶然间知道了她会在周一下午去不用的音乐教室里弹琴,他会去隔壁教室给她当她不知道的听众。 每天目送她走回宿舍楼后才回家,如果他有事,会让他的“眼线”帮忙。不允许那几个踢球的学生在高中期间参加任何竞选,学校不会给他们写推荐信。知道周景坤也会参加游学后,没让关系更好的他帮忙“盯着”祝雪漫,而是找了女同学帮忙多照顾一下,不过那女同学是个记性不好的,转眼就把嘱托忘记得一干二净。 刚才梁斯言讲的话点醒了他,他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没有意义的“自我感动”,他实在太自以为是。 至今为止,他没有给过祝雪漫半点实质性的帮助,他还要带祝雪漫逃离林家,怎么跑?靠做梦? 梁斯言见他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冷笑一声,“上课,走了。”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林嘉禾看着梁斯言的背影。 梁斯言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我是她对门的邻居。” ———— 刘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生,长叹了一口气。 在祁书允被抢救回来之后,祁峥和江珩刚出病房就又吵了起来,两个人打着打着双双滚下楼梯再次住进了医院,江珩本就没好透的胳膊又断了,甚至比上次还严重,祁峥情况比他稍微好一点,不过也好不了多少。 江远看了监控,是江珩先挑衅才打起来的,气得他想现在就把江珩送出国,被李唯缠着千求万求才拦下。 祁峥单手拿着手机,别扭地打字回祝雪漫的消息。 「只是感冒了,过几天就好。」 这个破江家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但他现在也没有能力能够悄无声息地把祁书允转到其他医院。江远对江珩和李唯的失望还远远不够,他要抓住江珩接下来出国留学的机会,然后想办法挑拨离间趁虚而入。 「早日康复!」 对面回了消息过来,看到消息的他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一想到江珩那天是要准备迷奸她,他就想把江珩给杀了,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江珩最好跟他嘴上说的一样对她没了兴趣,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现在自己的对祝雪漫的心思也已经暴露,江珩不会为了他再去报复骚扰祝雪漫吧? 现在江珩躺在医院里,起码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院,但是他认识的乱七八糟的人不少,让别人去动手也是有可能的,就像他以前找人去学校堵自己打架一样。 祝雪漫家里知道这个事吗?感觉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林嘉禾虽然和江珩走得近,但不像是那种不分是非对错的人,而且依照运动会那天林嘉禾的表现来看,他对这个妹妹并非不上心,要跟他说吗?算了,不行,都能跟江珩走得近了那也不能算得上什么好东西,万一他只是表面演出来的那样呢? 祁峥心乱如麻,烦躁不已,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保护不了妈妈也保护不了喜欢的女生。 如果继续选择卧薪尝胆,那么他还要等多久才能够羽翼丰满不受江家的制约?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四年太长了,他等不及要离这些人远远的,但是要是想通过四年来让江远江珩父子决裂他去做江泰的继承人去又像是在痴人说梦,而且风险太大,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且不说这条路有多难走,李唯和江泰的股东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江家人都死光了就好了… 如果江家人都死光了就好了!祁峥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 暑假的时候,李唯设计车祸,他死里逃生捡回来一条命,那是李唯搞他最狠的一次,差一点就成功了。 既然他们那边不想让他活,那么他也不想让他们活又怎么样? 原本刚被接回去的时候,他还因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对李唯和江珩感到相当愧疚,但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下,满心的愧疚早已经消失殆尽。 更何况江远嘴上说自己是妈妈的金主,明明是他强取豪夺,逼她跟自己在一起的,那时候妈妈才十九岁,他居然好意思说是包养。 自己老公出轨,不去惩治出轨的男人,反而处处针对被强迫的“小叁”,祁峥越长大越不同情他们母子。 但是,为了他们赔上自己一条命值得吗?把他们杀了,然后呢?做一个逃犯?到时候妈妈怎么办,她这个身体不可能跟他一起东躲西藏的。 祁峥的眼神暗淡无光,眼前的场景已经失去了焦距,他的心里压着一股无形的重量,重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也只能在脑子里面过过瘾手刃仇人了,祁峥心里满是空洞的疲惫。 杀意已起,只等着未来某一天破土而出。 62.舞伴 江珩躺在病床上,听李唯咒骂了两个小时祁书允和祁峥,听了这么多年母亲的哀怨,反反复复也就那些东西,他也觉得腻味了。 的确是他先挑衅的祁峥没错,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喜欢上祝雪漫就和呼吸一样简单,祁峥和她是一个班的,天天和她在一起,被她吸引再正常不过,而且那俩人处境类似,很能互相理解,但他心里还是气不过。 凭什么那个野种敢觊觎自己先看上的人,还敢为了她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嘴上的不在意只是在欺骗自己的内心罢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有多想祝雪漫,天天在心里回味祝雪漫在家的日子,想她做的饭,想她的身影,想她的一切。 监控的确是被删干净了没错,然而不知道叔叔那边用什么手段恢复了,还好房间里没有监控,不然祝雪漫的隐私全都暴露干净了。 耳边李唯的咒骂声仍在继续,无非就是不让他们母子俩好过,从小到大翻来覆去地说,以至于江珩现在都能精准预判到他妈下一句要说的话。 李唯和江珩不知道其实错在江远吗? 他们当然知道,只可惜“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李唯和江远虽算不上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但也算是在结婚之前就认识好几年的人了,二人从初中直到结婚为止,认识了近十年,江远虽然没有和大部分富家公子一样女友一个接一个地换,但是私底下炮友没断过。 李唯以为他在结婚后就能收心,在前几年他的确履行约定收心了,只不过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装出来的。大小姐内心受挫,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和发疯换不来江远的道歉。 自从被李唯发现以后,江远反而变本加厉,连藏都不再藏,他不懂,李唯以前明明也是炮友不断吗,怎么结了婚生了孩子突然收敛起来了。 李唯的懦弱造就了江珩的懦弱,江远出轨,李唯把愤恨尽数发泄在被强制的受害人和她的儿子身上,试图换来一些江远的在意;江珩男疾男户林嘉禾,找的却是祝雪漫的麻烦,就算祝雪漫是小叁生的,那跟他江珩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亲犯了错,却能全身而退,美美隐身不受一点影响。 “我要杀了他们母子!”李唯的怒吼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这句话没说一千次,也说了八百次了,江珩闭上眼睛放空大脑装睡,试图把李唯的声音从耳朵里排出去。 上一次躺在病房里好歹还能看见祝雪漫,虽然是被他逼着来的,但这一次只能听李唯在自己耳朵边上发疯。 不过想到隔壁病房躺着的祁峥也见不到祝雪漫,他的内心就稍微平衡了一些。 祁峥的确也没看见祝雪漫,但他刚收到了祝雪漫的微信消息,是这个被祝雪漫全方位拉黑的人不能比的。 「新年舞会的交谊舞,可以请你当我的舞伴吗?」 ————— “今年居然这么早的吗?” “今年是在哪里啊?” “学校礼堂太小了诶,今年应该不在学校吧,我真的不想再在学校挤了。” “今年在半岛诶。” “学校又发财了啊?” 祝雪漫看着学校发下来的通知,20xx年新年舞会,地点半岛酒店,需身着礼服,舞伴自选。 礼服… 舞伴…? 祝雪漫想到电视剧电影里那些跳交谊舞的场景,心想这学校终于有点所谓贵族学校的样子了,不过这个能不参加吗,社恐并不想和任何一个人跳舞… “宝宝,这个必须参加吗?” “有正当理由就不需要,不过这个有很多奖可以抽的,手机ipad电脑都是最低一档的,还有头等舱机票,现金,旅游资金等等。” 祝雪漫眼里突然有光了,“现金…现金有多少啊?” “最低一万,然后是五万八万,最高是十万。” 十万块…这不心动都难啊。 “那可以不跳舞只参与抽奖嘛?” “好像不行诶,好像必须跳舞,跳舞的话会选什么女生男生各选一个跳得最好的,最佳搭档选个几组,选出来的人会发奖金。” “奖金多少呀?” “单人五万,搭档的话各拿五万,可以重复。” 跳个舞,什么事都不干就可以拿这么多钱,就算跳得不好也有大大小小的礼品可以拿,这也太划算了。 “那舞伴是可以自己选吗?” “当然啦,一般都是男生邀请女生的。” 祝雪漫在整个学校里关系最近的男性朋友就属祁峥了,和其他人跳舞可能不太能放得开,还是要选能合得来的人比较好。 给祁峥发完消息祝雪漫就关上了手机,自然没注意到另外两个男的发来的消息。 63.大直女 周景坤给祝雪漫发消息的时候,卢斌正在他身后咆哮。 “还有两个月不到,你给我搞这种幺蛾子!自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你还想不想打了!” 卢斌已经骂了他俩个多小时,他也自知理亏,于是选择离他远点,充耳不闻。 “不知道的以为你去参与黑帮火拼了!” “说了不影响。”周景坤敷衍道。 “不影响?!”卢斌提高嗓门,“媒体要是拍到你这个胳膊会做什么文章!” “我穿长袖。” 周景坤坐在网边,手里在纠结消息的措辞,现在离澳网还有两月不到的时间,他现在不在学校了,基本天天在这训练,下个月除了林嘉禾生日和新年晚会他都不会回n市。 其实新年晚会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是完全可以不去的。 “你谈恋爱了??”卢斌见他心不在焉,一心都在手机上,叁两步跨到他身边抢过他的手机。 “喂。” 周景坤还是迟了一步。 “那个,新年舞会你有舞伴了吗?你有舞伴了吗?你真谈恋爱了?不对,不像,你在追人?” 周景坤把手机抢了回来,“你怎么能偷看别人隐私。” “你小子。”卢斌站在一边,拿手指指着他,转而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谁啊谁啊,我认识吗?” “没有的事情,你别乱讲了。” 卢斌瞥了他一眼,满眼不相信,“你可别因为这个影响成绩啊。” 周景坤摆摆手,不想跟卢斌多啰嗦这个问题。 卢斌打趣两句,转到正式话题,“不知道这次抽签运怎么样。”他顿了顿,“总是担心发球失误,结果反而会导致更多错误,心态第一位。压力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但你要相信自己的技术。放松心态,集中注意力在动作上,z国那个…” 因为游学的事情,周景坤现在对z国印象极差,说起来这左手臂变成现在这样也算拜他们国家的人所赐,他脸色黑沉,接下教练的话,“把他打爆。” 卢斌听到这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周景坤怎么会说出这么中二的话,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点怒气。 z国的austin,二人年岁相仿,长相好,实力也差不多,抽签的时候经常碰上,所以经常被媒体和球迷拉出来比较。 “他惹你了?” 周景坤垂眸,看着没有回信的聊天界面没说话。 卢斌觉得话说得不对,补充道,“也不是这么说,他没惹你你也给他打爆。” “嗯。” “你还要不要等心上人回你消息?”卢斌用肩膀顶了顶周景坤的肩膀。 周景坤听到心上人叁个字,也懒得和卢斌解释,他没有反驳这个用词,“不用了,训练吧。” ————— 祝雪漫下了课才注意到梁斯言和周景坤居然发来了舞伴邀请,她有些意外,难道这两人在学校上了叁年学居然连个玩得好些的女生都没有吗,居然会来找自己当舞伴。 和这两人虽然有过亲密接触,但是也算不上多熟,这种还是免了。 祝雪漫委婉拒绝后,梁斯言那边瞬间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 「方便问一下是谁吗?」 「是我同班同学。」 「好的。」 一个可爱猫猫头的表情包。 纯黑的头像和可爱的表情包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几个富哥的朋友圈风格大不相同,林嘉禾是全部可见,夕阳红头像配定位加直男打开后置摄像头随便拍的风景照。 周景坤的头像是家里的狗,朋友圈半年可见,发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和生活有关的,吃的饭,和朋友、教练、对手、家人的合照,家里的宠物,看上去是一个心理比较健康精神比较正常的男高。 梁斯言头像全黑,叁天可见,到现在也没见他发过任何一条,比较让人意外的是背景设置的是家人的照片,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小孩的背影,会把家人设置成朋友圈背景,跟他本人还挺有反差感的。 还有早已被拉黑的江珩,还是好友的时候经常看他会发一些模糊不清意义不明的图片,文案是几个不知所云的字,和网上那种装高冷的装逼男差不多。 黑头像突然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裙子选好了吗?」 「什么裙子?你是说舞会的裙子吗?」 「是的。」 「算是在考虑中,怎么了。」 隔了一分钟,那边发来几张照片,是几条漂亮的礼服裙。 祝雪漫点开图片,搜了下图片右下角的水印,是一家私人设计师的工作室,都是单人单套,定制用的。 「?」 「我买不起。」 「我觉得很适合你。」 「谢谢。」 梁斯言看着对面大直女的回答,不禁也被噎了一下,想了半天,编辑了好几次,最后发出去一句不用谢。 64.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秋天渐渐褪去,冬天的气息开始悄然逼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寒意,树叶逐渐变得干枯,梧桐树的叶子已然凋落,在地上铺成了一层金色的地毯,走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祝雪漫蜷缩在冬季校服的厚外套里,手中捧着一个刚出炉的烤红薯。红薯的外皮微微焦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温暖的气息透过她的手心,驱散了秋末的寒意。 虽然还没有完全到冬天,但是怕雪的祝雪漫已经换上了冬装,以前跟着妈妈爸爸在南方生活,没有过冬的概念,虽然已经在经纬度差不多的邻市生活了几年,但是她仍然不习惯冬天。 这种贵族学校隔一个马路居然有小摊小贩是祝雪漫没有想到的,这条路平时她不常走,一般都是走另一个方向去商场或者是乘坐交通工具。 “老板,你们早上在这里吗?” 老板笑眯眯地说在的。 学校食堂的早餐虽然品类也算丰富,但终归没有外面路边摊卖的多,基本上还是粥和包子油条那些东西,天天吃食堂,也该换换口味了。 祝雪漫看着鸡蛋灌饼、手抓饼、烤冷面、葱油大饼、煎饼果子、杂粮煎饼、酱香饼、红糖馒头、豆腐脑、酸辣汤、胡辣汤、乌饭、饭团、麻团、煎饺、锅贴、糖芋苗…一时不知道排哪个好。 “张老板,一个鸡蛋灌饼加里脊加肠和肉松加一点辣。” 就在祝雪漫犹豫的时候,左边传来祁峥的声音。 “老板,我要和他一样的。” 祁峥对于祝雪漫的突然出现很是意外,他下意识地拉口罩以遮盖口角的疤痕。 “你的身体好透了吗?” 祁峥以为祝雪漫看他拉口罩的样子是因为感冒还没有好,连忙解释道,“我已经痊愈康复了,不会传染给你的。” 祝雪漫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只是最近换季降温,看你穿的好单薄。” 祁峥仍穿着秋季校服的薄外套,和旁边早已经换成冬季校服的祝雪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很怕冷吗?”祁峥问道。 “有点怕。” 两人接过鸡蛋灌饼,并肩往学校走。 “我不会跳舞,会影响你吗?其实我是为了抽奖才去的,话说你是穿太少了吧?”祝雪漫见祁峥走路有点不自然,大早上冷风直往袖口里灌,她穿得厚都嫌冷。 祁峥立刻忍着不舒服调整自己的走路姿势,尽量变得和平常一样,“刚踩到石子了,不会影响我的,我很…我很高兴你愿意选我。” “那个,你的裙子选好了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关心自己穿什么裙子,“还没有呢,不过这个裙子就穿一次,买一条太浪费了,而且除了这些场合,我也没什么机会穿那些东西,上次运动会的裙子穿一次就扔,太浪费了,我还是去租一条吧。” “我有认识的朋友在做毕业设计,可以免费给你设计一条裙子,你愿意给她当模特吗?”祁峥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他在老师办公桌上看到了祝雪漫的生日,接近新年,想送一条礼服裙给她。 有认识的朋友完全是他编出来的,他只是想偷偷买桶商家然后从自己的金库里拿钱送她生日礼物。 那天祝雪漫发消息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睡醒打开手机看到祝雪漫发来的消息还以为自己觉还没睡醒,看到消息的那一瞬,身上的疼痛都消去了,出院也是他强烈要求的,其实他这个情况还得在好好休息个几天。 不过他强烈要求提前出出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怕江家那边,尤其是李唯那个疯子,会找祝雪漫的麻烦。 他见过很多豪门不干净的事情,就比如周家,表面上是个相对来说正常的大家庭,然而周涉也会找小叁小四,苏敏敏比李唯强硬一些,但也只是对女人强硬,她私底下弄残了不少小叁小四,给她们钱把她们打发走,然后和丈夫在儿子周景坤面前演恩爱夫妻。 周景坤大伯周鸿的儿子周景森在上高中期间搞大别的女生肚子,女生家里还没报警,周鸿就找人拉那个女生去堕胎了,大家都知道那时周景森强迫的那个女生,但是所谓给出的“官方说法”是女生试图嫁入豪门跨越阶级不成后自暴自弃得了抑郁症。 那些有钱人视人命如草芥,完全不把人当人。手握钱权就可以罔顾王法,颠倒黑白,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更要命的是江珩他叔叔是警局的人,这是把祝雪漫通过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的路都给堵死了。 而且看江立宏那样子祝雪漫已经报过警了,他目前拿不准江家对祝雪漫具体的态度,不过如果江远想要对谁发难,不会到现在还这么平静,他可能心里打了别的算盘。 最拿不准的就是李唯,他必须迅速回到学校确保祝雪漫的人身安全。 65.我还以为你是她女儿 李唯的确查了祝雪漫,除了这个,她还看了家里的监控,倒是个长相不错做事也能干的女孩。 儿子现在处于青春期,对性产生冲动也是情理之中,她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人,在她上高中的时候,身边的男生也是早早就开荤了。 不过看江远现在没有动作,那女孩也没有来求钱求名分的意思,那她暂时也不必针对那女孩,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自家小叁和私生子。 祁书允身体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拜她所赐,她时常趁着江远出差的时候命令佣人苛待祁书允,就如同古时候后宫妃嫔们为了争宠或者生存互相算计那样,然而古时候大多妃嫔只能靠皇帝让自己和母家过上好日子,李唯一个出身富贵的大小姐居然也为了个脏男人在二十一世纪弄这一套。 斗了这么多年,她也疲倦了,趁这次江远出差,她会找机会从根源解决这个问题。 ————— 祝雪漫躲在人群后面偷看林中晔助理发来的消息,心里一阵烦躁。 这种“正宫”孩子的成年礼她有什么出席的必要吗? 「必须去吗?」 「是的,林先生也会出席,您不需要穿着礼服接待客人,到时候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就好。」 依她看过的电视剧以及小说中有钱人家的的成人礼来看,有钱人家的成人礼绝对不仅仅是生日宴,更是名流们社交的场所,既然她也不用干什么正事,那她到时候就在桌子边吃甜品好了。 林先生也会出席…希望那个恶心老子到时候不要来找她。 “祝雪漫,祝雪漫在哪!” 听到舞蹈老师中气十足的声音,祝雪漫不禁吓得一激灵,“到!”她赶紧起身举手。 年底的新年舞会是学校的传统,由于祝雪漫前一年并不在这所学校念书,所以就跟没有参加入学前的军训需要第二年补训一样,她现在需要跟高一的学生一起上交谊舞课,作为高二的学生,祝雪漫跟高一的学妹们格格不入,窝着身子躲在最后一排。 早知道就说自己会跳舞了…祝雪漫懊恼地想。 “上前来!” 小老太太站在舞蹈室的中央,穿着一身简约而优雅的舞蹈服,白发如银丝般在额前轻轻拂动。 小老太太扶了扶眼镜框,抬头看看她,又看看名单,“你就是祝雪漫?” 祝雪漫最怕这种精神饱满的老年人老师,她被看得浑身发麻,“是的。” 小老太太又看了她一眼,转而向人群喊道,“好了,高一的先回去吧。”然后指着祝雪漫,“你留下。” 救命…怎么还要给她上一对一,难道是刚才在后面摸鱼被发现了。 小老太太拿着笔在纸上不知道圈画什么东西,“高二呢,学业比刚入学的孩子重一些,本来要上叁节课,我就给你压缩到一堂课上了,你放学后没事吧?” “没事的。” “那我们拖一会,不介意吧?” “不介意的。” 小老太太放了一首柔和的曲子,她的手放在祝雪漫腰间,祝雪漫的手轻轻搭在老师的肩上,心里微微紧张。 “你身体协调吧?” “协调的。” “那就好,背部挺直,肩膀放松,不要僵硬。”老师扶着她,带着她跳舞。 虽然祝雪漫并没有学过交谊舞,但她学习能力强,学东西很快,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为确保两人的步伐协调,老师引导舞步,祝雪漫跟随她的节奏,“记住,在转身或变换舞步时,注意和你的舞伴保持同步,你的舞伴不是转学来的吧?” “不是的。” “那就行,那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祝雪漫在老师的带领下,跟随音乐的节奏和乐曲的起伏,适时地调整舞步和速度,在音乐的高潮部分加快步伐,在柔和部分放慢节奏。 “你得看着我,你和你的舞伴到时候也需要有眼神互动。” 祝雪漫看着老师,一瞬间突然变得僵硬无比。 老师拍了下她的屁股,“好好看着我!” 祝雪漫别扭地调整自己的姿势,急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老太太突然停下了,笑着看着她,“你让我想起我以前一个学生,你给我的感觉跟她很像,甚至神情都有点相似。” “你家里是本地人?” 这也是祝雪漫害怕遇到这个年纪的老师的另一个原因,他们会突然停下开始查户口唠家常。 “不是的。” “你妈妈是哪里人?”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哎,我那个学生啊,要是现在还在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她姑娘呢。” 祝雪漫轻声应道,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在她上初中的时候,隔壁奶奶也说自己像她孙女什么的,她觉得这些都是老人家夸人的话,没有多想。 小老太太又拉着祝雪漫说了一堆自己以前学生的事情,祝雪漫站在旁边静静听着。 从和她相遇说起,两人之间的趣事,说那个学生有多好,说的时候眼尾一直带笑,声音都是上扬的,可见她很喜欢那个学生。 “······只可惜那姑娘命苦啊,失踪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怎么会好端端的失踪呢?当时还上了新闻,登了报纸,不过一点线索都没有,从那之后,n市叫林诗芸的姑娘就不见了啊,她家里人,尤其是她哥哥都急疯了。哎…那么好的姑娘。” 小老太太摸了摸祝雪漫的脸,似乎在透着她望向二十几年前,祝雪漫本来还只是心不在焉地站在一边,后来也不禁认真听她回忆往事,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我们继续跳吧。”小老太太自觉说得太多,耽误了时间,她拍了拍祝雪漫的肩膀,继续未完成的舞蹈课。 66.成人礼1 林嘉禾那天在听到梁斯言的话后如遭雷击,直到现在都没有再主动联系过祝雪漫,按理说他和祝雪漫的关系当然是比助理和祝雪漫的关系更近些的,他的成人礼自然也会由他自己向祝雪漫通知,然而他以最近太忙为借口让助手去联系祝雪漫。 虽然两个人现在极有可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是同母异父、同父异母的可能性。 在查清楚之前,以防自己干出什么越界的事情,他需要保持距离。 林中晔在林嘉禾成人礼前一天难得回了趟家。 “门口的花是谁种的?” “是小姐种的,后来小姐住校了,少爷托梁莹继续照看花园。” 林中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估计也是遗传她妈妈,诗芸也喜欢种花种草的,血缘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 徐阿姨面色不改,面无表情地回应着老雇主的话,“大小姐那时更偏爱玫瑰,小姐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喜欢哪一种花。” 梁阿姨最近家里有事,换回徐阿姨来上班,徐阿姨也是跟了林家几十年的老人,见证林家叁代人的故事。 “大小姐…最近可好。” 徐阿姨低着头,站在林中晔身后,看向他的背影,轻声问道。 林中晔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她现在身体很好,前几年我不在的时候,她也被养得很好,我也没想到,到这个年纪了还会有情敌。” 徐萍看着林中晔的后脑勺,似是要把他的头给盯穿,“大小姐本就样貌好成绩好家境好人品更好,男孩们喜欢她都正常,大小姐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就是有一个喜欢乱…” 大门被打开,进来的人看到徐阿姨,愣了愣,“徐妈。”然后才把目光转到沙发上的人,他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爸,轻地跟没声一样。 林中晔更是跟没听到一样,看自己的手机。 父子俩人间和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区别,饭桌上静得吓人。 直到临睡前,林中晔才把林嘉禾喊去书房交待了一下明天需要见的人,需要做的一些事。二人如同领导交代下级领任务一样结束交谈后,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林嘉禾辗转反侧睡不着,因为他刚才拿到了林中晔的dna。 趁着徐妈收拾厨房的工夫,他装作去厨房拿水,实际是去收集了林中晔杯壁上的唾液残留。 他甚至想出了十几种方案,但千算万算没算到林中晔会回家吃饭,一切都太顺利太轻松了,林嘉禾直到现在心里还在猛跳。 明天一早他就会把这个送到机构检测。 ————— 祝雪漫睡到中午才醒,她昨天晚上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准备什么好,想来想去,把之前在商场抽奖中的礼物拿了出来,这好歹也是高端商场的一等奖,满当当的一大盒,应该不会太差。除此之外,她又去学校边的寺庙请了条保学业的手串。 祝雪漫不知道名流们是如何穿着的,尽管她可以自由穿衣,随便穿,没有限制,但她还是挑了个像样点的裙子,化了淡妆。 开始时间是下午叁点,然而那都是留给上层人士社交的时间,跟她没什么关系,祝雪漫五点多才到场,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扫光甜品,其他的东西跟她无关。 祝雪漫走的侧门,在她进去的时候,会场内已经是热闹非凡,除她以外都是正装,祝雪漫自知混入人群会显得反向“鹤立鸡群”,于是她拜托服务生给她打包了一些吃的,然后带着去二楼休息室坐着。 林嘉禾身着高定西装和林中晔站在正门口,祝侍者凑在林家父子俩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两人点了点头,继续招待客人。 周景坤下午才落地,急匆匆赶来,上身只来得及换了一件深领衬衫,麦色肌肤大露。 “你来走秀?”林嘉禾看了眼他这个男模打扮,没忍住吐槽道。 “能赶回来不错了。”周景坤拍拍他肩膀,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他,“生日快乐,我先进去上厕所。” “姑父。”周景坤朝林中晔喊了句,眼神都没放在他身上,径直往里走,林中晔朝他微微颔首,神情淡漠,然后变脸似的和下一位客人握手交谈。 其他人家有孩子的都是父母和孩子一起入场,然而周家林家关系太差,只有周景坤一人独自前来。 林嘉禾早已习以为常,两个小辈虽然关系还不错,但是上一辈的恩怨仍然是消解不了的,而且他现在满心等待亲子鉴定的结果,没空再烦心其他东西了。 “生日快乐。”梁斯言打断他分神的思绪,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嘉禾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 林中晔仍在和不知道哪个局长交谈,没有在意这边的情况。 梁斯言瞥了一眼林中晔,转身走进场。 下午就进场的人现在无需二次入场,他爸下午就到了,所以梁斯言和他爸不是同步进场的。想想也是奇怪,他爸都半年没回国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毫无征兆,他一会可不想看到自己那个恶心老子。 梁斯言在会场里随意转了一圈,简直无聊地想笑,人人脸上都写着虚伪二字,假的令人作呕。他从酒侍那里随便拿了杯酒,走去二楼的休息室。 67.成人礼2(微修罗场江珩被梁斯言气到半死 江家来了四个人,众人不禁纷纷侧目,看着极其少见的一幕。夫妻二人挽着手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戴着口罩的私生子,江珩黑着脸吊着胳膊走在最后面,两人的站位显得江珩更像私生子。 江珩跟林嘉禾最近关系淡了不少,两人之间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互相问候了几句。 江远拉着妻子和林中晔热情地嘘寒问暖,似是要妻子看清原先口中的“好男人”也不过是和他一样的男人。 江珩和祁峥匆匆打完招呼就进去了,江远把林嘉禾喊过来,让李唯先进去。 先是虚情假意地夸赞他再是提出江泰最近有意涉猎林中晔在搞的项目,希望多有合作,字字句句说得谦虚诚恳,林嘉禾站在一边静静听着,适时作出回应。 由于江家几乎是最后到场的,因此三人边说边往里走。 “姑娘今天没来吗?”话锋一转,江远突然提起祝雪漫。 前面还在说两家合作的事情,话题突然转到祝雪漫身上不免有些突兀,林嘉禾心中一紧,猛地看向江远,可惜江远脸上仍是只有虚伪的笑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林中晔似乎是因为之前的饭局和江远聊过两句女儿的事情,所以听到江远提到祝雪漫并不觉得意外。 “她不喜欢人多,一个人在休息室歇息。” 江远笑笑,又聊了几句,俩人就像两个正常父亲一样聊着孩子们的事情,“女儿好啊,我两个都是儿子,闹腾死了。话说,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大儿子?” 林嘉禾心中警铃大作,他当然听得懂这个言外之意,江远这意思不会是要联姻吧,让祝雪漫嫁给江珩?祝雪漫怎么忍得了江珩那阴晴不定的烂脾气。 林嘉禾及时插嘴,“现在谈这些事太早了。” 林中晔似乎也不想跟江家成为亲戚,扯开话题,没有再多说。 江远见林家人这样应当是不知道祝雪漫和江珩的事情,但是从他们的态度来看,似乎也不是不在乎祝雪漫。 江远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后,不再多语,也顺着林中晔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 祝雪漫在休息室打了个喷嚏。 嫁给江珩?开什么玩笑,祝雪漫连做噩梦都做不到这么恶心的。 “你冷吗?”梁斯言走到门口,调了房间的温度。 “还好,只是鼻子痒。” 二楼的休息室有好几间,祝雪漫选了最里面,没人去的一间。 正巧梁斯言也是这么想。 遇到梁斯言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种有钱人之间有利益来往很正常。 梁斯言却是没想到祝雪漫坐在里面吃甜品。 两个不喜欢人群不喜欢社交的人现在躲在休息室吃东西聊天。 “你给他准备的什么礼物?” 梁斯言看着祝雪漫身边巨大的礼盒,不禁问道。 不怪梁斯言好奇,重重一盒礼物,实在是和寻常礼物的尺寸不太一样。 “古董?包?电脑?” 祝雪漫打开第二罐免费的venchi,努努嘴,“我哪有那么多钱,商场抽奖送的。” 梁斯言笑出声,“你对你哥可真好。” “我只是真的不知道送男生什么东西合适,再说了,我也准备了别的。” “有的时候,商场送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多好的东西。”梁斯言把随手拿的酒喝完放到一边,“你的裙子选好了吗?” 祝雪漫想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裙子指的是什么。 她点点头,“同学有认识的人脉,已经准备好了。” 六星级酒店的餐饮标准就是高,祝雪漫其实本来对甜品也不算太感冒,但是刚才拿的甜品已经被她扫光了,没有别的,就是因为好吃。 “我想下去再拿点东西吃,要一起吗?我顺便把礼物送过去。” “一起。”梁斯言起身,跟在她身边。 休息室出去左手边是一个大露台,江珩吹完风走出来,和说说笑笑的两人撞个正着。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有说有笑的,祝雪漫眉眼弯弯,漂亮得心发烫。 江珩发誓,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让他火大的一幕,他觉得祝雪漫和祁峥结婚他去当伴郎都不会有看到祝雪漫跟梁斯言走在一起还他爹笑那么开心更气人。 其实祝雪漫只是因为马上能再吃一堆免费的甜品而高兴而已。 祝雪漫的笑容在看到江珩的第一秒就没了踪影,她顿时皱着眉头,相当嫌弃地看着他,表情跟踩到狗屎一样。 她忘了江珩站在这里也正常,他跟林嘉禾关系不错,来参加成人礼简直理所当然。 祝雪漫的好心情瞬间消减了大半,她翻了个白眼,情绪藏也不藏。 梁斯言本来低头看着祝雪漫,和她讲话,看到祝雪漫表情的变化,略带好奇地抬头,于是他看到江珩正满脸怒气的看着他俩。 “你认识这个看上去好可怜的残疾人士吗?”梁斯言问祝雪漫,往前挪了一步,侧身挡住祝雪漫。 祝雪漫语气不善,“不认识。” 梁斯言又上前两步,歪着头,“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需不需要我帮您找个轮椅?” 梁斯言虽然用身子挡住了祝雪漫,但祝雪漫的笑声毫不掩饰地传到了江珩的耳朵里。 江珩被这俩人气得心梗,在这一秒,梁斯言在他心里的厌恶程度短暂地超过祁峥,位列第一。 梁斯言见江珩不说话,其实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遗憾地叹了口气,“他可能听不懂人话,我们走吧。”说完,梁斯言拉着祝雪漫就往下走。 明天应该能加更 69.成人礼3 也就一段时间没见,这俩人怎么认识上了,不仅如此,还走这么近? 这两人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情侣?不会吧,他也喜欢祝雪漫吗? 梁斯言不是一个人孤立全世界的吗,别人和他接近都难,一张死脸成天鄙视所有人,怎么会跟祝雪漫那么熟? 为什么每个杂种都来给他添堵。 “梁斯言。”江珩喊住梁斯言,下楼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像是在等他继续开口。 “我有话跟你讲。” 梁斯言低头看了祝雪漫一眼,转身往回走,这在江珩眼里就是小情侣腻歪分别时依依不舍眼神还拉丝。 他现在气血翻涌,梁斯言的举止无疑是又添了一把火。 祝雪漫知道这两人关系极差,她可不想卷入什么男人的纷争,不过她会在心里默默祈祷的,梁斯言可千万要赢啊!把江珩再揍趴一次。 会场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祝雪漫找了半天才看到林嘉禾匆忙的背影,她一路小跑跟到后面的走廊,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生日快乐。” 祝雪漫把礼物递给他,没想到第一次在林嘉禾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祝雪漫以为林嘉禾是被自己吓到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吓到你的。” 林嘉禾刚拿到加急的亲子鉴定,现在有点心不在焉,他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刚才在分神。 林嘉禾接过祝雪漫手中的两个袋子,今晚听了一晚上生日快乐收了一晚上礼物,唯有现在手上拿的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挤出一个笑容,看着祝雪漫,右手抚上她的青丝,就像一个普通的哥哥在关爱自己妹妹,“谢谢,我这会有点事,顾不上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就让司机送你先回去。” “嗯好。”送完礼物就算完成任务,祝雪漫回头直奔甜品区。 林嘉禾看着手上祝雪漫的发丝,只期望她千万别和自己一样,真的是林中晔的孩子。 ————— 就这么一会功夫,甜品已经换了一批。 祝雪漫看着五花八门的甜品,犹豫不决,每一个看上去都很好吃的样子,可是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胃。 “如果是纠结眼前这几款的话,我更推荐他们家的红茶提拉米苏,你可以试试。” 祝雪漫转头看去,开口的陌生男人眼神锋利,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能穿透人心。英俊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透露着岁月洗礼后的沉稳,整张脸唯有眼角的细纹留下了一点岁月的痕迹。 “抱歉,看你站在这时间有些久了,擅自和你搭话,如有不适我很抱歉。”似是觉得祝雪漫身上的穿搭和在场其他女人身上的礼服裙格格不入,男人问道,“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吗?” 祝雪漫犹豫一秒,还是做了肯定的回答。 “这种场合人太复杂,还是在家长身边好。” 祝雪漫听到这个,有些不满,这陌生男人怎么这么爱教育人,“我已经高二了,不算小孩子。” 男人听闻笑笑,“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被家人束缚,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也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可以彻底脱离家长的管控,自以为逃出掌心了,实则并没有,毕竟幼鸟都以为自己身处的笼子便是世界的全部。” 祝雪漫皱着眉头,对这个言语莫名其妙的男人感到十分不爽。 男人又冲她笑了笑,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你和他认识吗?”周景坤看向男人的背影。 “不认识。”祝雪漫下意识地接话,转头才看清是谁。 接下来出现任何一个人祝雪漫都不会感到意外了。 周景坤没再说话,而是递给她一个精美的袋子。 祝雪漫的手悬在空中,“这是…?” “送给你的礼物。” “啊?今天是林嘉禾生日,是需要我帮你给他吗?” 周景坤愣了愣,感叹怎么有比电线杆还直的人,“不是不是,是送给你的,我在国外训练,这是他们国家传统工艺做的盘子、碗各种餐具,希望你喜欢。” 祝雪漫相当意外,她感激地接过礼物,“谢谢你,我会回礼的。” “不用回礼,就…就也是顺手买的,你不要有负担,对了…” 祝雪漫看着周景坤,他想说的话似乎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祝雪漫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 “那个,下个月,你有时间来看我比赛吗,在墨尔本,参赛人员家属朋友来观赛,费用是全包的。” 说出这话似乎耗费了他相当大的勇气,他连忙补充道,“时间是期末考试之后,不会影响你考试的,费用包含机票酒店和三餐,就是,就是你有空的话,你愿意的话可以来玩,嗯,全看你意愿。” 周景坤所说的费用全包不是主办方掏钱,是他自己掏钱,但是祝雪漫要是知道这钱是他出的那是绝对不会来的,所以周景坤撒了一个参赛人员家属及朋友可免费观看的谎言。 “我…” 祝雪漫不知道自己在周景坤内心分量居然这么重,这名额应该没几个吧,她居然能占其中一席吗,难道是豪门家族的友谊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连个愿意去大洋彼岸给他加油的人都没有,好现实,好惨… 祝雪漫看着周景坤躲闪的眼神里藏着一丝期待,回答道,“我方便的。” 周景坤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笑容,为了掩饰内心的激动,他抿了抿嘴,又轻轻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些。 祝雪漫没在意他脸上的表情,满脑子想着该送什么回礼比较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周景坤微红着脸,转身离开了甜品区。 一是要冷静一下现在这个没出息的激动情绪,二是他准备向林嘉禾坦白自己对他妹妹的心意,希望作为哥哥,以及多年的朋友,他能给自己当助攻。 这成人礼马上要乱成一锅粥了… 69.成人礼4 这会场实在是大的吓人,贴着墙走一圈都要十几二十分钟。 祝雪漫前后花了将近半小时才选好第二轮的食物,她准备拿着满满的一盘回休息室去吃。 对于到场的其他大部分人来说,这些精美的食物只不过是一种点缀,这些小甜品只不过是华丽的背景板。 祝雪漫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来到楼梯边,看到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背影,她试探着问,“祁峥…?” 祁峥回过头,祝雪漫正歪着头看着他。 祝雪漫把满满一盘食物举到胸口,“我挑了一堆好吃的,你要一起吃吗?”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答应了,声音有些不自觉地抖动,“好啊。” 祁峥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祝雪漫并肩往上走。 祝雪漫还没走到刚才的休息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做生意的、当官的,这里面不会正巧在上演着什么豪门狗血剧情吧。 可惜这里的隔音效果实在不错,刚才那一声巨响后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 祝雪漫略带遗憾地和祁峥进了隔壁房间,这间休息室比隔壁的大不少,除了进来的那扇门,沙发贴着的一侧也有一扇小门。 “这间房好像和隔壁是互通的。”祁峥看着那间小门,对祝雪漫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隔壁那间房那么小。”祝雪漫拿了一块柠檬挞,心思却完全飘到了隔壁。 觉得自己想吃八卦的心实在是太过明显,祝雪漫收敛了些,坐到祁峥旁边。 尽管两人之间还有几拳距离,但祁峥仍然僵硬了几分。 “我们什么时候去你朋友那边试裙子呀。” 我们…祁峥按捺下心中莫名的激动,欲盖弥彰地拿了最小的一块点心放到嘴边,“哪天都方便的,看你时间。” “那就明天吧,方便吗?” “方便的。” “咚”地一声,背后的墙壁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到了墙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墙壁,然而下一秒隔壁传来的声音彻底浇灭了祝雪漫意图当豪门八卦vip观众的心。 “你再怎么生气,也影响不了祝雪漫已经被我睡奸过的事实,我拍的视频,喜欢吗?喜欢我可以发你。” 祝雪漫瞬间如坠冰窟,自己在前几秒还在想着能不能听有钱人的八卦,现在看真是好笑至极,自己就是“八卦”的主角。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她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石化在原地。 隔壁甚至都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你大可以去操我玩过的。” 她被定在那,甚至不敢转头去看祁峥的表情。 想要隐藏的事情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暴露在了空气中,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江珩羞辱她的话,整个人喘不上气。 祁峥自然也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他不知道江珩现在跟谁在一起,尽管现在很想到隔壁把江珩给掐死,但是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现在祝雪漫的情绪。 他看到祝雪漫脸上不可抑制的泪水,慌乱地不知所措,祝雪漫还不知道祁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祁峥急忙抽了几张面前的纸巾,可拿了纸巾也不敢递过去。 江珩不是说自己已经把照片视频全部删光了吗… 指尖的凉意如同一股冷风,迅速蔓延到她的整个身躯,她机械地把头转向一旁,祁峥看着祝雪漫的眼睛满是惊恐,情不自禁地用纸巾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祝雪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身体仿佛被撕开了一个裂缝,所有的脆弱和不安都涌了出来。 祁峥的心脏被紧紧攥住,心里剧烈的钝痛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目光定定地盯着前方,瞳孔里满是祝雪漫害怕的样子。 祝雪漫也不知道作何反应,这都是她无意中的生理反应。祁峥的眼里只有担忧和心疼,虽然她知道祁峥不会因此对她有什么想法,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在这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方式下暴露在外。 隔壁似乎动静不小,不知道现在跟江珩在一个屋里的是不是梁斯言,祝雪漫已经无心再关注。 她粗喘着气,人已经到了沙发的边缘,她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祁峥,“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祁峥小心翼翼地上前,见祝雪漫没有排斥才敢一点一点挪到她身边,他蹲在祝雪漫旁边,“我们走。” 祝雪漫抹掉眼泪,咽下喉头的酸涩,起身和祁峥往外走,两人穿过后门,回过神来时已经距离酒店很远了。 十二月中旬的冷风吹散了祝雪漫的眼泪,也吹醒了她刚才几乎一片空白的脑子。 凭什么受害者要一直活在被加害者欺负的阴影里,而加害者却可以将受害人受过的苦痛当成一种炫耀和谈资轻松说出口。 之前天真的以为不和江珩一般见识也是一种胜利,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种精神胜利罢了。除了对她有恩的养父母之外,她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寄托,也没有软肋,拼劲全力也要让江珩付出代价。 70.成人礼5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周景坤找了一圈没看到林嘉禾,却被认识的人告知江珩进了楼上的休息室,他本想进去看看江珩是不是和林嘉禾在一起,结果一进门看见梁斯言正掐着江珩的脖子把江珩抵在墙上。 见到周景坤进来,梁斯言淡淡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江珩,然后用左手指了指地上滚落到门边的手机。 周景坤捡起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大尺度照片,他正想皱着眉头拿开,却发现手机上照片的女孩分明是祝雪漫的脸。 “你p的?”周景坤不客气地拽了下梁斯言的肩膀,质问他。 “我?”梁斯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你要不看看是谁手机拍的呢,你的好兄弟,对自己兄弟的妹妹干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周景坤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珩,又看了看手机的照片,“什么意思?” 江珩见周景坤这不太合常理的样子,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别告诉我,你也喜欢祝雪漫。” 心思被戳破,周景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他冷着脸举着手机问江珩,“到底什么意思?” 江珩活了这么多年,没遇到过这么好笑的事,他血缘上的弟弟和他喜欢同一个女生,他最讨厌的人和他喜欢同一个女生,现在就连他多年的好兄弟也和他喜欢同一个女生,凭什么?这群人凭什么?是他第一个认识祝雪漫的,他们这群人凭什么喜欢祝雪漫,怎么敢的。 江珩看向周景坤,笑得顽劣,“什么时候的事?” 周景坤没有回答,他现在脑子里面一团乱,江珩的手机里有祝雪漫被偷拍的裸照,这能说明什么,这两人也不是情侣,祝雪漫也不是会为了钱权爬床的人,只会有一种可能。 “现在是我在问你这照片是什么情况。”周景坤看向江珩,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陌生。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江珩撇开头,不去看他,在沙发边坐下,“手机里还有别的,你想看看吗?” 周景坤把手机砸到他背后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珩看似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被扔过来的手机,“我用照片威胁祝雪漫去医院的时候,她直接把我手机砸坏了。” 周景坤听到这话,上前抓住江珩的衬衫领,把他掼到另一面墙上,愤怒的火焰在周景坤眼底熊熊燃烧,他的眉毛紧紧地皱成一团,额头上青筋暴起。 江珩冲着他挑眉,周景坤很少生气,现在是真的动怒了,“你再怎么生气,也影响不了祝雪漫已经被我睡奸过的事实,我拍的视频,喜欢吗?喜欢我可以发你。” 周景坤眼中的怒火转为震惊,他和江珩认识这么多年,虽然知道他有的时候性格比较恶劣,但也都是在朋友之间能接受的范围之内的,大部分时候人还是不错的,没想到这人的内心已经无药可救成这样。 江珩见周景坤这样,嗤笑一声,“你大可以去操我玩过的。” 梁斯言站在一边,像是在等周景坤放手后换人。 他现在算是理清这几个人是什么关系了,一个给自己朋友妹妹下药迷奸的畜生,一个疑似喜欢自己亲妹妹的人,还有一个唯一正常人。 他本来以为江珩最多也只是骚扰祝雪漫而已,没想到居然能恶心成这样。 江珩看着眼前两个怒火中烧的男人,心底涌上一股诡异的快意。 反正都喜欢同一个人,凭什么要让他们好过,大家一起跟他一样饱受折磨好了。 其实他也不想说那些话的,但是他现在已经被气到失去理智,口不择言,情急之下只能拿这个东西作为利剑刺向面前两个男人。 他看着周景坤,不禁觉得好笑,他今天才知道,他的情敌不是只有一个人,是有一群人,他没想到祝雪漫招男人的本事这么大。 周景坤本来是要跟林嘉禾坦白他对祝雪漫有好感想追求她的,没想到无意中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周景坤闭了闭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太阳穴现在正“突突”地跳,“所以周景仪山庄开业那天是你给她下的药。” 江珩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藏不住的错愕,周景坤见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他妈知不知道你把她送我床上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晚上你把她送到哪个老头床上会是什么一个下场?那些有性瘾的老头,有怪癖的老头,玩sm的老头,你敢说你不知道他们玩多花?她甚至有可能会被玩死你知道吗? 还好是误打误撞送到我这边来了,也还好我当时喝多了,那天应该也只是单纯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发生,你应该知道男女睡一觉传出去之后对男的女的来说简直天差地别,传出去我没关系,我是男的,我爸我妈也会找人压下去,但你有想过她会是怎么样一个处境吗??” 要不是江珩现在是残疾人,周景坤真的想把他往地上掼。 江珩听周景坤提这事,火气再一次上来,怎么正好送他那边去了,“我他妈也不想的,那天完全就是一个误会,我怎么可能把她送别人床上?而且你他妈那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来说?” 周景坤见他这副试图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的样子,不禁气笑了,“药不是你下的?人不是你喊过去的?你真的…我操,我知道你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你竟然能没底线到这种程度。” 江珩短暂地想象了一下祝雪漫要是那天遇上了什么变态老头会是怎样一个惨状,心里也难受得紧,可他脸上仍是装得一副玩世不恭,毫不在乎的模样,“你什么意思,要为个女的跟我绝交?” 周景坤没想到江珩能一次次刷新他的底线,他在反思为什么自己会跟这样一个人做了那么多年朋友,“是,没错,反正本来也就只是一直碰巧被分在一个班而已,你不许再出现在她身边,把你手机里的视频删干净,现在就删。” 江珩听到周景坤说这个,心里瞬间没了底,刚才梁斯言也是掐着他脖子让他删视频,他倒不是因为自己干的烂事被人知道了而感到慌乱,而是受到了情敌的威胁感到慌乱。 这几个人好像都是发自内心喜欢祝雪漫,他是能恶心他们没错,但他跟这些人比,好像一点追祝雪漫的优势都没有。 几个人样貌家世都差不多,只能靠其他项目来比。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在祝雪漫心里是负分了,祝雪漫不扇死他已经是她仁慈,跟他们这么一对比,他在祝雪漫心里的形象怕是更糟糕了。 梁斯言有颜值牌,祝雪漫喜欢梁斯言那张脸。 祁峥有忠犬牌,为了祝雪漫把自己送医院里。 周景坤脾气好,估计能算得上有一张温柔牌。 他江珩什么都没有。 我只能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写男男暧昧、女口男、后门、路人、女主做m、雌堕、各种缺胳膊少腿等等对女主身体有伤害的恶心情节,因为没有大纲,所以我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剧情发展。 男主虽然垃圾但绝对个个都是180+、身材好、屌大、颜值高、有钱的顶级帅哥,不然他凭什么当男主。 71.我去杀他 祝雪漫已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祁峥隔着一个身位,跟在她身后。 祝雪漫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她任由冷风灌进袖口,或许是因为这样能让自己变得麻木。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祁峥,这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祝雪漫走在大桥上,左边是川流不息的车,右边是静谧的河。 祝雪漫往下看,城市的灯火映照在黑色的河面上,泛起层层波光。桥下的水流轻轻涌动,宛如丝绸般在黑夜中轻轻绽放,月光洒在水面,留下斑驳的倒影,仿佛是星辰散落在河中。 她站在栏杆边,瞬间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选择跳桥了,夜晚的河黑漆漆的一片,看久了像是一大团黑色的漩涡在吸引着她,她现在也有一种想要一跃而下的冲动。 祁峥见祝雪漫盯着河面看了良久,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快步上前,把祝雪漫拉到身边。 祝雪漫呆呆地靠在祁峥身上,过了好一会才将他推开,“抱歉,我没有要了结自己的意思。” “我只是…” 祝雪漫再次泣不成声,两人坐在长椅上,她的泪水滴落在祁峥的肩膀上,像是夜空中碎落的星星。 祝雪漫把头靠在祁峥肩膀上,祁峥的手虚虚地搂着祝雪漫,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抽泣声随着她的呼吸一同起伏。 祁峥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泣,给予她这份安静的依靠。 祝雪漫的泪水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伤痛,她的所有脆弱彻底暴露出来。每一次的抽泣,仿佛都在撕裂她心底的痛楚,而祁峥只能在她的身边,默默感受她的情绪,给她一点点温暖与安慰。 祁峥能感觉得到祝雪漫的心在剧烈的痛苦中挣扎,他试图把她所有的不安与痛楚都抱进怀里,替她分担那沉重的负担。 祝雪漫的呼吸逐渐变得稳定,她看着车流,情绪彻底消散开,她像是在刚才的眼泪里想清楚了很多事。 西装的右肩的部位已经被祝雪漫的泪水浸湿,“抱歉。”祝雪漫带着鼻音说道。 祁峥听到祝雪漫说抱歉,心都要碎了,祝雪漫看着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情绪。 “我想让他付出代价。” 祁峥看见祝雪漫的眼里满是认真,“你想怎么做?” 祝雪漫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像是在稳定自己的声线,“我不知道。”她摇摇头。 她低头看向地面,“说实话,虽然讲起来我是林家的女儿,但是你看…”祝雪漫没有多说。 “我身上有一点点存款,是我爸爸朋友给我念书和生活的钱,全部加起来也没有江家的零头多。 我收集了证据,录音、掺了药的液体,我去报警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其实从那个警察的弟弟的反应来看,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能猜得到那个姐姐多半是被警告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我真的尽力了。 我在想,我要不要杀了他一了百了,但是我感觉为了这种人渣,拼上自己一条命是不值得的,我很矛盾。” 祝雪漫平静地说着,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盘托出。 祁峥双手包住祝雪漫的手,“不要因为那种人脏了自己的手,你想让他死,我去杀他。” 祝雪漫的心猛地一沉,眼前的世界仿佛突然变得不真实,那句“我去杀他”像一块重石,砸在她的胸口,让她一时忘记了呼吸。 脑海里是深深的震惊与困惑,她从未想过祁峥嘴里会说出这句话,这句话太过沉重,潜台词是我愿意为你了去坐牢,她不觉得几个月的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能近到这种程度,就是亲生父母都不一定能为孩子做到这种地步。 祝雪漫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峥,“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峥眼神坚定,没有动摇,“我查过了,不一定会被判死刑的,我也想杀了他们,我去动手就好…” 祝雪漫看祁峥这样,连忙打断他,“我在世界上没什么牵挂了,除了养父母江家人没有可以威胁我的东西,你妈妈还在他们那边,万一他们报复到你妈妈头上怎么办。” 静默两秒,祁峥缓缓开口,“我妈妈,没多少时间了。” ————— 大桥对面,两个黑衣人拿着相机,动作诡异。 “拍,都拍,有料就行,管他妈的谁谁,那男的好像是江远那私生子,旁边那女的不知道谁,先留着呗,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啊?私生子有什么拍头啊,而且对面那俩人又不失当众做起来了,拍了有啥用啊。” “呆子!手上的照片自然是越多越好啊,万一呢!万一呢!我到昨天也不知道几年前无意中拍的一张照片有大用处啊!” “好好好,我拍我拍。” 相机里,此时祝雪漫和祁峥的样子被定格,两人靠在一起,像两只在冬夜里抱团取暖的小兽。 72.报恩 祁书允家庭条件不好,高中毕业就辍学去打工了,那时候年轻单纯,不知道社会的险恶,被人骗到夜总会打工,跟她说好的是“卖艺不卖身”,可还是给她下了药送到了江远床上。 江远对李唯本来就没多少感情,祁书允这种刚成年的小女孩无疑引起了他的兴趣。 祁书允未经人事,涉世未深,江远花言巧语几句就把她给哄走了,江远送她花,带她去吃好喝的,带她去看烟花看夜景,甚至还供她上大学,这种富家公子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是小城市出身的祁书允这辈子没有接触过体会过的幸福。 尤其是供她上学这一点,祁书允觉得自己遇到了贵人。 祁书允在得知李唯存在之前还以为自己在跟江远谈恋爱。 闹矛盾的开始就是祁书允无意中知道了李唯的存在,江远自以为是的认为祁书允闹分手是因为善妒,想上位当正妻,可祁书允仅仅是不愿意当小叁,破坏别人的婚姻。 李唯得知祁书允的存在后,命人将她羞辱了一顿,在她家门口写上侮辱性的字,砸坏家里的东西,甚至闹到她父母那里,让老人家抬不起头,江远默认了这些行为,没有任何作为。 老小区传播八卦的速度堪比光速,这件事瞬间就传开了,言语也能杀人,老两口被气得直接躺进了医院,半年没到就走了。 祁书允在父母离世后彻底恨上了江远夫妇,她趁江远出差的时候坐大巴辗转几个城市跑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怀孕叁个月了。 祁书允原本对这个孩子没有多少感情,但是祁峥太乖了,不哭不闹,特别懂事,祁书允心中的恨意也在时间中消去了不少,人生在世,还是要有一个依靠,儿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祁书允四处打零工供祁峥念书,她的身份证毕业证户口本逃跑的时候一样都没带出来,她害怕被江远发现,后来祁峥上学还是花钱买了身份读的。两人住在小卖部老板家里,小卖部的二楼,房子不大,却被祁书允收拾得很干净,母子俩就这么贫穷但幸福地活着——直到祁书允生病,她没有那么多存款,只能找人借钱。 豆腐店老板介绍的放贷公司其实是自家亲戚搞的高利贷公司,祁书允不知道自己已经招上了黑社会的人。 要债的人把祁峥堵在小巷子殴打的时候,其实期间有很多人路过,但他们都选择了袖手旁观,祁峥感受到了人性的冷漠,也在一根根棍子落下后感到无尽的绝望。 倒在地上的祁峥隐隐约约看见隔壁班那个漂亮女孩路过了小巷,不知为何,祁峥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的火苗,或许是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吧,他居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可是祝雪漫看了一眼就走了,他躺在地上的自嘲地想,真是死到临头出幻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世道,谁愿意惹祸上身? 等后面跑出来祁峥才知道,祝雪漫那时候是去公共电话亭报警了。 巧的是警察局就在这附近,警察们出警很快,警笛声响起的同时,一块大石头被丢进小巷子,这无疑吸引了高利贷的注意,祁峥趁高利贷分心,身体里爆发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能量,跑了。 两人一路狂奔,四周都是老小区,弯弯绕绕一大堆,对于不熟悉这里的人来说,这里和迷宫没什么区别,否则那群黑社会的人也不可能说跑不过两个小孩。 满身是伤痕的祁峥被祝雪漫带回了家后,林诗芸帮他上了药。 在祁峥的印象里,祝雪漫的妈妈是个极具母性光辉的女人。她给自己上药的动作细腻而贴心,右手温柔而有力地抚摸过自己的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依赖和依靠。 她看到自己的眼泪掉进汤里后,为了保护自己的自尊心,假意让祝雪漫去厨房烧一壶水,然后悄悄把自己纸巾推到自己面前,之后借口自己要去楼下拿快递,离开了餐桌,祁峥很感谢她。 祝雪漫家里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被布置地很温馨,相当有生活气息,电视机柜、餐桌上、茶几上…到处摆放着一家叁口的照片和许多祝雪漫的单人照,祝雪漫爸爸戴着眼镜,看上去像学识渊博的高材生。 饭后,在林诗芸要给他父母打电话的时候,祁峥撒了谎,他不想连累别人,于是报了假的名字和家附近水果店老板的电话号码。 他和祝雪漫本就不是一个班的,祝雪漫没有和外班同学交友的习惯,自然也不认识他。 林诗芸和祝雪漫当时只以为他是被歹徒袭击了,在把他交给水果店老板过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把这件事情给淡忘了。 在母女二人看来,她们只是顺手帮助了一个被劫匪抢劫的孩子而已,但是在祁峥心里,祝雪漫和她妈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祝雪漫报了警,他说不定就死在高利贷的棍棒下了。 祁书允不好当面道谢,怕牵扯到祝雪漫家,只好隔叁差五给他们家匿名送水果。 那年正逢严打,黑社会的人消停了一阵子,可是等上面的人走后,他们再次嚣张了起来。 再后来,因为那件事,祁书允和祁峥就搬走了。 好人有好报都是骗人的,祁峥活到现在没见过哪个善良的人有好报的,太不公平了。 祁峥本就被李唯和江珩折磨地身心俱疲,在再次见到祝雪漫之前,他的计划就是待自己羽翼丰满,狠狠报复江家人后带着祁书允远走高飞。但是妈妈现在时日无多了,他也不必再费尽心思去谋划什么大计去报复江家,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去结束这一切。 正好到时候把小时候被祝雪漫捡回来的一条命还给她,也算是报恩了。 两个妈妈都会活得很好 73.懊悔 周景坤知道江珩因为家里的情况有的时候会有些阴暗的想法,但是他真的从未想过多年的朋友居然能干出如此令人唾弃的事情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所处的圈子里有多少肮脏的事情,但是那些人一般都是自己所厌恶、看不起的对象,之前朋友聚会聊天聊到这些话题,几个人对于这种行为都是相当不屑的,包括江珩。 “周景坤,你别在这搞笑了行吗,你家里允许你娶她回家?你家也不过是看上去风平浪静罢了,要不是你有一个强势的妈,你也跟我一样,你家老头还跟林家那边有旧怨,你们两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周景坤被气得胸口起伏,“现在压根不是我是否和她在一起的问题,而且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去调解的。” 江珩本来是想拿现实去堵周景坤的,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 江珩又看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梁斯言,讥讽道,“你他妈的不是有什么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吗,还藏什么照片在怀表里演什么深情人设,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梁斯言眯着眼睛,缓步走到江珩身边,“强奸犯也配讲话?” 梁斯言知道江珩当时只是打了擦边球,没有真正进去,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生气。 周景坤多少还念着一丁点以往的兄弟情义,想到上次梁斯言和江珩的事情,一条胳膊横在那两人之间,“他打不过你,秋后算账也不迟。” 梁斯言没有理会,“胳膊断了都闭不上你那张烂嘴,我看你爸跟政府的新项目也可以不要了。” 富二代老子逢年过节还要给官二代的老子送礼,江家周家和林家都是做生意的,梁斯言他老子虽然现在也是做生意为主,但是除了他爸,他家里基本上都是政府的人。 听到这话,江珩黑下脸,“半个洋人也是给你在这装上了。” 小辈之间打打闹闹也就罢了,把家里的事情扯出来实在是有点不识大体。 梁斯言听到这话,眼里露出轻蔑和不屑,江珩见他不像开玩笑,心下一沉,这疯子说不定还真能做出来。 江珩一直看梁斯言不爽,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只是他一直觉得这人真的好他妈装,在他心里,梁斯言就是那种看着就让人火大的死装哥。 早在他们入学的时候,梁斯言就因为那张脸获得了超高的人气,江珩作为“交际花”自然是想拓宽人际圈的。 男生认识的过程较为简单,一般拿个球上去就可以了,江珩也是一样。 两个班同一节课上体育课,江珩带着篮球走到面前邀请他打球,可梁斯言一个眼神都欠奉似的,直接走了。 江珩本来以为是他听不太懂中文,还不死心地用英语跟他搭话,收获的唯有梁斯言冷淡的“没兴趣”叁个字。不只这一次,后面几次梁斯言也是保持那副目中无人的死样。 梁斯言倒不是故意针对江珩,他只是对谁都没兴趣。 江珩何时受到过这种轻视,他对于梁斯言这个态度极其不爽,再加上有的男的本就男疾男户梁斯言,关于他的传闻和谣言也不少,江珩也在不自觉中对梁斯言的印象愈发地差,这也为后面两人打架埋下了铺垫。 “删照片然后滚。” 梁斯言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一座冷峻的雕像,可那无声的愤怒却在空气中暗暗涌动。 他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前方,不见一丝波澜,但那种压抑的怒火却沉沉地压在四周,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除了江远,谁跟江珩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说过话? 江珩捏紧手机,当着梁斯言和周景坤的面删光了照片和视频,其实他也并没有要把这些东西发出来的意思,只想自己留着默默欣赏,一切都被他晚上情绪上头搞砸了。 “我说真的江珩,”梁斯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和女生上床,甚至是通过下药迷奸的方式上床当作一种炫耀简直是low爆了,你已经输了。” 梁斯言实在是不想跟他多废话,直接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周景坤也没什么好脸色,“林嘉禾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江珩看着地毯的纹路,脑子里在后悔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知道。” 周景坤暂时不会和林嘉禾说这件事,不是要替江珩隐瞒他干的事情,而是林嘉禾知道这事情肯定要江家人给说法的。祝雪漫现在处境尴尬,林中晔没有多重视这个女儿,江珩他妈对私生子私生女的极为敏感,要是知道江珩干的“好事”说不定还倒打一耙觉得是祝雪漫的不对,到时候拿对付祁峥的方式对付她,祝雪漫哪里搞得过他们? 不仅如此,到时候两家人出面,江珩假惺惺地道歉后,大概率是江远会向林中晔做一点商业上的赔偿,祝雪漫受的伤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成为两家男主人商业合作的契机。 他自己也是这个阶级的人,对那些人了如指掌。 周景坤沉默良久,想说的很多话,到嘴边后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你真的,算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江珩静静地坐在空荡荡的休息室里,脸色苍白,眼神黯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过去的片段,从见到祝雪漫的第一秒开始回想,一直到刚才休息室门口的那一面。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刺痛他的心,他的手指不安地绞紧,指尖微微发白,心中悔恨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人吞没。 其实他真的不想那么说的,一个个都上赶着跑来跟他抢人,他被气昏了头。 现在竞争还没开始,他就输了个彻底,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愿意为祝雪漫付出太多他不屑的东西,或者说,曾经不屑的东西。 原本他对祝雪漫抱着玩玩的心态,不尊重她,仗着家里有背景欺负她。可现在他发现他的情敌们,本应和他是同类的人,虽然和他同属同一阶级,但是对祝雪漫居然抱着认真恋爱的态度。他们要是同时站在祝雪漫面前,祝雪漫怕是在他身上连一秒的犹豫都不会有,这种彻底和祝雪漫无缘的危机感刺激得他慌乱不安。 江珩呼吸急促,胸口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后悔的情绪一阵阵翻滚着,让他几乎无法平静。他恨不得时间倒流,一切从未发生过,可过去的错误像烙印般深深刻在心头,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他的心就仿佛被狠狠地撕扯一般,深刻的懊悔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74.是父子更是仇人 林嘉禾到现在,一点成年的实感都没有,在他看来,这种夸张的生日宴和做戏也没什么区别。挂着假笑和这个董事长交谈和那个领导说话一晚上已经耗费了他浑身上下所有力气,这几小时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个接一个地社交,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那群不讲理的老头还一杯杯给他灌酒,搞得他现在脚步虚浮,头昏脑胀。 周景坤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嘉禾在背对着他跟什么局长儿子讲话,他站在楼梯边等他们说完话,期间内心纠结了了半天。他今天凌晨就要飞回去了,人不在国内,国内需要有个人盯着江家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找谁合适。 见林嘉禾和那人讲完话,周景坤犹豫一步上前,拍拍林嘉禾的肩膀,“我先走了,凌晨的飞机,一会要值机了,对了,那个…” “这么赶?”林嘉禾转头,看周景坤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怎么了?” 周景坤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瞬间将话语咽了回去。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像是犹豫,又带着些许无奈和踌躇。 “照顾好你妹妹,我走了。” 林嘉禾正想问这句没头没尾的照顾你妹妹是什么意思就又被人叫走了。 梁斯言插着兜,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看什么。” 梁斯言听着这恶心的声音,没有回头。 梁宗鸣用手指轻轻敲打着酒杯,语气缓缓。 “关你屁事。”说完,梁斯言径直往下走。 梁宗鸣跟在他后面,“你当真是越长大越没有教养,半年不见,不仅不主动来跟我问好,对父亲的态度还愈发差劲。” 梁斯言板着一张脸,语气却轻快,“怎么办呢,我就是没人教的野种,你自己生的,忍忍吧。” 梁宗鸣虽然依旧是笑着的,深邃的眼神中却透着冷厉,“如果不是你生母耍手段,怎么会有你的出生?我明明跟你说过,只要你把表面功夫做好,跟我在外人面前维持好表面上的父子关系,我们之间是可以相安无事的,在我眼里,你的挣扎反抗幼稚得令人发笑。” 父子二人站在角落里讲话,两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的类型,任谁远远看去,都觉得这两人只是在进行普通的父子谈话,可是如果站在边上听他们说话的内容,都会觉得比起父子这两人更像血海深仇的仇人。 梁斯言看着那副恶心的嘴脸,内心反胃,“我早就是孤儿了,你要想演什么父子情深还是找别人去吧。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梁宗鸣看着梁斯言语气里溢出来的嫌恶,轻笑一声,“不幸地告诉你,我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还有,我原本是想找你说些你很在意的事情的,但是基于你这个态度…”梁宗鸣顿了顿,继续开口,“我是不是给了你太多好脸色,导致你现在有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威慑力。 梁斯言死死盯着梁宗鸣,自动略过后面一句,像是在判断他爸话里的真假,“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哦不对,我比较在意你什么时候去死。” 梁宗鸣缓缓走近一步,身上的气场逼人,换做旁人怕是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在一旁摆放装饰品的桌子上,每一下都透出隐忍的怒火,“梁斯言,无论你再怎么恨我,我都是你爸,血缘是切不断的,你以为我想有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东西当儿子?” 梁宗鸣倒不是因为梁斯言盼着他去死生气,他在恼怒这个废物东西仍然不能好好说人话,蠢得好笑,在他看来,梁斯言到现在还只是会用这种句句咒骂他的方式来表现自己所谓的“反抗”,不愿好好沟通的样子和撒泼打滚闹脾气的小孩没有任何区别。 梁斯言别的不说,保送名校拿奖学金的人也能被称为废物,也不知道梁宗鸣对自家小孩到底是有多高的标准。 梁斯言嗤笑道,“哦,是吗,那还是滥用背景手段抢人都抢不过原先看不起的草根高材生的人更像废物。” 梁宗鸣看着这个从呱呱坠地的那一瞬间就想把他掐死的儿子,太阳穴突突地跳。 正欲开口的时候,旁边人拿着酒杯上前打招呼,“梁总好…这位一表人材的估计就是令郎了吧?” 梁斯言跟上前搭话的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人了,让那些想攀关系的去缠着他老子,他好脱身。 那人好端端的回国干什么,怎么没死国外呢?他愿意作为血缘上的儿子给梁宗鸣出遗体转运费和丧葬费。 还好他住校,否则要自己和那个人住同一个屋檐下不如让他去死。 75.迷茫 祝雪漫没有回学校,而是在酒店睡了一晚。 一夜休息过后,她冷静了不少,她坐在床边,稍稍捋了下头绪。 昨天晚上除了江珩,是谁在隔壁?是梁斯言吗,还是其他什么人,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话题?而且从那个动静来看,那个人好像很生气,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吗?江珩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对面应该是个认识自己的人。 昨天除了那几个男的,她也没看到几个认识的人,是他们其中之一吗,还是哪个她没有碰到的人。 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虽说她那天在病房里和江珩说得硬气,但这东西就像一把刀吊在头上似的,不知何时会落下。 虽然她心里也清楚,女人的贞节不在于自己的阴道是否被男人碰过,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江珩把她的照片到处发,她不知道自己到那时候是否能承受铺天盖地的舆论和别人异样的眼光。 祝雪漫很迷茫,她甚至找不到人去倾诉自己的苦恼,她从未设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没有人教她该去如何处理,如何去面对这种事情。 在这一刻,她对林诗芸的思念达到了顶峰,这些年自我欺骗藏在最心底的情绪尽数爆发出来,她只是装得坚强,安慰自己妈妈不在身边也没关系,人在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妈妈,她现在真的好想妈妈,想靠在妈妈怀里淌眼泪,她也好想爸爸,妈妈和爸爸一定知道怎么解决这些事情。 这种事情有的成年人都不知道如何处理,她怎么会知道怎么处理?虽说她自觉不小了,但现实就是她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她甚至都没有进入社会,人生仍然处于准备阶段,大好人生都没正式开始就要因为人渣去做逃犯,这真的值得吗?她也不可能说一切交给祁峥去做,良心过不去的。 祝雪漫靠在床头,双眼无神,她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祁峥在祝雪漫隔壁房间,昨晚他没怎么睡,一直在留意隔壁的动静,他怕祝雪漫想不开。 他现在也靠在床头,同样年纪的人,同样的迷茫。 回顾自己无聊透顶的人生,居然连一个活下去的目标都没有。 高一新入学自我介绍的时候,同班同学的梦想和理想各有各的丰富多彩。 有的想当律师,有的人想当医生,有的人想当宇航员,有的人梦想环球世界,有的人想去南极北极探险…都是充满生命力的梦想,令人生羡。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能不能活到未来都很难说。 他宁愿回到小学,虽然穷但是过得比现在开心多了。 他不懂江远把自己和妈妈接回家是干什么,他完全感受不到江远对妈妈的爱。 祁峥不理解这些有钱人的爱,如果他爱一个人,绝不会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出门。如果他恨一个人,也不可能把那个人天天锁在身边,共处一室。 祁书允被江远关到了偏院,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祁峥绝食自残无果后只能选择放弃。 虽然刚被接回去的时候年纪还小,但他那时候也知道私生子不是什么好词,妈妈做错了事,他身为她儿子跟着挨罚也是正常的,他逐渐接受这一切。 一开始只是最简单的捉弄,笔盒里的笔断了,衣服上沾上不明液体,水杯里的水变成了胶水…到后面发展成了殴打。 其他富家少爷会打架都是为了防身用的,找的也是专业的教练,祁峥会打架完全是被迫的,硬是在惹事混混里练出来的野路子,现在没有成残废都是万幸。 在常年的羞辱下和得知妈妈并非自愿后,江珩活下去的目标变成了狠狠报复江家人,以仇恨作为动力活下去。 他想过很多计划,有过很多设想,比如挑拨离间江远和江珩的关系,让他捡漏接手江泰,还有偷偷在他们的饭里下毒,日积月累后,几人在未来某一天暴毙身亡。 但是这些都太天真太理想化了,没有一条是他能轻易做到的,他不是爽文里开金手指的大男主,相比起那些人,在报仇的路上孤立无援、寸步难行。 在医生告知妈妈时日无多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也好,早点安息早点安宁,他在妈妈入土为安后也好无牵无挂地送江家人上路,为自己,为妈妈,也为喜欢的女生。 ————— 加急的文件就是快,中午十二点,亲子鉴定的报告就传到了林嘉禾手上,他的手指定在手机上,不敢点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文件第一页的两大行字就是醒目的结果,两份检测结果写在一起。 “根据本次检测结果,林中晔与祝雪漫之间不具有父女关系,林嘉禾与祝雪漫之间不具有兄妹关系。” 林嘉禾的目光停留在这两行字上许久,像是在反复消化这个结果,结果都明确写出来了,后面冗长的报告说明实在也没有什么阅读的必要。 林嘉禾叹了口气,又看了眼结果便匆匆关闭了文件,自然也没有注意后面长篇文字里的一小行字——两者亲缘关系大约为25%。 我也不知道亲子鉴定是什么样的所以这边是我瞎写的 76.试裙子 祝雪漫本来已经没有了试裙子的心情,但是她现在需要一点让自己心情愉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 祁峥见到祝雪漫的时候,昨夜的伤心与脆弱早已经消失不见,她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祁峥在心里感叹祝雪漫的坚强,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提昨天的事情,退房后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祝雪漫和祁峥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温暖而宁静。 祁峥不知道聊些什么好,只好用叉子搅拌着沙拉里的蔬菜以缓解尴尬,过了一会,见主食还没上全,他鼓起勇气挑起话头,“你是怎么被接回来的,就是,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说完,他立马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聊天的话可以不说的。” 祝雪漫多少感觉到祁峥有点拘谨,她大方接话,“可以说的。” “我因为生病的原因,对上小学之前的事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印象,我的小学是在c市念的,小学毕业那年我妈妈和爸爸失踪了,我爸爸的朋友把我带到了邻市,初中和高一是在邻市念的,今年暑假被带到这里。” 祝雪漫言简意赅地概括了自己至今为止的人生,说的人仿佛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听者却是震惊不已,他没想到祝雪漫在小学过后经历了这么多。 他和祝雪漫再次见面后好像一直没听她提起过自己妈妈的现状,“阿姨现在…?” 祝雪漫喝了口茶水,“说得玄学一点,我觉得母女连心这种事情是真的,妈妈要是不在了我应该会能感觉得到,我现在冥冥之中觉得妈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祁峥想起祝雪漫妈妈温柔的脸,猜想祝雪漫妈妈多半是和自己妈妈差不多的经历,“我也觉得阿姨现在一定平平安安的。” “其实我也报过很多次警的,但是全都一无所获。” 祁峥想起被江远关到偏远的妈妈,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想。” 祝雪漫见祁峥有些犹豫,“你说。” “会不会是,你妈妈被林中晔藏起来了,警察那边也是林中晔的手笔?”他听说过一些有钱人的传闻,有的人就喜欢搞这套。 祝雪漫沉默了一会,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既然江家在警局有人脉,林家在警局说不定也有人脉,“有这个可能,可是如果是那时候就被他藏起来了,那他说明在几年前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为什么现在才把我接回家呢?” 这群有钱人的脑回路的确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祁峥想了想,“的确很古怪,话说,你对林中晔的印象怎么样?” 祝雪漫想到林中晔,满脸嫌恶,“印象超级差,搞不懂他对我到底什么态度,这人怪得很,说实话我感觉他对林嘉禾也没什么感情,上次我们叁个人吃饭,他只跟我说话,视林嘉禾为空气,问题是他演的成分太多了,感觉他有表演性人格,我的天啊,我怎么会是那种人的女儿。” 祁峥对此感同身受,他也不想自己是江远儿子,“他只是把你带到这个世上的生物爹而已,你不要把他放到心上。” 祝雪漫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你说得对,不过说真的,我最讨厌他的一点,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很像我妈妈。” 祁峥不解道,“你是说长相,还是行为处事?” 祝雪漫回忆起上车时的那一眼,“好像都有一点,感觉他的眼睛有点像妈妈,惯用手也都是左手…我一点都不想他们有夫妻相,好晦气。” “您好,您点的套餐…” 祝雪漫不想再提那个生物爹,简直倒胃口,“先吃饭吧。” “嗯嗯。” 结账的时候祁峥坚决不让祝雪漫掏钱,但是祝雪漫还是抢先一步掏出了二维码。 “你还给我找了免费的漂亮裙子呢,当然是我请你。” 祁峥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在吃饭的时候借口上厕所去把单给买了,他在心里又记下一笔,要给祝雪漫多添一个礼物,祝雪漫的生日在年底,他可以借着生日、圣诞节、元旦名正言顺地送她一堆东西。 祁峥提前和店家串通好了,店家姐姐相当配合地跟祁峥一起演戏。 店家让祝雪漫喊她小莲姐姐,祝雪漫照做。 她拿出好几条根据她尺码设计制作的裙子让她试,祝雪漫忍不住问道,“姐姐,你的毕业设计需要做这么多条裙子吗?” 小莲姐姐职业素养极高,台词早就想好了,“这都是我拿来练手的裙子,我还要谢谢你给我当免费模特呢,这些裙子你要是都喜欢的话可以都拿回去哦。” 祝雪漫不知道毕设的要求是什么,信以为真,“啊?真的吗,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真的呀,你看我这个小工作室都不够摆呢。”小莲姐姐指了指堆满东西的工作室。 “可是,可是我的房间也放不下那么多东西的,我也没那么多机会穿裙子。”祝雪漫说道。 小莲把一排裙子推到换衣室里面,“到时候再说,我的宝啊你快试吧,不合身我给你改!” 祝雪漫和一堆漂亮裙子被关在了换衣室里面,她看着一排裙子,几乎要看花了眼。 跳舞的话,鱼尾和贴身的裙子肯定是不合适的,挑来挑去,她选了裙摆最大的一条。 大裙摆的裙子里面还要穿裙撑,祝雪漫光是穿这个裙子就穿了十分钟,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更衣室外边。 小莲在外边打趣祁峥,两人听到声音,同时向祝雪漫那边看去,祁峥静静地看着,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祝雪漫走向他,轻轻扯了下裙摆,“怎么样?好看吗?” 白色的礼服裙更像婚纱,祝雪漫仿佛穿着婚纱向他走来。 祁峥尽量让自己不显得太过紧张,目光却依然难掩那份惊艳,“非常漂亮。”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情不自禁的赞叹。 小莲在旁边夸赞道,“宝宝你太美了,转一圈,转一圈我们给我们看看。” 祝雪漫提着裙摆轻轻旋转一圈,裙摆在空气中优雅地飘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花,美不胜收。 “就这件吧,也不用改了,谢谢姐姐。”祝雪漫对小莲说。 祁峥看着祝雪漫欣喜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很适合你。” 祝雪漫小时候也有公主梦,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是从心底流露出来的喜悦,忍不住又提着裙子换了好几个方向欣赏。 祁峥望着她的背影,心底的满足感汹涌而来,能让祝雪漫开心,那就是最重要的。 77.被孙子气死 周家老头膝下儿女双全,儿孙满堂,每天就是过着品品茗茶,和老友聚一聚,聊一聊小辈的轻松自在的退休生活。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那小子是疯了吗!” 隔着老远,佣人都能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咆哮声。 “爸…您别为这臭小子生气,他开窍得比同龄人晚一些,只不过是情窦初开,一时糊涂,而且,只是他单恋人家女孩,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您别着急。” “他喜欢谁都行,但怎么偏偏就是林中晔在外面乱搞弄出来的女儿,因为他,玲玲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他和林家那小子玩我都没说什么,跟林家结亲,绝对不行!” 虽然林中晔是他外孙,但是周贵年从未将他当作自己亲外孙看过,只会逢年过节打点零花钱过去。 周贵年猛咳了几声,苏敏敏上前拍了拍他的背,“爸,顺顺气。” “不只是这个,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也是那女孩名义上的表哥,这要是传出去,两家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敏敏把茶水斟满,递到他面前,“您先润润嗓子。” 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见周贵年缓过气来,才继续开口,“他现在长大了,咱们做长辈的还是不要多干涉为好。” 周贵年摇摇头,“小敏呀,我倒不是说要干涉他自由恋爱,他喜欢谁都行,喜欢平民家的女孩都行啊,唯独林家那女儿不行,你是不知道林中晔那个人把我女儿伤得多深,这是世仇,世仇啊!” 苏敏敏见他气得唾沫横飞,嫌弃的眼神转瞬而逝,“这姑娘怎么说也是景坤的初恋,反正就算和那姑娘谈恋爱也不会谈到最后结婚生子的,不是吗?年轻人,多谈谈恋爱,不是坏事。看看万家的小子,徐家的儿子,哪个不是仗着自己公子哥的身份欺男霸女,还没成年就把人家姑娘肚子弄大了,咱们家景坤连个花边新闻都没有,干净得很。” 见周贵年还要说话,苏敏敏立刻拿出比赛压他,“他比赛将近,咱们先把这事给放放,等他比完了回国再谈也不迟,爸,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苏敏敏刚出门,脸上的假笑就变成了白眼,她在内心骂道,“死老头管我儿子跟谁谈恋爱,先看看自己那破身子骨能不能活到我儿子比完赛再说吧。” 比起自己那个窝囊儿子,周贵年更喜欢这个又能干又有主见更懂得人情世故的儿媳,再加上苏敏敏教子有方,给家里培养了一个为国争光的运动员,苏敏敏和周涉闹矛盾公婆也是站儿媳妇那边。 周玲和林中晔的事情苏敏敏是知道一点的,但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两家人闹得很难看,那时候她还没搬进大宅,对那件事的了解仅限于周涉的转述。 不过她也算不上什么周家人,再加上苏敏敏是暴发户家的私生女出身,周玲在她和周涉谈恋爱的时候曾经对她恶语相向,说的话很难听,导致她很不喜欢周涉那个妹妹。她对于周玲的遭遇只能做到同为女人的同情,做不到跟其他周家人一样义愤填膺。 苏敏敏回到房间,泡在鲜花浴里看助手发来的祝雪漫的照片。 苏敏敏一张张翻过去,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和自己儿子相配,这小姑娘一看就性格好,嫁到她家里来绝不会有什么婆媳矛盾。 苏敏敏点到周景坤的聊天框,“那姑娘面相挺好的,儿子,妈妈支持你大胆追爱哦^ ^” ————— 周景坤在上飞机前,仗着老头和他不在一个国家,相当“嚣张”地向爷爷和妈妈坦白了自己喜欢祝雪漫一事。 周景坤先后以飞机上没网和国内外有时差为由拒绝了和老头的在线沟通,周贵年有火都发不了。 周景坤发了一大段话,把自己和祝雪漫的初见和感情升温的过程描写得绘声绘色,当然,他抹去了那些老年人看不得的东西,将两人第一次见面在床上和二人双双被下药通通省去了。 最后还写了一句,虽然我还没有追到她,但是希望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家里能够对她多加照顾。 虽然还没追到?多加照顾? 合着人都没嫁到他们家,甚至说两人都没在一起,他家就要为这个孙媳妇保驾护航了,问题是这未来孙媳妇还是林中晔的女儿,周贵年被那混账东西气得不清。 其他就不说了,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林中晔女儿,周家和林家,那隔的是血海深仇,两家怎么能再次结亲呢? 周贵年翻开发来的祝雪漫的照片,他倒要看看那女孩多吸引人。 随着一张张照片翻过去,周贵年的怒火渐渐平息,嗯…的确漂亮,成绩也好…但是再漂亮也不行! 78.让他当你妹夫亲上加亲 周贵年那边才被亲孙子气完,亲外孙又找上门来,俩人四目相对,谁都没先说话,周贵年只觉得头疼。 他皱着眉头,好歹也是血缘上的亲外孙,这么晾着也不太合适,“成年礼物不是打你账上了吗?” 林嘉禾带了一堆补品,深海鱼油、人参、灵芝铺了一地。 “外公。”他突然在周贵年面前跪下,老头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嘛。 “你干什么?!” 林嘉禾低着头,“我要见我妈。” 周贵年拿拐杖敲了敲他的肩膀,“先起来,我还没死呢,晦气!” 林嘉禾一动不动,继续跪着,“求您让我和她见一面。” 听林嘉禾提到周玲,周贵年的火气也是“蹭蹭”往上冒,“你想见她你跪什么跪,叫你老子过来跪!”说完又是一拐杖下去。 老头常年锻炼,精气神十足,这一拐杖十成力气下去林嘉禾也是够呛。 “这么多年不见你妈,这会你见她干什么,成年了想起来自己还有点孝心了?!” 林嘉禾身形晃了晃,然后重新直起腰板,“外公,我只是想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贵年听到这话,不耐烦道,“大人的事情,小孩管什么,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你爸去。” “外公。”林嘉禾抬起头,“您恨林中晔吗?” 周贵年看着林嘉禾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仿佛一块利刃从深沉的瞳孔中隐隐透出,冰冷而决绝,年轻时在商场大杀四方的老头也被这个眼神唬住了一瞬。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贵年看着林嘉禾,把拐杖放到一边。 “我想报复他。” “你和你爸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享受了他带给你的好日子十八年,你现在说想报复他,你这句话有一点说服力吗?” 林嘉禾知道多说无用,他跪着挪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档案袋递给周贵年。 周贵年接过牛皮袋,没有打开,“你可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事情?” “我知道。”林嘉禾语气坚定,没有动摇。 周贵年把牛皮袋扔到桌上,“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林嘉禾爬起来,准备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被周贵年叫住,“你那个找回来的妹妹,人怎么样?” 林嘉禾不知道周贵年突然问起祝雪漫是什么意思,他回过身,不解地问道,“人很好,怎么了?” 周贵年摆摆手,“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出去吧。” —————— 林嘉禾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苏敏敏,“小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敏敏今天心情格外地好,“好久没来了,不多坐一会吗?快坐过来,阿姨有话问你。” 苏敏敏塞了一堆洗好的水果到他面前,“随便吃,把这里当自己家。” 二儿子的媳妇在大宅里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可见苏敏敏也不是一般人。 “我问你啊,小周在学校有没有情况啊?” 林嘉禾想了想,“没有吧,没听说。” 苏敏敏明知故问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女朋友是吧,我天哪,我儿子这么不受欢迎的啊,也是,整天打网球,晒得跟个炭一样,哪里会有小姑娘喜欢他。” 林嘉禾见苏敏敏脸上顿时布满老母亲的愁容,连忙安慰道,“不不,阿姨,他挺好的,个子高,长得也帅,脾气也好,做饭也好吃,职业还是运动员,而且他那个肤色哪里有炭那么夸张,很健康的小麦色,我觉得他挺符合完美女婿的标准的。” 苏敏敏听别人夸他儿子,心花怒放,面上却嫌弃得不行,“你不要骗我哦,就他那种大老粗,谁要他。” “阿姨,真的不用妄自菲薄,他很优秀的。” 苏敏敏的脸上又瞬间变成满脸笑容,尽是老母亲对儿子的骄傲,林嘉禾见她表情转换得如此之快,突然对她接下来说的话有种不详的预感。 “那你觉得景坤配不配得上你妹妹呀,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亲上加亲,让他做你妹夫怎么样?” “啊?”林嘉禾听到这话,甚至失去了表情管理。 苏敏敏眨着眼睛看着他,“小林呀,不是你说景坤符合完美女婿标准的嘛?你看他力气大干事利索还会做饭,他又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肯定是让他伺候漫漫的呀。 他打网球,一年那么多奖金,亏待不了你妹妹的呀,运动员老公多有面子,我也不是什么恶婆婆,到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婆媳矛盾。” 林嘉禾:…? “不,不是,阿姨,我不是说他不好,就是,这,这太突然了吧。”林嘉禾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刚才为什么要接话,早知道苏敏敏打着这个算盘,他就不把周景坤往天上夸了。 “怎么了,你是妹控啊。”苏敏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跟我们一样,一家人住一个大房子里不就好了,你跟景坤又是好朋友,多好。” “不是不是阿姨,说这个太早了,而且包办婚姻幸福不了的,以后有机会再说这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林嘉禾从沙发上弹射起来,赶紧跑了。 江远要祝雪漫跟江珩联姻,苏敏敏要祝雪漫做她儿媳妇,甚至连未来都规划好了。 这两家人怎么回事?? 79.妈妈的现状 (林中晔含量较高介意勿看没 林诗芸最近身体的确被养得很好,肌肤白皙光滑,细致如瓷,几乎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时间对她格外宽容,哪怕每天的活动场所只有这栋别墅,她仍是珠圆玉润、唇红齿白的,气色极好。 可能是林家人基因如此,林中晔也和她一样,再加上他常年健身,身材保持地完美,跟同龄人站在一起显得鹤立鸡群。 林中晔穿着西装跪在床边,“我要去上班了,小乖,跟哥哥说再见。” 林诗芸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都四十岁了还要自己喊他哥哥,她强忍着不适,陪他玩过家家,唇瓣落在他的脸颊边,“哥哥再见。” 得到吻别的男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在他起身的那一瞬,林诗芸就卸下了脸上极其不情愿的笑容。 这里是坐落于n市富人区的一栋别墅,是林中晔为接妹妹回家特意又买的房子,林诗芸可以在房子和院落里自由活动,但是不可以出大门。 她从酷夏忍受到寒冬,她在等,在找一个能逃出去的机会。 叁林的叁个林分别是,林诗芸和林中晔的爷爷、叔公和姑婆,叁兄妹一起创立的叁林集团,家里纯做生意的。 林中晔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当官的船,不然也不会找到她。 她每天的日常除了一日叁餐,就是在家里画画弹琴种花,时不时做做饭,晚上被林中晔抱着睡觉,偶尔听佣人说说女儿的事情。家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但是有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佣人和保镖,但凡她有什么可疑的举动,佣人都会像幽灵一样飘出来。 借口要买衣服林中晔会让人把新一季的衣服全部搬到家里来给她试,借口想做SPA做美容林中晔又弄了个美容室出来请人到家里来给她做,装生病了有专业的家庭医生来医治,林诗芸根本找不到出去的借口。 不过她最近感觉林中晔公司里的事变多了,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她还是能发现他身上的疲态。 或许是年终公司事情多的导致的忙碌,兴许她最近能找到突破口逃出去。 那几年的安稳日子也不过是因为运气好,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再加上有学长帮忙,现在她除了徐妈妈会给她多做一堆营养的菜之外,她连一个“同伙”都没有。 现在哪里都是摄像头,就是放到当年,为了找出摄像头死角的路线也是提前规划了好久,她现在无依无靠能逃去哪里。 因为这几年的事情,她可以算得上与世隔绝了好几年,身边的朋友怕是到现在都还觉得她失踪了或者是死了。 不仅仅是逃出去的问题,还有逃出去之后的问题。 逃出去第一件事干嘛呢,带着女儿跑吗,跑去哪里呢,说不定刚跑出去就又被抓走了。 林诗芸心事重重地靠在沙发上看窗外的小鸟,心里感叹连小鸟都比她自由,看着看着便披着冬日的阳光睡着了。 林诗芸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林诗芸和林中晔都是其他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林家的兄妹俩不仅颜值高还优秀,这种省心的兄妹俩简直就是其他家小孩的模范。 其他同学一直都很羡慕林诗芸有一个长得又帅又宠她的哥哥,林中晔每天雷打不动地站在校门口接林诗芸放学,他手上就没空过,全是各种林诗芸爱吃的小甜品,比起哥哥,林中晔更像是她的专属佣人+专属提款机。 林中晔会在大半夜林诗芸馋的时候跑到半个城外给她买烧烤回来,会在听到林诗芸的随口一句“这个好可爱”之后把她早就忘在脑后的东西买回家,会在林诗芸考砸的第二天给她请假带她去马尔代夫度假。 林诗芸感觉林中晔的零花钱99%都花在自己身上了,除了各种吃的,还有各种珠宝首饰奢侈品,每个月都送一堆,头等舱的机票,出去旅游的经费,基本上全是林中晔花的钱。她本以为全世界的哥哥都对妹妹这样,可是不是的,只有林中晔对自己妹妹这样,因为他爱她。 林诗芸也爱林中晔,可是仅仅是兄妹之间的爱。 林诗芸直到高二的时候才知道林中晔简直病得不轻,他甚至会对着镜子喊自己妹夫。 林中晔去上大学之后,她把他告诫自己的“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可以早恋”给忘得一干二净,她瞒着他偷偷谈恋爱,在小情侣放学吻别的时候,被他抓到了现行。 想想这可能也是他现在天天要自己在他上班前吻他的原因。 林诗芸在被抓包后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还朝他跑过去向男友介绍这是自己哥哥,对她超级好的哥哥。 林诗芸住在高中附近的单身公寓里,她把林中晔从校门口带回家的时候还因为陷在粉红泡泡里和哥哥分享男友的各种好,事无巨细地说他们认识的过程,恋爱的过程,这对林中晔来说和凌迟没有任何区别。 她在卫生间洗完手之后,才发现哥哥从见到她起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她略带疑惑地回头,发现哥哥跟变了个人一样,拿着皮带,满脸阴沉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林诗芸被林中晔用皮带捆在床头折腾了一晚上,从接吻到吮乳到舔穴到指奸,除了彻底插进去,其他什么都做了。 林诗芸至今为止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高中谈那个破恋爱。 “醒了?”林诗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多了件毯子,还枕到了林中晔腿上。 “哥哥,几点了,吃晚饭了吗?”林诗芸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把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拉开。 听到诗芸在自己的逼迫之外主动喊自己哥哥,林中晔不禁怔在原地,他摸了摸诗芸的脸,“已经九点了,马上让人把菜送到你房间,好不好?” 兴许是还没从梦境中抽离,林诗芸难得和小时候一样靠在林中晔怀里,低低地应了声好。 80.跪雪地 “太太,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小女佣担忧地看着门外的人。 周玲坐在暖炉边,身上盖着毯子,瞥了眼门外跪在雪地里的亲儿子。 林嘉禾跪伏在冷冽的雪地上,身影孤单沉默,厚重的雪花轻轻飘落,覆盖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连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寒冷。 他的双膝深深陷入雪中,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冻住,双手紧紧压在地面上,指尖苍白,微微发抖,然而连一丝力气也无法从体内涌现。 “他想跪就让他跪着,你看着点,别让他死我家门口了。”周玲说完便起身回了房间,仿佛门外快被冻僵的亲身骨肉与自己毫无关系。 小女佣实在是于心不忍,趁太太回房休息之后偷偷把林嘉禾带到了后院的棚子里。 “喂,你还活着吗?”小女佣拍了拍林嘉禾的脸,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下,试探他还有没有呼吸。 见手上感受得到气息,小女佣悬着的心放下,“你想在太太这里演程门立雪是行不通的呀,太太不想见你。” 周玲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这一切,她想起和林中晔相识的第一天,一直回忆到闹掰出国,她闭了闭眼睛,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她不可能看着一条人命死在自家后院里。 她打开窗户,敲了敲,“小陈,把他带到一楼的沙发上。” 小女佣听到这声音,惊呼一声,“太太!”,她刚才救人心切,忘记后院的一切都能被站在二楼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听到太太发话,她赶紧把林嘉禾费力地拖回了家。 “他还活着吗?”周玲坐在沙发边的摇椅上,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十八年过去,她心底的恨意早已经被时间洗刷干净。 倒也不是不恨了,只是想将一切尘封在过去。 “还活着的太太,我去准备一些暖身子的食物。”小女佣说完,转身跑去厨房。 “时间过得这样快…你现在都成年了。”周玲把身上的毯子扔到林嘉禾身上。“不知道林中晔天天看到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心情。” 林嘉禾的脸色早已经苍白得令人不忍直视,唇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红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颜色。眼皮像铅块一样沉重,眼睛半闭着,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大费周章来找我干什么呢。” 周玲皱明知没有回应,还是皱着眉头对半死不活的儿子说着话。 “你真的还活着吧。”她伸手去探林嘉禾的鼻息,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极为微弱,每次吸气的声音都如同轻微的风声,几乎消失在空气中。 “真的是和林中晔一样疯子,小陈!小陈!快过来!” 小女佣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我在!” 周玲神情复杂地看了沙发上的人一眼,“快去把医生喊来。” ————— 林嘉禾醒来已是早晨,他昨天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他现在睡在干净舒适的床上,床边放着被洗干净的衣服。 他换好衣服,看见周玲正坐在桌边吃饭。 周玲听到动静,看了他一眼,“愣在那做什么,过来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卖惨有用,周玲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虽然仍是一张冷脸,但是已经不像昨天他刚来的时候连沟通都沟通不得。 “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林嘉禾不知道自己喊她妈会不会引得她不快,免去了称呼。 “我是您的,儿子吗?” 周玲吹了吹眼前的汤,并不急着回答,“你连自己是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都不知道,还来找我干什么。” 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林嘉禾的脸倒是遗传到了那人渣的容貌,那男的人垃圾,基因倒是好的,“他对你好吗?” 像是提到那个人的名字都嫌恶心,周玲用那男的代替林中晔。 “还行,吃穿用度上没有吝啬过。” “噢,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去了地下室。” 听到这话,周玲终于抬起头,她轻笑一声,“什么?” “我找到了一些和您有关的文件。” 周玲本以为自己听到这些事情会变得应激,没想到再次被人提起,她竟是如此平静,过了好一会,她才继续开口,“是吗?知道那男人做的那些烂事,你有什么感想。” “我想报复林中晔。”林嘉禾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 周玲眯了眯眼睛,“为什么?他做的烂事跟你没关系。” 林嘉禾反问道,“您不恨他吗?” 周玲给面包抹上黄油,像是不想和他谈这些问题,“我已经在当时报复过他了,旧事重提没有意思,吃完饭你就回去吧。” ————— 大洋彼岸的周家,周贵年看到牛皮袋子里的文件,瞪目结舌,大发雷霆。 林嘉禾又去了一趟地下室,在里面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遍后,找到了一些上次遗漏的东西,这些东西现在正躺在周贵年的书桌上。 “林中晔…” 桌上的茶杯被扔到地上,变成一个个碎块。 他本以为林中晔单纯只是一个冷漠无情的渣男,伤透了女儿的心,两家虽然当时闹得很难看,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两人自己知道,周贵年没想到林中晔本性竟然如此恶劣。 虽说这种事情在上流阶级相当普遍,包括他认识的人里也有做这个的,周贵年对此事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想法。 但是人归根到底还是双标的,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跟他没关系,林中晔在他女儿身上动这个心思就是死罪一条。 81.你不排斥我碰你 在林中晔眼里,世界上只有他和他妹妹是人,其他人都是一团肉,一滩泥,空有名字的代号,全是他利用的工具。 为了应付周家林家几位老人,林中晔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周玲生他和林诗芸的孩子,一来怀孕的是周玲,几位老人也不会去细究肚子里到底怀得是谁的孩子,二来林诗芸也不用吃生育的苦。 周玲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堂堂大小姐居然要当别人的孕母,借她的子宫生小孩,尽管林中晔给她开了相当丰厚的条件,她仍是不愿意做这种事。 林中晔那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公司里的事情,他还要瞒着几个老人的眼线天衣无缝地借腹生子。 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周玲。 周玲宁愿怀胎十月生下自己和仇人的孩子也要恶心林中晔。 林嘉禾不是爱的结晶,是周玲报复林中晔的产物,抛去身上寄托的仇恨,没有人期盼他的出生。 周玲一个人自然是无法悄然无息地完成这一切的,她有一个很好的帮手,一开始她也很意外,省长的小儿子居然暗恋自己学弟的妹妹,还是对方主动提出联手合作的,那人借她力去换掉林中晔身边的人,她配合他把林诗芸骗到他身边。 林诗芸失踪后,林中晔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追悔莫及是什么滋味。 ————— 祝雪漫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梁斯言正站在自己门口,像是在等她。 “怎么了?”她看着梁斯言,不明所以。 “你想出去玩吗?” 祝雪漫看着外面的晚霞,“现在?” “嗯。” “先不说这个,我有话问你。” “你是想问昨天江珩说那些的时候我在不在场吗?” 祝雪漫不知道梁斯言是怎么知道的,她定在原地,浑身上下像是被扒光了一样,生理泪水又有夺眶而出的趋势。 梁斯言语气坚定,“他当着我的面把照片删光了,我和你发誓,没有东西能威胁到你,再也没有了。” “什么…为什么。”祝雪漫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隔壁主休息室的桌上摆着的都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有拿过的甜品,根据剩余甜品的摆放来看像是吃了一半匆匆走的,好吧,我没那么神,你走得匆忙,服务生问我这是不是你丢的。” 梁斯言拿出祝雪漫丢在休息室的围巾,没有递给她,“他说你和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打开门跑了,你看上去很伤心,我试了,两间休息室之间隔音并不怎么样,如果是靠在墙边上讲话对面是能听到的,所以,我也能大概猜出你什么时候走的。” 祝雪漫绷在原地,木木地看着梁斯言。 梁斯言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个你可能不太信的,在你说你有话问我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你要说什么了。 如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做,一是我是个正常人,二则我们是朋友,我不可能对这种事情坐视不管,所以你现在要出去玩吗,调节一下被low男缠上的心情?” 未等祝雪漫发话,梁斯言上前一步将围巾的两端轻轻环绕在她的脖间,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肌肤,围巾的柔软与温暖瞬间包裹住她,梁斯言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围巾的位置,确保冷意被挡在她身外。 祝雪漫愣愣地看着他,眼里蓄着一层薄泪,她在消化他刚才说的话和现在的动作。 一张俊脸放近,梁斯言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几缕发丝,“你不排斥我碰你。” “不是。”祝雪漫脱口而出。 祝雪漫感觉到梁斯言指尖停顿了一秒,她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和自己的表现不一样,她红着脸侧过脸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是还是不是呢?” 在祝雪漫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被梁斯言牵着手走下楼了,“傻子,再不去迟到了。” “去哪?” 梁斯言越走越快,两人已经从一开始的走路变成了跑步。 “不会把你卖掉的,放心。” 冬天天黑得快,刚才的晚霞已经全然被夜色吞没,两人的头顶空留一顶月亮。夜风轻轻拂过,带起地面上细碎的露珠,闪烁着点点光辉。 月光在他们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祝雪漫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这不是去公交车站的路吗?” “对呀。” 就如同计算好的一般,83路在他们脚迈入月台的那一刻到站了。 这个点的公交车没几个人,两人并肩坐在最后一排,祝雪漫侧头问他,“到底是去哪?你家没有司机吗?” 梁斯言笑着看着她,“我跟那些大少爷可不是一类人,好了,你现在被我骗上钩了,没人能来救你了。” 祝雪漫歪着脑袋看他,眼角含笑,“是吗,你要把我骗去哪?” “天上。” 82.直升机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如繁星点缀在黑色的天幕下,梁斯言和祝雪漫站在停机坪上,眼前是刚刚停稳的直升机。 祝雪漫本以为梁斯言说的出去玩是要带她去市郊的摩天轮,没有往直升机上想过。 停机坪上,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增大,螺旋桨转动的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了空气,直直地撞击到耳膜。 身边人的说话声变得模糊,梁斯言把祝雪漫拉到身边,弯腰凑在她耳边,“你想坐前面还是坐后面,前面是坐机长旁边,视野更好一点。” 因为梁斯言弯着腰,祝雪漫不用踮脚也可以凑到他耳朵旁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梁斯言耳边,“我想坐后面。” 直升机上的轰鸣比机外更大声,祝雪漫和梁斯言戴上耳机、系好安全带并排坐在后面。 机长在耳机里和两人确定好之后,直升机慢慢升起,离开地面。 空气开始震动,机舱内的金属声与引擎的咆哮交织在一起。祝雪漫感觉到身体微微一震,空气被直升机螺旋桨强烈的旋转力切割成一道道气流,震动着机身。 直升机一点点脱离地面,轰鸣声变得更加响亮,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整个机身向上飞升。随着高度的上升,地面渐渐远去,城市的街道、楼房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犹如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 祝雪漫看向窗外,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地上的人逐渐变成了黑色的小点,视野愈发开阔,n市的夜景逐渐纳入眼底。 城市的灯光在下方如同星辰般闪烁,远远的,街道和低矮建筑物的轮廓已经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前方一片耀眼的光海。每一盏灯都像一颗宝石,点缀在无边的黑夜中,整个城市仿佛被撒上一层金色的粉末,宁静而迷人。 街道像一条条细长的河流蜿蜒而过,车流像星光一样闪烁,一辆辆车的尾灯与车头灯交织成流动的光带,宛如银河中的星辰,不断穿梭在这座繁忙的城市。 上飞机的地点是市郊,他们现在正在往市区飞去。 直升机声音大,无法自然交流沟通,梁斯言戳了戳祝雪漫的胳膊,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备忘录上写着,“开心吗?” 祝雪漫点开键盘,在下面一行打出一个谢谢你。 两人头靠着头,在中间的手机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机长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提醒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主城区上空,入目皆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而自己身处他们顶端。 繁华的市区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装点得如同梦境般迷离,每一条街巷都在这片光辉下熠熠生辉,时间在这片璀璨的光海中静静流淌。 在这个高度,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不真实,仿佛自己真的在天上和星星并肩。繁忙的市区被浩渺的夜空幕布所包围,仿佛变成了一个幻境,浮动而缥缈。 梁斯言又打了一行字,「我只是不想你因为不值得的人不开心」 祝雪漫想要打字的手顿在空中,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缓缓在屏幕上摁下一个嗯。 她换了个姿势,侧着头看向飞机外,然后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强迫自己静下浮躁的心。 从高空俯瞰,地面上的人群如同微小的点缀,像是散落在广袤画布上的点点颗粒,每个人的举动都被缩小成模糊的影像,仿佛只是自然之中短暂而微小的存在。 祝雪漫大概明白了梁斯言为什么要把自己“骗”到天上来。 上天的机会不多,祝雪漫摸了摸自己的刘海,拿出手机歪着头自拍,背景是n市的建筑。 祝雪漫很少发朋友圈,这次属于难得又难得,而且发的还是自拍,刚发出去就收到不下十个赞和一堆评论。 祝雪漫喜欢攒着一起回,她没有细看,匆匆关了手机。 梁斯言万年不更的朋友圈也发了两张仅三人可见的照片,两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一张直升机外的夜景,一张悄悄拍的祝雪漫,虽然照片中光线不好,且只有模糊的围巾和大衣,但是还是能一眼看出照片里的是女孩子。 梁斯言轻轻捏了捏祝雪漫的胳膊,他指着左侧窗户外的一处地方,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一团黑的是霞光寺,右边隔着两条街是地标,n市最高的楼。” 梁斯言坐在左边,祝雪漫坐在右边,她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由于视线受限,只能身体微微前倾,只剩一拳距离就能贴在梁斯言身上。 梁斯言一边打字一边给她指n市的各种地标建筑,旅游景点。 “你是不是还没在n市好好玩过?” 祝雪漫点点头,除了买东西什么的,她还真没怎么在n市逛过。 “那等放假了出去玩,你想去哪?” 没等祝雪漫回复,梁斯言又打下几个字,“出国也行。” 祝雪漫赶紧摇摇头,她拿过梁斯言的手机,“没钱。” 机长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即将回程,提醒他们坐稳扶好。 祝雪漫直起身子坐好,拿出自己手机,打开备忘录打字放到梁斯言面前,“只能在本地玩。” 灯光昏暗,祝雪漫隐约看到梁斯言肩膀颤动了一下,像是在闷笑,他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而是打字问她年底有没有空。 学校圣诞节和元旦一起放,一起放十天,是除了寒暑假之外时间最宽裕的长假。 祝雪漫犹豫了一下,说自己要回去看一看时间表,梁斯言点点头,把手机切到微信,先斩后奏地跟代理订好了娇丽双岛游。 83.冷静 虽说梁斯言和自己承诺江珩手机里的照片已经当着他的面删光了,祝雪漫心里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不少,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放过江珩。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用怎样一种合法的手段去报复他。 江家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成功报复江珩又能够全身而退?难道要靠和江珩同阶层的人助理吗,比如身边这个人。 祝雪漫揉了揉太阳穴,她是钢铁直女没错,但她不是对情感一窍不通的傻子,哪有这么亲密的异性“好朋友”,梁斯言绝对喜欢自己。不过她不敢赌梁斯言对自己到底有多喜欢,说不定这只是他一时兴起罢了,等他腻了就会把自己甩开。 祝雪漫不对梁斯言动心是不可能的,梁斯言全身上下尤其那张脸都长在她审美点上,顶着那么一张脸和她做暧昧的事情她不会不心动。 然而这种富家大少爷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人之间有巨大的鸿沟,为了防止自己沉溺于此,未来某一天摔得粉身碎骨,祝雪漫时时刻刻听醒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要上头,她绝对不能把自己搭进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里。 祝雪漫给自己设置好了阈值,她只能拿出一半的感情去回应他,但凡察觉到自己有一点受到伤害的可能或者对方有一点不尊重自己的表现,她都要迅速粉碎自己的感情然后抽身而出。 祝雪漫不是不勇敢,不会为了爱奋不顾身,只是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注定了这段感情只会是仅存于青春期的短暂爱恋。 感情这种东西,看不清、摸不着更抓不住,祝雪漫可不认为梁斯言喜欢自己喜欢到非自己不可,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享受梁斯言给她的爱就足够了。 她不会因为双方经济水平不对等而感到内耗,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享用了梁斯言的青春的同时梁斯言也拥有了她无价的青春,很公平。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没有喜欢梁斯言喜欢到忘乎所以,因为他对自己好而感动到以身相许。就像梁斯言自己说的,他愤怒江珩做的事只因为他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不会给人下药偷拍人照片,正因为大部分男人都太垃圾,所以对男人的标准越来越低,衬得有道德的正常人都成了“好男人”,祝雪漫感谢他做的一切,但是不会因为这个给梁斯言贴上“好男人”标签。 如果以后,只是说如果,梁斯言愿意给她提供实质性的帮助,向自己提供他的人脉什么的,祝雪漫愿意考虑一下有他一起的未来,不过这种事情太遥远,几率也不大,现在没有什么考虑的必要。 活在当下,能拥有这么一段难得且美好经历,她好好珍惜就行。 两人回程叫了网约车,祝雪漫在不自觉中睡着了,梁斯言看着祝雪漫安静的侧脸,还不知道她在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 其他的都没错,祝雪漫很清醒,只是有一点她没能看出来。 梁斯言不是什么有道德的正常人。 ————— 兴许是太累了,祝雪漫一直睡到宿舍门口,连自己被梁斯言从校门口抱到宿舍门口都没发觉。 “你再不醒只能睡我房间了。” 祝雪漫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那张勾人的帅脸近在咫尺,她把脸缩到围巾里,小声催促,“快放我下来。” 梁斯言把她放下来,人却没有走,祝雪漫被夹在他和门之间。 “干什么?”祝雪漫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不解道。 祝雪漫见他不说话,心下一沉,他不会是想做爱吧,如果真是这个想法,她现在就收回自己对他的所有喜欢。 梁斯言见祝雪漫脸上的害羞慢慢变成了冷漠,终于开口,“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祝雪漫见他这样说,立刻发觉是自己会错意了,她不想承认,翻了翻眼睛,“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梁斯言能读人心。 “我想你应该给我点把你从出租车下来抱到这里的补偿。” 祝雪漫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控诉道,“你明明可以在车上叫醒我,这属于诈骗。” “你也抱抱我。” “睚眦必报。”祝雪漫撅了撅嘴,“我和你说话都要抬头,怎么可能有力气抱得动你。” “你是傻子吗。”梁斯言被她气笑了,怎么有这种比电线杆还直的人。 梁斯言上前一步,双臂环绕着祝雪漫,他的拥抱温暖而紧密,仿佛能听到他心跳的节奏,两颗心在这一瞬间悄然靠近,祝雪漫的头轻轻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与心跳的频率。 祝雪漫愣住,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半个洋人基因就是不一样,祝雪漫猜梁斯言妈咪不是意大利人就是法国人。 祝雪漫咬了咬舌头,提醒自己千万别陷进去。 84.拍卖会·上(林家兄妹不喜勿看没有h) 梁斯言和祝雪漫虽然是隔着一条走廊的邻居,但是他们俩见到面的次数并不多,一是两人作息不同,所在的年级也不同,二是梁斯言虽是住校生,但是在学校待着的时间也不多。 临近年末,他在本该上学的时间再一次翘了课,按照惯例去参加年末的最后一次拍卖会,给远在欧洲的血缘上的生母拍下一些字画古玩寄给她。 梁斯言和生母的关系跟和父亲的关系比,其实也近不了多少,毕竟生母家在他国地位显赫,在那个老不死爷爷的逼迫下,该维持表面关系还是要维持。 他心目中的母亲另有其人。 拍卖场里的人除了个别人顶着自己的脸去参加外,其余大多数都会戴着面具遮住自己的真容,除了面具遮脸,来参加的人也是只有少部分会用实名参与,剩余的大多用编号来代替。梁斯言属于极个别那一类,他大大咧咧地露着自己的帅脸走去属于自己的包厢。 另一边,这也是林诗芸苦苦盼了四个月的第一次出门,她要好好把握这次能够向人求助的机会。 参加拍卖是她和林中晔以往的惯例,在以前,林中晔会在年末将林诗芸带到拍卖场,在一年中最盛大的拍卖会上把她喜欢的东西尽数拍回家。 林中晔搂着林诗芸,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林诗芸不想功亏一篑,浪费掉这难得的机会,她只能继续耐着性子装乖巧,等林中晔放下戒心后再找机会。 包厢里的客人有一本专属手册,里面是此次拍卖的物品和介绍,他们可以通过包厢里的电话和官方提前预定。林诗芸坐在林中晔腿上,看他翻看手册。 “喜欢哪一个?” 林诗芸现在根本没有买珠宝的心思,都说由奢入俭是件困难的事,但是林诗芸那几年被迫的贫穷早已经让她无法再认可年轻时候的花钱方式。她看到了太多穷苦的家庭,以前的自己怕是连一百块为单位的东西都没花过,但是在那几年一百块能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一堆菜。 手册上的价目触目惊心,一颗小小的戒指就要几百万,一条项链几千万,连上亿的东西都有。林诗芸想到那时候楼下的那家老头得了重病,家里东拼西凑借了一百万都没治好,那一百万里还有她和祝恒一个月的工资。普通人的一场病,有钱人的一颗戒指。 林诗芸微微皱眉,她内心复杂,自己的人生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包括她的消费观,虽然她现在也算是被接回了林家,享受她本该就有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说起来很虚伪,她现在相当厌恶挥金如土的富贵日子,她时常在反思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会那么铺张浪费。 相比于现状,她更喜欢那几年省吃俭用的苦日子。 “没什么喜欢的,这么小的东西要这么多钱,还不如捐给山里面吃不饱饭的孩子。”林诗芸如实回答。 林中晔继续翻页,没有把林诗芸的话放心上,“给你搞个公益基金?” 林诗芸当然知道富人家弄什么公益到底是为了什么,大部分都跟作秀一样没区别,“我不要那些。”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吗?”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长大了。”林诗芸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自己也快四十了,说长大实在是有点不合适,她改口道,“我已经老了。” 听到这话,林中晔把手上的册子放到一边,“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宝宝,你的人生都没过半怎么能叫老。” 林诗芸实在是受不了两人加起来都八十岁了林中晔还当自己是二十岁,在林中晔对自己的心思刚暴露的时候林诗芸心里在想哥哥是不是压力太大疯掉了等他再大些就不会这样了,谁知道他现在二十都乘二了还这样,不仅没有收敛还病得更严重了。 “我的眼角都有皱纹了,怎么不叫老。”林诗芸很想对林中晔翻一个大白眼,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 林中晔痴迷地看着林诗芸,“宝宝,别这么想,你在什么年龄段都有魅力,在任何一个年龄段都能给我招来各种情敌。” 林诗芸听到这话,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他话里有话。 他亲了亲诗芸的脸颊,“你前夫最近在找我麻烦,忘记了,你们还没离婚,你法律上的,老公。”最后几个字林中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的。 林诗芸听到这话瞬间心慌得可怕,对付林中晔一个她都招架无力,她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去对付第二个人,那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怎么这时候出现了。 不过林中晔天天把她关在家,那人应该找不上门来吧,不对,他来干嘛,是要带女儿走吗? 林诗芸心乱如麻,连伪装都忘记了,她声音发紧,慌乱开口,“林中晔,赶紧给我女儿雇保镖。” 林中晔不紧不慢地玩着林诗芸的头发,“宝宝,我是不是说过了吗,要她的妈妈同意把她的假户口改到我们家,这样,我才能把祝雪漫彻底看作是我女儿。” 85.拍卖会·下 林诗芸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但她绝对不允许户口本祝雪漫和林中晔关系那栏写的是父女,“你想都不要想。” 虽然祝雪漫身上有一半林诗芸的血,但这不代表林中晔要对祝雪漫爱屋及乌,他实在是恨透了那个钻空子的贱人,林诗芸法律上的老公。 “宝宝,你也知道我当时说的都是气话,我是混账东西我认。我跟你发誓这辈子不会跟你有孩子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也知道哥哥早就去结扎了,你回来之后我也没有去做复通手术,哥哥不想你吃苦生小孩。” 那天的“父女相见”,林中晔的确在把自己是个爱女儿的好爹作为人设演给什么人看。 演给他自己看。 他本想自我洗脑将祝雪漫当成他和林诗芸的女儿来看,可最后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林诗芸心里要急疯了,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大的孽让她在这辈子遇到这两个人。 事关祝雪漫,她不可能再坐得住。 林诗芸掐住林中晔的脖子,“林中晔,我告诉你,保护好我女儿,不然你也别想活了。” “不装了?”林中晔对林诗芸的“真情流露”毫不意外,“说点别的,宝宝,从你谈恋爱被我抓到那天起你就在重复跟我说这一句话,让我数数你跟我讲过多少遍,一千次?一万次?” “我恨死你了,你给我去死。”林诗芸狠狠扇了林中晔一巴掌,手却被林中晔抓住亲了一口。 林中晔看着林诗芸发红的双眼,面露不解,“漫漫身上有一半淌着你前夫的血,你为什么还那么爱她?” “因为她是我生的,她是我女儿,跟那个人没关系。” 林中晔把玩着林诗芸的手,“你爱祝恒,你也爱和前夫生的女儿,可你就是不爱我,为什么,宝宝?” 林诗芸用左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别喊我宝宝!”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只是当一个好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产生男女之情,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感情上的误会不是吗林中晔,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本来可以作为兄妹好好过一辈子的,我们可以作为感情很好的兄妹过一辈子的!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哥哥早就死了,他从来不会对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的哥哥无所不能,是我最喜欢的人,他对我很好。但他不是你,不是你林中晔。” 林诗芸越说越难过,眼泪哗啦啦地流,“哥哥,你放过我,我就原谅你不跟你计较了,好不好?你还是我哥哥,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诗芸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每一滴泪水都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压抑。 或许是真的心中有愧,林中晔竟然是罕见地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帮她擦眼泪。 林诗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猛烈起伏,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用。她以前的同学、朋友在这个年龄早已经是事业有成,而她现在一事无成,连个正常的工作都没有,她甚至见不到自己女儿,只能每天被关在家里度日如年。 明明她在年轻的时候也畅想过自己会有明亮的未来,会有辉煌的事业,会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她现在却变成了金丝雀,笼中鸟,永远飞不出那两个男人的掌心。 林诗芸眼睫毛湿漉漉的,眼眶周围布满了紫红色的血丝。泪水从眼角不断滑落,已经无法分辨是因为泪水滂沱,还是因为眼睛肿胀的剧痛。 她吸了吸鼻子,“我要去厕所尿尿。” 林诗芸从林中晔身上下来,准备拉门的时候,听到了身后椅子的动静,她猛地回头,朝林中晔大喊。 “你不要跟过来!” 林中晔坐在那,举起双手,“我不过去。” 时隔这么久,林诗芸积攒的情绪再一次爆发出来,这几个月她装出来的乖巧温顺都被林中晔看在眼里,他也没有戳穿她,配合着她做一个良好的观众。 逼得太紧了,林中晔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心道今天还是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 梁斯言已经把想拍的东西都预定全了,他百无聊赖地走在走廊上,准备出去透透气。 他也不知道这个每年送礼的环节到底能维持多少感情,要不是老头不想跟那边断了联系,他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林诗芸刚才一半是真情流露,一半是演的,不得不说,在林中晔身边待这么长时间,演技都进步了。 林中晔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人性的,她得利用这一点给自己制造一些向人求助的机会。 她低着头走路,用指腹擦掉眼角的泪水,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拍卖会是有八卦记者来拍的,视线里出现几个黑影,她抬头看去,前方有几个记者正从远处向她走来,林诗芸想走回头路,转过头,却没想到刚才来的路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几个记者。 就在她准备先捂脸绕道走的时候,她被一个人拉进了空包厢。 包厢里没开灯,黑咕隆咚的,她什么也看不见。 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林诗芸甩开那人的手,她不知道抓自己进来的是谁,紧张地屏住气息,身体崩得僵直。 包厢的灯在这时被打开,一张混血脸出现在她眼前,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惊喜、意外、不可置信交织在一起。 “妈妈?!” 86.悔意 「妈妈,糕糕和斯言会永远在一起。」 ————— 梁斯言见林诗芸愣在原地,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刚才因为过于激动太粗鲁,他郑重道歉,“抱歉,刚才看到外面前后都有记者,情急之下把您拽进来了。” 林诗芸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微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见鬼一样的看着他。 林诗芸看着这张早已经长开的脸,熟悉又陌生。 虽然她恨梁宗鸣,但她完全不讨厌梁斯言,一切都是大人的错,梁斯言也是亲爹不疼亲娘不爱因为利益而造出来的的可怜孩子。 “斯言…”林诗芸轻轻出声。 见林诗芸能认得出自己,他颤抖着上前,紧紧地攥住林诗芸的双手,内心激动得无法言喻。 梁斯言内心雀跃,“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最近过得好吗?” 林诗芸依旧和记忆中一样美艳,气色红润,就是眼睛红红的,不知是怎么了。妈妈离开那个死老登之后一定过得很好,他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高兴,如果过得不好,她也不会来这里参加拍卖会。 梁斯言突然想到家里那个万年不回国的老登最近说要长居国内,心下一沉,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梁斯言正想说点什么,林诗芸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斯言,救救糕糕,保护好她,虽然不知道你爸为什么现在没什么动作,但是我害怕她会被你爸带走。” 梁斯言的双眼不自觉地睁大,心中那股情感的波涛瞬间翻滚,他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糕糕还活着吗??” 梁斯言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快变得不规律,整个人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脑袋无法思考,身体也失去了力量。这份惊喜让他几乎要跌倒,他甚至不敢相信,怕这只是一个美丽的梦。 糕糕现在是上高二的年纪了,糕糕现在长什么样,糕糕想他吗? 林诗芸皱着眉头,快速地把来之前藏匿在自己身上的纸条找出来,“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我现在被人盯着,不好久留。” 时间有点久了,再不回去林中晔肯定要怀疑,林诗芸长话短说,把纸条全部塞到他手上,“你是聪明孩子,我现在的处境和那时候差不多。” 林诗芸看着已经长成大人的梁斯言,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还是和亲生母亲关爱自己的孩子那样,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你都长这么大了…糕糕现在在xxx上高二。” 听到这话,梁斯言心脏跳动的速度更快了。 “我也在这个学校,她在哪个班??” 林诗芸转身推门而出,侧头留给他一个崩溃的消息。 “高二七班,她现在叫祝雪漫。” ————— 梁斯言已经做完手术了,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他根本没有什么白月光,虽然这么说也不算错,他日思夜想的人,藏在怀表里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他如今把亲妹妹当成妹妹自己的代餐,还和她上床了。 不仅如此,他在得知祝雪漫真实身份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是跑来医院结扎,他想自己真他爹是疯了,如果真的想及时止损,不再和妹妹有任何牵扯,他为什么会不带犹豫地跑来做这种手术。 越是强迫自己不要想什么事情,那件事情越会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脑海里。 梁斯言想到z国那晚两人的缠绵,祝雪漫高潮时的喘息声,陷于情欲时潮红的脸,她的乳尖,她的小穴… 那是彼此的第一次,是彼此的初夜。 他对祝雪漫的确是喜欢的,因为祝雪漫符合他对妹妹长大后的所有幻想,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祝雪漫都和糕糕太像了,最主要的是他和祝雪漫没有血缘关系,这意味着他可以和她谈恋爱,和她做亲密的事情。 可是天意弄人,祝雪漫就是糕糕,是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是紧密连接的亲人,是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爱人。 他能感觉得到祝雪漫是喜欢他的,两人虽然都没有提确定关系的事情,但也算是彼此默认这段亲密关系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也怨不得别人。 他现在实在没有别的功夫去想祝雪漫为什么认不出自己,祝雪漫和林嘉禾又是什么关系,林诗芸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拍卖会,以及老头要是知道他结扎之后会把他怎样。 林诗芸给他的纸条他还没翻译出来,虽说妈妈现在整体状态不错,但是感觉她那边情况也很不好。 梁斯言浑身发麻,在路灯下来回踱步,连路都不会走了。 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林嘉禾对祝雪漫心思不纯,不仅仅是因为他观察力敏锐,而是他自己就是一个喜欢亲妹妹的畜生东西,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他借着嘲弄林嘉禾为由头,实际上在指桑骂槐地骂自己。 他对不起祝雪漫,也对不起林诗芸。 冷风如刀割般划过他的皮肤,每一阵风都像是无情地撕扯着他的意识,寒意透过衣物钻进骨髓,吹了一晚上夜风终于让他清醒了一点。 别的都先不管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把江珩给宰了。 1.【21】“话说我觉得你俩侧脸还挺像的。” 2.【72】“祝雪漫爸爸戴着眼镜,看上去像学识渊博的高材生” 【74】“滥用背景手段抢人都抢不过原先看不起的草根高材生的人更像废物” 梁宗鸣也是人渣但他也没有和别的女人上床哈 不喜欢烂黄瓜 87.结仇的原因 江珩和梁斯言结仇的原因很简单。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八卦,说是梁斯言怀表里藏有白月光小时候的照片,至于为什么会是小时候的照片,有人说那是因为两人是青梅竹马,有人说是白月光中的白月光——死掉的白月光。 讨厌梁斯言的男生实在是太多了,梁斯言倒不是针对江珩一个人,他一个人孤立全世界,几乎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傻叼,他实在是懒得跟学校里的人建立什么关系。 新年晚会,那几个讨厌梁斯言的男生在下楼的时候故意撞掉他的怀表。他们先是说梁斯言在那演小说里爱而不得的霸道总裁,后是阴阳怪气他表面上谁都不理,内心倒是痴情得很,青春期的男生以“女人如衣服,兄弟为手足”为荣,梁斯言这种“深情”男无疑是他们看不起的。 后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说不定那是早死的白月光,短命鬼一个,死得早才会刻骨铭心。 梁斯言本来不想跟那几个人计较,跟他们动手,直到他听到短命鬼叁个字。 这个词无疑触及了梁斯言的底线,祝雪漫死在他面前,他眼睁睁地看见她消失在大火里,那是他的一生之痛,唯一留下来的照片被几个不知道哪来的鬼东西嘲笑侮辱,他不把他们打死已经算他仁慈。 其实这还不能全算江珩的锅,人不是他撞的,话也不是他说的,但是后来几人打起来的时候是他帮那几个人出的头,他和梁斯言关系本来就不好,那天正巧在旁边不远的地方,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自然是帮梁斯言对面的人。 尽管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梁斯言知道不是江珩惹的事,所以只是顺手把送上门的他往死揍了一顿,没把他送进医院,其余那几个人里面最轻的也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自那以后,学校里想跟他攀关系的人以及想跟他谈恋爱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这也是为什么被人说是残虐型,但凡那天在现场的,都被他给吓到了。 虽说他要是真去杀了个人老头也能给他摆平,但是江家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这要真动起手来会麻烦很多,而且杀人总得给理由,不是看谁不顺眼就能随便杀的,他拿不清老头对祝雪漫的态度,不好把祝雪漫说出来。 让那些给家里卖命的动手也不合适,让他们干活最后还是要报到老头那边去,而且他想亲自动手。 梁斯言带着一身寒气往回走,他现在相当庆幸没有在小时候和家里成功断绝关系,他在这一刻意识到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美妙,如果他只是一个平民,别说平民了,如果他现在生在只是比江家低一层次的家庭里,他现在怕是连报复他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急,梁斯言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再让他过一段时间好日子。 然而平静的心还没保持多久,梁斯言又变得烦躁起来,他突然想到被自己遗忘的两个情敌——林嘉禾和周景坤。 爹的操,一个个不知死活,敢觊觎祝雪漫。 梁斯言原本对这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他现在越想那两人越不顺眼,林嘉禾书呆子一个,周景坤体育生一个,浑身上下毫无魅力。 烦死了,梁斯言踢开路边碍眼的石子,喜欢他妹妹的人能凑一桌打麻将,他在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了危机感。 ————— 祝雪漫也不知道梁斯言到底什么阴间作息,一天天神出鬼没的,她听到门外的声音,通过猫眼看到梁斯言在开锁。 “你一天到晚在忙什么呀?” 祝雪漫穿着睡衣,靠着门问他,其实她之前也很好奇,只是现在关系近些了她才好问。 梁斯言以为祝雪漫这个点休息了,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他还没有做好重新面对她的准备,他僵在那里,保持着插锁的动作,不知道作何反应。 “你怎么了?”祝雪漫看他背影僵硬,不禁问道。 “我…”梁斯言机械地转身。 “我去做了手术,还没恢复好。” 梁斯言把头撇到一边,不敢看祝雪漫,自己当真是畜生一个,在知道祝雪漫就是糕糕之后觉得她更漂亮了,好想亲她,好想抱她,好想把她揉到身体里。 祝雪漫看他浑身上下四肢健全,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什么手术?你没事吧?” 眼前的祝雪漫,微微抬头,眼神清澈专注,还带着一丝关切。梁斯言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口,手心不自觉地冒出了些许汗水。 “就,就是,有点,难以启齿。” 看不起全世界的梁斯言现在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任谁看都会大吃一惊。 “嗯?!”祝雪漫听到这话,眼神忍不住往那里飘。 祝雪漫尾音上扬,听在梁斯言耳朵里极为勾人,他像是坠入爱河似的,一颗心在那乱跳。 他暂时不想跟祝雪漫说自己去结扎的事情,也不想把两人是亲兄妹的关系说出来,他怕祝雪漫承受不住。 于是他脑子一转,说出了至今为止最蠢的一句话。 “我,我去给那里打了水光针。” 88.回家 梁斯言自己有一套公寓,只是离学校比较远,没有那么方便。 为了给自己一个缓冲期,他借口家里有事,搬回公寓住到年底。 从林诗芸那里得到的信息是她被林中晔给关在了城北的别墅,但是他暂时也束手无策,强闯救人不现实。 互联网上根本查不到和林诗芸相关的任何东西,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林中晔…林诗芸…是亲戚吗?还是说那不是妈妈的本名,是林中晔给她的新名字。 梁斯言倍感头疼,他手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基本上都是给他爷爷和他爸干事的人,他没有自己的人。 话说那个把妈妈带走的草根高材生被搞去哪里了…? 边境。 男人已经叁天没有正常进食了,他现在没有手机,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甚至连自己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双腿已经没有力气,汗水浸透了背脊,呼吸急促得像是要断裂。然而,在这片陌生的大山中,他根本没有时间停下,身后是带着真枪的追兵,他不得不逼迫自己继续前行。 山风凛冽,冷得刺骨,夹带着泥土与松针的气息,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树枝刮烂,他的脚步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艰难而迅速地前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鞋子也早已经开了胶,他的脚底疼痛不堪,每一步都踩在尖锐的岩石上,山路湿滑而泥泞,连最基本的步伐都难以保持稳定,他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是下雨的前兆。 身后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是那些听不懂的语言,那些人竟然步步紧逼到这里来了?!他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手脚却像被抽空了力气,纵使他已经拥有比绝大多数人要良好的心理素质,但是在死亡逼近时还是藏不住人在面对生死时本能的恐惧。 他眼中满是决绝,绝不能死在这里,诗芸和女儿还在那些人手上。 他咬紧牙关,继续穿越丛林,他尽量避开突如其来的枝桠和岩石,任凭树枝划破自己的皮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自己的体力几乎耗尽,但内心深处的求生欲望和想见爱人和女儿的迫切心情却在不断驱使他向前冲。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分钟都如同一场痛苦的煎熬,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他没有地图,甚至不知道自己处在大山的哪一端,只能按记忆里背下来的方向跑。 两天后,远处似乎出现了房屋、电线杆、农田… 祝恒已经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他两眼一黑,跌到地上。 ———— 祝雪漫的住校生活结束了。 她被学校“请”了出来,说请还算比较好听,要是说得难听一点,她被学校“轰”了出来。 她跟学校扯皮了一下午,好说歹说都没用,就是不给她住,给她两天时间收拾东西搬出去,让新来的转校生搬进去。 祝雪漫气得不行也没用,学校不跟她讲究先来后到,她一个小小私生女在这所学校里自然是低人一等的,遇到这种事情要给别人让位。 明明她开学申请的时候学校里空宿舍一堆,这没几个月居然全住满了,祝雪漫听着这拙劣的理由,心里冷笑,她懒得跟学校吵,不住拉倒。 祝雪漫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学校搞这一出,以后就是求着她回去住她都不会住的。 她拉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在考虑自己去哪里住合适,住酒店不是长久之计,只能糊弄几天,租房子也不现实,她没有成年,房东不一定会租给她。 要不回小洋房住?有保姆做饭,来回有司机接送,但是是她自己要出来住的,这要回去,还是被赶回去的也太尴尬了… 林嘉禾见祝雪漫拉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向她走过去,他是在前一天知道这个消息的,林中晔说最近社会不安定,要祝雪漫回家住。 让祝雪漫回去住的确是林中晔的手笔,为了让林诗芸安心。不过林中晔也没有要学校把祝雪漫赶出去,只是要他们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已,是学校那边的人自作主张把祝雪漫“赶”出去的。 林嘉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面前,祝雪漫抬头,话挤在嗓子里面说不出来。林嘉禾弯下腰,他看祝雪漫似是憋着话不说,先一步开口,“不住校了,我们回家吧?” 祝雪漫机械地点点头,林嘉禾接过的行李带她上车。 一路上,祝雪漫都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林嘉禾看着她的侧脸,心绪复杂。 一是他不知道林中晔和祝雪漫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依现在林中晔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不会伤害祝雪漫的。 再有的就是失落,他本以为他和祝雪漫会是紧密连接的兄妹,但是老天仍然不愿意给他一个家人。 不过,他和祝雪漫没有血缘关系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成为家人? ————— 祝雪漫没想到原本的庭院左侧多了一个温室,里面都是自己在来的时候种下的花,祝雪漫微微讶异,继续向前走。 迈进家门,祝雪漫怔在原地,这个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之前那个“性冷淡”毫无人气的家,里面布置成了和她宿舍里同样的风格。 更让她震惊的是大沙发上摆满了星黛露,摆不满的全部铺在了地毯上,是从2018年至今叁迪的所有款式,从挂件到玩偶,所有尺寸所有限定的全图鉴。 林嘉禾当然不懂这些,是他从知道祝雪漫喜欢这些东西起到现在在网上请了叁个人帮他收的,赶巧在昨天收齐。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看向林嘉禾,眼里写满了震撼。 “因为不知道你最喜欢哪一款,所以就全收了。” 祝雪漫知道这些东西不好收,尤其是那些被炒得很贵的限定都是很难买的,要想收全,不仅要耗费大量金钱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林嘉禾一个对这些一窍不通的大直男居然能在几个月内全部收齐,祝雪漫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感动,她没想到林嘉禾会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无声无息地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谢谢哥哥。” 祝雪漫对林嘉禾喊出了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哥哥。 89.孤身一人 住家里的确比宿舍爽,宿舍条件再好也只有那一亩叁分地,在小洋房,祝雪漫还可以种花种菜自己做料理。 祝雪漫对林嘉禾的刻板印象也改了许多,她本来以为林嘉禾会是那种很古板的人,但其实不完全是,他倒是更符合祝雪漫对另一部分人的刻板印象——所谓精英家庭的孩子。 而她和林嘉禾的关系更是那声真心实意的哥哥后拉近了不少。 祝雪漫教林嘉禾她会的,林嘉禾教她她不会的。 比如现在。 祝雪漫和林嘉禾并肩站在大理石台面旁,桌上摆满了做饼干的材料:面粉、黄油、糖粉、低筋面粉、巧克力碎片、抹茶粉… 祝雪漫将软化的黄油和细砂糖混合,用电动搅拌器将其打发,“一直到黄油变得蓬松、颜色变浅,让糖完全融化。” 祝雪漫往左看了一眼见林嘉禾做没做错,继续手上的动作,“然后把鸡蛋打散,分次加入,每加一次就搅拌均匀。” 林嘉禾看着她熟练的样子,跟着她照做,“能不能问你是在哪里学的?” 祝雪漫拿过低筋面粉,“帮我把刮刀拿过来,你左手边那个,其实也没有怎么学过,单纯是爱好。” 林嘉禾把刮刀递给她,“你以后会从事和爱好有关的工作吗?” 祝雪漫筛好面粉,用刮刀将其搅拌均匀,“应该会吧,不过我更想当中餐厨师。” 厨师不是少见的职业,但对于女孩来说,当中餐师傅的实在是不多见,说道大厨,人们一般都会想到男人。 林嘉禾对祝雪漫未来的打算颇为意外,他第一次见女孩的梦想职业是当厨师,他同班的女同学基本上都是想当医生、律师,或者自己创业的。 “我支持你。”林嘉禾跟着祝雪漫一起把面糊装进裱花袋,在烤盘上挤出各种造型。 祝雪漫拿着裱花袋的手一顿,“我还以为你会说些别的。” “什么?” “毕竟女生做这个的比较少。”祝雪漫把挤好的饼干放进冰箱里冷藏。 祝雪漫打工的时候人家都是夸她“一个女孩做这个真不容易”“小姑娘在后厨,了不起”,表面上听着是夸赞的话语,细想过后却感觉不怎么舒服。 林嘉禾打开烤箱预热,转身看向她,“所以我更要支持你。” “怎么支持?” 两人眼神交汇,没有言语的打破,也没有动作的打扰,空气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格外沉默,静默的对视,带着微妙的张力。 林嘉禾先挪开眼,他不知道是不是祝雪漫觉得自己在说大话,正色道,“去北京、上海或者香港找米其林餐厅的师傅带你,跟他们学。” 像是怕祝雪漫不信,他加了一句,“我攒了很多钱,靠帮人写代码什么的,我自己赚的钱,不是家里的钱。” 祝雪漫见林嘉禾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他虽然成绩好,但是人怪傻的,她浅笑道,“好啊。” ————— 两人吃着烤好的饼干,坐在沙发上,祝雪漫靠在沙发靠背上,林嘉禾手上拿着祝雪漫的月考卷子。 祝雪漫其他科目都没什么问题,就数学一般般,她天生和理科不对付。 考卷属于隐私中的隐私,虽说是自己要求林嘉禾帮她看看大题的,祝雪漫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不过想想外面大几百一小时的补习班,她又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这都是钱啊。 她看着林嘉禾拿着笔写写画画就解出来了,不禁想到客厅柜子里那一摞跟放废纸一样随意摆放的竞赛证书,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她一直觉得这些数理化极好的人很变态。 林嘉禾叁两下写完了她想了好久的大题,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他拿着卷子举到她面前跟她讲题,思路清晰,说得通俗易懂,祝雪漫只听了前半部分都觉得自己茅塞顿开。 她的视线逐渐飘到林嘉禾手腕上。 “还有哪边不清楚吗?” 祝雪漫才发现他右手居然戴着自己给他请的串,她的目光在手串上停留一秒,转而看向他,“嗯?” 林嘉禾也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地给人讲题,他生怕自己辜负祝雪漫的期待,讲得含糊不清让她听得云里雾里的。 “是不是我讲得太差劲了?”见祝雪漫木木的,他惭愧地问道。 祝雪漫看他颇有一种自尊心受挫的感觉,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听懂了,谢谢哥哥。” 自从前两天那声“哥哥”起,祝雪漫喊得越来越顺口,越来越自然。偌大的房子里除了早晚两顿饭的时间有阿姨在,其余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住,真的像一对大人不在家自己互相扶持的兄妹俩。 林嘉禾现在听到祝雪漫喊哥哥心里有些许五味杂陈,如果是前几个月,或者说检测结果出来之前,祝雪漫这么喊他他会很高兴,但是现在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转变。 检测的时候,他既希望祝雪漫是自己亲妹妹,但又不希望祝雪漫是那个恶心男人的亲生骨肉。 如果祝雪漫和他有血缘关系,那么他在世上除了生物爹娘终于能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惜没有,虽然祝雪漫现在坐在他身边,只隔着一个身位,但他依旧是孤身一人。 90.早餐铺·上(微修罗场) 梁斯言折腾了几天,终于花重金避开老头的眼线找了几个拿钱办事的人。 软禁林诗芸的地方是林中晔自己的房子,周围全是摄像头和警备,救林诗芸出来难如登天,梁斯言倍感头疼。 这一个个的都步入中年了怎么还有精力玩这些囚禁的把戏? 想当年梁宗鸣也是这么软禁林诗芸的,唯一好点的地方是那时候软禁的区域要比这里大很多,那时候他们住在庄园,里面还有高尔夫球场、马场、人工湖…总的来说和度假山庄差不多,就算是天天住在里面也不会觉得太无聊。虽然现在作为软禁场所的那幢别墅已经很大了,但还是不能跟庄园比。 他老子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梁斯言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不仅改成走读,连上课都没去。可不去学校又想祝雪漫想得紧,所以他只在家里待了两天。 回到学校,他看见了如此一幕。 林嘉禾像司机一样拉开后座的车门,祝雪漫从车上下来,两人并肩往早餐铺走。 要不是他跟贼一样跟到他们身后,他还以为是自己出幻觉了。 “老板,我要一个全家福,微辣,你要吃什么?”祝雪漫侧头问林嘉禾。 “我跟你一样。” 老板已经和祝雪漫相熟,他笑着八卦道,“小祝,这是你男朋友啊?” 她和林嘉禾除了都是杏眼外的确没什么太像的地方,不主动说的话基本上都不会觉得两人是兄妹,认成情侣也不是没可能。 祝雪漫摇摇头,解释道,“不是的,他是我哥哥。” 老板忙说不好意思,然后夸他们兄妹俩都长得一表人才。 “谢谢。”祝雪漫笑着回应。 她的声音清脆而温柔,在“贼”的耳边炸开。 或许是梁斯言的目光太过炽热,祝雪漫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看,她回头,看见梁斯言正站在自己身后,早上的阳光太刺眼,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林嘉禾听到祝雪漫这话,回头望去,见梁斯言正铁青着脸站在他和祝雪漫身后。 后面一个社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喂,小伙子,别挡路,你要吃就说,不吃就一边去。” 梁斯言站到一边,死死盯着林嘉禾跟祝雪漫以及他俩手上的同款鸡蛋灌饼。 祝雪漫看看他,又看看手上的饼,有些不明所以,她以为是大少爷没有吃过民间老百姓食物,贴心地说道,“诶,你家里事情忙完了吗,你也想吃这个吗,很好吃的,我请你?” 梁斯言面色沉得能滴水,他不想在祝雪漫面前摆脸色,于是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部肌肉,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尽量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林嘉禾先开口,他看着梁斯言摆着张臭脸一言不发,面色不悦道,“你想讲什么说啊。” 祝雪漫还没见林嘉禾语气如此差劲过,她回忆起那次食堂吃完饭两人遇见之后剑拔弩张的氛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两人关系也不好。 她拉了拉林嘉禾的袖口,“我还想吃豆腐脑和茶叶蛋,先去那边坐。” 说完,祝雪漫拉着林嘉禾往另一个摊位走,然后朝梁斯言招招手,“我们坐一起吃呀。” 青春期的男生幼稚的要死,穿同样的鞋都能闹起来,换做以前,祝雪漫才不想卷入什么男人的战争。今时不同往日,她和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为了让俩人给她个清净,她愿意夹在中间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 祝雪漫坐在小桌板边上占座位,林嘉禾去买豆腐脑。 她看向梁斯言,“你俩到底什么毛病?” 梁斯言没说话,掏出叁个盒子摆在祝雪漫面前,精致昂贵的梵克雅宝和陈旧的小桌板放在一起实在是违和感十足。 梁斯言依次打开,语气温柔,和脸上的表情极不相符,“红玉髓增人脉,虎眼石招财,孔雀石旺人气,喜欢哪条戴哪条。” 祝雪漫把盒子推到他那半边,“你不要岔开话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梁斯言尽可能地找了一个正常点的理由,“这几天太困了,没睡好,起床气。”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小学生才会有起床气。”林嘉禾买完豆腐脑回来,眼神落在叁条手链上。 “这个年纪戴四叶草会显得老气。” “花你钱了吗?” “送礼物不会投其所好等于白送,你的眼光实在是…”林嘉禾摇摇头。 “你的眼光又好到哪里去?” …… 两人一句又一句吵个不歇,祝雪漫开始变得不耐烦,她本来还以为林嘉禾会成熟点,结果也是幼稚的不行。 大早上的好心情全被这两人给毁了,起这么早跑学校旁边吃早饭,结果耳边是俩男的夹枪带棒的吵嚷声。 她拍了拍桌子,“你们俩不要吵了,你先把这些收起来,不然吃饭都没地方摆。” 梁斯言听到祝雪漫先说他,委屈得不行,“为什么不说他?” 祝雪漫皱着眉头看他,“他还比你好呢,他还好心给你带了饭。” 祝雪漫把梁斯言的那一碗摆到他面前,不过在她看到碗里的东西时,她也沉默了。 “为什么我这碗没有浇头?”梁斯言看着没有任何酱料的白豆腐,无语道。 林嘉禾没有解释,而是掏出支付宝收款码摆到梁斯言面前,“叁块,微信也行。” 祝雪漫深吸一口气,她的头好痛。 91.早餐铺·下(微修罗场) 这会轮到祝雪漫黑脸了。 她搞不懂为什么两个人一见面智商直接降低为负数,心理年龄减十岁。 “吃个早饭都不安生,你们是小学生吗?” 她两手交叉摆到胸前,看看对面的林嘉禾,又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梁斯言。 “你俩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吃了,不能吃一边去,我要吃饭。” 梁斯言和林嘉禾都是第一次见祝雪漫发脾气,两人均是不知所措,心里一个比一个慌,只好低头吃饭。 祝雪漫咬了一口鸡蛋灌饼,侧头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梁斯言,“你跟我哥到底为什么关系不好,因为那个欠揍的?” 梁斯言听着这个顺口的“我哥”气不打一出来,但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憋在心里,“嗯,应该是。” 早餐摊本就人声嘈杂,祝雪漫又刻意放低了声音,坐在对面的林嘉禾也读不懂唇语,只能看着对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这学校老师也太脑残了,我去找他。” “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难看是吧,住校不住校又有什么区别,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我在家还更自在。” “家里只有你和他?” “对呀。”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其实吧…我哥对我挺好的,他还给我当免费家教,而且我看他和那个人好像现在也不怎么啰嗦,没什么原则性问题的话你们就好好相处呗。” 祝雪漫嘴里的“我哥”如同刀尖扎在梁斯言的心底,他好想现在就告诉祝雪漫,那个冒牌货才不是你哥,坐在你面前的真哥哥从你出生起就开始爱你了,这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做得到? 林嘉禾对祝雪漫心思不纯,梁斯言才不放心祝雪漫和他住一个家里,谁知道他是不是和表面上一样老实。 梁斯言不好明说,只能拐着弯让祝雪漫搬出来。 “我也可以给你当家教,你要是不想住校,我买房子给你住,你想种花种菜,我就去买一套离学校最近的别墅送给你,正好当生日礼物。” 祝雪漫听他说送房子和普通人送个水果一样轻松简单,赶紧拒绝道,“别,太贵重了,我收不起,也还不起。” “为什么要还我,我的钱全是你的钱。” 祝雪漫才不觉得梁斯言是真的想跟她共度一生,她只当这是梁斯言恋爱脑上头神智不清时的豪情壮志。 “不说这个,同居实在是不太合适。” “你和他不就住一个家,你要不想跟我住,我住别的地方。” “那不一样的,我和他是一家人…” 梁斯言听到祝雪漫这么说,实在是没忍住,大声说道,“我们才是一家人!” 空气瞬间安静了。 林嘉禾对梁斯言意见很大,但他不会去干涉祝雪漫的交友。他表面上在默默吃饭,其实关注点一直放在对面两个人身上,两人头凑在一起说话,他什么都听不见,直到这句话被梁斯言大声讲出来。 梁斯言看着祝雪漫,眼里是溢出来的悲伤。 祝雪漫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跟她玩真的,不过她飞速上升的情绪很快又落了下来,刚恋爱的男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能因为甜言蜜语上头。 林嘉禾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这两人绝对不只是朋友关系了,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冷,“什么一家人?” 祝雪漫听到这话,转过头看去,林嘉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将人瞬间击穿,她颇有种早恋被抓的窘迫,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我们,也算是,呃…” “算是在一起了吧。” 林嘉禾看着少女微红的脸和害羞的语气,小桌板下的左手攥紧成拳头。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好情绪,“什么时候。” “就…前段时间。” 梁斯言听到祝雪漫给他名分的那一刻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不过一秒,心里的高兴又迅速被慌乱代替。 纸包不住火的,他不可能瞒祝雪漫一辈子,祝雪漫迟早会知道两人是兄妹,到时候该怎么办? 他也想及时止损,但他根本做不到。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林嘉禾不可能对祝雪漫发脾气,只能把火发到另一人身上,他看梁斯言不发话,不满道,“你就这样躲在她身后?” 祝雪漫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势头,连忙拉住梁斯言的手,示意他不要回话,“好了好了,正好你们俩有什么矛盾现在说清楚,拜托你们不要再吵了。” 梁斯言看向祝雪漫拉住自己的手,心脏像是被人点燃了,一下接一下猛烈地跳动,几乎要冲出胸腔。他努力装作镇定,生怕自己的反应被她察觉。 他回握住祝雪漫的手,改为五指相扣,毫不掩饰地把手放到桌面上,林嘉禾看着他似是在挑衅的行为,眉头紧锁。 林嘉禾尽量无视对面嚣张的动作,看向祝雪漫,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如果他对你好的话,我可以和他好好相处,但也仅仅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对他的态度取决于他对你的态度。” 林嘉禾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凉意,听得人心颤,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就是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情。” 祝雪漫当然知道这个太出格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她心虚地点点头,答应好的。 看着林嘉禾一副“娘家人”作派,梁斯言在心里翻白眼,“我也一样,他对你好我就给他好脸色。” “那你们不许再吵了哦。” 祝雪漫算是松下一口气,两个人虽然阴阳怪气的,说的话听着就不诚心,但也算是给她个面子不再闹腾了。 气氛变成了诡异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低气压。祝雪漫偷偷瞟了眼林嘉禾,虽然依旧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林嘉禾现在相当生气。 92.对你不好就让他滚 按理说,如果林嘉禾看到了梁斯言那条朋友圈的话,应该是不会对祝雪漫和梁斯言在一起的事情感到意外的。 然而他是个很少看社交软件的人,压根没看到。 周景坤忙着训练,每天在训练场和酒店两点一线,沾床就睡,再加上和国内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自然也是没有注意。 所以只有一个人看到了。 马路对面的早餐铺,祝雪漫、梁斯言、林嘉禾这个诡异的组合坐在一桌,和谐地吃着早饭。 江珩心里的某个角落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他站在街对面的角落里默默看着,心中酸涩得无法言喻。 他从祝雪漫和梁斯言耳语看到现在,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低语,那些自己曾经幻想过的画面化为无数碎片,深深扎进他心里。 只有看到她和别人走得那么近的时候,江珩才彻底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种被无声吞噬的失落感,像是胸口被割了一道口子,流出深深的遗憾与悔意。 那本应是他的位置的。 心中空荡荡的,像是被彻底掏空,所有的情感都变得遥远而模糊,江珩自虐般地盯着对面的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直到对面三人离开早餐铺他才离开,他的脚步沉重而无力,每一步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拉扯着。街上人来人往,却与自己无关,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旁观者,连自己走在人群中都显得如此陌生。 明明是他第一个认识祝雪漫的,自己和祝雪漫才应该是一对的。 可惜时间无法倒流,他无法穿越回去改变自己做过的事情,唯有带着悔意和痛苦眼睁睁 地看着祝雪漫和别人幸福地在一起。 ————— 祝雪漫觉得现在的空气里带着一层厚重的压迫感。 她把身子贴到车门边上,借用余光偷瞄林嘉禾,结果林嘉禾突然发话,把她吓了一跳。 “我给你订了房间,不跟其他人挤休息室。” “谢谢哥哥。” “裙子需要我去准备吗?” “不用的,我朋友的朋友给我准备好了,我也去试过了。” “我认识吗?” “同班同学。” 林嘉禾见祝雪漫没有直接回答,“男生?” “嗯嗯,就之前运动会我们一起举牌走方阵前面的。” “祁峥?” “嗯呢。” 林嘉禾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他喜欢你?” 祝雪漫连忙否认,“不是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林嘉禾对这个普通朋友表示怀疑,他想到那小子在看到祝雪漫穿着高跟鞋差点摔跤时的紧张反应,严重怀疑他也喜欢祝雪漫。 或许是梁斯言这个情敌实在是太惹眼,弄得他现在觉得祝雪漫身边任何一个男的都对她有意思。 林嘉禾顿了顿,倒也没必要变得如此草木皆兵,他把话题转到真“妹夫”身上。 “如果那个人敢家暴、出轨、欺骗你、对你发脾气、和别人搞暧昧、强迫你、不尊重你、贬低你、冷暴力、违背你的意愿、不给你私人空间、不顾及你的感受、不公开、翻旧账、不报备、不会做饭、不给你夹菜、情绪不稳定、不给你开车门、不给你拎包、不给你任何承诺、吵架的时候忤逆你、不带你出去玩、不给你花钱、不给你送礼物、不给你挡风、不给你端茶倒水、不给你按摩、不把外套给你穿、不对你笑、不保持身材管理、不守男德…反正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林嘉禾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串,祝雪漫听得一愣一愣的,前几个听得还挺感动,后面越来越离谱,她赶紧回道,“嗯嗯我知道的,我有分寸的,我最爱自己。” 林嘉禾觉得祝雪漫应该也不是那种恋爱脑上头做傻事的人,听到她说自己有分寸,一颗心放下来。 “你们俩如果要约会,你要把地点报备给我,我需要确保你的安全。” 祝雪漫努努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他也不是那种人。” 林嘉禾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起,后面半句妥妥的胳膊肘往外拐,“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只是比较能装呢,表面上装得比较好,实则心思不单纯,专门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林嘉禾这话虽然听上去很像挑拨离间,但祝雪漫仔细想了想,说得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沉默了一会,答应道,“也对,不过我有分寸的。” 林嘉禾换了个姿势,看着祝雪漫的眼睛,“不是哥哥反对你谈恋爱,平心而论,梁斯言这个人身高外貌什么的硬要挑也挑不出毛病。家庭背景也挺好的,他爸爸是做生意的,爷爷和其他叔伯不是当官就是当兵的,妈妈也是x国高官的女儿,从这两点来说他完全配得上你。” 祝雪漫不知道是不是林嘉禾对自己的滤镜有点太深了,这个家庭背景的差距怎么看都是她高攀。 “我就是觉得他一个谁都看不起的人会和你发展为亲密关系比较…比较可疑,能不能告诉哥哥,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z国的时候,然后顺其自然。”祝雪漫省去了最重要的几个部分,她总不能跟林嘉禾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了。 见祝雪漫不是很想跟自己说这个,林嘉禾也自觉今天自己说得实在是太多了,他怕祝雪漫嫌他太烦,最后只补充了几个重点。 “反正他要是对你不好,没有担当,不敢跟家里公开就可以让他滚了。” 林嘉禾这后半句话倒是为祝雪漫和梁斯言后来的矛盾打下了基础。 其实祝雪漫也很想知道梁斯言有多喜欢她,未来面对家里长辈的阻力时,他会不顾一切地站在自己身边吗? 梁斯言当然会不顾一切地站在祝雪漫身边,但是他不可能在现阶段跟家里公开和祝雪漫的事情,说得好听一点叫打破禁锢的禁忌之恋,说得难听点叫乱伦。 虽然他在家里已经活得够自由了,但是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还是要看老头和叔伯的脸色。 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祝雪漫的假死极大一部分是老头的手笔,要不是老头今年快不行了,天天躺在床上吊一堆瓶子,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孙女不仅回来了,还和孙子搞到了一起。 93.倒计时 林嘉禾推着祝雪漫的箱子来到顶层的豪华江景套房,就在他在刷房卡的时候,梁斯言从隔壁走了出来。 林嘉禾:……? 梁斯言这房间也是给祝雪漫开的,他本来是想在下午给祝雪漫一个惊喜的,所以没有提前跟她说,谁成想林嘉禾跟他同一个想法,都不想让祝雪漫挤化妆间。 豪华江景套房也就这层四间,碰上的概率很大,倒也不是梁斯言提前打听刻意订在他们隔壁的。 祝雪漫见梁斯言走出来,还以为两人说好了一起订的房间,她笑笑,“你们终于不吵了呀,那我先进去放东西。” 林嘉禾被迫留在门外和梁斯言站一起。 “你就像黏在她身上的鬼,简直阴魂不散。” “羡慕直说,你也听到她亲口承认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就没有私人空间了?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烦吗?还有,既然你们是一对,她怎么还跟别人一起跳舞?看来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 “她想跟谁跳跟谁跳,跟一条狗跳,一头猪跳都行,只要她乐意,我百分之百尊重她的意愿,关你什么事?” “你放心,她很快就会把你踹了的。” “还没到晚上就开始做梦了。” “你…” 梁斯言见祝雪漫走了出来,立即噤声,不说话了。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如果不把耳朵贴在门边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的,祝雪漫只能隐约听到外面两个人在说话。 “你们现在关系挺好的嘛,我要下楼吃饭垫垫肚子,谁要一起?” 梁斯言快步撞开林嘉禾走到祝雪漫身边,“我是他们家VIP,吃完我结账,我的意思是说我去结我们俩的,后面那个人不包含在内。” 祝雪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VIP?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 五分钟后,三个人艰难地坐在沙县小吃最里面和包馄炖的阿姨挤一桌。 “吃什么?”阿姨头也不抬,娴熟地包着馄炖。她的手指灵巧地捏起一团饺子皮,迅速地将肉馅包裹起来,轻轻一捏,馄饨的形状便稳稳地固定住。 祝雪漫回头看了看菜单,“红烧牛肉面,微辣,要香菜,一份锅贴。” 林嘉禾看了眼微微皱眉的梁斯言,挑刺道,“如果少爷觉得这里不符合您的气质,可以出去。” 虽然这的确是梁斯言第一次进沙县小吃,但他绝无嫌弃之意,他微微皱眉仅仅是因为他刚无意看到前面一桌有一个卫生习惯极差的老头,抠抠这抠抠那。 越回想越恶心,梁斯言正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么想的,却发出了一声相反的“呕”。 三双眼睛同时落在他身上,包馄炖的阿姨冰冷的眼神射在他身上,阴阳怪气道,“这外国小伙子什么意思啊?” 林嘉禾不放弃任何一个给梁斯言泼脏水的机会,火上浇油道,“你要是不习惯老百姓的日子,没人拦着你离开。” 祝雪漫的眼神里也略有些不满,“你身体不舒服?” 梁斯言瞪了一眼林嘉禾,他是真没想过这个“书呆子”能茶成这样,颠倒是非,污他清白。 “不是…”梁斯言忍下林嘉禾的胡言乱语,他得赶紧跟祝雪漫解释清楚,不能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和林嘉禾说的一样。 “是…是后面那桌的那个大叔…” 为了以示清白,梁斯言只能忍着恶心说完,这下轮到轻微洁癖的林嘉禾恶心了。 梁斯言看着林嘉禾一脸黑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祝雪漫扶额看着两人,“还以为你们两个成年人终于有了点长进,结果还是这样,要吃什么快点,别再讲这些有的没的了。” 妹妹发话就是好使,两人迅速点完自己的,乖巧地坐在那一言不发。 祝雪漫和旁边包馄炖的阿姨聊了起来,聊各种做中式餐点时的技巧,祝雪漫长得漂亮又讨喜,阿姨特别喜欢她。 旁边两个人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我周末也会去早餐铺帮忙的,所以早餐基本上也会做,会做饭团乌饭鸡蛋灌饼…” “小姑娘真厉害。”阿姨越聊越喜欢祝雪漫,巴不得把自己那些几十年的配方倾囊相授。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对面两人不禁思考祝雪漫以前到底过了多少苦日子,祝雪漫在自己坐豪车上学的几个小时前就去楼下饭店帮忙打工了。 祝雪漫倒不觉得自己以前过的是穷苦日子,她还挺喜欢那种充实日子的,而且在帮饭店打工的同时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三个人难得吃了一顿安静的饭。 祝雪漫撑着头看了看梁斯言,“VIP,等会你去付钱?” 梁斯言当然不是什么沙县小吃的会员,他当时以为祝雪漫说的楼下是酒店四五层的高级餐厅。 他尴尬地闭了闭眼,“嗯,一会我去结账,但不包含旁边那个人的。” 林嘉禾放下筷子,“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帮我和我妹付钱。” 两人争着去付祝雪漫的那一份钱,就为了那么二十几块钱两个手机轮流在老板面前晃悠,结果就是一个都没扫上,开店这么多年没见过在沙县小吃抢着买单的,老板都给看呆了。 实在是太过丢人,祝雪漫直接拿着包出了门,装不认识两个人。 两人这会虽是不对付,但还是能沟通交流的,没有夸张到上升成晚上的“刑事案件”,与此同时,距离祝雪漫屁屁遭殃还剩十个小时。 94.求你 yeseshuwu3.com 由于祝雪漫现在实在不想跟这两个人待在一起,于是她把那两人赶回了酒店,自己一个人去江边散步去了。 祝雪漫走在江边的小路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步伐轻缓而随意。 江边的风不算刺骨,却也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她双手紧了紧衣兜,微微缩起脖子,却仍旧不愿加快脚步。阳光映在她的身影上,将长长的影子投在江边的石路上,与蜿蜒的江水一同,静静地向远方延伸。 她慢慢走着,步伐不疾不徐,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的平静,眼前的景色没有惊心动魄的美,却透着一种朴素的真实与安宁。天空蓝得透彻,阳光洒在水面和树梢,像是时间特意放慢了脚步。 围巾松松垮垮地绕在脖子上,随着江边的微风轻轻摆动,发丝偶尔被吹乱,贴在脸颊上,增添了一分柔和。祝雪漫的目光游移在眼前的江面上,江水缓缓流淌,带着冬日的沉静。阳光透过浅薄的云层洒在江面上,泛起一片细碎的光芒。 她低下头,轻轻踢起脚边的落叶,看着它在风中打着旋儿,慢慢飘向一边。 祝雪漫在长椅上坐下,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全身心享受着这一刻的存在。 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缓缓流动的江水带走了,留下的只有内心的宁静与满足。 冬日的暖阳照在她头顶的发旋上,暖洋洋的,祝雪漫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很幸福。 然而不过五秒。 “你和梁斯言在一起了。” 祝雪漫的身子一瞬间绷直,她看了看旁边的摄像头,“这里有摄像头。” “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有资格说这个话吗?” 祝雪漫本想起身就走,可是她转念一想,凭什么是她走? 余光里,江珩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祝雪漫仍是直视前方,不给他一个眼神,“你来干什么?” “我也来散步,碰巧。” 祝雪漫显然不相信这个说辞,她没有回应,直接玩起了手机。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害,不要和梁斯言在一起,你会后悔的,真的。”想看更多好书就到:jile2.com 祝雪漫没忍住笑出声,“你自己听听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那边安静了一会,“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想和你正式道歉。” 见祝雪漫没有打断自己,江珩继续开口,“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把对私生子的厌恶连带着转移到你身上是我的问题。你长得漂亮,什么都会做,性格也好,和你相处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你。” 他说几句就偷偷往旁边瞄祝雪漫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敢继续往下说,“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因为我的愚蠢自傲以及错误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实质性伤害,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梁斯言能给你的,我能给的更多,大额转账需要找家里的财务,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钱,不知道送你什么,过生日转一百万给你。” 江珩说得诚恳真切,祝雪漫却完全不觉得他是真心悔过,江珩的“道歉”仍然带着一股子傲慢,她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江珩,“你的对不起,是指再怎么生气也影响不了祝雪漫已经被我睡奸过的事实,大可操过我玩过的吗?你的对不起,是把你本该删干净的照片展示给其他人看吗?你真是令人恶心得发笑。” 江珩脸色煞白,心跳几乎停滞,“那天这么说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身体比意识先一步行动,江珩笔直地跪在祝雪漫面前。 祝雪漫微微讶异,而后像是在看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挪到了长椅最边上,她的眼神满是嫌恶,不知道江珩又在这发哪门子疯,“滚开,离我远点!” 江珩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这么想的,那是我说的气话,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祝雪漫深吸几口气,她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江珩,仿佛穿透了他所有的言辞和虚伪,江珩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手脚冰冷,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嘴唇怎么也无法动弹。 “江珩,我告诉你,不是任何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耳朵听到的,当时我就在隔壁房间,我没有冤枉你吧?我有的时候真想把你给宰了。” 江珩从未想过祝雪漫当时就在隔壁,他到现在还在天真地抱有侥幸,觉得自己和祝雪漫之间能有转机,他在这一刻甚至想给祝雪漫磕头,“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是我气过头了,我在气为什么有那么多男的喜欢你,你这么好,喜欢上你很正常,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这么看我。” 此时此刻,一切的掩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祝雪漫的目光没有愤怒,也没有责备,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情感和温度,这种冰冷像是一根无形的针,直直刺进江珩的胸口,痛得他无法承受。 但凡祝雪漫扇他打他踹他骂他,他都不会这么痛苦,而这份无视比任何话语和行为更为沉重。 这种眼神在李唯和江远脸上也出现过,在“刺杀”祁书允和祁峥失败的时候,在对自己失望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你打我,扇我,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不会还手的,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祝雪漫觉得自己跟他简直无法沟通,她烦躁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仿佛眼前跪着的人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自己身上。 祝雪漫难得的好心情被毁了,她眉头紧皱,看着好似精神崩溃的江珩,“你演完了吗?” 祝雪漫压根不相信自己。 江珩从未如此无助过,那种暴露无遗的羞愧,让他几乎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她的目光。可是,逃不掉,逃不掉他内心的愧疚与惶恐。 江珩不知道如何才能取得祝雪漫的原谅,他慌乱地挽留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我是真心的,祝雪漫,我给你当狗都可以,梁斯言能给你当狗吗?你看看我,这样你能消气吗?”江珩跪在地上,好像一条真的在摇尾乞怜的狗。 祝雪漫无奈地摇摇头,只觉得江珩今天是吃错药了,“简直有病,还有,别的不说,梁斯言不会跟你一样给我下药,偷拍我,不尊重我的意愿,你滚吧,真的很烦。” 祝雪漫说完便起身往回走,幸好这个点没什么人在江边散步,不然丢死人了,回家怕是要在什么社会新闻上看到自己的脸。 江珩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瞬间静止了,祝雪漫的背影和病房那天的背影重合,他造的孽,犯的错,在今天通通反噬到自己身上。 他这辈子只能永远看着祝雪漫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化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95.“兼职” 出门不看黄历就是这个结果。 祝雪漫气鼓鼓地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她要把身上的晦气给洗干净。 还说要给她当狗,他怕不是胳膊骨折的同时顺带着脑子也骨折了吧? 祝雪漫可不觉得江珩是真心悔过爱上她了,一个典型的看不起穷人的高贵上流人士,怎么可能改掉根深蒂固的傲慢?无非是觉得原本属于自己的“玩物”跟不喜欢的人跑了不甘心而已。 祝雪漫把头靠在浴缸边上,拿出手机,现在已经是下午叁点了,祁峥还没有下班吗? ————— 这个地方一眼望去就像是被城市抛弃的角落,四周的建筑破旧而阴暗,街道上没有一丝生气,只有零星的垃圾在风中飘动。 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酒气的混合味,甚至还带了点尿骚味,偶尔传来远处汽车的轰鸣声,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区域中,任何声音都显得那么突兀。 走进这条小巷,地面上布满了脏污,墙角堆积着一些杂物,斑驳的墙面上涂鸦肆意,呈现出一种粗野与压抑的气息。 这里甚至没有环卫工人来打扫,空气湿冷,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地方,时间在这里变得缓慢而沉重。 难以想象,表面繁华的n市也有藏污纳垢的地方,养着一群阴沟里的老鼠。 厚重的铁门嘎吱作响,隐约能看到内部昏暗的光线透出来,带着一种压迫感。屋内的空间狭窄,昏暗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几乎无法照亮整个房间。角落里堆满了散乱的椅子、桌子和几桶垃圾,墙上挂着破旧的海报,四周散发着一种陈腐的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在房间中央,一张粗糙的木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现金、槟榔、香烟和酒瓶,墙上插着几把短刀和枪支,看起来极有威慑力。 “哥,今天晚上我有私事,得先回去。” 坐在中间抽烟的男人闻言抬眸,“什么事啊?” “学校的事情。” 他吐了口烟,点了点头,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行吧,晚上回来不?” “看情况吧,不一定会回来。” 那人大手一挥,突然指向旁边站着的一圈人,“看看你们几个没脑子的猪,辍学的呆子,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他说得抑扬顿挫,富有感情,而后又指了指祁峥,“看看人家小祁,未来的高材生,大晚上还要在学校学习,你们这些没文化的东西要跟他好好学,听到没有?别一天到晚就知道他妈的抽烟喝酒赌博泡妞当社会败类,懂了吗?” “听到了。”几人异口同声地答应着,脸上没有半点嬉皮笑脸的样子,个个目光炯炯有神。 祁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舒服的表情,内心无语,他朝中间的男人说了句“先走了”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地下室。 出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祁峥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个“黑社会”小头目豪哥还是之前李唯找来教训祁峥的,豪哥觉得祁峥人不错,打起架来又凶又野,那身本事一看就不是正规场所练出来的,而是在街上混出来的,祁峥成绩也好,比他强,于是他单方面和祁峥成了朋友。 祁峥现在也是有求于他,才迫跟他在一起干活。 这位豪哥说得牛逼点叫“黑社会”小头目,其实也不过是沾了自己以前朋友的老子撞了狗屎大运当了赘婿的光。 那旧友也是个讲兄弟义气的人,把自己每个月的零花钱分他一些,所以他没个正经工作也活得下去。他的日常就是成天窝在这个地下室里讨论“战术”,然后干一些偷鸡摸狗帮人打架的事情,和那些“高端”些的黑社会完全不能比。 几个人干过最狂野最黑社会的事情就是跑便利店里带着塑料刀打劫,然后被柜台的胖大姐轰了出去。 墙上的枪支自然也是摆设,单纯是装逼用的假枪,实际上全是模型。 祁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跟这么一群没脑子的痴呆在一起干这些蠢事,最近为了跟这些人熟络起来,祁峥白天在学校上学,晚上在这跟他一起当“混混”。 不过这些呆子虽然智商不高,倒是很敬重祁峥这个有文化的人,不仅如此,他们也很讲义气,祁峥和豪哥让干啥他们就干啥,说得无情一些,是一群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他们会在下个月绑架江珩以此威胁江家人狠狠赚一笔大的。 祁峥到时候会在江家乱作一团的时候把祁书允转移出来,最近祁书允的病情好转了不少,自己走路什么的都没问题。 在江家人操心完江珩的事情前,祁书允早就被他转到外地了。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豪哥到时候能靠谱点,不要给他出什么岔子。 祁峥坐上公交车后掏出手机,点开置顶备注为一颗爱心的聊天框。 “不好意思,回复迟了,兼职刚刚结束,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去买。” 96.舞会进场 祝雪漫睡醒的时候活动都开始十分钟了,窗外早已经是黑沉沉的一片。 手机被打爆了,然而她设置了静音,什么都没听见。 祝雪漫洗完澡,身上热腾腾的,她忍不住犯困,本想在床上躺一会就起来的,谁成想睡了这么久。 她赶紧回了几个人的消息让他们安心,然后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化妆。 还好活动的一开始是冗长的致辞和活动说明,祝雪漫就算从现在开始准备也完全来得及。 楼下。 金色的灯光洒满大厅外的长廊,绚丽的吊灯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将整个场地点缀得如梦似幻。 男生们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领结微微扬起,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女孩们身着各式华美的礼服,裙摆在光影下摇曳生姿,像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气息,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与乐队演奏的小提琴声相衬。 四周的装饰精致无比,长桌上摆满了色彩缤纷的甜点与精致的酒杯,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布置,墙边的花束簇拥成团,散发出淡雅的香气。 祁峥看到消息后,与人群背道而驰,他绕过长廊,去电梯间等祝雪漫下来。 祁峥站在电梯边,双手摆放在身体两侧,难掩指尖的微微颤动,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回响。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那扇紧闭的门上。 他尽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可是每当听到电梯轻微的“叮”一声,目光便急切地投向那扇金属门。 时间似乎被拉得无比漫长,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胸腔依旧发紧。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现在像一位等待新娘出场的丈夫。 电梯门开了。 “抱歉,我睡过了。” 礼服的裙摆像水波一样轻轻荡开,衬托得祝雪漫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祝雪漫急匆匆地出了电梯,看向站在电梯边等候的祁峥,脸上带着歉意的浅笑,祁峥慌忙调整站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没关系的,不着急,我们最后进去就行。” 祝雪漫左手提着裙摆,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祁峥弯曲的手臂上。 祁峥另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微微握紧,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与欣喜。两人并肩而行,仿佛一对从画中走出的璧人。 两人走向长廊。 祝雪漫边走边用单手整理发型,“我已经忘记是怎么跳的了。” “没关系,我也不怎么会跳。” 祝雪漫扯了扯裙摆,“最主要的是我想薅学校的羊毛…” “你是说那些奖品吗,说真的,我感觉都是学生会的人内部黑幕分猪肉,非常不公平,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好。” “那怎么行,太贵重了,其实也就是想试试看啦,没抽到奖也没关系的。” 进场速度很慢,祁峥和祝雪漫排了十几分钟才到大门边上。 “裙子有点长,我怕一会踩到。” 祁峥看向祝雪漫的大裙摆,“一会下楼梯我会扶着你的。” “好。” 与长廊的金色灯光不同,步入大厅的楼梯口洒满了柔和的灯光,白色礼服的女孩挽着男生的手缓缓走下,像是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 祝雪漫的礼服如月光般纯净,腰部贴合的剪裁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形,裙摆轻柔地滑过台阶,随着每一步微微荡漾,仿佛在空气中描绘出优美的弧线。礼服上的细腻花纹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给她的身影平添了几分梦幻。 祝雪漫轻轻挽住祁峥的手臂,步履从容又优雅,祁峥穿着半小时前在休息室紧急更换的的黑色西装,神情沉稳而专注,两人肩并肩,比起舞会出场,祝雪漫和祁峥更像是一对新婚夫妇。 走到楼梯中段,与祝雪漫预想的热闹非凡不同,整个大厅都很安静,唯有舒缓典雅的音乐在流淌。 倒不是祝雪漫多自恋,而是楼下无数双目光汇聚,直直地射在二人身上,她不想在意都不行。 祝雪漫微微侧向祁峥,脸上带着一抹僵硬的笑,她用气声询问,“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们??” 祁峥也觉得尴尬得不行,“我…我也不知道。” 祝雪漫低下头看地,而祁峥则是微微侧目护着她下楼,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稳重。 当他们走完最后一个台阶,正式步入舞会大厅时,聚光灯缓缓移至他们的身上,仿佛要为这一对璧人镶上一圈光。 这下两人更像一对婚礼出场的新婚夫妇了。 旁边传来阵阵轻笑声。 祝雪漫:? 不等祝雪漫开口询问,台上的人便拿着麦克风用嘹亮的声音为她解了惑。 “恭喜压轴出场的两位幸运同学,现在请祝雪漫和祁峥到大厅中央为我们跳开场舞。” 林嘉禾眯着眼睛望向全场的焦点,祁峥这小子绝对他爹的喜欢祝雪漫。 97.逃避 舞池中央,灯光柔和地洒下,将祝雪漫和祁峥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 祝雪漫一袭白色礼服裙,裙摆随着她的舞步轻轻摇曳,仿佛流动的白色云烟,细腻的纹路在灯光下隐隐闪烁,如星光点点。 祁峥轻轻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稳稳地搭在她的腰间。 最后一对进场的人跳开场是今年临时新改的规则,祁峥要是知道最后进去的要站在人群围着的圈内第一个跳舞,他肯定不会和祝雪漫悠闲地排在最后面。 因为紧张尴尬,两人的第一步显得有些僵硬,祁峥脚步稍快,而祝雪漫显然没有和他同频,祁峥做着“慢慢来”的口型,祝雪漫点点头,脸颊泛红。 随着音乐的推进,两人认真观察彼此的动作,渐渐找到对方的节奏,脚步变得轻松自然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踩错,裙摆不时被拖得微微一顿,但他们的配合渐渐流畅起来。 当音乐进入中段时,两人已经逐渐找到了默契,身上的不自然也尽数消失。 此刻,祝雪漫和祁峥眼中只有彼此。 开场需要跳完第一首曲子,为了凸显场中的主角,全场的灯光都聚焦在了舞厅中央,身边的人群站在暗处,变成衬托两人的虚影。 裙摆在每一个转身中划出优雅的弧线,祝雪漫笑容明媚,为了衬托祝雪漫,他心甘情愿做一旁的绿叶。 两人之间像是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他们连接在一起,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完美契合。 这一幕在四周的同学眼中是美的,然而落在另外两个人眼中是如此的扎眼。 “这要跳到什么时候?”林嘉禾站在文娱部部长旁边,语气冰冷。 “起码要跳完一整首曲子。” “那其他人呢?站在旁边看?” “到第二首就是集体的了。” “能不能快进。” “怎么可能。” “这谁想出来的新点子?” “主任。” 林嘉禾死盯着祁峥,尤其是祁峥的手,生怕他越界,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另一边,江珩也是同样的眼神盯着祁峥。 这个他曾经厌恶、痛恨、看不起的私生子,现在也踩到他头上来了。 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祝雪漫身边,而自己现在只能站在暗处窥探两人。 论外表和一系列条件他明明也不输于几个情敌,可他一手好牌打个稀烂,是他自己选了自食苦果抱憾终身的结局。 祝雪漫的手臂轻轻抬起,展现出白皙如玉的曲线,与祁峥相扣的指尖间,似有一股无形的电流在流动。 音乐的尾音渐渐消散,裙摆缓缓落下,轻轻拂过地面。微微喘息间,祝雪漫抬眸与祁峥相视一笑,那笑容纯净而明媚,祝雪漫站在灯光下,仿佛一幅画中走出的仙女,祁峥忍不住看入了迷,他轻轻整理着祝雪漫因跳舞而微微乱开的碎发。 林嘉禾皱着眉催促旁边的人,“快放第二首,让他们到旁边来。” 文娱部部长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你们妹控了。” 文娱部部长催促控制台的人换了曲子,祝雪漫和祁峥退到了边缘。 祝雪漫准备过会再回大厅,她想去甜品台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于是她和祁峥往长廊走去。 梁斯言今天把家里最贵的高定带出来穿了,在祝雪漫去散步后还特意去做了造型,等他一起忙完到现在舞会已经开始将近一小时了,他快步走进一楼的大厅,和拉着祁峥出来的祝雪漫撞个正着。 “我觉得他们家的提拉米苏会很好吃,嘿嘿。” 祝雪漫一心想着吃,压根没注意急着往里走的人是谁。 梁斯言看着祝雪漫拉着别的男人,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反复确认祝雪漫的背影。 这会人都在大厅里面,甜品台前空无一人,祝雪漫要弥补上一次没有吃尽兴的遗憾。 祁峥回头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洋人,用眼神回敬,他下意识地护住祝雪漫,右手虚虚地环住祝雪漫的腰。 “除了布丁,提拉米苏和拿破仑我也想吃。” 祝雪漫选着甜品,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炽热的眼神。 “你要吃什么?” “你在干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祁峥。 祝雪漫单纯的字面意思,梁斯言则是在问祁峥虚虚搂着什么意思。 梁斯言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连下颌的轮廓都因为怒意而显得更加分明。 祝雪漫连忙拉开他准备扯上祁峥的手,“他是我的好朋友。” 既然是祝雪漫的好朋友,梁斯言不想搞得太难看,他自然地站到祝雪漫身边,把祁峥和祝雪漫隔开。 祁峥没说话,也没看梁斯言,他看着祝雪漫,像是在等她介绍。 “是我男朋友。”祝雪漫向祁峥介绍道。 祁峥脸部僵了一瞬,祝雪漫的嗓音依然带着熟悉的清甜,可“男朋友”这叁个字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划过他的心脏,让人无力招架。他努力表现得正常,却感觉嘴角的肌肉不听使唤,似乎连假装的力气都耗尽了。 祁峥在心里自嘲一笑,自己在难过什么,妄想什么?和她做朋友还不知足吗? 他点了点头,假装平静,对梁斯言说,“我刚以为你是陌生人,没有别的意思。”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痴心妄想影响祝雪漫的感情。 祁峥努力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嗓音有些哑,“兼职还要上晚班,我先走了,玩得开心。”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陌生的颤抖,没等祝雪漫回话,祁峥已经快步走远了。 98.发酒疯·上 等祁峥走了,梁斯言才猛然想起来那是谁。 “江珩弟弟?” 祝雪漫怕梁斯言因为江珩连坐祁峥,连忙解释,“嗯,但他跟江珩不一样,他人很好的,之前我被困江家还是他救的我。” 都是男人,祁峥想隐藏的那点心思在梁斯言面前暴露无遗。 “怎么救的?” “拿榔头把江珩打骨折了。” 梁斯言沉默几秒,“那还算个男人。” 虽说情敌数量再加一,但梁斯言心里并没有增添多少危机感,至少从祁峥的反应来看,他似乎没什么威慑力。 梁斯言跟在祝雪漫后面跟她一起挑甜品,试探性地问道,“我这会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祝雪漫盯着眼前的小蛋糕没回头,“怎么啦?我们一会去里面抽奖吧。” 梁斯言在祝雪漫身后叹了口气,下午做了两个小时造型,然而祝雪漫只有眼前的甜品,简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正如祁峥所说,学生会的确是有抽奖的特权,其中水分极高。 因此林嘉禾把几个大奖都“黑”给了祝雪漫,抽到第一个奖的时候祝雪漫还很兴奋,心想自己怎么运气这么好,难道这就是否极泰来? 然而到后面一个接一个的奖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连最后一次领奖都没过去,这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这是大大方方开后门。 还好大部分同学聊天的聊天,吃东西的吃东西,领奖也不是在台上主持人拿个喇叭把领奖人喊上台颁奖,是在微信小程序上抽的,因此祝雪漫不会当众社死。 看着祝雪漫一趟又一趟去兑奖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林嘉禾的偏心与不公平,比如学生会的人和站在祝雪漫旁边的梁斯言,虽然他也希望祝雪漫抽到奖开心,但他对林嘉禾这种明目张胆十分不爽。 学生会的人打趣林嘉禾妹控,毕竟这学校的人也不缺那几万十万的三瓜两枣,这奖给谁都无所谓。 祝雪漫拿着这个钱嫌烫手,索性拿到手后全部捐给本地的流浪动物救助站了。 “呵呵,有的人可真抠,自己分文不掏挪用公款。”梁斯言阴阳怪气道。 “好啦,我哥只是…”祝雪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好不是上台领奖的形式,不然她要尴尬死了。 酒保端着盘子路过两人面前,祝雪漫从盘子上拿了一杯不知名的酒。 “这是什么酒?” 梁斯言不怎么喝酒,对酒知之甚少,再加上这会光线较为昏暗,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酒。 祝雪漫闻了闻,眉头皱起,“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她试探性地抿了一口,酒液刚触及舌尖时,带着一种柔滑的触感,几乎像冰水一般毫无波澜。 然而,当它滑过喉咙的瞬间,一股热流如同一团火焰炸裂开来,从胸口一路烧到腹部,让她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酒精的辛辣刺激从喉咙蔓延开来,仿佛在身体里点燃了一团隐秘的焰火,既炽烈又令人振奋。 “喝一点就行了,宝宝,酒少喝。” 祝雪漫撇过身躲过梁斯言要拿开酒杯的手,“我还没喝完呢。” 这酒虽然烈,还带着一股灼烧感,却给人一种上瘾的感觉。 一种微妙的暖意在他体内渐渐扩散开来,像一层隐形的毯子,驱散了初饮时的不适。 酒精的热流开始从胃里升腾,像一团小小的火焰在身体深处燃烧。头脑开始变得微微发热,祝雪漫脸颊泛起一层浅红,耳朵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这种暖意让人有点恍惚,却是愉悦的,兴奋的。视线变得柔和,灯光似乎更明亮了一些,周围的声音也开始模糊成背景乐。 她突然扯了扯梁斯言的胳膊,声音是不同于平常的甜腻,“老公~老公,我想上厕所,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便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拿着酒杯跑了出去。 老公… 老公…… 梁斯言的心猛然像被人击了一拳,随后又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挠了一下,酥酥麻麻地炸开。他的脑袋短暂地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抽离,只剩下她的那两个字在耳畔回荡,仿佛有魔力般,一遍遍地刻进他的心里。 灯光较暗,没人注意到他爆红的脸,他背过人群面对着墙大喘气平复心情,站在原地等祝雪漫回来。 祝雪漫还不知道自己喝的是烈酒,外面的长廊变成了没有尽头的迷宫,转了几圈都找不到厕所,晕头晕脑地撞在一个男人身上。 祝雪漫的视线早已经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如同幻影一般看不真切。 江珩看着冒冒失失的祝雪漫,把她扶稳后,手在她眼睛面前晃了晃。 “你可以看得清吗?” 祝雪漫皱着脸看着他,忽然把右手拿着的没喝完的酒往江珩脸上泼过去。 “我恨你,你给我滚开。” 祝雪漫泼完酒,怒气冲冲地提着裙子,跟鬼打墙一样地寻找厕所。 江珩用指尖沾了沾脸上的酒液,伏特加也敢乱喝。 他快步追上醉鬼,“你要去哪里?那里是出去的方向。” 祝雪漫换了一副表情,脸颊上是醉酒的红晕,声音软乎乎的,“我想尿尿,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厕所在哪里呀。” 她已经醉到认不清江珩了,只当他是能来帮助自己的好心路人。 江珩顺势拉起祝雪漫的手,和她五指紧扣,“我带你去。” 她的手小巧柔软,带着微微的暖意,像是一团暖风拂过。 掌心贴合的地方传来一种温润的安心感,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美好,但也舍不得松开,仿佛一旦放手,她就会消失在这梦境之中。 毕竟祝雪漫和自己牵手的场景只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走到厕所只需要三分钟的路程,硬是被江珩走成了五分钟,一路上祝雪漫都安安静静的,到厕所门前,他还依依不舍地拖了好一会。 江珩看着祝雪漫的礼服裙,“你不方便的话我去叫保洁阿姨。” 祝雪漫说了一句“你人真好”便独自进了厕所。 听到这句话,江珩心里只有苦涩。 他站在门口等祝雪漫,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他忍不住敲了敲门。 门突然被拉开,祝雪漫拿着保洁阿姨的拖把出来,满脸怒色地看着他。 “不对,你不是好人!” 她抄起拖把就往他身上打,江珩虽怔愣了一秒,但还是灵巧躲开了。 “祖宗你冷静点。” 江珩试图夺下拖把,祝雪漫又舞了两圈,拖把滑脱了手,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她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拖把,忽然捂着胸口一脸痛心,“小拖,呜呜呜,对不起…” 她转头指着江珩,“都怪你,我讨厌你,你永远那么的讨人厌,你去死!” “嗯,我太坏了,我是人渣,我去死,别伤心了,好不好?”江珩边说边拿起无辜牺牲的拖把,还好这拖把不是那种带着脏水的老拖把,不然他真的要崩溃了。 保洁阿姨只是去吃了个晚饭,回来发现厕所门口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一个头发挂着水滴的帅小伙,穿着裙子在地上哭泣的小美女,一把无辜的拖把。 99.发酒疯·下 还好保洁阿姨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个场面还算正常。 江珩给保洁阿姨鞠躬道歉,并答应一定买十把拖把作为赔偿,然而一回头祝雪漫早已经没了踪影。 祝雪漫提着裙子往回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打心底想离那个让她讨厌的人远一些。 由于林嘉禾今晚的黑幕行为,作为惩罚,学生会其他人决定把他当牛使,他这会正在侧厅搬东西。 大脑中识别出一个人,祝雪漫大步往那冲,裙子太长走得也急,祝雪漫直接撞到林嘉禾怀里。 “哥哥,哥哥。” 林嘉禾比祝雪漫高太多,祝雪漫只能仰着头看他。 她紧紧抱着林嘉禾,眼眶微微泛红,睫毛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水光,像一片晶莹的露珠在微风中颤动。眼泪静静地涌上来,填满了她的双眸,仿佛要溢出,却又倔强地停留在那里,不愿轻易滑落。 林嘉禾第一次见祝雪漫哭成这样,一颗心立即提起来,声音都发颤,“怎么了?。” “哥哥…”祝雪漫的声音颤抖得像是寒风中的细枝,低低的、无力地飘荡出来。每个字都带着泪水的重量,仿佛一触即散,吞噬着她全身的力气。 林嘉禾后知后觉地发觉祝雪漫现在浑身酒气,“你喝酒了?” 祝雪漫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头靠在他胸前哭,哭得委屈伤心,把林嘉禾衬衫哭出一大片水印。 林嘉禾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慢慢说。” 祝雪漫抽着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地说话,“我…我真的委屈死了…哥哥…我真的受了好大的委屈…哥哥…我讨厌你…我被欺负了…你都不帮我…哥哥一点都不爱我…不在乎我的死活…我讨厌哥哥…” 林嘉禾分不清她现在是真受了委屈还是单纯喝多了神智不清说胡话,他把祝雪漫带到侧厅的沙发上,单膝跪下来给她擦眼泪。 祝雪漫撅着小嘴,脸蛋红扑扑的,眼泪水蒙在眼睛上,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林嘉禾的脸。虽然现在林嘉禾的脸正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但她的大脑仍然无法思考,认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 “谁欺负你了?” 祝雪漫拉开长礼服,把鞋子脱了,把脚交叉放在林嘉禾的大腿上,“我的脚好痛。” 虽然今天穿的是短高跟,但是跳了那么久站了那么长时间祝雪漫的脚依旧是累得不行,她理所应该地把束缚双脚的枷锁扔掉,然后把脚放在林嘉禾身上。 脚上已经被鞋磨红了,林嘉禾双手覆上祝雪漫白里透红的脚给她按摩。 祝雪漫歪着脑袋看着给她按摩的帅哥技师,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她嘟着嘴朝“技师”问道,“小技师,你为什么来干这行呀?是因为家庭困难吗?” 林嘉禾陪着她角色扮演胡闹,“因为要照顾妹妹。” “那你还真是一个好哥哥。” “嗯,我想当一个好哥哥。” “你爱你妹妹吗?” “当然。” “真的吗?” “真的,我爱她。” 祝雪漫似乎是不满足于林嘉禾的按摩,她的双脚开始不安分地乱动,在林嘉禾控制住之前,她的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裤裆上。 像是在努力分辨那是什么东西,祝雪漫双脚轮流交换着踩了好几下,只感觉脚下的东西瞬间变大变硬了,她睁着无辜地眼睛看向林嘉禾,“这是什么呀?为什么还会变大?” 要不是祝雪漫喝多了,林嘉禾都要忍不住猜想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把祝雪漫的脚放回鞋子里,红着脸结巴,“是…男生有的,女孩子没有的。” 祝雪漫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林嘉禾坐到祝雪漫边上,跟她隔着一个身位,“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你喝多了。” 祝雪漫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她甩开刚穿好的鞋子,爬到林嘉禾身上坐好,屁股正好坐在林嘉禾勃起的阴茎上。 林嘉禾在心里怒骂梁斯言,那傻屌东西为什么放任祝雪漫乱喝酒?? 祝雪漫的双手在林嘉禾脸上描摹他的五官呢喃着,“不对,不对,你不是小技师,你是哥哥。” 林嘉禾僵硬地保持一动不动,劝道,“宝宝,先下去。” 谁成想祝雪漫又哭了起来,“看来哥哥是真的不喜欢我。” “怎么会,哥哥最爱的就是你。”林嘉禾赶紧安慰道,祝雪漫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的,鸡巴硬得也难受。 他实在是不能再这么坐下去了。 “宝宝,我们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祝雪漫打了个哭嗝,过了好久才轻轻地说了声好。 林嘉禾单手抱着祝雪漫,另一手拿着她的高跟鞋,把她带回房间。 祝雪漫下地后整个人跟考拉一样黏在他身上,像是怕他下一秒就离开似的。 身上的裙子太过于碍事,林嘉禾费力地帮祝雪漫把裙子脱下,然后帮她换好拖鞋,带她去浴室刷牙卸妆洗脸。 房间内的恒温做得很不错,因此祝雪漫哪怕是只贴着乳贴,穿着内裤也不觉得冷。 她看着镜子里近乎赤裸的自己,隐隐约约感觉有一丝不对劲,而镜子里的林嘉禾却是毫无异样,没什么不寻常。 祝雪漫这样子肯定不能是一个人洗澡的了,自己洗百分之百会摔跤。 林嘉禾拿了浴袍给她裹起来,然后把她抱到沙发上,给她盖了层毯子,“哥哥去买解酒药和晚饭,谁敲门都不许开,听到了嘛?” 祝雪漫脑子晕乎乎的直犯困,她伸出小拇指,“那哥哥跟我拉勾勾。” “嗯好。” 祝雪漫直直盯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哥哥要答应我,要永远爱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哪怕是祝雪漫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此时此刻,林嘉禾心里也被幸福填满,“我会永远爱祝雪漫,永远在她身边。” 他跪在祝雪漫身边,鬼使神差地拿过她的手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