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小夫君》 新婚之日 久逢喜事让村子里热闹了许久,夜色渐浓,屋外的乐声和吵闹声也丝毫未停歇。 辛慈端坐在床上许久,沉重繁琐的头饰压的她头痛,胳膊也酸痛僵硬。 她一把扯下盖头,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叹气恐怕还要等许久,卢大哥才会来婚房了。 她盯着前面桌上的酒杯,那是她和卢大哥的新婚酒,她也要结婚了啊,虽然不是在属于她自己的时代。 也不知道景申在外面怎么样了,那个臭小子说了句要等他回来带她过好日子之后,就毅然离开了,都一年多了,也没见回个信来。 辛慈突然懂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了,怎么说,景申也是她带大的,她也算半个母亲吧。 门口传来声响,是门开了。 卢大哥这么快就来了啊,辛慈心想,立马端坐回去,盖好盖头。 “吱呀”…是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由远及近,辛慈感觉到有人站在了面前,心跳不禁加快,双手微微紧握。 虽然辛慈已经不是青春少女了,但是入洞房这事,还是头一回,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一只手隔着盖头抚上了她的脸,前面模糊的光线被遮挡,男人的脸凑近了她的。 她听见了男人的轻笑,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她有些疑惑开口:“卢大…” 话还没讲完,唇被吻住了,隔着盖头。 男人的吻似乎有些青涩,但又急切,甚至有些报复性的啃她的唇。 辛慈想推拒,还没伸出,两只手就被男人一把抓住,男人的身子朝她压来,她轻微挣扎却抵不过男人的力气,顺势被压在了床榻上。 盖头在挣扎中露出了一角,她透过缝隙看见了那种许久不见但万分熟悉的脸。 “景申…!?”即使烛光昏暗,辛慈也绝对不会认错这张脸。 他现在不应该在邵府吗怎么会在这? 辛慈呆住了,连挣扎都忘了。 邵景申穿着一袭红衣婚服,长发束起,俊逸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见女人已经认出自己,邵景申索性把碍事的盖头掀掉了,他双腿分开跪在女人身体两侧,一只手迅速控制女人的双手拉至女人的头顶,倾身向下,把头埋在女人的颈窝,轻声道:“辛慈,我好想你。” 辛慈被他侵略性的动作吓得回神,想挣扎却发现男人的力气很大,她越挣扎男人锁的越紧,手腕都被攥痛了。 “邵景申,一年不见你胆子大了啊。”辛慈索性放弃了挣扎,摆起长辈的架子,“连姐姐都敢不叫了,还不快点放开我!” “放开?”邵景申抬起头,神色戏虐的看她,“放开了你要去哪?找卢大哥吗?” “姐姐,今晚我才是你的新郎啊。”邵景申笑了,笑的恨慎人。 以前的景申不是这样的,他那么温柔听话的一个孩子怎么成这样了。 辛慈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直白的话震惊,“你少发神经,我们是姐弟,你知不知道,快点放开我。” 身下的人开始剧烈挣扎,似乎很想离开他。 邵景申成功攻下敌国主城还没回朝廷复命就立刻赶了回来,一年半了,整整一年半了,他终于能有功名在身,能有绝对的身份站在辛慈身边,而不是那个躲在辛慈身后没用的邵景申了。 战场的厮杀,连夜的赶路,风尘仆仆,他还去河边洗了干净才赶回村子里见辛慈。 结果就听说了今天是辛慈大婚的日子。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姐弟?”邵景申满不在乎的朝她笑,“我们有血缘关系吗?就算有,那又怎样?” “姐姐,为什么新婚如此重要的日子都不告知我呢?”邵景申再次侵身压向辛慈,看着那白嫩的颈脖,丝毫没犹豫一口咬下去,“我要惩罚你,姐姐。” 洞房 颈脖传来的疼痛,让辛慈感到害怕,双手被禁锢无法逃脱,她只能扭身挣扎。 这一番扭动,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反而让邵景申更加兴奋,原本跪在她两侧的双膝收了力气,下半身紧贴住了她的双腿。 触碰的一瞬间,辛慈感受到了一根灼热的棒体正死死压在了她的小腹,棍棒的主人甚至恶意挺胯,粗大的柱身磨蹭着她的小腹。 辛慈吓的停止扭动,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邵景申,“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啊,”邵景申从她的颈脖间抬起头,朝她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姐姐想洞房花烛夜,我在满足姐姐。” 说罢,挺了挺腰,阴茎在柔暖的小腹摩擦,兴奋的又大了一圈。 看着辛慈震惊的眼神,邵景申忍不住去亲她的嘴,又香又软的,他伸出舌头去勾她的小舌,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辛慈一点没留情的咬下去,下一秒在嘴里蔓延出血腥味之前,一只大手钳住了她的嘴,她被迫松开牙关。 即使被咬一口,邵景申也一点也没想放过她,渗着血的舌头仍在她的嘴里吮舔着,毫无章法的侵略她的嘴。 双手被禁锢着,现在嘴也被迫张着接受他的胡搅蛮缠,辛慈羞耻地涨红了脸,闭紧了眼,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地一滴一滴滚落。 一顿胡乱啃咬,身上的人终于起身。 双手的禁锢消失,辛慈以为邵景申终于肯停止胡闹,一睁眼却看见他正快速脱掉喜袍,露出精壮的身体。 以及下身正高高昂头的粗大阴茎。 见他又要向自己扑来,辛慈也不顾形象了,立马手脚并用地想往床下跑。 邵景申大手一伸,拽住辛慈的小腿,把人往自己怀里拖,“跑什么,姐姐,还没开始呢。” 辛慈身上的头饰早在挣扎中掉落,连喜服也松散开来,邵景申盯着红色布料见若隐若现的白嫩身躯,喉结滚动。 从前和辛慈生活在小茅草屋里时,辛慈并不像其他女子般在意礼节,一到天热,辛慈在家便会穿短衫短裤,那白嫩的腿和手臂,就明晃晃的在眼前晃动,让他错不开眼,甚至勃起。 而如今辛慈就在身下,如若他晚一步回来,那么她就该在别人身下承欢了。 邵景申根本受不了往下想,有些粗暴的扯开辛慈的喜服,一截被束胸裹着的白嫩乳房展露。 “混蛋,你滚开!滚开!”肌肤的暴露,辛慈一瞬间明白邵景申是要和她来真的。 一手扯住衣服盖住自己,另一只手用力推他,双脚往他身上胡乱的踢。 这样的举动在邵景申眼里好比调情,一脚又一脚踹在他身上不痛不痒,反而让他性欲大增,想快快把硬到发疼的阴茎插入辛慈的小穴里。 辛慈的不肯配合,让他无法进展下一步,只能扯下喜服上的绑带,把辛慈的双手捆起来套在床头的矮柱上。 压住乱动的双腿,邵景申扯下束胸,一对圆润饱满的乳房跳出,脱离了温暖的胸衣,两颗樱桃般的乳头微微挺立。 邵景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视觉刺激,修长的手指立马轻抚上去,揉捏着一只嫩乳,嘴也自觉凑了过去含住另一只。 女子的身体,这是邵景申第一次如此直接触碰,又香又软,乳房在手里被揉搓软捏,挺立着的乳头在手心磨蹭,激起一丝痒意。 “嗯……”辛慈忍不住闷哼,她也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玩弄身体,感到羞耻愤怒的同时,身体竟生出一种古怪的空虚感,穴里也不禁流出水。 听见女人细小的呻吟,邵景申更加卖力舔弄,舌头勾着乳头打转舔舐,手指轻碾着另一只,一双白嫩嫩的奶子在他手里变形,晕起红晕。 “别…不要舔了…”在男人卖力的侍弄下,身体早就违背了主人的意愿,涌起的快感让辛慈觉得失控,连阻止的声音也变得娇媚起来。 “你明明也很舒服,不是吗?”邵景申的手从奶子上移开,紧贴着肌肤一路向下,隔着薄薄的亵裤摸到了双腿间的湿润。“这都湿成这样了。” 手指 湿润的亵裤几乎起不了阻挡的作用,男人微凉的手指摸到了外阴,两片阴唇紧紧守护着娇嫩的花肉,手指隔着裤子揉搓着外阴,时不时便戳进缝里,像是不小心又像是故意为之。 从未被人碰触敏感的花穴又要吐出一包水来,辛慈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连带着男人的手指一并夹住。 邵景申感受到了那股温热的液体流出,不禁红了眼,呼吸也变得沉重。 裤子太碍事,他一把扯下亵裤,那双不安分的腿又开始乱蹬,“滚开,滚开!” 辛慈从未如此羞耻,这样一丝不挂,双腿大张的在人面前,更何况还是自己亲自带大的如同亲生般的弟弟。 邵景申看着晃动双腿间露出的黑色阴毛和粉嫩肉穴,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感觉到口渴。 勃起如有手腕粗的阴茎,盘满狰狞丑陋的青筋脉胳,龟头充血,已经兴奋地开始分泌前液。 邵景申毫不在意地撸了两把抚慰,一手抓住一只细嫩的腿往辛慈的上半身压。 腿部被抬起张开,花穴彻底失守,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邵景申吞了吞口水,俯身低头去盯着那一颤一颤的蜜穴,忍不住伸出舌头舔弄。 “求求你,不要,景申…”辛慈只能看见男人头埋在自己腿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私密处,她只能苦苦哀求,“我们不能这……啊……” 话还没说完,一根火热的东西顶开了外阴唇,吮吸上了阴蒂,接着是唇肉也落进了温暖的口腔里,舌头在蜜穴里胡乱搅动,又突然重重地嘬了几口阴蒂,直至小阴蒂变得兴奋肿大。 灵活的舌头似是一点也不满足,捻转向下,湿润紧致的穴口外的黏液被一一舔弄干净,舌尖又开始挑逗肉缝。 真紧啊,邵景申挺着舌尖往紧密肉缝里探进,被这种紧紧束缚的感觉爽边了全身,不敢想象这样的穴口待会儿怎么吃下他的肉棒。 陌生的触感让辛慈崩溃,她身体微微颤抖,无法阻止的快感传遍全身,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似尿意的感觉袭来,她顿时停止了思考,大脑一片空白,花穴不受控地涌出一股清澈的液体,喷洒在邵景申的脸上。 她高潮了,辛慈认命的闭上眼睛,整张脸被羞的红彤彤的,胸口仍因高潮的余韵而起伏,挺立的粉嫩乳头晃动。 “哈哈……”邵景申从腿间抬起头,看着躺在床塌上装尸体的红鹌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起身侧躺在辛慈旁边,一只手在穴口轻抚,脸却凑近辛慈的耳朵,伸舌舔了一口红红的耳垂,轻声道:“姐姐,你的穴儿喷水了呢,甜的。” 耳垂的触碰,和这样露骨的话,辛慈瞬间睁大了眼睛,侧过头,死死瞪向邵景申,“你这样,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会恨你的。” “恨?”邵景申盯着她一开一合的红唇,像是在思虑的话,转而又笑了起来,那张好看的脸扬起笑容似是单纯无害的羔羊,“姐姐,你现在恨还太早了。” 说罢,屈起一根手指毫不犹豫插进了蜜穴。 “啊……”紧闭的穴口突然被侵入,疼痛瞬间传达大脑,辛慈忍不住呻吟。 愣神的片刻,邵景申的唇吻了上来,强势霸道地侵略她的唇齿,勾出一丝丝黏液。 手指插进的穴是那样的紧,像是有几百张小嘴在里面吮吸他的指头,一点一点要被吃掉。 太紧了,邵景申的手指开始缓慢动起来,深深浅浅的抽插,经过高潮的小穴温暖又湿润,被这样抽插了几下,便又迫不及待吐出一包水。 被侵入的感觉慢慢消失,异样的快感再次遍布全身,辛慈紧闭嘴唇一声不吭,可轻微颤抖的身体,和流水的小穴却出卖了她。 邵景申见一根手指已经能被完全接纳,立刻伸出第二根插进去,另一只手抓住奶子揉捏,低头啃咬。 他忍到极限了,可小穴的湿润层度仍不够接纳他,若野蛮插入,想必也会伤到辛慈,这不行。 他在军营偶尔听到那些个老兵头子酒后戏言,前戏做够了,女人的穴才会流更多的水,插的也更舒服。 修长的手指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噗叽噗叽”的操穴声在房内响起,让人面红耳赤。 多次的进出,手指无师自通地挑弄起来,在穴里打转勾逗,似是碰到了哪个点,辛慈的身体立刻像是虾米一样弓起,抑制不住的呻吟。 辛慈的反应全部落在了邵景申眼里,他也是第一次与人同房,并不知道让女人舒服,只能靠观察辛慈的反应来判断。 此刻辛慈的反应便让他明白这是女人的爽点,手指继续在穴里搅动,似是找到了准确点,轻捻了几下,“是这里吗?” “啊…不要…不…”辛慈初经人事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弄,这种又舒服又难熬的感觉矛盾到让她停止思考,无法控制,只能扭动身子逃避。 邵景申却并没有想放过她,手指仍追随着小穴抽插,碾转。 “啊…!”辛慈眼冒白光,穴儿再次潮喷,打湿了床榻和邵景申的手指,她的目光无法聚焦,虚盯着床顶,脑袋里一片空白,脸上的红晕未褪,双腿已无力挣扎,软趴趴搭在邵景申的腿上。 手指从穴里抽出,又带出来一包水,邵景申把手举在面前,盯着湿漉漉的手指,不禁舔了一口,“嗯,姐姐的淫水真甜。” 辛慈已无力去骂他淫荡,两次高潮让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初次h 喘息之际,腿再次被拉开,一根硬物抵在了穴口磨蹭。 辛慈还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硬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顶入进肉缝里,异物入侵,她下意思地伸腿踹过去,却被邵景申一把拽住,拉着脚踝把她整个人往下拖了一点,双腿拉至他的腰上,硬物更加紧贴着穴口。 “不可以,景申,我是你姐姐,我们不可以这样…”辛慈知道挣扎无用,开始放软语气央求。 放在以前辛慈这样一开口,邵景申便什么也不顾的一口答应。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邵景申只当她害怕了,俯下身吻上了她的脸,轻声安慰:“辛慈,我不会让你疼的,很舒服的,我保证。” 邵景申扶着已经兴奋得开始分泌前液的粗壮肉棒,在穴口处摩擦,直至龟头被穴口的淫水充分润湿,才开始慢慢挺进那道细窄的肉缝。 还没进半个龟头,邵景申就被这紧缩的肉缝堵住,无法继续前进。 身下的辛慈也再次不安分的扭动身子挣脱,“我疼,我疼,你出去!” 龟头从温热的穴里滑了出去,得不到疏解涨疼的阴茎,和内心快要毁天灭地的欲望,让邵景申无法在权衡其他。 他一手按住辛慈扭动的腰肢,一手再次抓起阴茎,粗蛮地顶进穴口,强硬挤进半个龟头后,他忍住往里顶的欲望,俯下身再次安抚辛慈,“你忍一忍,姐姐。” 随及耸腰狠狠一挺。 “啊!”女人痛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阴茎也顺利进去了半根,女人紧致的小穴夹着肉棒不肯松口,温热,湿润,又不断嘬着肉棒,让男人爽的头皮发麻,强忍住要射精的欲望继续挺腰在穴口里缓慢抽插。 小穴也违背主人意志,开始流出淫水,给肉棒润滑。 灼热粗壮的肉棒在穴里抽出又顶进,每一次插入都进的更深,有淫水的加持,男人的抽插顺畅多了,不禁加快了速度。 每一次的抽出,小穴里仿佛长了几百张嘴,不断吞噬肉棒,紧致的嫩肉将肉棒箍得又爽又麻,这种爽感让男人再也抑制不住,拉住女人的双腿,狠狠一顶,卵囊打在了女人的小穴上发出羞人的声响,肉棒整根进了女人湿润的小穴,顶开了宫口,朝子宫里喷射出灼热浓稠的精液。 “啊……”疼痛与舒爽一起传来,辛慈脑子一片混乱,忍不住抖动身子呻吟。 射精的快感麻痹了邵景申全身,他头一次体验到房事的快乐,辛慈的穴那么紧,那么润,让他想就这样一辈子把肉棒塞在里面抽插。 射精的余韵未散,肉棒仍在穴里缓慢进出,每次抽出都带出一股白灼的精液,空气里也弥漫开了一股暧昧的腥膻味。 辛慈能感觉到体内还在运动的阴茎,一次射精根本没让它疲软,反而在抽插中又硬了起来。 “够了,你出去。”辛慈有气无力朝身上的男人喊,她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自己养的弟弟,真的让她无法接受。 心里的疼痛大过于身体的疼痛。 “是不是我射太快了,你还没舒服?”邵景申望着她严肃的脸,立刻装乖,揣揣不安地认错,“我也是第一次,忍不住,穴太紧了…” “出去!”辛慈不想看他一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侧过了头去。 “可是,它还硬着呢,姐姐。”邵景申乖乖拔出肉棒,没了肉棒的堵塞,粉嫩的肉穴一股一股流出浓白的精液,烧红了邵景申的眼。 今天是不能放过辛慈的,但是一直霸王硬上弓,对以后相处却有大麻烦,反正已经射过一次了,他可以先忍忍欲望去哄一哄辛慈。 伸手把捆着辛慈双手的绳子解开,得到解放的女人还没来得及欣喜逃脱,又被男人搂进了怀里。 邵景申压在她身上埋头在她的颈窝,双臂死死地揽住,不让她有一丝逃脱的机会,温热的呼吸打在肌肤上痒痒的。 两个人都没有讲话,辛慈在盘算着怎么逃跑,手虽然被解开了,但是来硬的肯定不行了,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邵景申,万一再次惹怒他,他把手脚一起绑了,那就真逃不掉了。 现在不知道他打什么坏主意,但是起码态度放软了,像是变回了以前那个在她身边围着撒娇的小景申了。 辛慈抽出手,邵景申以为她又要挣扎,立刻抬起头警惕地盯着她。 却没曾想,那只白嫩的手落在了他的头顶,轻轻抚摸。 “我们不能这样的,景申。”辛慈放软了语气,抚摸着邵景申的头发,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样,“这么久不见了,我还没问你好不好呢?在外面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两个人都赤身裸体,肌肤相贴,邵景申在上,她在下,腿间还有一根粗壮的阴茎挤着。 这样一个尴尬暧昧的体位确实不适合说这些家长里短的。 但辛慈也不管了,当务之急是先安抚住这个性欲勃发的家伙。 听着辛慈温柔的话语,邵景申明显很吃这一套,揽紧的手臂松了松,他整个人也往下挪了挪,头在辛慈的胸口蹭了蹭,像在撒娇,“不好,我很想你,很想。” “我也很想你。”辛慈一只手轻拍邵景申的背,一只手仍在抚摸他的头,像是在哄睡小孩般,“不过你在外征战沙场,打打杀杀有没有伤到啊,你坐起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邵景申没有回答,只是在她胸口轻轻摇了摇头。 “坐起来让我看看,”辛慈坚持道,似有些责备,“你呀,最喜欢藏着掖着,我必须亲眼看看。” 听罢,邵景申立刻撑起手臂坐了起来,屋里摆了许多红蜡烛,邵景申精壮有型的身体毫无保留的露在了辛慈眼里,她不免红了脸。 邵景申已经不是孩子了,脸也不再稚嫩,愈发高挺的鼻梁,深邃漆黑的双眸,让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锐利成熟,这两年在邵府估计没少习武锻炼,身体肌肉线条明显,腰腹间的腹肌有型,再往下是高昂的性器……身上多了几道看似陈旧的疤痕,更显的他狂野不羁。 辛慈错开眼,咳了两声,虽然说她在21世纪没少看什么腹肌型男,但那也只是对着手机流流口水罢了,这样一幅年轻蓬勃的肉体真的在眼前,到反而让她有点尴尬了。 “怎么了?”见她别开眼,邵景申假装不明白的凑近,“不是姐姐说要看的吗?” 坦白 “看到了。”辛慈见他靠近立马往后缩,“你不用靠我这么近。” “可是不靠近,我怕你看不清。”他一只手抚上胸前一道狰狞的疤痕,拧起眉头装可怜,“这里很痛。” “……”辛慈盯着那道疤痕,强忍同情的心理,转移话题,“你饿不饿,我饿了,这一天我都没吃什么呢。” 红布装饰的圆桌上,有一些糕点果饼,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见辛慈开口,邵景申下意识便起身,去给她拿。 看男人下床,辛慈胡乱拿起外衫就往身上套,等邵景申坐回床沿,辛慈已经挡的严严实实了。 邵景申笑笑并没有在意,把装满糕点的盘子递过去,辛慈随手拿了一块就往嘴里送。 她本来只是借口来转移话题的,可果饼甜而不腻,很对辛慈的胃口,她不免大块朵颐起来。 她今天真的没吃什么东西,又一大早起来梳妆,拜堂,到现在可是又累又饿了。 邵景申也不催也不恼,端着盘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身裸体,安静地看着她吃东西,毕竟吃饱才有力气继续。 在咽下第五个果饼时,邵景申适时递来水,辛慈接过一口闷了,吃饱喝足,心里又开始打起逃跑的算盘。 “饱了吗?”邵景申盯着她的唇,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糕屑,“吃饱了,我们继续吧。” “继续什么?”察觉到危险,辛慈立马想下床跑路。 邵景申手急眼快,一手揽过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一手抓住她的小手摸向自己再次兴奋立起快贴上小腹的阴茎,“它还硬着呢。” 指尖触碰到灼热的硬物,辛慈的手缩了缩,“我们真的不能这样,天色已经晚了,卢大哥马上也会过来了,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快走吧。” “哦,差点忘了。”邵景申拉着她的手不停在肉棒上撸动,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阴恻恻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卢大哥就在门外呢。” “什么!?”辛慈震惊地睁大眼睛,手也不自觉的抓紧。 “嘶~”邵景申吃痛地轻呼,可却仍不愿放开她的手,“轻一点,姐姐。” “他真的在门外?”辛慈心里忐忑不安,如果真的在屋外,那么刚刚他们的动静,又是否被听到了呢。 卢大哥是个很好的人,在这个时代帮了她很多,她知道卢顺对她的心意,也总是以要养大景申为由多次拒绝,可卢顺从不强求,一直默默待在她身边暗暗照顾她,直至前些年,景申重回邵府,她才点头答应与卢顺成婚。 虽没有男女情意,但是多年来的扶持关心,也让辛慈甘愿与这个老实善良的大哥共度余生。 脖子上一阵轻微刺痛,辛慈回过神来,邵景申正埋在她颈脖间轻轻啃咬,留下一串令人遐想连篇的红印。 “在想什么?”邵景申抬起头与她对视,声音轻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你在担心他?还是在害怕他知道我与你如今在做什么?” “他是我的丈夫,我担心也是应该的,”辛慈艰难地抽出手去推开他,刚刚被他突然一句话吓到,仔细想想也可能是他故意骗她刺激她,“你在我身边长大,也受了不少卢大哥的照拂,你这样做,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我自是视他如兄长,但凡他提出任何索求,只要是我所能给予之物必不会犹豫。”邵景申修长的手指摩擦着辛慈脖子上属于他的痕迹,沿着白嫩的肌肤缓缓向上,轻柔抚上了她的侧脸,眼神狠戾,“可是他却要抢走你,这一点我决不允许。” “这里……”邵景申说着,冰凉的手指贴着她的侧脸,大拇指覆在了她的嘴唇,另一只不安分的手钻进了她的衣内,探进了双腿间仍泥泞的穴口,“还有这里…” “都只有我能摸能舔能插,任何人敢染指,那也别怪我无情。”邵景申呼吸沉重,望着那鲜红的唇瓣,喉结滚动,忍不住想吻上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邵景申还没尝到甜嫩红唇,就被扇得侧了脸。 辛慈听着他的污言秽语,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刚刚那一巴掌更是一点情面没有留,用尽了力气,“我是你姐姐!” 自己捡来身边,养在身边的孩子竟对自己藏着这样龌蹉的心思,辛慈无法接受。 “可我从未把你当姐姐!”被打了一巴掌的邵景申丝毫没有生气,抓起辛慈的手压在自己胸口,“我爱你,辛慈,我对你从不是什么姐弟之情,是男女间的爱慕,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你骂我打我恨我,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疯子!”辛慈怒骂,奋力挣扎,可邵景申却是发狠了,死死攥着她的手不肯松,手时不上力,辛慈便抬腿狠狠朝那根暴露在外的粗壮阴茎踹去。 这样的招数在常年征战的邵景申看来像是儿童玩闹,毫不费里的抓住了那只细白的腿,往后一带,辛慈便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床榻上。 脑袋撞进软枕里倒不是很痛,还没等辛慈反应过来,邵景申高大精壮的身体便压了下来。 下巴被掐住,下一秒邵景申的长舌便塞进了她的口中吮舔搅弄,灵活的舌尖追着她的舌挑逗,被迫张开的嘴分泌出涎液,邵景申丝毫不嫌弃的舔舐,吞咽,同时也把自己的往她嘴里渡去。 这样亲密的津液混合交换,辛慈感到羞耻和愤恨,双手在他背上抓挠出一道道痕迹。 比起战场的厮杀,背部的疼痛像是小猫抓挠,可辛慈这样剧烈的反抗,让邵景申微微不爽,即使是用强的,辛慈也必须接纳他。 扶起已经兴奋地跳动的肉棒对准穴口,没有过多的前戏,邵景申挺腰抵进,刚进一截,就被紧致的小穴夹的头皮发麻。 明明已经做过一次了,可穴还是那么紧。 邵景申放缓了动作,他不能太快缴械投降,他要慢慢来,一点一点操开辛慈的小穴,也要一点一点操服辛慈,让她以后都只想被他操弄。 他抬起女人的腿分的更开,穴口满满当当塞着他的肉棒,被撑开的蜜肉已经被磨得粉嫩。 双腿再次被束住,体内还有一根硕大灼热的肉棒再抽插,辛慈闭了眼睛放弃挣扎,可泪水还是从眼眶流出。 身下的小人不再闹腾,泪水糊面,身体还因抽泣而发抖,一副破碎又可怜的模样,让邵景申更加兴奋。 伸手轻按住辛慈的小腹,耸腰狠狠往里挺进,一插到底,本来平坦的小腹被操得微微隆起。 “啊…”辛慈痛的轻呼,邵景申附身贴上辛慈,轻轻舔去她脸上泪水,上身动作温柔,下身却如猛兽,一下接一下的顶弄抽插,让辛慈呻吟连连。 屋外有人 邵景申抚摸上她的乳,软嫩的奶子被捏出各种形状,指尖也不停搓揉挺立的乳头。 辛慈敏感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这样的上下夹击,涌出一波又一波淫水,打湿了两人交融的私处。 有了淫水润滑,肉棒插的也更加顺畅,越来越放肆地顶弄撞击,娇嫩的肉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辛慈扭着屁股想躲,可那硬物却死死追随,硕大的龟头一次次操进了嫩穴深处。 “嗯,姐姐,我好舒服…”邵景申忍不住喘息,又嫩又紧的花穴缠着他的阴茎吮吸,他只能遵循本能狠狠地操进,“你的穴儿好会吸。” 意料中的无人应答。 两颗硕大的囊袋不停撞击着臀缝,发出啪啪的声响,辛慈听着面红耳赤。 放在小腹修长白皙的大手向下,摸上了同样肿胀挺立的阴蒂,两只并拢捏着阴蒂轻转,偶又狠狠下摁搓捏。 乳房,阴蒂,小穴被同时玩弄,辛慈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嘴巴紧闭,可呻吟声还是从嘴角溢出,她根本无法思考别的,只能被这滔天的欲望淹没。 爽感到达顶峰,小穴猛然紧致收缩,一股浓稠滚烫的淫水从嫩穴深处喷涌而出,浇在了还在体内大肉棒上。 高潮后的小穴温热地紧缩着,粗长的肉棒丝毫不见疲惫,仍在穴里肆意地狠插狠捣,尖韧的龟头不停顶撞宫口,像是要插进她子宫似的。 “嗯……停,停下。”高潮后的辛慈整个人仿佛跌进了云里,软绵绵的,小穴也再无力接受这样的狠弄,她只能开口哀求,“不要,快…停…嗯~” 邵景申自是不会如她愿,又狠狠顶了几下小穴深处。 门口忽有细微的声响传出,被邵景申敏锐捕捉,看来人醒了,那就送他一个新婚礼好了。 邵景申挑眉,邪魅地笑笑,伸手环住辛慈的腰,用力一抱,软趴趴的辛慈就被他抱起在怀里,肉棒因动作幅度太大而滑出体内。 一手环住辛慈的细腰,一手在床沿助力,邵景申轻松抱着辛慈下床站起。 “你做什么?!”突然的悬空,让晕乎乎的辛慈忍不住惊呼一声,双脚立马夹在邵景申紧实有力的腰腹上,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脖子。 肉棒脱离了紧致温暖的肉穴,让邵景申感到空虚,并没有理会辛慈的话,抓起肉棒又在找寻小穴的入口。 这个体位他看不见,只能本能拿龟头顶弄,几次像是故意般戳在阴蒂和尿口上,辛慈忍不住轻哼。 终于找准花穴入口,硬塞了半个龟头进去,挂在身上的女人有察觉,双腿努力攀着他的腰,抬高屁股。 辛慈的小动作可爱又谨慎,邵景申忍不住轻笑,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箍紧,挺身颠了她一下。 “啊…”辛慈吓了一跳,双手狠狠在他背上拍打惩罚,可双腿却仍紧紧缠住生怕掉下去,语气强壮镇定:“你放我下……唔!” 话还没说完,坚硬的肉棒趁她没在意又狠狠顶入了进来,这个体位她根本无法躲避,体重的加持,让她感觉肉棒顶得更深了。 邵景申迈开腿,缓缓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颠一下,肉棒便在穴里狠狠插进又退出。 “嗯~,放开我…”辛慈不知道他往门口去的目的,害怕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拍打他的手也越发用力。 门口离得不远,几步便到了,邵景申把辛慈压在木门上,发出吱呀一声。 有了木门支撑,邵景申松开了她的腰,托起她白嫩的屁股往自己的肉棒上套。 木门陈旧,每动一下就发出响声,辛慈害怕这声音引来旁人,不停摇头求饶,“不要在这…会有人的。” 可殊不知门外本就有人。 今日成婚,娶了心爱之人,卢顺高兴得不经多喝了几杯,正晕乎乎地在喜宴上一桌一桌敬酒,转头远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邵景申。 一年多没见,邵景申说是听闻姐姐新婚前来祝贺也想见见姐姐,卢顺知道邵景申和辛慈不是亲姐弟却胜似亲生,便一点也不见外地带着邵景申往婚房走。 离婚房还有几步距离,后脖被人狠狠一击,然后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的双手双脚被紧紧绑住,嘴也被布料塞的死死的,艳红的喜袍外装也不翼而飞,只剩一身白色内衬。 他挣扎一番却是无用功。 刚打量出这是婚房外面,屋内就传来了细微的呻吟和娇喘,紧接着是脚步声,和女人的娇滴滴的央求。 那声音的主人他熟悉得不得了,可从未如此娇媚对他说过话。 屋里除了他的妻子,很明显还有一个人,且是个男人,若打晕他的是邵景申,那屋里的男人也必然…… 想到这,卢顺震惊得一时间没有反应。 屋内邵景申自是不会理会辛慈的央求,他要的就是有人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辛慈不敢靠在木门上,怕引出更大动静,只能紧贴着邵景申,圆润的奶子压在男人的胸肌上,下身的肉棒越操越狠,辛慈被颠的上上下下,乳头磨蹭着胸肌,又痒又麻。 仅有的力气被操软,双腿也无力夹紧,整个人一点一点往下滑,邵景申托着她的屁股上抬,支撑住她的身子。 灼热的大肉棒快速抽插,故意的往她高潮点上顶弄碾转,又一下又一下地狠插猛顶,宫口被操开,肉棒却还不知足,狠狠的继续往里探进,放佛要把她的穴操出一个洞来。 辛慈咬牙憋气,仅存的意志力只能用来压住自己的呻吟。 邵景申看出她的小心思,在她的小穴抽插了几十下,腾出一只手把无力的辛慈从身上扒下靠在木门上,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乳房上,托住白嫩屁股的手泄了点力,同时挺腰狠狠往穴里猛插,硕大的龟头再次顶开宫口,精关失守,一股股热烫的浓精射进了子宫。 “唔…啊啊……嗯嗯啊~”娇嫩的子宫被烫得挛缩不止,胸口的疼痛和嫩穴的爽感冲昏了辛慈的感官,仅存的意志也被击溃,只能舒服的哭喊呻吟。 一门之隔,什么也不能阻挡,吱呀吱呀的撞门声响下,是男人的粗喘,女人娇媚爽到极致的娇喊。 卢顺在门外气的全身发抖,里面是她的妻子,和妻子颠鸾倒凤的男人是妻子的弟弟。 这禁忌的乱伦关系让他不敢大声叫唤,若引来人知道了会影响辛慈的名声,被人非议,再不能在村子里抬头。 他内心悲痛万分,可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有泪水在无声中流下。 穿越 历经数次高潮的身体已然再经不起折腾,辛慈无力趴在邵景申的肩头,还好有他的手臂支撑不至于滑落,腿间湿滑泥泞,还有浓精在她体内被半硬不软的肉棒堵住,不舒服得很。 张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嘶”射完精的邵景申仍不愿从辛慈体内离开,又缓慢开始抽插,精液混着淫水在一进一出间被带出,正享受辛慈的嫩穴,肩膀却毫无预兆被咬了一口,他忍不住轻呼。 辛慈本是想狠狠咬掉他一块皮,可是无意间瞥到他身上新旧交替的疤痕,嘴上的力道又不自觉减弱。 她厌恶自己面对这个强奸自己的人仍有怜悯,可邵景申小时候可怜瘦弱的模样不断在她脑海回旋,八年来,她和这个非亲非故的弟弟相依为命,相互陪伴,日久堆积的情感无法轻易扯断,更因强奸这件事难以理清。 他们注定不能回到原来单纯的姐弟情,可辛慈也不想与他继续维持这样可耻见不得人的关系。 一刀两断吗?她心里却万分不舍。 纠结矛盾的心理让她难受,松开嘴,看着自己咬出来深深的牙印,辛慈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埋在他的肩颈抽泣,发狠道:“我恨你,我宁愿当初让你在雪地里冻死。” 邵景申能感觉到咬在自己肩膀的力气变小,其实没必要留情,就算她现在拿刀子在他身上戳出三窟五个洞的,他也不会吭一声。 再恶毒的话从辛慈嘴里说出来,也跟抹了蜜一样,邵景申搂紧了怀里的人回到床榻上,一脱离他怀抱的女人立刻往床里侧缩,甚至背过身去不看他。 邵景申也不恼,躺到她身边,从她后背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低头又在她的颈脖盖上属于他的印章,“就算冻死我也要变成厉鬼来找你的,辛慈。” “是人是鬼,我都要缠着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 辛慈听着邵景申如同誓言般的执拗低语,只觉得痛心,她从未想过曾经那个单纯可爱的孩子会变成如今这样。 腿间又抵进了一个硬物,腰上的大手也不安分的摸到乳房上,辛慈闭了眼,微微颤抖,没反抗,任由男人在身上为所欲为。 身子被强行搬正,男人覆了上来,辛慈昏昏沉沉,被男人折腾来折腾去,摆成各种姿势方便他插入,蜜穴像是涨潮的江河,喷涌出一波又一波淫水,下体的舒爽和心理的疲惫交杂,她想休息,可男人的热情丝毫不减,在她身上起伏,辛慈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想起了以前不堪的过往。 辛慈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一点她从未告之任何人。 她生活在全球化和信息化成为主旋律的21世纪,与这个破败落后的朝代截然不同,在全国人民幸福指数不断提高的年代,辛慈过的很艰辛。 三岁那年父母因车祸离世,外婆把她接走抚养,却也在她九岁那年因病离开,此后她流转在很多亲戚家中寄宿,在受尽冷眼和欺辱中她成功考上不错的大学,离开了困顿她18年的故乡。 大学里她也没有放松,努力考取好成绩拿奖学金,有空闲时间就去做兼职赚生活费,毕业之际,她认识了一个男人,男人关心她爱护她,让她一度以为遇见了真爱,全盘托付真心,两人一起创业,可因种种矛盾他们时常争吵不休,最后在公司面临危难之际,男人卷款逃跑,她成了负责人,近两百万的欠款对那时的她来讲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她并未气馁,挣扎向前,六年的省吃俭用,在她终于快还清债务的时候,上天像是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病了,胃癌晚期,以前时常胃痛,她总是怕费钱不肯去医院,吃止痛药忍忍就过去了,或许正是那些不在意,才让命运在她的路上偷偷埋下了一颗巨雷。 起初她还乐观开朗地安慰自己能挺过去,可是后期身体的强烈不适和化疗的疼痛,让她苦不堪言,一度想放弃生命。 在她30岁生日那天,她一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拖着被病痛折磨的只剩皮包骨的身体慢慢走上大桥,远处是极难遇上的粉红晚霞,她早已无心欣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越了栏杆,毫无留恋得坠入冰冷的江里。 …… 黎明即起,天还是一片昏晕的暗蓝,鸡鸣在村子里此起彼伏,不少男人们已经纷纷扛上锄具往田里走,也有几个妇人在河边捣衣。 初冬微凉,卢顺出门的时候,卢大娘追出来往他手里递了一件外衫和几块饼,喃喃叮嘱:“天冷,多穿一点,饿了就先吃饼垫垫肚子。” “知道了,娘。”卢顺接过,把卢大娘往屋里推,“你快进屋去,我也要去地里了。” 去地里要经过泸江,卢顺挑了小路走,那没桥,只有两根粗壮的木桩架在河的两岸,窄了点,但是安的稳固,小心一点倒也不会掉下去。 沿着林间小路快走到尽头,天渐渐亮起,卢顺望见了不远处急湍的河水,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有个人躺在岸边。 这条小路走的人不多,他家田地远才走的这边,莫不是有人因天色黑不小心掉河里了吧,想到这,卢顺心里一紧,立马小跑过去。 确是有人溺水,不过是位女子,约莫十五六岁,身着一袭白衣,被水浸湿,紧贴着肌肤,勾越出少女妙美轮廓,她斜躺在河边,浑身湿透,半截腿在水里浸泡,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已经不省人事了。 卢顺的脸一瞬间窜红,他慌忙拿出母亲给的外衫给少女盖上。 她斜躺在河边,浑身湿透,半截腿在水里浸泡,双眼紧闭,嘴唇发白,似是已经在此昏迷了许久。 卢顺从未与同龄女子近距离接触,他犹豫再三,还是丢下了锄具,伸手把少女抱起,往家里赶。 女子很轻,抱起来并不费力,但是她的浑身冰凉,瘦瘦弱弱的,卢顺不敢用力,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辛慈醒来,入眼的是木头做的房橼,屋内昏暗,只有旁边矮桌上点着一只蜡烛,一个瘦小的妇人倚着烛光在缝补衣服。 妇人一身粗布麻衣,头发用头巾包裹着,弯着腰眯着眼,针线手上与衣服间灵活穿补。 辛慈望着妇人,一时间有些错愕,这不是现代人会穿的服饰,错开眼打量四周,发现这也并不像现代的屋子。 四面墙是用黄土砌的,墙面斑驳不平,屋子不大,只容下了一张床,一张矮桌和一把矮凳,正前面的土墙上安着一扇用油纸糊的木窗,外面漆黑一片,是晚上了,邻墙开了一个约有一人高的拱形洞,用布遮挡着,像是门。这里没有灯,只靠着矮桌上的蜡烛提供光线,环境昏暗又逼仄。 “姑娘,你醒了?”辛慈还在疑惑着张望,旁边的妇人发觉到她醒来,语气惊喜又亲切,“冷不冷?身上痛不痛?肚子饿了吧,我这就给你拿饭菜。” 没等辛慈拒绝,妇人就已经放下手上的针线,掀开拱洞上的布帘出去了。 她这是在哪?她被人救了?可这环境实在是太破旧了,一点也不像现代该有的样子,再穷也应该有电吧,可是她一点也没在这见到什么埋电路的地方。 她身上还穿着和妇人身上一样的粗衣,睡的枕头,辛慈伸手捏了捏,里面像是用晒干的稻草填充的,身上盖着两床被子,又厚实又暖和。 辛慈还在疑惑着,妇人端着吃食进来了。 一碗白粥,一盘小菜,辛慈不好意思没有动筷子,妇人以为辛慈嫌弃,立马挠挠头解释:“姑娘,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家里也没有什么肉菜,明天我叫我儿去街上买一点。” “没有没有,这些就很好了。”辛慈立马摆手,端起碗吃了起来。 卢大娘打量着正低头吃着饭的少女,眉眼含笑。 今早儿子下地,还没到晌午,就匆匆抱着一个落水的女子回家里来,她吓了一跳,但是也没多问,给姑娘换了衣服躺下,又多找来一床软被给盖上。 儿子也找了郎中来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低烧。 小姑娘即使一脸病色,但也看得出貌美,就连她那个老实憨厚的儿子抱人回来时,也羞涩得满脸通红。 “阿姨,这是哪啊?”辛慈咽下最后一口粥,望着一脸慈祥的妇人,礼貌问着。 “你叫我什么?阿…姨?咱俩非亲非故的,你不用喊我姨,唤我卢大娘就好。”卢大娘被辛慈的称呼乐的开口大笑,连忙摆手纠正,“这是知州的一个村子。” 知州?这是哪?她记得她在渝市跳的江啊,附近也没有什么叫知州的地名吧,难不成她被江水冲到别的地方了? “这村子地偏,你估摸着也不知道,不过姑娘你是哪人啊,听你讲话,不是知州人吧……”卢大娘挨着床边坐下,絮絮叨叨地说起话来,和她介绍起这里。 辛慈半蒙半懂意识到了这不是现代,她居然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穿越了。 初雪 在卢大娘家里住了几日了,虽然难以置信,但确确实实是真的穿越了,辛慈本以为是梦,结果怎么掐自己都觉得痛,以为睡一觉起来就会回去,结果睡了几觉起来还是在这。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大家都亲切友好,尤其是卢大娘,对她多加照顾,细致入微,卢大娘的儿子叫卢顺,个头很高,又壮实,不爱讲话,每每看见她,就故意走开,起初辛慈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后面发现他是害羞,不好意思和她说话罢了。 他们母子在这个村里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很清贫,面对她这个突然来的奇怪外人,一点都不介意,她慌称自己记不清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家在哪,卢大娘便热心让她先在这住着,等想起来再离开。 又是一日清晨,鸡鸣声把辛慈吵醒,身边已经没有卢大娘的身影了,住在别人家里,辛慈不好意思赖床,慌忙爬起来穿衣服。 刚出院子,卢大娘已经把早饭端到院子里的桌上了,她喊了句大娘,卢大娘便乐呵呵把她拉来坐着吃饭。 卢顺在院子里砍柴,见辛慈出来,拿起汗巾擦了一把汗,侧过脸去。 “别忙了,顺子,来吃饭。”卢大娘把辛慈安顿好,又去拉自己那个变扭的儿子,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这个木纳的儿子是看上这个姑娘了。 “嗯。”卢顺放下斧子,又拿起汗巾擦了擦脸,才走过去。 卢大娘见儿子过来了,马上拎起装着脏衣服的桶出门,“你们吃着,我去河边把衣裳洗了。” “娘,吃完饭再去吧。”卢顺刚坐下又站起来去拉卢大娘。 “坐下,坐下。”卢大娘连忙摆摆手拒绝,“你吃你的,我吃过了。” 边说边小跑出了院子。 卢大娘离开,气氛有些尴尬,辛慈小口喝着粥,卢顺也埋着头啃着馒头。 “那个…”最后还是卢顺先开了口,他抬头脸色微红,不好意思挠头,继续说:“你前天说你要走,可你又不记得家在哪,要不要就留在这?” “我是外人,不好久留的,会麻烦你们了。”辛慈摇头拒绝,她本就打算过段时间就离开的,世界之大哪不能容身,她还打算去某个大户人家家里当丫鬟赚点银子,就算在街头流浪饿死了她也不怕,反正又不是没死过。 辛慈来到这个朝代,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16岁的模样,身体不痛不痒,脸色红润,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虽然这里落后破旧,但不得不承认辛慈喜欢这里,这里日子过的慢,也没有逼死人的债务,身体健康,还被善良的卢家母子照拂,这几天过的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卢大哥,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真的很感谢。”辛慈朝着卢顺笑了笑,真心道谢。 “不…不…用。”卢顺见少女对他笑,不好意思的侧过头去,连话都结巴了,“村子后面有一间空着的茅屋,以前用来堆柴火,如今也废弃了,离村子不算远,也有些破,如果你不嫌弃,可以住那。” “真的可以吗?”辛慈听到有地方可以住,高兴的起身,双眼放光,“我不嫌弃一点也不嫌弃。” 看着辛慈高兴的样子,卢顺也不免列起嘴角,“那我明天去给你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可以住。” 收拾一间废弃的屋子,也是件大工程,辛慈跟着卢顺一起去了。 那间茅草屋是间小木屋,还铺了木地板,据说是以前大户人家看田的家仆住的,后面大户人家搬走,在里面堆了柴,如今柴被村民们拿走了,也就空了下来。 房子不算大,但也够住了,久无人住的房子漏雨又漏风,卢顺修了房顶,铺了新的毛糙,又用板子把墙上的洞补了,因为背靠林子,怕有野兽出没,又去砍树给辛慈围出了个简陋的小院子,在院子里砌了个灶台,怕雨天没法煮饭又盖了挡雨的小篷。 一顿修修补补,辛慈住进去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卢顺已经不再害羞,能和她好好讲话了。 辛慈发现卢大哥人真的很好,为自己这个外人出钱又出力,也不抱怨,辛慈不熟悉这里,卢顺也会一一给她解释,带她去村子里打招呼认识人。 辛慈搬到茅屋后,卢顺几乎天天都来,有时候给她拿自己种的菜,有时候给她带卢大娘做的饼和饭菜,虽是天天来,但是天色暗了,他就起身回去,走之前还会给她在屋子周围转一转,检查检查门锁什么的。 辛慈白天里闲着也会去找卢大娘,和卢大娘学绣工,卢大娘以前是秀娘,后面眼睛不大好后就不怎么秀了,在家接一点缝补的活赚点银子。 辛慈学的快,卢大娘夸她聪明伶俐,是当秀娘的好苗子。绣了一些帕子,辛慈便拿到十几里外的知州城里去卖,赚的银子想给卢大娘和卢顺,但是她们不肯收,辛慈便给她们买东西,肉啊菜啊衣裳啊都买。 辛慈有次在长街上买了许多人排队买的糕饼店的糕饼,尝了一口却发现并不好吃,于是她决定自己做,最开始给卢顺和卢大娘尝,她们都觉得新奇,这是她们没尝过的味道,后面辛慈决定拿出去卖,生意不错,她也赚了点,一部分硬塞给了卢大娘,一部分拿去买了炊具和衣裳等等必须用品,还留了一点攒着。 在这的日子辛慈每一天都很开心,她慢慢适应了这里,也慢慢喜欢上了这里,在这里她有自己的小屋子,有卢大娘有卢大哥关照她,这里她没有债务,于是半个月才做一次糕饼去卖,其他闲暇时间里她也会看看书,认识认识字,去田里和卢大哥学习怎么种地,去和卢大娘聊天说话,她还想买点花种子来年春天种在院子里,这样她就能收获一院子的花。 在这世外桃源里,辛慈领悟到了生活真谛,过去30年,她每天都很压抑,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还要还债,每天一睁眼就是忙不完的工作,下完班又要兼职,后面得了病,一个人住院缴费做手术,一个人承受着病痛,甚至进手术前签字都是求了以前对她还好的一个姑妈来的。 那段日子她有过无数次想死的念头,终于在30岁生日那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命运给她开了另一扇窗,她来到了这里,感受到了陌生人的爱,她感激又珍惜。 日子慢慢悠悠地过,进入深冬了,天气越来越冷,卢大娘说估摸要下雪来了,辛慈怕冷,她决定再做一次糕饼拿去知州城卖,买点过冬的东西,然后在小屋里待着不出门了,等春天来了再开张。 天还黑着,辛慈就起来做糕饼了,还在揉面的时候,卢顺背着一箩筐柴火来了。 放好柴,又自觉得给辛慈帮忙,每次辛慈做糕饼,卢顺都会来帮忙,辛慈怕他辛苦也和他讲了不用来,但是他并不听。 一袋袋糕饼做好分装好了塞进背篓里,天也亮了,辛慈背起背篓准备走十几里去城里卖,最开始是卢顺和她一起去的,后面辛慈觉得太麻烦他了,死活不愿意卢顺跟着,卢顺才作罢。 “早点回来,我娘喊你今晚来家里吃饭。”卢顺送她到村口,朝她背影嘱咐。 “知道了,卢大哥,回去吧。”辛慈转身朝他挥挥手,催他回去。 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雪,辛慈喜欢雪,可也不得不加快脚步,害怕雪下大。 去知州城的路辛慈已经很熟悉了,到了城里,过了城门口巡查,辛慈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刚把糕饼摆好,就有陆陆续续的客人来买,其中不少老顾客,辛慈便多送了点。 刚过晌午,糕饼就卖的差不多了,辛慈随便找了个面摊吃了碗面,就去集市逛了逛,她买了一块厚料子,打算给大娘做内衫,给卢大哥做袜子,又买了一双布鞋,早上看卢大哥的鞋子也破了,总要换新的。 又买了点碳火,肉还有点闲书纸墨,还给自己买了件厚披风,披好带上帽子,辛慈便准备往回去了。 下了一天的雪,路上已经积起了厚雪,像是铺了一层地毯,白茫茫一片,辛慈搓了搓手,背起有点重的背篓踏上了回去的路。 还有人等她吃饭呢。 紧跟 路上有积雪,又刮起风来,不好走,路程又远,辛慈记得这条路上有棵大樟树,树根粗壮,是个挡风休息的好地方。 辛慈一步一个脚印走着,远远看见了那棵樟树,满心欢喜地跑去准备休息休息,走近才发现了树底下已经有个人坐着了。 是个孩子,瘦瘦小小的,双手抱膝埋着头坐着,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脏衣衫,还破了几个洞,头发又长又脏披在身上,活像个小乞丐。 辛慈看着他,心里不免泛起同情,孩子那么小,却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她看见受苦的小孩,总能看见自己小时候的身影。 “小姑娘,天那么冷,怎么不回家?”辛慈看不到脸,凭头发的长度判断应该是个女孩,放下背篓蹲在他面前,轻声发问。 小孩并没有理她,连头都没抬。 辛慈不恼,又问:“等会儿雪会下大的,回去吧。” 回应她的是沉默。 辛慈伸手摸了摸小孩的手臂,又冰又凉,孩子瑟缩躲了一下,仍是没有抬头。 辛慈脱下刚买的厚披风,给小孩盖上。 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还带着些许体温,香香的,邵景申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见了一张漂亮明媚的脸。 辛慈见他抬起了头,有些惊喜,看着他脏兮兮还有伤的脸,又皱起眉头,有人打他。 “你…被人欺负了吗?”辛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语气温柔。 孩子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她后知后觉发现这是个小男孩,约莫有八九岁,但是瘦的离谱,脸颊都有些凹陷。 他浑身脏,又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的臭味,但是眼睛大大的,清澈明亮,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猫。 抓起孩子的手,那只幼嫩的手上也有伤,还有茧子,辛慈心里一痛,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又搓了搓。 想起自己还买了几个肉包子在背篓里,立马翻出来全塞在了孩子手里。 小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动,任由她牵拉,只是一直盯着她看,也不知道看什么。 “吃吧吃吧。”辛慈又把包子往他怀里推,孩子仍是不动。 她觉得肯定是小孩不好意思吃,起身往旁边挪了挪,找了块雪薄的地,扫干净雪,就一屁股坐下休息。 她侧头偷偷看小孩,发现小孩还是不动,只是由盯着她看变成盯着包子看,一动不动。 她也没再讲话,缩起身子望着飘落的雪,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辛慈一直觉得雪是很神圣的东西,能把一切脏污覆盖,染成干净透彻的纯白,她是南方人,很少见有这么大的雪,印象里唯一记得的一场大雪,是在送外婆下葬的路上。 那天路上也是纯白一片,她也穿着白色的孝服,和雪景融成一片,沉默地跟在抬棺人的后面,一路上哭声,唢呐声杂交,吵得辛慈头疼。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答应外婆不能伤心,外婆要她考大学的,要她好好的活着,她不能食言。 她明明记得她不伤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记得那场大雪,记得那一天每一个细节。 后来每次遇到雪,她就会想起外婆,想起那场雪。 雪停了,辛慈也坐了许久,天要暗了,她必须要回去了,可这孩子怎么办。 辛慈站了起来,又侧过头看了眼小孩,他还是那个姿势没变。 辛慈叹了口气,她没办法为小孩多做什么,注意到小孩光着,已经冻红了的双脚,辛慈又从背篓里翻出买给卢大哥的布鞋,塞到小孩怀里。 背起背篓,准备离开了。 辛慈走了几步,心里实在是不忍,又转过身去,发现小孩正望着她。 她快步走回去蹲在孩子面前,托起他的脸,低头与他额头相抵,温柔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不忍心又看了几眼孩子,然后起身毅然走了,她不能多留,她会忍不住的,可是这不是小猫小狗可以带回去随便养,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担不起责任啊。 走了十几米,她发现后面有细微的脚步声,转头,她看见了那个孩子。 在她身后几米的距离跟着她,身上披着她那件披风,有些长,落在了地上,脚还是光着,布鞋和包子被他搂在怀里。 看见她回头,孩子也停下脚步,与她对视。 “你快回家去吧,不要跟着我。”辛慈朝他摆手示意,她刚刚就在想这个孩子估计是有听力问题,听不见说话也不会讲话,才会被欺负吧。 也是可怜人。 孩子没动,辛慈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往村子的方向赶。 见她动了,孩子也迈开脚步紧跟着她。 辛慈再次回头,孩子也再次顿住了脚。 她无奈又对他说了一遍,还手脚并用给他做起了滑稽的手语。 孩子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被她的行为逗笑了。 辛慈尴尬笑笑,应该听懂了吧,她不管了,再不回去天真的要黑了。 迈开脚步再次启程,孩子还是跟着她。 辛慈真的怀疑这个孩子不仅仅是有听力障碍,或许脑子还不好,一路上,她和孩子说了无数遍不要跟,也用了很多方法试图让他明白,但是他就是要跟着她,一路跟到快到村子来了。 辛慈慢悠悠走着,孩子也慢慢跟着,她放弃了和孩子讲道理,跟就跟吧,她绝对不会心软的。 不远处有人跑来,跑近了,辛慈看清是卢大哥,欣喜地喊他,朝他招手。 卢顺见天要黑来了,辛慈还没回来,担心得不行,准备出去找找,还好没走多远,就看见辛慈了。 跑到辛慈身边,他才发现后面还有个像乞丐的孩子,他一边把辛慈的背篓拿下往自己身上背,一边打量后面的小孩开口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这个孩子是…?” “路上碰见的。”辛慈也回头看了看孩子,解释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小孩,回家去吧,天黑了。”卢顺朝着孩子喊。 “他可能听不见。”辛慈继续解释,看着天色已暗,雪又要下起来了,辛慈心里实在是不忍,孩子也跟到这了,留下来吃口饭也可以吧,于是开口询问:“卢大哥,可以留他吃口饭吗?我可以不吃的,都留给他。” 卢顺看着可怜的孩子,点头答应:“不缺这一口饭的,走吧,我娘等着呢。” 见卢顺点头,辛慈高兴地走到孩子身前,把他手里攥着的鞋子抽出,蹲下来给他穿上,大了很多但是不碍事。辛慈又牵起他的手,拉着他慢慢进村。 卢顺背着背篓,跟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辛慈如果和他有了孩子,是不是也会如同现在这般呢? 他不敢细想了,脸上又红了起来。 喜欢 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拉起,这是母亲去世后,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 邵景申抬头看着牵着自己的女人,女人脸上带着笑,和身后的男人说着话,声音好听,手也是暖暖的。 邵景申忍不住往女人身边贴,也回拉紧女人的手。 这是小娘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他们明明不认识,可是她却给他吃的,给他衣服鞋子,就算他假意听不懂她的话硬要跟着她,她也不打他不骂他,现在还拉着他的手带他吃饭。 他那位正室母亲在外人前也会装作一副和善的样子,可背地里却总是打他骂他不给他饭吃。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可是他不讨厌这个感觉,就算她以后也要打他骂他,他也愿意。 卢大娘站在院子门口等他们,看到他们回来,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看到那个孩子,得知了由来,也觉得可怜,不仅留他吃饭,还去翻出卢顺小时候的衣服给他穿上。 孩子很拘谨,又不说话,一直贴着辛慈,死死拉着她的手。 “没事的,你放心吃。”辛慈拿另一只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柔声道,“手要松开的,不然怎么吃饭。” 说着,拿另一只手比划了个吃饭的动作。 邵景申看着她的脸,乖乖松开了手,前面是卢大娘贴心给他装好的饭,他没有动。 辛慈真的当孩子脑子不好了,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又给他夹了菜,然后端起碗给他演示了一遍怎么吃饭。 卢顺看着辛慈这么细致的教孩子,忍不住偷笑起来。 卢大娘看这一副景象,这个饭桌上很多年没有那么热闹了,以前只有他们娘俩吃饭,饭桌上也冷清得很,卢顺老实木纳,也不爱多讲话,辛慈来了之后,他倒是话多了起来,人也爱笑了。 邵景申看着辛慈认真教他吃饭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嘴角勾起,眉眼弯弯。 辛慈看见他的笑容,又摸了摸他的头,孩子就是孩子嘛,应该多笑笑,“快吃饭。”说完吧啦了一下饭给他看。 邵景申乖乖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确实很饿,很快吃完一碗,本不好意思再吃。 可卢大娘又马上接过给他装了一碗,然后朝他学辛慈的样子做了吃饭的动作。 最后他吃了四碗饭,把肚子塞的饱饱的。 “这个孩子怎么办?给把他送回去吧。”卢顺看向辛慈发问。 确实不能一直留着,辛慈想,可是这个孩子不会说话也听不见,想必估计也不认字,什么也问不出来。 “要送也明天送了,外面天黑雪又大,让孩子住一晚吧。”卢大娘边收拾碗筷边发话。 “那明天我就带他去知州城走走吧,我在去知州城的路上看见他的,他应该是那来的吧。”辛慈也提出意见。 衣角被拉扯,辛慈侧头看,是孩子拉住了她。 “不怕不怕,明天我会送你回去的。”辛慈以为他想家了,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吃完饭,孩子一身脏兮兮的,卢大娘又烧起水,要给孩子洗洗。 可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一直挨着辛慈,辛慈走哪他跟哪。 “你要洗一洗,身上脏。”辛慈指了指拿一桶热水,又拿起帕子在身上比划着擦了擦。 邵景申不动,他害怕他一走,辛慈就会像他小娘一样不见。 辛慈没办法,只好拉着他,提着桶去了沐浴的屋子。 虽然是个男孩,但是总归是个孩子,给他洗个澡应该也不打紧。 下定决心,辛慈便上手给他脱衣服,孩子有点挣扎,脸上羞红了一片,像是有点不愿意,但是很快又不动了,任由她脱。 辛慈脱下他薄薄的衣服,才发现他身上也有伤,还有很多处已经被冻的生疮了。 辛慈心里一痛,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遭受这样的虐待,他还一声不吭,也不喊痛,不知道怎么她又想起以前小时候,被迫寄宿在各个亲戚家,也经常被骂被打,无助,茫然又无能为力的自己。 起码那时候她不用流浪在外,可是这个孩子呢,只怕要比那时的她活的更艰难。 邵景申看着她盯着自己的伤口心疼的样子,把伤的比较重的手藏到背后去。 辛慈看着他如此,心又软了一分,伤成这样,看这样是不能沐浴了,只能擦擦身体。 辛慈打湿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身体,别无二心。 邵景申倒是害羞的整张脸都红了,他现在光着被女人擦着身体,热热的帕子在他身上一点点擦拭,像被女人的手轻抚一样,他居然觉得身上哪里都不痛了也不冷了。 给他擦完上半身,辛慈又瞟了一眼他的下半身,那里已经发育,初见雏形了。 她没见过现实男人的下体,小孩的也只见过两三岁的,现在这个孩子也蛮大了,还是给男女有别吧。 辛慈把帕子洗干净,又给他比划了擦身体的样子,指了指他的下半身。 孩子像是听懂了,朝她点点头。 辛慈欣慰地拍拍他的头,转身准备出去,结果衣服又被扯住。 孩子拉住了她,睁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地看她,像是在问她去哪。 “我就在外面等你,你洗完出来就能看见我了。”辛慈边说边比划,感觉带孩子真的挺累的,而且还是个有障碍又黏人的孩子。 孩子又点点头,目送她出去了才开始自己擦身体。 邵景申害怕她会走,胡乱擦了几下,快速套上了卢大娘给他准备的衣服,就开门寻她。 辛慈守约的在门外,外面还在下雪,有点冷,辛慈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 他一开门,辛慈就注意到了,朝他笑了起来,“这么快呀。” 邵景申看着她笑脸,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抱她。 孩子还小,才到辛慈的胸口,被他这样一抱,辛慈心里发酸,也伸手回抱他,一点也不嫌弃的摸他的长发:“脸也要洗,头发也要洗的。” 邵景申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暖的怀抱了,他喜欢这个感觉,喜欢女人身上香香的味道,喜欢女人轻轻摸他的头,什么都喜欢。 孩子黏着她抱了好久,直到卢顺从正屋出来,孩子才松开,卢顺提着一桶新的热水过来,辛慈便又给孩子洗了头洗了脸。 洗干净的孩子很白净,眼睛大,鼻梁高,唇红齿白,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就是太瘦了点,辛慈看着他的脸暗暗想。 原本是想把孩子留在卢顺家,和卢大哥睡一起的,可是这孩子倔的很,说什么也不听,就只知道跟着她,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卢大哥想硬拉他留下,还被他咬了一口。 辛慈无奈,只能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回小茅屋的路上,辛慈在前,邵景申在后。 邵景申从那个男人那里听到了女人的名字,她叫辛慈,很好听的名字,和她人一样。 辛慈慢慢走在前面,邵景申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跟在她身边,明明认识一天都不到。 他左思右想,最后得出结论,肯定是因为辛慈像他阿娘一样,对他好,所以他喜欢,他的阿娘已经走了,再也见不到了,他不要见不到辛慈,他要一直待在她身边。 这么想着,他快步上前,伸手握住了辛慈的手,暖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手被人牵住,辛慈看了眼这个牵住自己手偷笑的孩子,叹了口气,本来还在生他咬卢大哥的气,看他现在这样,却也气不起来了,握紧了他的手,一起朝家里走去。 赖上 回到家,辛慈又面临难题,她的小屋不大,也只有一张勉强能挤两个人的床,被子什么的也没有多余的。 大冷天睡地上也会冻着,那孩子也能只和她挤一挤,反正也就一晚,凑合一下也够了。 “上床睡觉吧。”辛慈指了指床,双手闭合贴在脸旁,做了个睡觉的动作。 孩子领悟很快,脱了外衣和鞋子,自觉爬上床,没有躺下,而是往里靠了靠,空出大片的地方。 他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应该是在问她怎么不睡,辛慈比了比手势表示自己要去洗漱一下,让他自己先睡。 可是这个孩子又像是没听懂一样,匆忙从床上下来,拽住她的衣服不松手。 辛慈发现这个孩子格外黏着她,真的是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她无奈,只能随便擦了擦脸,冲了脚就上床了。 身边多了个孩子,辛慈有点睡不着,要是明天找不到孩子的家怎么办,其实看见他第一眼,辛慈就察觉到他可能真的没有家人,要是有家受了委屈,应该会跑回家吧,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树下,又随随便便跟着陌生的她回家。 可是她又不断安慰自己,孩子肯定是有家的,因为她无法收留,自己尚且还是这个朝代的外人,又怎么能擅自收留一个孩子,养孩子也是一件大事,吃饭穿衣上学,哪里不要银子,她偷偷攒下的都只够自己拿来应急。 脑海里思绪万千,辛慈没发觉身侧已经偷偷凑上来了一个小人。 邵景申规规矩矩躺着,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辛慈,辛慈平躺着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他才敢轻轻地,一点一点往辛慈身边挪去。 和人一起睡的感觉很新奇,有些陌生,但是邵景申并不讨厌,甚至有点喜欢这样。 他不再孤零零一个人蜷缩着入睡,有人在他身旁,只要他伸手就可以碰到。 辛慈无意翻身,才注意到孩子已经快贴到她身边睡着了,看着他还带着伤的脸,辛慈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辛慈想,侧过身背对着孩子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辛慈的生物钟准时把她叫醒,外面的天只有蒙蒙亮,旁边的孩子还在睡着,辛慈也没有叫醒,轻手轻脚下了床。 等邵景申醒来时,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他许久没有睡过那么沉的觉了。 侧头看去,旁边已经没有辛慈的身影了,他慌忙下床,连鞋也没穿就匆匆跑出去,推开门就看见辛慈正在院子里扫雪。 “你醒了?快来吃....你怎么衣服和鞋都不穿?”辛慈本想招呼他吃饭,一看这孩子衣服和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外面那么冷,他身上还有伤呢。 正想走过去把他带进去屋里,那个小人就已经朝她跑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辛慈不敢用力扯他怕扯到伤口,但是又不好一直站在外面,只能半哄半拉的才把他带进屋。 穿好衣服,辛慈又把昨天买的披风给他披上,半蹲给他拢了拢衣领:“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你知道怎么回吗?” 邵景申垂着头,没有回应。 “算了,先吃饭吧,到时候我们去了知州城里再说。”辛慈以为他听不懂,索性也不讲了,转身准备出去把锅里热着的饭端进来。 一只手拉住了她。 辛慈回头,与邵景申对上视线。 “我.....我可以.....留在这里吗?”邵景申许久没有开口讲话了,声音很是沙哑。 辛慈震惊,她一直默认了这孩子听力有问题,也不会讲话,可能脑子还不太好的:“你会说话?” 邵景申心虚地错开她的视线,点了点头。 “那你也一直听得懂我说话?” 邵景申顿了一下,又点点头,害怕地看了辛慈一眼,立马解释:“我不是.....咳咳咳....我不是想骗人的。” 看着他说话有点结巴又咳嗽的样子,辛慈忍住没有去给他拍背顺气。 “你不要生.....生....气,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邵景申看着辛慈沉默的样子,以为她真的生气了,慌乱地去抓她的衣袖,想快点证明自己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很久....没有说话了,没有人.....和我说...话。” 他解释着,声音越来越低,确实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说话,也没有人愿意听他讲话,有时候讲多了讲错了,还要挨打挨饿,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不讲话。 “算了,既然你听得懂,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能留你,”辛慈扯开他抓着的自己衣服的手,“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手被无情扯开,小邵景申委屈极了,声音又小了一个度:“没有家。” 辛慈哑然,昨天的预料居然成真,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那你爹娘呢?” 邵景申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双手在胸前搅动,最后他还是撒了谎:“死.....死了。” 辛慈彻底陷入沉默,孤儿,和小时候的她一样,看他满身伤,也不像是被善待了的样子,她内心在动摇,可是....... 辛慈没有讲话,邵景申以为她不愿意留下自己,想去牵她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抬头央求道:“我会砍柴挑水的,也会洗衣洒扫,做饭我....咳咳...我也可以学,你.....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辛慈看他求人的样子,不断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她多希望那个时候也有人愿意收留她,不要一直赶她走,内心的防线一点点崩塌,但她仍是没有开口。 “我吃的不多,也不用睡屋子里,你就.....就把我当成佣人就好。”邵景申还是去拉起了她的手,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我什么都可以干,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过去的30年辛慈过的并不好,可这样的生活却让她有一颗怜悯的心,她小时候无比期望能有人来带她脱离苦海,可是并没有,她一个人扛过了那段黑暗,如今小邵景申又何尝不是当初的自己呢,她看着那张稚嫩满是泪水的脸,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收养 “我也...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邵景申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再次恳求:“求求你让我留在这吧,咳咳咳我会干很多活的。” 辛慈没说话,把他拉到桌旁坐下,既然打算了要留下他,那还是给问问他的底细,总不能不明不白就收了个小孩。 邵景申不敢坐,刚被摁下去,又很快站了起来,他拽着辛慈的手,泪眼汪汪地看她。 辛慈看着他这样,真的于心不忍,但又强装出一幅威严样:“要是想留下来,就给乖乖听我的话,坐下。” 邵景申听到有留下来的希望,立马咧嘴笑了起来,擦干眼泪,乖乖坐在了凳子上,另一只还是死死地拉着辛慈。 辛慈发现这个孩子老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点上很倔,要是不好好立威让他知道害怕,等他大了点不给反了天了,语气凶狠道:“松开。” 邵景申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辛慈面无表情的脸,不情愿放开了。 辛慈出去把昨天买的包子端进来,推到邵景申面前,“吃吧。” 邵景申摇摇头,又把盘子推回到她前面,“你吃。” “你不听话是.......”辛慈话还没讲完,邵景申就瞧见她脸色不对,立马抓起包子往嘴里塞。 辛慈瞧他这样担惊受怕又可怜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多大了,以前家在哪,父母......”辛慈顿住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下去。 “景申,我叫景申。”邵景申快速把嘴里的包子咽下,他隐瞒了自己的姓氏,“十岁,家在很远的地方,跟着爹娘逃难才来的这边,爹娘在路上......死了。” “爹娘死后,我四处流浪,捡别人倒掉的剩菜吃,还被巡城的官兵打。”他说的很慢,话里真假掺半,他害怕辛慈怀疑,可身世如实说了,辛慈必不会留下自己,他只能选择撒谎,等以后有了好时机,再坦白,“我想找力气活干养活自己,可是他们都…咳咳…都嫌我小不要我,有大户愿意要我,可是在那……我一天到晚都要干活,吃的都是馊菜,他还经常虐打我,我都忍了,可是有天晚上他醉了酒,他把我抓起来摁在桌子上.......我用尽力气反抗才跑了出来。” 他边讲边抬眼打量辛慈,辛慈深信不疑,满脸心疼,听到他差点被侵犯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伸手轻轻把他拥入怀里,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你就住在这,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计谋得逞,邵景申在她怀里嘴角微微上扬,也回手抱住了辛慈。 辛慈没想过这么小的孩子却经历这么多苦楚,明明十岁,可是瘦弱的看着才七八岁的样子,她已经没办法狠下心去立威严了。 “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你也算有家人了。”辛慈松开邵景申,轻抚上他的脸,“不过你跟着我也可能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你别嫌弃。” 邵景申头摇得像拨浪鼓,他想留在这里,想留在辛慈身边,过的再不好也不会再比以前苦了。 他望着辛慈,怯生生开口:“姐姐。” “诶”辛慈高兴地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一直无依无靠的她居然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捡了一个家人。 那时的她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单纯可怜的孩子,会在成长中对她产生异样的情感,甚至在长大后不顾多年的姐弟情去强奸她。 辛慈是被热醒的,邵景申从后面紧紧地拥着她,手还不安分地放在了她的胸上。 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她梦见了自己刚来这的生活,梦见初遇时,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又有点倔强的邵景申。 梦和现实混淆,她盯着好久眼前红色的薄纱帷帐,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 她昨日成婚了,还被强奸了,还是被自己当做亲生弟弟的人强的。 此刻这个恶人竟然还安然的搂着自己睡的正香。 怒火攻心,辛慈抓起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嘶.....嗯....”邵景申迷迷糊糊被痛醒,看见是怀里的人咬的,没躲开手,另一只手反而更搂紧了她的腰,整个人紧贴着她的后背,“辛慈,这么久不见,居然变得爱咬人了。” 身后贴上了一具火热的身体,辛慈感觉不舒服,而且她感受到了腿间贴着的巨物又在慢慢苏醒。 “你放开我,我不舒服!”一番挣扎无用,邵景申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 “天还早,再睡一会儿。” 辛慈现在可没心思睡觉,一个晚上了,卢大哥来这了没有?她昨晚昏睡过去前,倒是没有见人来,那后面呢? 新婚之夜,怎么会有新郎官不进婚房的,他进来看到了吗?他看清与自己交媾的人是谁了吗? 辛慈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们已经在村里族老前对拜成夫妻,如果他真的看到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她也会被休了吧,这么多年卢大哥对她的好早就让她愧疚于心,如今新婚还让他知道了自己与其他人....... 辛慈真的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她就不应该醒来。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一脸死灰样,仿佛天塌了一样。 邵景申自是明白她在想什么,撑起一只手靠在脑后,凑到她耳边逗她:“卢大哥昨晚进来吓了好大一跳,大骂我俩奸夫淫妇。” “什么!?”辛慈惊得转过身去面对他,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追问:“他还说什么了?” “嗯?”邵景申看着辛慈满脸忧虑,忍不住继续骗她,还装出一副思虑的样子,像是真的在想昨晚的事,“他还说其实我们早有勾搭,你捡我回来就是为了把我养大和我上.......” 话没说完就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辛慈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现在真的羞愧死了,就算以死相抵都无法弥补卢大哥了。 捂在嘴上的手又香又软,邵景申伸舌舔了一口,湿润的触感袭来,辛慈立刻缩回了手,眼泪还在大颗大颗掉。 她这都火烧眉毛了,邵景申还在这事不关己地挑逗她,跟他不是当事人一样。 “好了好了,他没来过,”辛慈太不经逗了,邵景申伸手给她擦了擦泪眼,柔声道:“刚刚是我骗你的,不哭了。” “真的?”辛慈看他的似笑非笑的脸,还是不信。 “当然是真的了,”邵景申看她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凑过去亲亲她的嘴,“我的好姐姐。” 不爽 辛慈不耐烦地推开他,他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要亲,连带着下半身也在她腿间磨蹭。 辛慈毫不犹豫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邵景申捂着脸,装可怜:“疼,你老打我。” “你该打!”辛慈没多去理他,起身下床。 她睡在里面,出去就必须经过邵景申,邵景申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往下轻轻一拉,辛慈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了他身上。 邵景申趁机搂住她的腰,一个颠转,辛慈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够了!”辛慈全身光溜溜的没一件衣物遮挡,邵景申又压着她,肌肤相贴,她真的害怕他突然兽性大发又折腾她个没完没了,双手曲起抵在两人中间。 “不够,一点都不够。”邵景申虽然很想同她再颠鸾倒凤一番,但是看她马上要恼羞成怒,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着商量开口:“要不你亲亲我,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做梦。”辛慈想都没想就拒绝,侧过头去不看他。 “什么都听的哦,你真的不考虑考虑?”邵景申继续蛊惑她。 见她仍不为所动,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邵景申无奈,利诱没用,那只能威逼了:“看来姐姐是不想下床了,正好我们这么久不见,我精力多得很,就是不知道姐姐受不受得住了。” 听到这话,辛慈回头瞪他,他也不甘示弱得看回去,一番眼神对峙下,终究是辛慈败下阵来,她还要着急去找卢大哥,没功夫和他闹。 辛慈清咳了两声,给自己找台阶:“你说真的?什么都答应?” “自然。”邵景申知道她妥协了,低头把脸凑了上去,指着薄唇,“不过,要亲这里。” 辛慈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脸上还有刚刚被自己扇的浅浅红印,心里一番挣扎,还是上扬了身子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刚想抽离,邵景申就跟一匹饿狼似的狠狠回吻了上来,手钳制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有躲闪的余地。 “唔唔......” 辛慈想躲,邵景申怎么可能放过她,长舌伸进她的嘴里,撬开她紧闭的唇齿,追着她的小舌勾缠,津液在吮吸搅弄间发出暧昧的声响。 邵景申摁着她啃了许久,直至她羞得满脸通红,连连细喘才放过了她。 “好了,姐姐想让我干什么呢?”邵景申勾起她的一丝秀发,放在唇边轻吻,“我一定乖乖照做。” 辛慈瞪着他,胸口不知是因刚才的纠缠还是因愤怒上下起伏:“我要你去死。” “好,”邵景申一口答应,就像答应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我要你亲手杀我,我才心甘情愿。” 辛慈懒得和他胡搅蛮缠,他现在是个十足的疯子,根本没法好好交流,用力去推他,“滚开!” 邵景申顺从起开,辛慈得到解脱,立马翻身下床,摸了衣服胡乱穿上就往外跑。 仍躺在床上的男人并没有起身去追,他拥了一席薄被在怀,低头轻嗅,上面还有辛慈的味道,香的,和她整个人一样,让他一看见就欲罢不能。 这婚房是卢顺为了迎娶辛慈建的,一个四合小院,不算很大,两面建屋,一面贴着墙根围了一块小地种了些辛慈喜欢的花草,朝南的那面安了院门,一些爬藤草顺着院墙攀到门上,显得院里一片生机盎然。 辛慈跑出去才发现院子里站了一个人,高高瘦瘦,一袭黑衣,腰间配着一把铁银的长剑,看脸稚嫩似是少年,来不及去考虑是谁,辛慈只想先找到卢大哥。 院子里没有,辛慈又跑去侧屋,里面仍是没有人,喜宴并没有在这办,而是在村里的祖祠,可能卢大哥会在那,想着辛慈便往院门口跑。 从辛慈出来开始,黑衣少年便盯上了她,见她只在屋内寻人倒也没有阻止,看她有意要出门寻,才先她一步上前,拔剑抵在门口。 辛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顿住脚步,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她家,不让她出门,这还有天理吗?状着胆子大声质问:“这是我家,你私闯民宅还敢拿刀拦我,信不信我一纸状书将你告上县府衙门去!” 黑衣少年听闻神色未变,剑身微偏,横着悬在辛慈身前,“还请小姐回去。” 威胁无用,辛慈环顾四周,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还想再说点什么求情,就见黑衣少年面无表情收起了剑,侧开了身子放行。 辛慈若有所悟转头,果不其然,邵景申正衣衫不整地靠着门,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眯眯看着她。 是他的人,辛慈没空和他计较,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当务之急是找到卢大哥,一夜未归,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辛慈离开,黑衣少年上前行礼:“公子,章诀来信报他已押着战俘抵达江都,最快五日便可抵京。” “嗯。”邵景申收起笑脸,一双剑眉微微拧起,他盯着半开的门,脸上没什么表情。 昨天的事让他窝了一肚子火还没找辛慈算账,这下她又匆忙着急得要去找人,更是让他不爽。 昨夜辛慈累的睡了过去,邵景申也没多折腾她,给她擦了擦身体,就让她安然睡下了。 门外还有个不知好歹敢抢他女人的人要收拾,随手拿了件外衫穿上,推开门就看见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卢顺。 卢顺听到动静睁眼,看见邵景申披着红色喜袍外衫出来,一副事后的懒散姿态,就激得红了眼挣扎起来,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傅杨,怎么给我卢大哥捆成这样了,”邵景申蹲在卢顺前面,扬起嘴角似笑非笑,“还不快松开。” 从阴暗中走出来一个高瘦的少年,卢顺这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人在。 名叫傅杨的少年听命,给他松开了绳子,他便马上从地上爬起,一把拿掉了嘴里的破布,指着邵景申愤怒大骂“你.......” 还没骂出口,卢顺意识到辛慈还在里面,而且夜半大喊万一引来旁人也不好,他只能甩手愤愤压低音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初那个不及他腰身的小孩已经长大,比他高又比他壮了许多,卢顺在他身边气势都低了几分。 “这句话不该我问卢大哥?”邵景申只觉得好笑,他一点都不觉得他哪里做错了,反而人人来指责他,辛慈本就是他的,谁敢来染指他就要杀谁。 “我现在还能喊你一声大哥,是因为我记着你的恩情,你要金要银,要名要利,我自双手奉上,”邵景申顿了顿,眼神变得狠戾,“但是你居然还敢招惹辛慈,还要同她成婚,我当年给的忠告你是一点也不听啊。” 自愿 听了邵景申的话,卢顺才想起来,当年邵景申离开前,确实和他说过什么不要碰辛慈之类的话,当时他只当是儿童戏言,以为邵景申太爱护姐姐罢了。 现在看来,这个小子从那时候就对辛慈这个姐姐动了歪心思。 不,也许更早,他从小就不喜欢自己靠近辛慈,但是他年纪小,卢顺一直不在意。 “我和辛慈已经对拜过高堂结成夫妻,你这样做有想过辛慈的感受吗?”卢顺愤愤道,“她拿你当亲弟弟疼爱,你却对她有这样龌蹉的心思。” 面对妻子被眼前人奸污,卢顺心里的愤怒远不及对辛慈的心疼。 “我不考虑?”邵景申轻笑,“那你又考虑了?逼迫辛慈成婚,你以为你安了什么好心思吗?” 要不是他回来的及时,他的辛慈差点就进了别人的婚房了。 “逼迫?我何时逼迫了?!”卢顺被说的摸不着头脑,“我与辛慈是真心相.......” “真心?”邵景申打断了他的无稽之言,自己臆想的真心也算真心?“辛慈对你半分感情都没有,又怎么会点头与你成婚,无非是你用什么下贱的手段强迫。” “强迫她的人分明是你!”卢顺被他的颠倒黑白,蛮不讲理的说辞气的发抖,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扬手准备给他一拳。 邵景申轻而易举躲过,一直安静站在一侧对这场争吵视若无睹的傅杨立刻上前按住了卢顺。 卢顺被控制住身体,破口大骂:“放开我,邵景申你真是下贱,忘恩负义的孽....唔.......” 话没说完,邵景申便抬手,傅杨心领神会捂住了卢顺的嘴,押着他往外面走。 乡村野夫的蛮劲大,傅杨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不好发力,卢顺借准时机往他腿上狠狠一踢,傅杨吃痛,手上的力气渐松,卢顺挣脱出手臂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 辛慈不能在这虎狼窝待着,他要带她走,卢顺想着就往辛慈待着的屋子跑。 邵景申看出他的意图,伸手拦他,卢顺再次抡起拳头朝邵景申挥去,农夫空有力气而没技巧,邵景申侧身躲过的同时一把抓住了卢顺伸出的胳膊,一个转身,卢顺的胳膊便在他手下扭转到最大限度,卢顺还没来及的呼痛,下一秒后膝窝被狠狠一踢,咚的一声,双膝被迫跪地,邵景申一只手摁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在他头顶道:“对不住了,卢顺哥。” 话音一落,邵景申摁着他的胳膊朝外侧用力一拧,只听见清脆的咯哒一声,卢顺被捂住嘴却痛的还是发出呜咽声,生理性得眼泪被逼出。 邵景申松开手,卢顺的胳膊像断了线一样垂下,挂在身体上微晃。 “我本不想对你出手的,卢顺哥,”邵景申走到卢顺身前,缓缓蹲下,与他视线齐平,“我不管你以前是如何强迫威胁辛慈,但从今天开始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不然下一次胳膊就不仅仅是脱臼了,傅杨,很晚了,送客。” 傅杨再次上前,卢顺用另一只手拍开他,忍着痛自己站了起来,凭他的身手早已不是如今邵景申的对手,额头还有被疼出的冷汗,唇色发白,他盯着邵景申已经往屋内走的背影,苦笑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的消息说我逼迫辛慈,但我从未如此,我不会强迫辛慈做任何她不愿的事。” 本不想再与他纠缠的邵景申再次回头,“现在自欺欺人还有意思吗?” “如若我要逼迫,为何不在救起她时就逼,何必在她身边盘旋八年之久。”卢顺仰起头蔑视道:“当初是辛慈自愿开口同我讲愿与我结发为连理,白首到老,你不信大可去问,反而你,对她做出这样伤风败俗违背伦理的事,她只怕会恨你一辈子。” 邵景申没多理他,径直进了屋,这个家真真正正的男主人却被赶了出去,卢顺望着在他眼前关上的大门,愤恨与凄苦杂交,他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能把辛慈带走。 屋里睡着的人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影响,蜷着身子窝在床里侧睡的正香。 邵景申坐在床沿望着辛慈的安详的睡脸,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嘴角也不自觉弯起了弧度。 恨?他一点不怕辛慈恨他,反而情愿辛慈去恨他,最好恨得巴不得杀了他,这样辛慈才会把他当成一个能够与她平起平坐的成人男子看待,而不是只把他当弱小的弟弟,一味给予怜悯和关爱。 不过他现在有点恼火,什么叫自愿同卢顺讲要成婚,辛慈什么时候对卢顺有感情了,他明明只离开了两年不到,辛慈就敢移情别恋。 摩挲在辛慈侧脸的手轻轻掐了掐,睡梦中的女人皱起眉头,好似被打扰不耐烦起来,邵景申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女人拱了拱身子,翻了个身。 看她这个可爱的模样,邵景申收回了手,眼里是要溢出的宠溺,嘴里却在嗔怪:“明明是你不好,竟然还敢睡这么安稳。” 脱了衣裳,邵景申上床把辛慈搂进怀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辛慈身边入睡,怀里的女人又香又软,再多的谋略和心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成了婚又如何,又不是不能和离,他从不在意什么天道人伦纲常礼法,他只要辛慈在他身边。 邵景申盯着被风吹动的门,思绪收回,他此次回来只是太久没见了,好不容易熬到马上有军功傍身,他才日夜奔波回来,他很想念她,只想好好看看她和她说说话,谁知道让他碰上了这档子事,才压不住怒火强了她。 他本意是想和辛慈慢慢来的,等他有足够的身份地位,再向辛慈表明心意。 现在计划被打乱了,虽然把辛慈带走多少会有点麻烦,可是让她留在这,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张顺李顺刘顺的来招惹她,万一她又稀里糊涂跟别人说要成亲就完了。 他必须要把她锁在身边,自己亲眼看着才放心,“傅杨。” 面前沉思的男人忽然叫了自己的名字,傅杨下意识回应:“在。” “去买个马车回来,要大点宽敞点,多准备几个软垫。” 傅杨疑惑抬头,没忍住开口提出异议:“我们此次要快速回京,马车怕是太慢了。” “你叫章诀多拖延几天,我们会尽快赶上的。”邵景申继续发话,既然决定要带走辛慈,骑马日夜兼程的,他倒是无所谓,辛慈被他多折腾几次就遭不住,更何况那么远的路。 傅杨听邵景申肯定的语气,也不再多问,领命退下了。 万事具备,只缺辛慈了,估摸着时间,辛慈应该已经找到卢顺了吧,也不知道卢顺会说什么,辛慈心软人又傻,又被忽悠上了不肯和他走就完了。 邵景申进屋整理好自己,大步出门,他要去把辛慈抓回来。 不许 辛慈慌乱跑到祖祠,却发现没有人在。 在村里四处找着,遇到村里的妇人提着衣服去河边,辛慈不得不放慢脚步和她们打招呼。 妇人看着她忍不住偷笑,又打趣着她道:“我们阿顺啊真的是精力好,洞房花烛夜完第二天一早还能跑去老房子打扫。” 另一个妇人揶揄道:“卢顺壮得跟牛似的,使不完的劲呢,辛慈啊你也去老房子啊。” 辛慈尴尬笑笑:“嗯嗯,我去喊他吃饭。” “去吧去吧。”两个妇人又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才窃窃笑笑着走了。 辛慈看她们奇怪的态度也没深究,马不停蹄地又跑去老房子。 远远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院门口,是卢顺。 辛慈这才安心了下来,放慢了脚步,抬手和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卢大哥。” 卢顺听到辛慈的喊声,立马站了起来,脸上强撑出笑意回应她。 “卢大哥你.......”辛慈走近,卢大哥已经换上了常服,还和往常一样对她笑,心里顿时生出不安和愧疚起来,“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啊?” 卢顺沉默了一会儿,辛慈根本瞒不住事,就算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他也能轻易看出她的真实的,不安的情绪。 昨天想了一夜,他和辛慈都心知肚明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辛慈不愿提起,那么他愿意也装作不知道,捅破了辛慈该怎么去面对他,他又该怎么去面对辛慈,他不清楚。 “我昨天喝太多,昏了头忘了自己成婚了,顺着老路跑回这睡着了。”卢顺装作不好意思挠头,视线落在了辛慈颈脖刺眼的吻痕上,偏过头去心酸道:“新婚没去洞房,让你苦等一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没事的没事的。”辛慈长舒一口气,邵景申没骗她,卢顺真的没去,可是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卢大哥呢? 辛慈犯了难,这不是什么光雅的事,甚至难以启齿,要不以后再说吧,但这对卢大哥来讲也太不道德了,虽然不是她本意要出轨的,但是事实摆在那,她确实和除了丈夫外的男人上了床,不是说放以前要被浸猪笼吗,卢大哥知道了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 辛慈抬眼看了看卢大哥,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隐瞒:“卢大哥,我们好久没去知州城逛逛了,今天难得有空闲,去一趟吧。” 当务之急是把卢顺支走,不能让他见到邵景申。 说着辛慈就去拉卢顺的手,卢顺吃痛的低呼,辛慈一惊,连松开,一脸担忧询问:“怎么了卢大哥?” 卢顺忍痛笑着摇头:“没事,昨晚回来路上摔了一跤。” “我们去看郎中吧,你这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不用不用。”卢顺拿另一只手推着辛慈往前走,不让她看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走吧,不是要去知州城吗?再不出发太阳大了会热的。” “不行,你的手要紧。”辛慈抓起他没受伤的手,准备先带他去村里那个懂点医术的老头那看看。 “我没事的。”卢顺不肯走,想挣脱,辛慈却拉的更紧。 邵景申一来就看到这幅场景,光天化日,男女拉扯不清,邵景申视线落在了辛慈的手上,那只手此刻正死死拽着卢顺的胳膊。 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好啊,他碰一下,她就这不肯那不愿还哭哭啼啼掉眼泪,现在又主动去拉别的男人的手,好得很。 强忍住内心的怒火,邵景申撑起一副笑脸走过去。 卢顺先看到了他,下意识拉住辛慈往自己背后靠,一脸严肃。 “怎么......”被猛地一拉,疑问还没出口,辛慈就看见了已经走过来的邵景申,表情一下子顿住。 气氛略显尴尬,还是邵景申先朝辛慈开口:“饭快做好了,我们回家吃早饭吧。” 辛慈可不想和他回什么家,又往卢顺身后挪了一小步:“我不吃。” 细微的动作被邵景申收入眼底,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又狠狠给辛慈记了一笔账。 “景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说一声?”卢顺虽不情愿,但辛慈在这,他没办法冷脸,只能装没见过邵景申的样子。 “昨日连夜赶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和卢大哥说呢。”邵景申配合着演戏,但是他没想放过辛慈,“是吧,姐姐,昨晚我们......” 话没说完,辛慈立刻从卢顺背后钻出来,扯住了邵景申的袖子,示意他闭嘴。 然后装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朝卢顺解释:“昨天他突然回来,吓我一跳呢,就和他聊了聊。” 邵景申看辛慈自己回到了他身边,气也消了一半,抬手把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扯下握进手心。 辛慈抬眸瞪他,在卢顺面前也不好大力挣脱,邵景申一副要和她死缠到底的样子。 卢顺看辛慈为难的样子,想上前帮忙,倒是辛慈先对他开了口:“卢大哥,我和他说几句话,你在这等下我。” 辛慈说完赶紧拉着邵景申走到一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卢顺表情黯淡了下来。 “姐姐你要同我说什么,怎么,卢大哥听不了吗?”邵景申顺从着被拉着走。 见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辛慈狠狠甩开了他的手,“我们的事不能让卢大哥知道!要是你硬要说出来的话,信不信我......” 辛慈说到一半恍然顿住了,她本想像以前一样威胁他,要是他不听话就不要他了,可是如今站在眼前的邵景申,挺拔高挑,锦衣华服,哪有半分当初那个幼小无处可归孩童的身影,他回了显赫的邵府,过上了富家子弟的生活,根本再不需要她穷酸的怜悯与施舍。 辛慈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本满含怒气欲意威胁的眼神落了一半,多了一点不知所措。 邵景申心里一紧,立马乖顺答应:“我不说,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辛慈偏过头去没看他,其实辛慈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邵景申,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能受自己管制的人了。 邵景申又去牵她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家吧,回我们的家,我给你做早饭,这几年我又学了几道.......” “我不去。”辛慈打断他,手背到身后,“现在我已经有夫君了,我的家是四合小院,不是那个茅草屋了,要回你自己回,我还要和卢大哥去看郎中,你不要......” “不许。”邵景申听她疏离的语气,和划分界限的态度,心里涌起一股空落落的酸涩感,上前把人紧紧拥入怀里,“我不许你把那里当家,不许你拿卢顺当成你的夫君,我不允许!” 辛慈越挣脱,邵景申就抱的越紧,她紧张地往身后瞟,还好这有棵树,能把他们俩挡住一半,“这不是你许不许的事,你松开,我要走了!” 邵景申恍若未闻,微微蹲下身子,手从辛慈背后滑到腰身,双手用力向上一托,起身辛慈就被他扛到的肩膀上。 坦白 邵景申动作迅速,辛慈还没反应就被扛了起来,她双手不停地狠打他的肩背,双腿也止不住乱踢,“放开我放开我。” 邵景申一只手固定她不安分的腿怕她乱踢腾掉下来,另一只手轻轻往她屁股上一拍视作惩罚,“好了,姐姐,我们回去吃饭了。” “你要是敢强行带我回去,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你等着给我收尸吧!”辛慈挣扎无用,换了一种方式威胁,甚至怕邵景申不信,多补充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邵景申本想往回走的脚步顿住,他虽不信辛慈真的会自戕,但是强迫总归是不好的,一次两次也勉强算情趣了,次数多了真的把辛慈逼进穷巷,那后果他不敢想。 辛慈没想到这句话对邵景申威胁力这么大,他竟然真将自己稳稳放到了地上,没有多犹豫赶紧准备拔腿跑路,又被一只大手抓住。 “一天,只有这一天,如果你晚上……”邵景申拉着她的手腕,顿了顿,“不,日落前没有回家来,那也别怪我把昨天晚上我们干了什么告诉所有人。”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邵景申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不舍地放开,“我在家里等你回来,辛慈。” 辛慈被他深情又不舍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手腕得到解脱,立马转身就走。 邵景申站在树后久久没有动,冷眼看着辛慈跑到卢顺身边,又笑又牵起卢顺的手离开,他本意是想偷偷跟着,但是看到这一幕都让他恨不得马上去把辛慈绑了带回家,又怎么能一直跟。 目送辛慈走远,邵景申才转身离开,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辛慈拉着卢顺先去看了手,郎中老头惊讶卢顺摔一跤能成这样,略有怀疑但也没说出口,给卢顺接了回去,拿软布和竹片简单固定好他的手臂,又嘱咐他最近不要多动要好好休养。 辛慈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看着卢顺在接手臂时忍痛一声不吭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细心记好嘱咐就带着卢顺准备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卢大哥在看见邵景申后情绪好像就一直不高,也不同她说话,辛慈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觉得卢大哥可能知道了什么,她本以为卢大哥的手只是摔伤,结果居然是脱臼,正常人走路摔一跤手臂怎么可能摔的脱臼,给被人故意扭的才会吧。 可卢大哥人缘向来好,村里子几乎没有仇人啊,不对,有一个人一直看卢大哥不顺眼,邵景申!昨天晚上他不会趁自己睡着去把卢大哥打了一顿吧?可是卢大哥刚刚说才见邵景申啊,不会是喝多了没看清吧? 辛慈还在头脑风暴,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卢顺已经停了脚步。 “辛慈。” 身后有人喊自己,辛慈回头,发现卢顺离自己已经有五六米远的距离了,“怎么了,卢大哥?” 卢顺走近牵起她的手:“不是要去知州城吗?我们现在走吧。” 辛慈下意识想要挣开,一想到自己已经和卢大哥结为夫妻了,挣扎又止住了,“你的手臂还伤着呢,下次吧,我们先回去休息。” 卢顺感受到了那下意识地挣脱,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连语气都轻松了几分:“去吧,今天天好,下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天了。” 辛慈不明白卢顺为什么这么执着,但是她没有过多劝阻,两个人牵着手出了村,村里的人见了都乐呵地和他们打招呼,卢顺也笑着一一回应。 路上卢顺和往常一样同辛慈讲着话,聊天聊地聊聊过往也聊路上的花草,辛慈最初来到这时,有了自己的小生意,也是卢顺陪着一起走这条路,风雨无阻,后来她熟悉路了不让卢顺跟着了,辛慈一个人走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个邵景申,不过邵景申一点也不听话,叫他不许跟着,他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又偷偷跟,为此辛慈对他发过很多次脾气,但他从不改。 再后来邵景申离开,这条路就又剩辛慈一个人走了,也是在这样一个艳阳天辛慈出了门,结果回来的路上下起了暴雨,雨天地滑,辛慈摔了一大跤,扭伤了脚,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找了个避雨的地方,本想等雨停再慢慢自己走回去,就是这时卢顺居然找来了,他说他怕辛慈没有伞回不来顺路过来送伞。 十几里的路,又是暴雨天,卢顺却说是顺路罢了。最后那条路是卢顺背着走回去的,辛慈也是在那时突然对他说和他一起白头到老好像也不错。 这条路他们走的很慢,到知州城内已经晌午了,卢顺带着辛慈去吃了他们常吃的面店,知州城她们都很熟悉,也没有很多地方好逛,去茶楼听了几盏茶的戏,又买了很多辛慈爱吃的,卢顺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提议回去。 “听说晚点还有灯会呢,我们再等等吧,卢大哥。”辛慈早就把邵景申的警告抛到九霄云外了,兴奋地朝卢顺指着护城河上飘着还未点亮的花灯。 “好。”卢顺点头答应。 两个人沿着护城河慢慢走,夜晚临近,人倒是因灯会的缘故越来越多,街上的人提着各式各样的小花灯,烛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有船夫划着小船去点亮护城河上飘着的花灯,河边小贩商人挤挤,叫卖声不绝,不少孩童在旁嬉闹玩耍,格外热闹。 辛慈也很开心,买了个弯弯的月亮花灯,又在街边买了点小食,吃着还不忘吐槽这没自己做的糕饼好吃。 卢顺见辛慈玩够了也逛累了,再次提出回家,这次辛慈没有异议。 月光皎洁,一高一矮两个影子印在泥地上,卢顺牵着辛慈的手,边走边讲起以前的事,“我还记得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浑身的泥,像去泥潭滚了一圈一样。” “哼,你嫌我脏当时干嘛要背我回去啊,”辛慈不服气回嘴,“我跟你讲,就算你不来我也能走回去的,那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可是……” “辛慈。”卢顺停了脚步,打断了她还要继续吹牛皮的话。 卢顺很少打断她的话,总是她絮絮叨叨讲,卢顺默默地听,时不时附和两句,辛慈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可是我不敢说,也一直在逃避,还甚至蒙骗自己应该心安理得接受,”卢顺平静地说着,好像在说什么家常小事,脸上的落寞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可是昨天有个人和我说了一些话,他说,我是强迫你与我成婚的。” 哪个王八蛋在挑拨离间新婚夫妻,辛慈愤愤地想,立马回应:“哪有!明明是我提出来的啊,卢大哥你没有……” “你听我说完,辛慈。”卢顺再次打断了她,“我听了那些话,第一反应也是反驳,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却发现他说的是实话。” “强迫并不单是指用武力用金钱用名利去让人服从,还有用时间用陪伴用微不足道的关心,去让一个不爱你的人妥协,”卢顺苦笑着,“而我对你,是后一种,辛慈。” “八年间我对你的每一分好都是无声漫长的逼迫,让你最终妥协才愿与我成婚,我又何曾不知道你至始至终都对我并无心意,无非只是觉得蹉跎我太久而感到内疚罢了。” “对真正爱的人是不会将就的,更不会觉得与心爱之人一起白头只是也不错。” “你并不爱我不是吗,辛慈,你对我也只是像当初捡回邵景申一样,对可怜的人施舍出怜悯罢了。” 和离 辛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无言,从哪一句话反驳,哪一句话又不是对的呢? 辛慈沉默地望着卢顺的脸,那张脸上无奈和期许交杂,最后都化作释然一笑。 “我期待你能给我回应,可我又怕你仍是给予我怜悯。”卢顺红了眼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不回答也算最好的答案了,所以,你愿意与我和离吗,辛慈?” “那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辛慈垂眸,视线落在了两人交迭的影子上,“昨晚你究竟在哪?” 寂静的夜,回答辛慈的只有风声。 沉默永远代表默认,她所有的怀疑都在此刻成了确定。 “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要与我和离,我接受,这是我的错,我感到抱歉。”辛慈抬起头来,内疚羞耻又不甘心,眼里蓄满泪,可又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如果是因为那些什么莫须有的强迫,那我不愿意,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这与情爱并无关系,情爱会在漫长的年岁里消磨殆尽,可你在八年里仍待我如初,我愿意选择与你走完这一生。” 卢顺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辛慈的头,温柔道:“我为何会待你如初,因为我的你的心意一直未变,不减反增,真正的爱意是不会消磨的,只会随着年月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辛慈,你只是还没有遇见那个对的人罢了。” 辛慈仍想反驳,她从不信天长地久的前提是相爱,不相爱又怎么不能走下去?世界上相敬如宾的夫妻多了去了。 刚想张嘴,下巴便被卢顺抬起,他低头欲以要吻上来,辛慈一惊,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往后闪避。 卢顺顿了顿,松开了捏住辛慈下巴的手,“面对心爱的人是不会躲的,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你只是觉得我合适,其实内心深处仍不愿与我将就在一起。” 辛慈皱起眉头,“我没有,我只是……” “好了,答应我好吗,辛慈?”卢顺后退了一步,与辛慈拉开距离,“与我和离,如果你怕村里会说三道四,我会找个说辞把错处都归于我,和离后,我仍然是你的卢大哥,你也是我的义妹,我们就这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好吗?” “那和做夫妻并没有差别吧。”辛慈不明白,都要相互扶持,何不以夫妻的名义继续,为什么又要坚持和离? 卢顺笑了笑,“既有夫妻之名,那肯定要做夫妻之实的,更何况我对你的心意,我不可能忍住不碰你,但你并不愿意接纳我不是吗?” “我不愿强迫你,也不愿你为我勉强接纳我,所以不如连夫妻之名都没有,让我连可逾矩的界限都没有。” 辛慈望着他,她并不明白也不懂。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卢大哥。” 辛慈的泪水决堤,她无法去理解卢顺深沉的感情,只能道歉和接受,“我答应,与你和离。” “好。那我们回去吧,很晚了。”卢顺说着想去牵辛慈手,才刚伸起又突然顿住,慢慢握紧拳头放下,“走吧。” “嗯。”辛慈没有注意到卢顺的动作,点头答应,与卢顺并肩而行,像从前数次走这条路回家一样。 月亮拨开云雾探出头,月色明朗,即是乡间小道也照的明亮,风吹丛林沙沙作响,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讲话,感受着坦白心绪后的宁静。 一高一矮的身影从高大葱郁的樟树旁路过,又沿着小路慢慢走了许久,穿过了泸江上的小桥,进了村子里。 夜深本该无人在外的村子,此刻却有许多男人们围在四合小院前,辛慈察觉不对,跑上前拨开人群,才发现小院被烧的一片狼籍。 烧黑的墙壁,断裂的木板房梁,两间小屋烧的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里面精心种的花草都被烧成灰烬,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焦糊味和烟尘。 村里人见辛慈和卢顺回来了,只能叹息着安慰他们,不小心走水了,也算天灾人祸。 她和卢顺今日都没回过小院怎么可能不小心,有的只怕是故意为之,辛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怒火挤压,辛慈咬牙切齿准备去找邵景申讨说法,手却被卢顺拽住。 卢顺朝她摇头,小声道:“算了,别去。” “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么给你重建,要么赔地赔钱!”辛慈见旁边还有村民,也压低了声音。 “那我和你一起去。”说罢,卢顺拉着她准备一起去。 辛慈看他还没法正常活动的手,此次过去肯定会吵起来,她去最多只是吵,卢顺去,邵景申万一没忍住脾气动起手来,卢顺根本不是他对手,更何况邵景申还有个铁面带刀的护卫。 “你别去,卢大哥,你先回老房子去,我给你要完说法就回来!”辛慈劝住卢顺,又拉了旁边一个大哥,“刘大哥,卢顺手伤了,你帮忙照顾一下,我去去就回。” 刘大哥热情点头答应,卢顺不甘,仍是想跟着一起去,辛慈根本不是邵景申的对手,过去了也只会吃亏。 见卢顺还是要来,辛慈只能严肃摆脸色了,“卢大哥,这是我和邵景申之间的事,我不愿意你插手。” 说完也没多停留,气势汹汹就往小茅屋的方向走。 怒气攻心,辛慈一脚踹开了院子的门,环顾四周,视线锁定在灶台前那个男人身上。 邵景申身着浅银色锦缎长袍半依靠在灶台旁,宽大的袖子被襻膊束起,一只手后撑在灶台边缘,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灶炉里还有文文细火。 见辛慈突现在门口,邵景申本阴沉着的脸立马转晴,“辛慈,你回来了!” 邵景申上午心满意足烧了房子之后,就回了小茅屋打扫卫生,下午三四点就开始为晚饭忙碌起来,洗菜切菜炒菜都是他一人来做的,做了九菜一汤,全辛慈爱吃的,后又嫌不够,又洗了许多辛慈爱吃的水果。 满心欢喜等着辛慈回来吃饭,结果等到了大晚上,辛慈都没回来,菜都在锅里热了好几遍。 本来气得忍不住要去把辛慈抓回来,但是想起不能太强制,又作罢,天越来越晚,他越来越焦虑,差一点点他就要克制不住准备出门来了,辛慈回来了。 本来一肚子的气在见到辛慈的时候立马烟消云散,邵景申快步上前,张开双臂要抱,委屈道:“我等你等了好久。” 辛慈后退一步躲开他,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怒气让她声音都大了几分:“你为什么要烧了我的家!?” “我没有,”邵景申见辛慈躲开又对自己发难的样子,理直气壮:“这里哪里烧了,我还打扫干净了,还做了饭。” “我说的是我的家,我的小院,不是这。” 邵景申听到辛慈如此坚持,心里的火苗又开始窜,继续辩驳:“这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 “管你怎么说,”辛慈真的懒得和他这种倔驴计较,“你为什么烧了小院!?我扪心自问从未亏待你,卢大哥也并未刁难你,你为什么要烧掉别人的房子!?” “那你为什么又不遵守约定,日落前回来呢?”邵景申反问,一个房子看不顺眼烧了就烧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没答应你吧,”辛慈脑筋一转,气的瞪大了眼睛,指着他大骂:“邵景申你有病是吧,因为一个我都没答应的约定就去乱烧房子?!” 辛慈在邵景申面前向来口无遮拦,在外人面前还要故作腔调装一装古人的样子,用一用古人说话的腔调,在天天相处的邵景申面前倒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甚至一些现代词汇语句。 邵景申也从不会去奇怪她说的词,反倒在她天天念日日说下慢慢能理解意思,且学以致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邵景申丝毫不在意房子,放软语气,又要去抱辛慈,“辛慈,我们不要为外人吵了好不好,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辛慈连连后退,“邵景申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烧了别人房子还理直气壮的,你去向卢大哥道歉,还赔的一分也不许少!” 邵景申轻笑一声,一直不让他抱,他本就很恼火了,现在又一口一个卢大哥,为其他男人在这里和他吵,“辛慈,这里才是你的家,我才是你唯一的家人,你为什么要替别人说话?”